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娘一大早就坐馬車來了田家村。
山路難走,等一群人到了山腳下后,虎兒豹兒就對著山上大喊了起來。
“二爹!”
“二爹!我們來看你了!!”
自由的聲音,傳到了山上。
正在院子里教兔子們背書的田不厲站了起來,“今天就到這里,兔娘收拾一下跟著我,你們四個在家里玩就行了。”
“是!”五個兔妖迅速答應。
田不厲帶著兔娘往山下走,兔娘的變化之術比以前好了一點,兔耳朵沒有那么長了。
現在稍微帶著頭巾就能隱藏住,平時也能維持人形十多個小時,足夠應對大部分情況。
虎兒豹兒不嫌累,跑到了山腰這里。
“二爹!”
田不厲在山路上和兩個小孩遇到,兩個小孩看著田不厲,又好奇看著兔娘。
兔娘因為本體是黑白都有的雜毛兔,身子大部分都是白的,眼睛和嘴巴有些因為毛色發黑的關系,變成人形后也有黑色的眼影與像是中了毒一樣的黑色嘴唇。
田不厲沒有和小孩子解釋什么,帶著兩個小孩子和豆娘一起下去。
虎兒跟在旁邊帶路,主動說道:“二爹,我娘來了,還有夏莊主他們也來了,他騎著馬送我們來的。”
胡欲為中了舉人之后,社會地位相比起以前有了巨大的進步,夏霸遠和夫人高氏自然也過來捧場。
等到了山下后,就在墳頭那里看到了豆娘等人。
豆娘遠遠的看著田不厲和田不厲身后的女人。
在看到兔娘的第一眼,豆娘就有些惱怒。
“你真是不爭氣,放著好好人家的小姐不要,整天就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豆娘像是田不厲的嫂子或者長輩一樣,當著很多人的面直接訓斥田不厲。
田不厲尷尬的笑了笑,其余人也不好說話,就連會說話的張霞和白艷紅此時也都很尷尬。
“這是卯大娘,我行走江湖時遇到的俠女,武功練岔了才這樣,現在跟著我讀書識字幫我打掃家務。”
豆娘聽到田不厲的解釋略微好受了一些,還以為是從青樓妓院買回來的濃妝艷抹女人。
“山下這么多地方你不住,非要住在山上,圖清凈也不是這么圖的。”
豆娘又開始埋怨田不厲的宅子選擇。
田不厲笑著說:“也住不久,以后肯定要蓋個大宅子,不然住不下。”
“你知道就好。”豆娘也不再指責,又看著兩個沒事做的小孩子,“虎兒,豹兒,跟我去你爺爺奶奶墳前磕頭。”
兩個小孩子知道是做什么來的,齊聲答應道:“是,娘!”
豆娘帶著一家人去祭拜,等祭拜之后工匠們才會開工在墳頭動土。
夏霸遠和妻子高氏沒有跟過去,而是在原地站著。
夏霸遠微笑說:“小相公,聽聞你總是在城里來回奔波,我這次帶了一匹好馬,寶馬贈英雄!”
一匹好馬可比兩個小妾都值錢,夏霸遠身為武人,對馬的喜愛肯定比一般文人更高。
田不厲看到曾經不愿靠近自己的寶馬,微笑道:“我自己跑的比馬快,養馬也不光是吃草就能養活的,再加上總是自由慣了,也不知道把馬拴在哪里好。”
“莊主的好意我心領了,馬就算了,這山上也不適合跑馬。”
高氏聽到后說道:“是我們考慮不周了,也不知道小相公喜歡什么,就準備了些衣裳鞋子和吃食。”
田不厲對著兔娘說道:“你先回去吧。”
“是。”兔娘很快轉身離開。
在兔娘走后,田不厲看向夏霸遠,“我前些時候在城里得罪了狼谷的人,雖然齊大人幫我解了圍,但未曾忘記過此事。”
“那狼谷的人聽說和將軍府是一脈的,不知道雷霸功修煉大成后,可能應對那些人的武功?”
夏霸遠見田不厲主動提起此事,說道:“不能,我的武功對付尋常江湖人士還可以,對上那些精銳就是不行了,他們人多。”
田不厲找到了關鍵,“也就是說,遇到之后也有一戰之力?”
夏霸遠小聲說道:“有些話不應該說,這里也沒有外人我就說了,寒陽省多年無戰,將軍府上下不思進取,我怕的不是他們的武功,是那朝廷官位。”
田不厲點頭,“多謝提醒,我學武時間不多,對自己的實力始終認識不足,也沒有和人正式交手的經驗,莊主可否指點我一二?”
“當然可以!”夏霸遠爽快答應。
這個時候高氏勸說道:“武功只是微末之道,小相公讀書是個好料,又認識寒江郡主與齊大人,將來若是拜師煙霞山學習道法,前途自是無量,何必在意這些拳腳功夫?”
田不厲說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道法艱難,不是那么容易學成的,我又經常遇到一些麻煩事情,學點武藝傍身,打不過也可以跑掉。”
這個理由中規中矩,高氏和田不厲關系也很一般說不上話,聞言不再多勸。
田不厲先和豆娘那邊打了個招呼,免得她著急,之后和夏霸遠去附近找了一塊草地,在草地上開始準備切磋。
虎兒豹兒磕了頭就快速跑過來看熱鬧了,對爺爺沒啥記憶,對去年剛死的奶奶也不算是有啥好回憶。
田不厲為的是找人指點自己的武功,不是為了打架。
“我先打一套牛皮功,練的最多的就是這個。”
夏霸遠輕撫著胡須,“好,我幫你看看。”
田不厲凝聚起了力氣,打起了牛皮八式。
牛皮功就是一門粗淺的外門功夫,講究蠻力碰觸,就像是握緊拳頭打出去一樣,沒有太多技巧。
招式簡單,可以應對大部分的拳打腳踢腿掃等情況,對一些角度刁鉆的高深武功招式或者連招就顯得很弱勢了。
尋常市井打架之類的,肯定是夠用了。
水牛浮水!翻躍
白牛望月!頭撞
黃牛慢步!靠、走、挪
鐵牛過路!拳,踩,踏
黑牛轉首!肘擊
懶牛蹬腿!踹
野牛登頂!舉,扛
老牛吃草!滾,躲
以前使用牛皮八式的時候都是慢動作,像是早晨做的廣播體操,或者是公園健身動作。
在身體素質變強,有了內勁外力之后,再配合好吃好喝變結實的身子骨,快速打出牛皮八式后,一拳一腳都帶著風聲。
即使是和將軍府的親兵交戰時,田不厲主要用的也是牛皮八式,以自身強大的身體素質來和人較量。
如果感覺不夠用的話,就學別人的武功招式和出力工作,現學現用。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田不厲遇到了那些會打架的人之后,就覺得自己必須要多點“法子”才能應對不同情況的麻煩。
夏霸遠在一旁看著心驚,本來普普通通的牛皮功,現在打出來竟然氣勢十足,隱隱約約看到了雷霸功的氣勢。
夏霸遠修煉雷霸功多年,一眼就看出來田不厲并未主動施展雷霸功,而是專注的使用牛皮功的粗淺招式。
但是這樣,更能體現出對方的恐怖天賦。
“小相公資質果然勝我百倍,你修行雷霸功雖然不久,但是已然將雷霸功運用到如吃飯喝水呼吸一般自然。”
夏霸遠主動稱贊,發自真心的羨慕。
田不厲已經打完了一套牛皮功,聽到后站在那里微笑客氣道:“莊主功力肯定比我深厚,我的雷霸功在莊主面前不值一提。”
夏霸遠露出苦笑,“我修煉了幾十年,功力雖深,卻不如你運用的那般輕巧,武功并不是看威力大不大,而是看用的好不好。”
“威力再大,功力再深,打不到人就成了笑談,能夠輕巧斃人性命的才是好武功。”
田不厲抱拳說道:“這次想和莊主切磋,就是想知道尋常江湖人士打斗的時候都怎么打,今后我好防范,還請莊主賜教。”
夏霸遠抱拳回禮,“這個好說,我們就不用武器了,切磋一些拳腳功夫就好。”
夏霸遠也怕傷了人不好交代,能不用武器就不用。
田不厲同樣還沒有消除對武器的忌憚,比如面對鋒利武器的自信還沒有培養起來。
“這個自然好,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保護自己,多點防范麻煩的手段。”
兩人都說了些場面話,然后開始隔著兩三米準備切磋。
旁邊不光是兩個小孩和高氏,還有幾個鏢局的新弟子,以及簡單祭拜兩三分鐘就過來護場子的豆娘。
“小心了!”夏霸遠出聲提醒,然后快步逼近田不厲。
田不厲和人打過,也直面過狼妖的襲擊,已經不怕那些氣勢洶洶過來的匪人。
單純的面相與氣勢,嚇不住殺過人的田不厲。
盡管那一次是無意間的失手,但是后來也見了不少死人,再加上心性越發堅定,誰敢要自己的命,田不厲必然也要對方的命!
上次與那個渾人武夫街上打斗的時候,田不厲真的起了殺心。
這一次只是尋常的切磋,田不厲看到夏霸遠過來后,迅速冷靜應對。
沒有使用任何已知的武功招術,田不厲就是舉起手臂往外推,用力氣擋著對方打來的拳頭,并根據物理法則往外推省力。
夏霸遠的第一招并沒有使用雷霸氣,只是單純的拳打。
兩人的力量碰觸后,瞬間就對各自的力氣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
夏霸遠猛地發力,一招掏心窩的招術對著打出去,剛才用的并非是全部力氣。
田不厲也沒有用全力,一手試圖抓住對方打來的拳頭。
這一拳如燙手的刺猬一般,手掌剛碰到就傳來了大量的刺痛感。
雷霸氣!
田不厲迅速使用雷霸氣聚集在手上,壓制住手臂傳來的麻痹。
這個時候夏霸遠一腳踹在了田不厲的肚子上,但并沒有把田不厲踹出去,反而像是踹在了老牛身上一樣,借力后退了兩三步。
夏霸遠沒有繼續追擊,客氣的說道:“你力氣不小,內力也深厚,就是太不靈活,只知道使蠻力,和人交戰的時候多會挨打。”
“一般切磋也就罷了,倘若別人用了兵器,你肯定要吃大虧的,我建議你練一門兵器防身,武功再高,也不如一把利器來的安穩。”
田不厲也不想打了,自己的腦子能反應過來,但是打架的時候牛皮功練的久了,身體總是繃著一股勁。
防身是沒問題,進攻手段確實是太單一。
“夏莊主說的是,我確實是應該練練兵器身法。”
豆娘聽到后眉頭一皺,“練什么兵器!先好好讀書!你明年開春就要考秀才了,怎么這么聽不進去話,不知道好歹?”
夏霸遠迅速陪著笑說道:“胡夫人說的是,武藝只是微末小技,還是讀書好。”
高氏也說道:“有個秀才舉人的功名在身,比什么兵器都好使。”
田不厲點頭,“說的是,確實是要先弄個功名護身才好。”
師傅流云道人也說了,圣皇帝對自己人很好,只要能考個功名再建立一些賢名,自有朝廷護著,到時候可以安心的修道求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