模擬成真,我曾俯視萬古歲月?  第273章 破山中賊,湖中洶涌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模擬成真 | 我曾俯視萬古歲月? | 舟中落雨聲   作者:舟中落雨聲  書名:模擬成真,我曾俯視萬古歲月?  更新時間:2024-12-05
 
“夫子說,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

夫子說過,只有心中有仁者,才能真心的喜歡某人或者厭惡某人。

你繼續說道:“夫所謂志士者,以身負綱常之重,而志慮之高潔,每思有以植天下之大亂;所謂仁人者,以身會天德之全,而心體之光明,必欲有以貞天下之大節。”

“但是儒家所言志士,非救蒼生于水火,舍生忘死,而是有志成為仁者,非立志改造乾坤,乃是立志成為一個仁者,有仁德,有節操之人。”

諸葛間聞此,初句開題,確有驚艷之感,然承題之處,倒是略顯平常。

謝人鳳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心中暗道,此等言論,不過是老生常談,缺乏新意。

儒家講究教化,非苛求世人皆具夫人之學識,若天下人皆能如夫子般德行高尚,儒家又怎會存在?教化之道,在于引導世人向善,逐步提升道德境界,而非苛求完美。

袁夫人面色稍霽,雖覺此言平平,但總算未失顏面。

趙夫人則神色未動,顯然這幾句話尚不足以讓在座眾人滿意。

謝鴻眼中的光芒再次黯淡下去。

在座外族的客人也是有些失望。

平庸之語罷了。

司馬亭卻臉色期待,不相信這就是這位觀弟全部體悟。

你眼中多了幾分疑惑,語氣更是加重了些道:

“心跡無兩全之勢,而捐軀赴難,以善天下之道者,雖滅身而無悔。”

“或者,修身于自己,掃天下不成,獨善者足掃一屋,也無愧于仁人。”

“然則,如何才能成為真正的仁人呢?”

你話鋒一轉,提出了這個關鍵問題。如何成為仁人?

謝原坐在椅子上,似乎帶入其中跟著你思索。

儒家的追求不就是如此,教導他人成為仁人。

到如今,誰也沒有給出答案。

諸葛間想到書院之中,心中一聲嘆氣,書院四位先生的解答便是儒家的學派文脈之爭,尤其是背道而馳的三,四先生的之爭。

這場學問之爭,導致大齊的書院有了縫隙,大先生負氣離開了大齊去了大隋成了國師。

二先生之后纏綿于病榻。

而老師卻自囚于書院的方寸之地,已足足二十載春秋。

四先從書院的清幽中走出,踏入了繁華的朝堂,成了如今權勢滔天的蘇相。

諸葛間沉浸在這紛繁復雜的思緒中時,一道潮氣蓬勃的聲音,如同晨鐘暮鼓,猛然間打斷了他的沉思。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種樹者必培其根,種德者必養其心。世間萬事萬物的運動,皆源于一個‘心’字。”

“心即理也。此心無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須外面添一分。”

心即理也,此心沒有被私欲遮蔽,就是天理,不需要從外面添加一分一毫。

“善念發而知之,而充之;惡念發知之,而遏之。”

“人的心思常常飄忽不定,有七情六欲,如同狡猾賊寇一般藏在心海深處,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少年身姿挺拔,凱凱而談,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

漸漸正廳內安靜了下來。

謝琦月平日里最是厭煩那些書上空洞無物的大道理,總覺得它們之乎者也,枯燥乏味。

然而此刻,她卻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細細品味著少年的話語,只覺一股莫名的氣質自他身上散發而出,竟與書院中那些有真才實學先生們有幾分相似。

司馬亭低頭沉思,重復剛剛謝觀之話,“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言罷,少年微微欠身,行了一禮道:“這便是我對仁人志士的一點淺薄體悟。”

諸葛間整個人還是愣住的表情。

正廳之中也沒有任何聲音,連系在大柱子上的臥著的黑驢,都豎起一雙招風驢耳。

陸華第一次認真打量堂下少年,心中若有所思。

謝玉回想著剛剛兄長所說,心中雖有所觸動,卻仍覺未有明之處悟,似乎還有諸多不解。

謝人鳳,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什么‘心即是理’,我從未聽人提及過這等怪論,怕是這謝觀一知半解,隨便胡謅出來。

他卻是沒有注意!

一直未發一言的父親謝鴻,眼神迸發出別樣的神彩。

他嘴上喃喃道:“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趙夫人雖是不解其意,可是看場中諸葛間的神色,便知恐怕謝觀解的極好。

袁夫人自然是極其高興,卻見老太君臉色越發的鐵青,便沒有表現出來。

足足過了數息。

諸葛間終于回過神來,目光灼灼看向于你,越看越是滿意。

少年從進入正廳到如今的回答,都是得體有禮,如同謙謙君子。

“你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出彩許多。”

他心中其實還有一句話未曾說出口,若是老師仍是昔日那位以“天下為棋盤,眾生為棋子”的三先生,他定要將這位少年舉薦給老師,作為門下高足。

老師收弟子從不是看資質,少年此時還未踏入修煉已經錯過最佳的修行時期,老師看重的是心性品格和才能。

可是,如今老師的狀態,卻讓他心生猶豫,恐怕此舉并不合適。

于是,諸葛間暗自決定,今晚定要前往書院,將少年今日所言,一字不差地轉述給老師。

以老師的智慧與修為,想必能從中有所體悟。

想到此處他不由嘆了口氣,要是夫子還在書院就好了。

謝原臉上全是欣喜之色,與有榮焉。

袁夫人笑道:“尚算可觀,未辱沒謝家門楣……”

上座的謝老太君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話頭:“且開宴吧,今日確是乏了。”

接著老太君目光冷冽地注視著你,語氣冰冷:“我一個婦道人家,不通夫子老人家澤被四海的高深大義,也不懂儒家的典籍,只知道治家需懂長幼尊卑。”

“謝觀,你今日算是誤入大觀園,姑且不予責罰,但是在這謝府之中,仍需遵循老太太的教誨,望你日后謹言慎行,莫要學你那母親。”

“鴻兒,去開宴吧。”

謝鴻起身扶著老太君走入后堂,只是臨走之時多看了你一眼。

你身為庶子,自是無緣踏入謝鴻院的客廳。

謝人鳳瞥了你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離去。在謝府之中,若無老太君的寵愛,怕是難以嶄露頭角。

須知求學仕途,科舉的第一關,即便是考取童生這第一關,也需府中主母與老太君的首肯。謝觀如今被祖母如此厭棄,日后之路,怕是荊棘滿布。

謝府的一眾夫人、小姐少爺們,亦是隨著老太君離去。

趙夫人的貼身大丫鬟甘芝,目睹你恭敬地送別老太君,還微微躬身,眼中流露出幾分惋惜。這位大院的觀少爺,今日展現出的聰慧確實令人贊嘆,但在謝府中沒人照顧,他的前程卻似乎蒙上了一層陰霾,只能蒙塵在小院之中。

原本對你抱有好奇之心的大院商夫人,見老太君的態度冷淡,便也未曾上前招呼,悄然離去。

在謝府,老太君的心意便是不可違逆的天意。

謝原笑著將梧桐帶來的象棋中的“帥”字棋子歸還于你,說道:“觀弟,我可是把梧桐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了,但你可也得把那什么格物之說,詳詳細細地解釋給我聽,莫要藏私哦。”

梧桐被他留了下來。

你笑道:“此次多謝六哥了。”

謝原擺擺手,跟著諸葛間離去。

這位鏡月先生對你點頭示意。

司馬亭帶著謝瑩走來,贊許道:“說的好,謝觀你很不錯。”

“我明日便會讓人把武道煉筋之功法送來。”

你同樣行禮致謝:“今日多謝司馬將軍援手。”

司馬亭微微頷首,神色淡然:“我這幾日都在汴京,你若遇到什么難處,盡管來找我。”

言罷,他便轉身離去,前去赴宴。

梧桐望著司馬亭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疑惑。

這位位高權重的司馬節度使,為何會與少爺如此熟稔?

此刻,正廳內已是人去樓空,只余下你們主仆二人。

梧桐并非愚鈍之人,雖不明其中緣由,卻也隱約猜到少爺冒險進入謝鴻院或許與她有關。

想到少爺因此差點被老太君責罰,更可能因此耽誤學業,她心中滿是愧疚,要是真為了她出了什么事,真是百死難辭其咎。

梧桐眼眶微微泛紅:“少爺,都是我不好……”

你輕輕一笑,正欲開口安慰。

一聲嘹亮的驢叫打破了寧靜,引得你們二人側目。

只見正廳的大柱子旁,一頭健碩的黑驢正用力掙扎著,似乎被遺忘在此。

黑驢奮力地拽著韁繩,竟一時難以掙脫束縛,反而將這鴻景院的正廳扯得微微搖晃,四只驢蹄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了幾道醒目的劃痕,彰顯著它非凡的氣力。

你心中暗自驚訝,這黑驢顯然并非凡品,竟有如此驚人的力量。

正當你和梧桐為此擔憂之際,后院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咤:“你個夯貨,給我安分點!”

黑驢聞言,這才安靜下來,不再鬧騰。

剛剛那位戴著白紗斗笠的女子從正廳的后堂去而復返,并未走向黑驢,而是徑直朝你們二人走來,最終停在了你的面前。

你心中充滿疑惑,這位隨謝府二老爺謝鴻回府的女子,意欲何為?

女子的聲音透過斗笠的輕紗傳來:“你這破山中賊的言辭,倒是與道家斬卻三尸的理念頗為相似。你是不是曾經研讀過道家的典籍?”

你雖不解其意,但仍誠實地回答道:“未曾。”

“真是可惜,你有空也可以看看道家的典籍,不見得比夫子之言來的差。”

女子走到大柱子上解開黑驢。

黑驢親熱的蹭著陸華的褲腿,被她嫌棄地一腳踢開。

女子臨走之時,與你擦肩而過道:“還有,我叫陸華!”

“這幾日我會去找你的。”

你心中一愣,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只有你能聽見的聲音:“你取了湖中那個‘院’字吧。”

這句話讓你心頭一震,但你的臉色并未露出任何異樣。

“放心,我對你并無惡意。”

你心中一驚,臉色卻沒有變化。

梧桐卻是有些奇怪,剛剛在正廳之中,二老爺簡紹她時明明記得說的是叫“華陸”,難道自己記錯了。

你轉過頭,陸華已經拉著黑驢走入后堂只留下一道背影。你默默沉思,看來此人便是司馬亭所說的修行神魂之人,只是不知道她的境界。

你有一種預感,這個叫陸華的女子似乎比司馬亭的修為還要恐怖,因為她的舉止實在太多于隨意,或者說合乎本心之感。

你收回心思,今日之事已了。

想起剛剛謝老太君所說,不要學你母親。

清郎的少年第一次露出森然冷意,不過只是瞬間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走吧,梧桐。”

你和梧桐走出正廳,此時院中的小姐和公子們都已經去后堂開宴了,湖畔的各處亭子也都變得空蕩蕩的,沒有了先前的熱鬧與喧囂。

人走亭空!

在湖中,一直有幾艘小舟在靜靜地等候著,見你們二人從正亭出來,舟子連忙不敢怠慢劃動著船槳,載著你們二人向對岸渡去。

梧桐終于有機會欣賞這湖邊的景色了。

她隨著甘芝第一次進府時,總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抬頭四處張望。

但如今和少爺在一起,她變得自在多了。

“少爺,這滿湖的荷花,要是剛剛入秋就來賞多好呀。”

你正想應之時,卻不經意留意到,在不遠處的亭中有一個戴著裘帽的老人,正抱著一個雙目無神的丫鬟,上下其手,整個人趴在丫鬟的后背,雙手伸進丫鬟的上衣之中。

丑陋的老臉,臉上全是貪婪之色。

正是剛剛進院所見的那個老者,此時不見那位公子哥,只有老者一人。

又低頭見水底,有兩尾蛟龍又游在船底撲騰,對你親昵至極。

是剛剛“鴻”,“景”二字所化的墨水蛟龍。

你若有所思,兩尾蛟龍和你心意相通。

你不由對著亭中老者遙遙一指。

湖中突然波濤洶涌,熟識水性的老舟子在船頭都差點摔倒。

你走過去一把扶住老人道:“老人家,還請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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