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呃，大師兄！”
林墨抬抬手，神情猶疑地望了望對方身后，沒有看到莊未晚的身影。
禿頭大師兄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笑著說道：
“莊師妹新晉內門弟子，這晉升后的第一次賽季榜對她來說很重要，所以這幾日可能都需要待在主殿丹房里煉丹了。”
“莊師姐竟然這么忙？”
“對啊，這兩天還老請假，現在月底怕是要多熬幾個大夜趕進度了。”
禿頭大師兄嘆了口氣：“我這個師妹啊，就是愛瞎操心別人的事情。”
他眼神看了林墨一眼，后者果然跟著附和道：“莊師姐人美心善，實乃吾輩楷模。”
“確實如此。”禿頭大師兄神情滿意的點點頭，隨后抬起頭看了看天色道：“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早點開始？”
林墨語氣一顫：“開，開始什么？”
禿頭大師兄笑容滿面的說道：
“自然是煉化藥材，提煉藥液了。”
“在聽到莊師妹說你心向丹道一途，想要嘗試接一些煉化的小任務，我也是有些欣慰至極。”
我不是，我沒有，莊師姐你胡說！
林墨在心中拒絕三連，硬著頭皮說道：
“會不會太麻煩大師兄了，丹院事務繁忙，現在又正值丹鼎賽季榜結算月。”
禿頭大師兄微微搖頭說道：
“這段時間我剛好有點空閑時間，還有那什么丹鼎榜，都是年輕人玩的，我就沒必要去摻和了。”
好大的口氣！
林墨不禁在心中驚嘆。
但聯想到對方身為丹院三代弟子魁首，自然有資格裝這個逼的。
仔細想想，有丹院大師兄帶的話，說不定還真能快速上手。
昨天晚上煉化藥材的效率，實在是不高。
除了因為第一次上手，比較生疏以外，還因為藥材提煉比他想象中更加困難。
“那就勞煩大師兄了！”
林墨拱手說道。
眾人移步到洞府內，剛進去林墨就對著楚綰歌招招手：
“一邊兒玩去吧。”
除了每日打論劍臺以外，練劍也是楚綰歌每日必做的功課之一。
每天最少兩個時辰起步，雷打不動。
楚綰歌聽到他這話，只是哦了一聲，什么也沒有說，乖巧地朝著旁邊的演武場走去。
禿頭大師兄卡看到這一幕，微微瞇起眼睛，裝作不經意道：
“林師弟，倒是和劍院這位天驕關系甚好。”
林墨卻忍不住吐槽道：“好什么好，不過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系罷了！”
“原來如此……”
禿頭大師兄呵呵一笑，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說道：
“林師弟，我們直接開始吧，聽莊師妹說昨日你已經學習過基礎的提煉過程了，不如先展示一遍？”
“好……吧。”
林墨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昨天莊未晚給的寒煙草。
這是這一種2階下品的靈草，品相一般，對于莊未晚來說基本屬于“廢料”的一種，拿來給他練手最合適不過了。
林墨取出靈草后并沒有馬上開始提煉，而是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提煉過程。
簡單來說，就只有三步。
提取精華，過濾雜質，還有最后一步濃縮。
但每一步對于控火的要求都很高。
過程中若是火候控制得不好，靈草就會被直接破壞，徹底喪失靈氣。
他深呼吸以平復情緒，先是運氣往靈草渡送真元，使其慢慢漂浮在半空中。
等到靈草下方籠罩上一層淡淡的真元薄膜，林墨釋放三色異火，開始在下方輸送火力。
隔著真元的薄膜，大火不斷炙烤著靈草，將其中的水分以及藥力慢慢從本體中榨取出來……
這是常見的一種流體萃取法。
過程中不能讓道火直接觸碰靈草，那樣很容易就將其燒毀，所以使用真元包裹，隔絕直接的高溫。
但真元又不能太厚，否則道火無法達到應有的溫度，會持續拉長萃取過程。
過程一長，就容易出現失誤。
除此之外，過濾和濃縮，基本上也是這個步驟，只是更加精細了而已。
林墨額頭留下一滴汗水，全神貫注在提煉的過程。
整個過程十分緩慢，僅僅是第一步他就用了將近半個小時。
好在旁邊的禿頭大師兄不僅沒有催促，反而耐心十足地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細節。
大約半個時辰后，林墨總算將一團拇指頭大小的濃縮藥液，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只普通的玉瓶中。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對著旁邊的禿頭大師兄道：
“獻丑了，目前就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禿頭大師兄看著那一團藥液，語氣沒有任何嘲諷和看不起：
“大概五十二滴的樣子，還不錯。”
說完，他笑了笑道：
“大部分丹院弟子，起碼也要兩三個月才能夠做到完整的萃取藥液，林師弟昨天第一次嘗試就能完成，足以見得天賦有多高！”
有沒有可能不是我的天賦高，而是刷功德值刷得多？
尋常筑基前期的弟子，可不像林墨這般，剛剛飛升上來沒多久就能擁有一門火行的本命神通。
離火神通初境圓滿后，他對于火系法術的理解又上了一層次。
所以在學習控火時，自然比那些同期的新手要快得多。
“當然，硬要說的話，還是有億點點細節需要提升的。”
禿頭大師兄如此說道。
好耳熟的臺詞……林墨抬手道：“請大師兄指點。”
禿頭大師兄微微頷首，道：
“前兩個步驟暫且不談，最后一步濃縮的藥液太多了，藥力不能凝練，這藥液相當于廢液，沒什么用。”
林墨聽到這話，有些疑惑：“廢液？”
“就是無法投入到煉丹中的垃圾。”大師兄說話很直白，沒有絲毫掩飾。
難怪昨天莊師姐沒有說我提煉的藥液價值幾何，原來這玩意兒根本賣不出價！
林墨在心中暗道，隨后可惜地說道：“那豈不是浪費了一株靈草？”
一株寒煙草的價格大概在一到三顆下品靈石左右，加上他昨晚煉制的三株，加起來算是浪費了將近十顆下品靈石了。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煉丹的消耗也太嚇人了，光是損耗就么多。
他忽然有點理解丹藥很貴的原因了。
“無礙，也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禿頭大師兄如此說道。
說罷，他微微抬手，那玉瓶中拇指頭大小的一團藥液便慢慢漂浮在空中。
“唰！”
一團橙黃色的明火從他指尖點燃，快速炙烤著那團藥液。
林墨微微瞪大眼睛，看著對方的那團火焰，竟然沒有加任何隔絕的“罩子”，直接將炙烤藥液。
手法粗暴至極，完全談不上什么精妙。
可是漸漸地，那團拇指頭大小的藥液，卻不斷地被濃縮再濃縮……
直至被濃縮成一滴寒煙草藥液。
藥液的顏色不似剛才那般渾濁，漂浮在半空中，外表晶瑩，其內就像是流動著白霧，微微反射出點點光澤。
不過散發出來的藥力卻比剛才那團藥液還要濃郁數倍。
“滴答！”
禿頭大師兄屈指一彈，將那滴藥液精準彈入玉瓶中，語氣淡淡道：
“這樣，就差不多了。”
好帥，想學！
林墨看著對方的操作，心中忍不住再次驚嘆
昨天莊未晚不是沒有給他演練過提煉的技法，對方的手法高超，各種控火技巧嫻熟流暢，過程中沒有半點多余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的賞心悅目。
相比起來，禿頭大師兄那堪稱“暴力拆遷式”的提煉手段，雖然觀感上沒有莊未晚那般優美華麗，但卻給人一種大道至簡的質樸感。
最后那屈指一彈，更是干凈利落，給人一種“區區提煉小法，不過如此”的既視感。
禿頭大師兄說道：“現在，這滴藥液的價格便從一文不值，上漲到了10顆下品靈石。”
“哦對了，這個月是賽季結算月，價格還會上浮一些，大概在12顆下品靈石的樣子。”
比靈草原本的價格翻了三倍！
林墨目光流露出一絲火熱，終于恭敬地抬手作揖道：
“還請大師兄教我！”
好在大師兄沒有真的吐出一句：你想學啊，我教你啊！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
“林墨師弟有向學之心，我自然不會藏私，提煉萃取之法門，雖然對于煉丹來說是最基礎的，不過也不能小視。”
“一旦雜質未過濾干凈，或者說藥力不能凝練，很容易就會造成丹藥最后凝丹失敗，爆爐等后果。”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現在，林師弟要做的便是先把這提煉藥材的第一步做好。”
林墨也心情火熱地點點頭。
殊不知，就是這個簡單的點頭，硬控了他一整晚。
翌日清晨。
禿頭大師兄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從404號洞府走了出來，對著門口的林墨道：
“林師弟，不用送了，今天晚上還是那個時間，我會準時來的。”
林墨臉色蒼白，嘴角抽了抽：“還，還來啊？”
禿頭大師兄點點頭：“當然了！丹道一途貴在勤勉和堅持，林師弟，還得多多努力啊！”
他用力拍了拍林墨的肩膀，以作鼓勵。
在簡單告別之后，他便揮揮衣袖，御風而去。
林墨看著他在空中愈行愈遠的背影，咬了咬牙，面色蒼白如紙，眼眶周圍也漸漸浮現一圈黑暈。
一晚上真元被榨干了整整五次，精力和體力消耗也是巨大的。
不過好在收獲也是頗豐。
他回過頭望了一眼桌子上多出的四只玉瓶。
每一只玉瓶，里面起碼都有三四滴濃縮藥液。
四只玉瓶，就等于有十多滴濃縮藥液。
無一例外，全是2階下品的靈草提煉出來的。
每一滴藥液，價格大概在35顆下品靈石。
由于這些靈草都是莊師姐贈送的，沒什么靈草成本。
所以，一晚上他賺了六十多顆下品靈石。
對于初學者來說，這個數字已經很夸張。
縱使刨除掉成本，也賺了起碼三十顆下品靈石。
要知道大部分的丹修弟子，在剛開始入手的時候，虧本都是正常的。
甚至前期兩三個月，只要控制不虧太多成本，就算是勝利了。
能夠做到不虧的，已經算是天賦異稟了。
能夠做到不虧，還能賺一點的，那就是證明在提煉之道算是入門了。
當然，林墨之所以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也有兩方面的原因。
第一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接受了大師兄和莊師姐的控火訓練，并且禿頭大師兄親口認證過，他在控火之道上已然入門。
第二，自然是因為禿頭大師兄親自教導。
作為丹院當代弟子魁首，其對于提煉之法甚至不比丹院的一些執事長老差多少。
對于弟子來說，更是碾壓式的。
由他來教導，就等于給林墨開了個人形外掛。
但凡有哪處細節不對，都能被他提前察覺并改正。
所以有他在旁邊，林墨根本不存在提煉失敗的可能性。
換句話說，就是想虧錢都難。
林墨大手一揮，將幾只玉瓶收入儲物戒指中，這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然后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楚綰歌。
楚綰歌仿佛安息一般，面容平靜，呼吸淡淡，但姿勢卻是四仰八叉，橫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房上。
林墨看到這幅畫面，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熬大夜給你賺錢還賬，你倒是睡得香甜得很！
不行，我要收利息！
片刻后，楚綰歌的低吟聲從房間里傳來……
論劍臺。
“火彈！”
林墨從指尖踏出一發發火彈時，明顯感覺凝火變得更加流暢自然了許多。
他又嘗試性的釋放數次，發現對于彈道的控制變得更加細致起來。
之前需要調整出手角度才能命中的火彈，現在似乎并不需要了。
火彈釋放的精準度和射速都提高了！
僅僅一晚上的特訓，提升就這么明顯？
林墨沒什么血色的臉上浮現出喜色，同時也加快了戰斗節奏。
大約半個時辰后……
叮！恭賀青山宗林墨拿下117場連勝，獎勵：30顆下品靈石。
叮！良玉榜變動，林墨排名提升：606→598名
隨著系統提出傳入耳中，林墨成功拿下今天的第一場勝利。
而看臺上那些觀眾們，在看到那一條條重復刷新的金色提示時，神情也流露出一絲疑惑。
“誒，昨天才看他打得很勉強，怎么今天好像又變得輕松了不少？是我的錯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