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他的名字叫馮睦
聽到自己并未被列入涉案人員之中,王聰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當著錢歡面前,他冷冷地瞥了馮睦一眼,卻沒有再開口多言。
馮睦也不甘示弱,同樣在錢歡的目光下,對王聰回以一個冰冷的假笑,兩人的視線交匯,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馮睦明白了,王聰明白了,錢歡也明白了,彼此心照不宣,兩兩同心同德,三者皆大歡喜!
錢歡望向兩人,似乎有些疲憊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內察部在執行任務時,還需講究策略和手段,不可一味地采取粗魯的方式。所以,內察部手里有確鑿的證據了嗎?”
馮睦的耳朵自動屏蔽了錢歡的前半句話,只完美領會了對方的后半句暗示,他點了點頭,然后朝旁邊輕勾了勾手指。
早已蓄勢待發的蔣理第一個箭步沖上前,搶在管重、劉易、宋平安等其他組員之前,迅速來到馮睦身邊,雙手將剛剛整理好的口供和證據遞到了馮睦的手中。
管重、劉易、宋平安等等遲了半步,面面相覷,表情復雜:“.…..”
馮睦接過那一疊口供,只是隨意地瞥了幾眼,便遞給了錢歡,有條不紊的回答道:
“遵循監獄長的指示,我們內察部的同事們不辭辛勞,夜以繼日地工作,已經收集到了一些頗具價值的口供和證據。這些材料中,確實有幾條線索直指幾位監區長。”
錢歡接過口供,目光在那些血跡未干的手印上停留了片刻,那鮮紅的印記透出沉甸甸的力度,讓他立刻相信了這份口供的真實性。
他抬起頭,看向馮睦,意味深長地說:
“務必謹慎行事,不可讓無辜者蒙受冤屈啊。”
馮睦沒有正面回應錢歡的疑問,而是巧妙地用手指了指旁邊,以此來解答錢歡的疑慮:
“這位正是我內察部的得力助手,所有口供的整理工作都是由他一手負責的,他的名字,叫作蔣理。”
錢歡微微一愣,隨即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掃了蔣理一眼,贊許地說:
“蔣理,講理,這個名字取得好,正合其分。”
蔣理不在乎錢歡的贊嘆,只對部長送上崇敬之色。
馮睦輕輕一揮手,蔣理便迅速地退到了一邊。
錢歡將這些細節盡收眼底,他著實想到剛剛成立僅一天的內察部,竟然已經在馮睦的領導下展現出如此強的凝聚力。
看起來頗具“戰斗力”,仿佛是時刻準備著狠狠咬死些人的模樣了,令人心懷甚慰。
錢歡輕拍了拍馮睦的肩膀,語氣中滿肯定:“內察部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交給你我確實可以安心。”
他稍作停頓,隨后壓低了聲音:“那么,現有的證據足夠鎖定目標了嗎?能咬死誰?”
馮睦沉思了片刻,回答道:
“目前我們已經能夠咬住周唬,但證據鏈還不夠完整,時間太過緊迫。如果有人為他狡辯,他未必不能蒙混過去。”
錢歡心領神會:“也對,這才剛一天,偽造證據也不能這么迅速。”
馮睦不等錢歡說話,又似他肚子里的蛔蟲似的,接下來每個字都說中他的心坎兒里:
“屬下的意思是,證據如果拿出來得太快,反而可能惹人懷疑。這起案件影響重大,網絡上也是一片嘩然,破案太神速容易弄巧成拙。
若是能等再過幾天,等屬下整理出環環相扣的證據鏈,才好公布于眾,為監獄長您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先前,錢歡焦急萬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一天過去之后,他已經割肉讓利,火速打通了上面的關節。
正如王聰所說,下面人聒噪的再是沸沸揚揚,也不及上面一根響指的音量。
他此刻的心情依舊急切,但急迫之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驚惶失措,錢歡點頭,對馮睦的建議表示認同:
“你辦事,我自然放心,就照你說的計劃行事吧。”
馮睦感受到錢歡語氣里多出的底氣,他微微瞇了瞇眼睛,余光瞥了下王聰,后者沖他隱晦的眨了眨眼。
錢歡話鋒一轉,忽而聲音冷冽道:
“我聽說,巡捕房似乎在找你的麻煩?”
馮睦應了一聲,輕輕嘆息,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這會兒正應巡捕房的要求,準備過去配合調查,不過監獄長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哪怕我不在,內察部也能繼續運轉,替監獄長您…..”
馮睦深諳說話的藝術,他話里句句不提“求救”,反而處處都是在替監獄長考慮,這份忠誠之心,簡直感天動地。
看看馮睦的做法,再看看那些臉上笑嘻嘻,卻全都大口朵頤食他的肉人的作派,真可謂一目了然,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甚至超越了人與畜生之間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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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歡心中不由得浮現出古紀元的一句名言:
“難道這就是日久見人心,患難見真情,馮睦此人,實乃忠誠之典范,渾身上下100斤里99斤都是忠!誠!”
錢歡猛然擺斷馮睦的話,斬釘截鐵道:
“內察部若是沒有了你這位部長,便失去了靈魂,還能叫什么內察部,你是我錢歡的左膀右臂,是忠心替我做事的,我豈能讓那些蠅營狗茍之輩誣陷你。”
馮睦臉色動容,眼眶微紅。
錢歡想了想,沉聲道:
“不過既然監獄系統的上面下達發命令了,你就裝裝樣子去巡捕房走個過場吧,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把你撈出來,不然這些人還真以為我錢歡是泥捏的了,誰都能來踩一腳是吧。”
錢歡停頓一下,漫不經心似的說道:
“不過我看你,似乎也并不太擔心,是因為你父親在巡捕房任職的緣故嗎,是叫馮矩對吧,聽說最近頗受上城來的特派員賞識,是巡捕房下任局長的有力競爭者啊。”
馮睦瞳孔微微一縮,誠實道:
“有這方面的緣故在里面,但不多,最關鍵的在于,我自問清清白白。
即便巡捕房對我進行誣陷和栽贓,最終給我定罪,我也不過是重返二監,換個身份繼續為監獄長效力。
在我看來,即便是這樣的最壞結局,似乎也并非不可接受。”
錢歡內心大為震動,他不可置信的盯著馮睦,后者神色極為坦誠,面頰表情與內里的骨頭完全一致,看不出一絲虛假。
從今往后,在錢歡的詞典里,忠誠不再只是一個抽象的詞匯,他有了一個具體的名字——馮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