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兇手必是馮睦啊
周唬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巡捕房。
坐里,周唬靠在椅背上,焦躁地揉了揉眉心,隨即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上。
火光在他指間跳動,他深深吸了一口,濃烈的煙草味迅速蔓延開來,填滿了他的胸腔,卻根本壓不住內心翻涌的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剛才當自己吐出“馮睦”的名字時,停尸間的空氣像是瞬間被凍住了。
那幾人看他的眼神透著股詭異,讓他心里隱隱發毛。
“見鬼了,我又沒說是監獄長錢歡?我只是提了個馮睦,怎么感覺他們反應那么大?”
周唬自言自語的掐滅掉煙頭。
他的第六感沒有錯。
法醫白夜看他的眼神是在表達——又有人要栽贓陷害我朋友了?
常二丙看他的眼神是在表達——李隊新交的好朋友今晚可能會開運尸車去找你。
那個接待的捕快,倒不算馮睦的朋友,他只是單純的從周唬的臉上,看見了陳洋被燒焦的尸骸。
周唬搖搖頭,壓下心頭古怪的感覺,給婁斷撥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周唬便語速飛快地匯報起來:
“婁站長,趙刑死了,死得慘吶!絕對不是意外,我敢保證,這事兒是錢歡讓馮睦干的!”
他停頓了一下,整理思緒,繼續說道:
“我剛問過了,昨晚馮睦帶了一批獄警出二監‘辦事’去了,時間正好跟趙刑死亡的時間對得上。”
電話那頭,婁斷漠然地聽著,目光卻落在電視新聞上。
畫面定格在一副驚悚的場景——一具無頭尸首趴在窗戶上,血水順著玻璃緩緩淌下,畫面有種離奇的邪惡美感。
而他的桌上,放著另外一份東西——職工考勤表。
清一色的紅√中間,韓正的名字孤零零地躺在最下一欄,后面的表示無故曠工的“X”顯得格外平靜且刺眼。
韓正的死法過于平凡,不夠吸睛,顯然沒有上電視曝光的資格。
周唬:“婁站長,錢歡他們太肆無忌憚了啊!昨夜死的是趙刑,那今天死的搞不好就是我……婁站長,您得想想辦法啊!”
周唬在電話那頭還在講些什么,語氣急切,夾雜著幾分憤怒和篤定,可婁斷只是靜靜聽著,偶爾低聲嗯一兩句,像是配合,又像是敷衍。
終于,婁斷深深嘆了一口氣,語氣不疾不徐,一如昨天安撫趙刑時的模樣:
“周唬,你別怕。他們表現得越瘋狂,越能說明他們已經窮途末路,沒別的手段了。這種局面下,他們蹦跶不了多久了。”
周唬手里緊緊握著方向盤,眉心忍不住抽了一下,他認可婁斷的分析,可心底的不安卻沒有因此平復。
相反,他越發感受到馮睦,或者說受錢歡指使的馮睦究竟有多瘋狂。
這種瘋狂讓他后背發涼,心底止不住地生出寒意。
他靠在車座上,低聲嘟囔了一句:
“婁站長說得有道理,可我現在就怕我還沒熬到他們蹦跶不動,就先被他們蹦跶死了。”
電話那頭靜默了片刻,婁斷的聲音再次傳來,沉穩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上面等會兒要開會,估計會上會討論二監的處理結果。行了,你慌什么?你這樣子,等錢歡被擼下去了,我怎么好意思跟上面舉薦提拔你接監獄長的位置?”
這句話像一針強心劑,瞬間擊中了周唬的心臟。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眉眼間的陰霾漸漸散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炙熱的光芒,寒意在這一刻似乎被完全驅散。
野心加權柄,是世間最獨特的良藥配方,它能治愈膽怯,驅散虛弱,甚至延緩磨滅意志的衰老。
對于某些人來說,僅僅是聞到這藥的氣味,就已經起到奇效了。
周唬握緊了拳頭,他的語氣變得亢奮起來,像是重新找回了底氣:“謝謝婁站長,我明白該怎么做了。”
掛掉電話后,周唬的目光透過車窗,望向“雨過天晴”,“陽光普照”的天空,心情與進入巡捕房之前已截然不同。
“漆黑的雨夜終將過去,光輝的黎明必將到來……”
周唬喃喃自語,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坐在監獄長辦公室里的樣子,手握大權的英姿。
過了沒一會兒,周唬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是一條短信:
——你這兩天不要露頭,我有處物業,位置隱蔽,你可以過去住兩天,等風平浪靜了回來接任監獄長。
地址XXXXXXXXXX
短信的號碼很陌生,是一串毫無規律的數字,像是從某個虛擬號碼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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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唬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斷定這是婁站長發來的。
至于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機號?答案顯而易見——這宅子肯定來路不正,恐怕是腐敗的罪證啊。
用私人號碼發這種信息,豈不是留下把柄。
婁站長那般睿智的人,是不會犯這種低級失誤的。
周唬盯著短信,內心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他仿佛看到了婁站長那張總是掛著高深莫測笑容的臉,此刻正用一種長輩般的慈愛目光注視著自己。
他忍不住喃喃道:“婁站長,真的是太體恤下屬了……他真的,我哭死……”
他將短信上的地址牢牢記在心里,然而,他并沒有立刻調轉車頭前往那個“安全屋”。
停尸柜里趙刑的無頭尸體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仿佛在無聲地警告他:人少的地方,未必安全。
“呵,婁站長雖然考慮周到,可以當作最后的藏身之處,不過……..”
周唬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更安全的去處,比起婁站長的“體貼安排”,這個地方或許能讓他更安心一些。
不過,在前往那個地方之前,周唬掏出手機,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這次,他的語氣和剛才跟婁斷通話時完全不同,絲毫沒有剛才的恭敬與順從,反而帶著一股頤指氣使的暴躁,甚至隱約透著幾分威脅。
“喂!”
電話接通后,他劈頭蓋臉地開口,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都幾天了,怎么回事兒?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到底還想不想接你弟弟出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