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身軀晃了晃。
如今的海魅，強大得她都敬畏不已了。
可她很鎮定，淡淡道：“殺了我，你主人也會死！”
海魅蹙眉。
不解的望向江凡。
“是真的。”
江凡有些無奈，道：
“我不慎中了她的連心神蟲。”
“生死連成一線。”
海魅直接愣在當場。
驚愕的目光，在妖月祭司和江凡身上來回跳動。
“你們是怎么弄成這樣的？”
以她的視角來看。
他們絕對不可能成為連心神蟲宿主的一對。
一個是人族，一個是妖族。
一個還是結丹二層，一個是結丹九層。
一個是九宗弟子，一個是妖族祭司。
怎么就成了彼此的配偶？
江凡至今回想起來，依舊惱火，斜了眼妖月，道：
“各種原因之下促成的。”
“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用。”
“你如今貴為妖王，可知道連心神蟲有什么解開之法？”
作為妖族的高層，海魅知道的應該會比簡臨淵更加清楚。
海魅苦笑的搖搖頭：“主人別想了。”
“你該慶幸，近幾代的祭司還算溫和。”
“據說早期的祭司，培育出的連心神蟲上，刻錄的誓言是極為苛刻。”
“甚至可以說，是很歹毒的。”
“有的要求男方在一定期限內交配，讓祭司誕生出子嗣，否則爆體而亡。”
“有的，還要求男方入贅祭司，為祭司一脈效力終生。”
“甚至，還有的生出子嗣后，為了保證子嗣不會有同父異母的血脈存在，把男方直接處死。”
“因為太過殘忍，漸漸沒人愿意與祭司結合，這才逐漸變得溫和的。”
江凡聽得頭皮發麻。
早期的祭司一脈，完全是把男方當成了奴隸。
他看向妖月的目光，越發惱火。
后者心虛的抿著嘴唇，道：“那都是上百年前的事了。”
“早就沒有那些了。”
海魅看了她一眼，卻并不全信，道：
“苛刻和歹毒的誓言的確沒有了。”
“但一些限制條件，多半還是會有的。”
“妖月祭司，你的連心神蟲上刻錄了什么誓言，可否全都告知？”
“以免我主人不慎誤碰，他死，你也會受到牽連。”
妖月心頭一緊。
連忙道：“對我的約束是忠貞不二。”
“對他的約束，是不能打罵。”
“僅此而已。”
海魅目光瞇起來，道：
“這是每一屆祭司都會刻錄的公共誓言。”
“肯定還有別的限制誓言。”
“你別隱瞞了。”
得知還有隱瞞的誓言。
江凡臉色變了變。
低沉道：“妖月，事關你我生命，你還瞞著干什么？”
妖月臉色變了變。
面露一抹慌張。
但她緊咬著紅唇，再三猶豫后，搖頭道：
“的確有別的限制誓言。”
“可、可跟你沒關系。”
“我不想說。”
江凡惱火。
事關他的死，還隱瞞什么？
轉念一想，又冷靜下來。
若此誓言當真對江凡有著生命危險，妖月恐怕比江凡還著急。
唯恐江凡死了，進而連累她。
既然她不愿意說。
那多半真沒什么事。
他盯著妖月，沉吟思索起來。
新麻煩來了。
如何處置妖月？
帶回去接受人族的審判？
還是放她走？
前者……
江凡不敢確定，人類會怎么處置她。
此戰損失了那么多九宗的精銳，梟首示眾，平息眾怨，是很可能發生的事。
那樣的話，他也會當場死去。
“主人，放她回妖族吧。”
“她的死大軍傷亡殆盡，回去后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妖皇不追究，老祭司也會狠狠懲罰她。”
海魅給了一個建議。
妖月身體抽搐了一下。
望著殘存的兩百死大軍，一顆心直往下沉。
懲罰都是輕的。
妖皇向來和祭司一脈不和。
趁機處死她，都是大有可能的事。
江凡嘆道：“問題就在這里。”
“放她回去，你就暴露了。”
海魅所作所為，可比妖月嚴重得多。
萬一妖月為了贖罪，把海魅供出來，海魅必死無疑。
“謝謝主人關心。”海魅夢幻般的玉容，劃過一抹喜悅。
雖然是被迫為奴。
江凡卻并未將她當做奴隸看待。
時刻為她著想。
上次的臨別贈禮，對她可謂是改變命運的大機緣。
在戰將中，不擅長殺戮的她，是排名墊底的存在。
并不受妖皇重視。
吃了那團蚌肉，她成功突破結丹九層圓滿。
真正成為了妖皇之下，萬人之上的絕巔大妖。
這次，又為她的安危著想。
他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絕非壞人。
壞的是那個叫月明珠的可惡女人！
想起月明珠，海魅就恨得牙癢癢。
逮著機會，她一定要狠狠教訓教訓月明珠！
平息各種雜念。
海魅道：“主人大可不必擔心。”
“妖月比我犯的罪孽重得多。”
“她和主人結下姻緣，這比損失了死大軍還要嚴重。”
“老祭司若是知道，絕對會處死她，以免給祭司一脈蒙羞。”
“我和她，算是互相有把柄吧。”
說罷。
望向妖月，似笑非笑道：“是不是這樣呀？妖月祭司？”
妖月沒有回答。
她蒼白如紙的臉，已經說明了答案。
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自己把連心神蟲用在一個人族小結丹的身上。
因為，老祭司真會殺了她。
祭司一脈，向來是寧缺毋濫。
哪怕暫時缺少傳人，也絕不會要一個低劣的子嗣。
江凡才結丹二層，絕對是不被祭司一脈允許成為配偶的。
得知如此。
江凡才放心下來。
無奈道：“那也只能放她回去了。”
“待我想辦法解決了連心神蟲的威脅，再取她性命！”
海魅微微頷首。
驀地。
目光一抬，望向簡臨淵等人，笑盈盈道：“你們可是主人的朋友？”
幾人紛紛望去。
對上海魅一雙眼眸時，齊齊覺得眼前眩暈。
簡臨淵臉色一變，道：“不要看她眼睛……”
可還是遲了一步。
包括他在內，眼前逐漸陷入昏暗。
隨后齊齊倒地。
“你把他們……”江凡微微一驚。
海魅道：
“主人放心，既然是主人朋友，海魅自然不會對他們無禮。”
“只是抹除他們，關于我的記憶。”
“人心難測，不得不防。”
“不然，泄露出來，會有人類拿此做文章，批判主人勾結妖族，是人類的叛徒之類的。”
江凡點點頭。
他心中也有此顧慮。
他們雖然生死共難了一場，彰顯出了不懼死亡等良好品質。
可人是復雜的。
名留青史的能臣武將，可能有貪財好色的一面。
殺人如麻的罪犯，也可能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沒有徹底了解他們為人之前。
不宜讓他們窺探到自己的核心秘密。
“謝了，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天賦。”江凡打量著海魅道。
還以為她只會在雪中瞬移這一項天賦呢。
海魅掩嘴輕笑：“不然，我名字中的‘魅’字從何而來？”
“這才是我真正的天賦。”
“其它都是后天所學。”
提到天賦。
江凡摸了摸下巴，想起了一件自己差點忘記的東西。
他取出一大塊七彩玄冰。
里面隱約可以看到，一條跳動著的紅色血脈。
海魅一看，臉色瞬變，驚呼道：
“天然血脈！！！”
“主人，你何來的此物？”
饒是妖月，都臉色劇變。
震驚失聲：“這……這不就是妖皇和老祭司，一直在尋找的天然血脈嗎？”
“傳說，這是化神境的大妖，滴落的精血汲取天地靈氣，在日月更迭中凝聚而成。”
“擁有那位化神境大妖十分之一的天賦威能！”
什么？
妖皇和老祭司都在尋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