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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師叔祖去。”
方為敏第一個應和。
他看向程心瞻的目光是感激與崇敬。
“我剛好交了上一支令箭,歇了也有四五天了,這次就與心瞻同去吧。”
黃妙羅也說。
不過也就這兩個人了,馮濟虎,蒲濟萱,曾濟年,孫妙殊,賀濟源,這些人都有差事在身上,尚未交還令箭,走脫不得。
程心瞻與方為敏和黃妙羅約定了時間,又和其余人約好下次一起,隨后開始問起南疆那邊的現狀,等從眾人口中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他又主動討論起二境定穴走穴的關竅、神通的演化以及結丹的要點,幾人說到夜半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程心瞻來到氐土島,這里是句曲山的駐地。
顯然,程心瞻在句曲山比在三清山更有名,他剛落在島上,便有人認了出來。
“程師!”
有人叫了一聲。
隨即附近的十來個人都圍了過來。
“程師近來可好?”
“程師這是結丹了?”
“程師何時再去山中講道?”
眾人熱鬧問候。
程心瞻一一回應,隨后才說明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成晏、成夷還有一肇,他們在嗎?”
這三個人是程心瞻在句曲山三年里關系最好的三個朋友,當然,這三個人也是句曲山年輕一輩里最優秀的那幾個人之一,因為每次程心瞻講完法,這三個人就會上前詢問探討,幾人往往會聊到法術深層的規則,有時還能發現程心瞻講道中的缺漏,這一來二去時間一長,也就成了好朋友。
同時,程心瞻也知道這三人都在浩然盟里做事。
“一肇師叔領令箭外出了,成晏道兄和成夷道兄前兩天才回來,沒見他們外出,應該是在的,程師請稍待,我去喊兩位道兄過來。”
有人回應了程心瞻,并去喊人。
不過多久,便有一男一女走過來了,看見程心瞻,兩人喜出望外,
“看來程師已經結丹了。”
李成晏,正是那個男子,笑著對程心瞻說。
“程師神光熠熠,所結金丹也定是不凡。”
女子王成夷說。
“總不能落下你們太多。”
程心瞻笑著回說,畢竟眼前兩人都已結丹,當然,陸一肇也是。
“程師找我等何事?”
李成晏問。
“我接了一個去南疆誅魔的差事,不知你等是否有空與我同行?”
李成晏和王成夷對視一眼,點頭應下。
翼火島,兵鋒山駐地。
“這位道友留步,想問一下,孟虛奇與孟虛宜兩位在不在島上?”
程心瞻找過一個人問了一下。
那人點頭,說了一個地名,并給程心瞻指了方向。
等程心瞻找上門,把兩人嚇了一跳,隨后就是欣喜不已。
不過還沒等程心瞻說話,兩人就要行參拜大禮,又給程心瞻嚇了一跳,連將兩人扶起,
“你們這是做什么?”
孟虛宜以心聲道,
“道兄,龍虎之印,多虧了您,救我道途!”
程心瞻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事,便以心聲相回,
“不必如此,舉手之勞,往后不必再提。”
隨后,幾人再以口聲交談,
“上次龍虎山匆匆一別,未及敘舊,一晃眼,一弼道長都仙逝許多年了,兼顯學師還常常與我說起他與一弼道長的年少舊事。”
兩人眼睛微紅,孟虛宜道,“兼顯道長重情重義,師尊去后還特地來兵鋒山吊唁做祭,我等亦是感激不盡,不知兼顯道長進來可好?”
程心瞻點點頭,“學師尚好,已經尋得罡煞,欲近期結丹了,你們呢?”
隨后話題便聊到修行上,讓程心瞻比較意外,兩人都是「天地寬」的境界,這是神霄五雷道中的境界名稱,對應到內丹道里就是二境命藏。不過修行萬變不離其宗,在這一境同樣要采天地之氣感悟陰陽,這兄妹倆都已經采得天雷,只要再尋得地火,等到雷火相交,迸發神彩,便能進入到「紫金芽」的境界,所謂紫金芽也就是一顆凝實的雷炁道種,與內丹道中的金丹是殊途同歸。
而且這兄妹兩說,當初一弼道人離世前,兩人就已經顯露出卓越的修行天賦,宗內資源已有傾斜,等到一弼道人坐化,宗內便有一位太上長老收兩人為不記名弟子,帶在身邊教導,也正是這個原因,所以兩人才能去龍虎法會,不然這種事根本輪不到他們。
程心瞻心道原來如此,隨即便說明了自己此行過來的目的,
“我接了一個去南疆誅魔的差事,不知你等是否有空與我同行?”
兄妹倆對視一眼,點頭應下了,心想自己昨日才接下的差事得先辭還了。
亢金島,閣皂山駐地。
“道友叨擾,在下三清山道士程心瞻,請問杜年顯、許年恒、宋紀樞、秦年泰、陸紀綱這五位可有在的呀?”
程心瞻問。
這五人,前三人都是他早在西昆侖認識的朋友,后兩位是在龍虎法會上新結識的,都是有些年頭不見了。
被程心瞻叫住的閣皂山道士有些訝異,顯然他是認得程心瞻的,而且這五個名字在宗內也是鼎鼎有名的,他回道,
“原來是程義符當面,還教道友知曉,杜道兄在北方誅魔時不幸遇難,陸道兄締結金丹時陰陽錯亂氣逆倒沖,也不幸逝世。”
程心瞻聞言兩眼一暗,這當真是世事無常,不過修道確實也是這樣,從來不是安安穩穩一帆風順的。
“許師兄正是小道嫡親的師兄,此刻在師門內閉關煉法,秦道兄在外游歷,此刻應當只有宋師兄在島內。”
道士給程心瞻指了一個方向,說了一個地名。
程心瞻謝道,“多謝道友,勞煩。”
早在兩人都是一境時,他與宋紀樞便在西昆侖并肩奮戰過,后來在龍虎法會時也曾敘過舊。當時要比試祈晴雨,閣皂山便派了宋紀樞和陸紀綱下場,輪到在三清山、閣皂山、西山之前,龍虎山和兵鋒山便降了不少雨下來,然后宋紀樞謙讓,說讓三清山先來的。
這是一個看著文質彬彬像個隱士,但性格火爆嫉惡如仇的人,當初在西昆侖戰場上大聲念著《度人經》度化魔頭的場景讓程心瞻印象很深刻。
等到程心瞻找上宋紀樞時,后者顯然也很意外,
“義符,好久不見了。”
在西昆侖,宋紀樞這么叫程心瞻已經習慣了。
“好久不見了紀樞。”
見到故人程心瞻也很開心,同時也覺得建立浩然盟真是個不錯的主意,起碼拉近了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距離。
“你結丹了?”
兩個人同時張口問。
隨即又都相視一笑。
“最近可得空?”
程心瞻問。
“忙呢,忙的很,才從庾陽回來,交還令箭,準備歇幾天再去領令箭,現在局勢動蕩,魔道猖狂,正是我輩出力之時。”
宋紀樞說,眼里殺氣騰騰。
“別領了,跟我走一趟南疆如何,我這里有大動作。”
程心瞻笑著說。
宋紀樞一挑眉,“可以啊!”
殺魔哪里不能殺。
參水島,西山駐地。
對于凈明派,程心瞻其實接觸不多,西昆侖除魔的凈明派沒去,但不去的原因不是因為凈明派沒有除魔之心,而是凈明派擅長水法,北方干燥,去了很不自在,相當于被厭勝了,而且那次去西昆侖正道勢力眾多,形勢也沒那么急,所以凈明派才沒去。
不過凈明派承襲了許天師的脾氣,殺性重,這次聽說要成立浩然盟,還要主動對東南沿海出擊,凈明派就感覺責無旁貸了,積極響應,傾巢出動。
程心瞻與凈明派的接觸是在龍虎山的時候,當時祈晴雨,閣皂山謙讓后,凈明派的三位道友也灑脫謙讓,演法過后程心瞻與廬山劍派的藍逾青談論劍道,這三位道友也來了,都是好劍之人。
程心瞻記得他們的名字,鄭照觀、沈照冥、趙量樸。
其中,沈照冥還在龍虎法會武斗中拿了次名,因此也進了奉印殿。
可當程心瞻來參水島打聽,發現這里空蕩蕩的,幾乎沒什么人,看樣子都外出誅魔了,果然,還得是凈明派。
昨晚就聽濟虎道兄他們說浩然盟里就數上清派和凈明派誅魔兇猛,盟里的道功也是這兩家最多,上清派是因為自家是發起者,當然賣力,而凈明派就完完全全是遵從本心了。
沒人指路,他只得自己找,晃悠一會后沒撞見幾個人,他便來到簽發令箭的地方等著。
大約等了有一個多時辰,還真讓他走運等到一個。
程心瞻看見一個身后背著劍、手里拿著拂塵的道士大踏步往這邊走來,他定睛一看,眼睛便亮了起來,大喊,
“照冥道友!”
那人聞聲看過來,見到是程心瞻,很是意外,更是欣喜,“心瞻道友,你怎么在這里?”
程心瞻反問,“道友這是結了差事要來交還令箭了?”
“是啊。”
沈照冥說。
“那道友交還令箭后需要休息多少時日?”
“不需要,補充了丹藥符箓就走。”
程心瞻心中嘆服,嘴上道,
“我這里有一個差事,去南疆誅魔,時間可能會比較長,動靜會比較大,你可感興趣?”
“道友有召,照冥豈能不奉?”
沈照冥緊緊握住程心瞻的手,并在程心瞻的手上寫了一個“印”字。
程心瞻拍拍他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照冥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和程心瞻約定好之后就自行準備去南疆的東西去了。
而程心瞻則來到他最后一個尋人之地,廬山劍派駐地,斗木島,來這里自然是找老熟人,藍逾青,只是很不巧,他不在此處。
不過這也沒關系,現在他湊齊的隊伍已經很不簡單了。
以至于等到第二天這一伙人出發的時候,許多人張目來看。
程心瞻,金丹羽客,三清山輩分極高的道爺,斗劍會上奪頭魁,西昆侖山傳符名,龍虎山里祈晴雨,三尸島上顯法相,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
方為敏,金丹羽客,三清山里鼎鼎有名的煉丹天才,龍虎法會上在一眾煉丹師里脫穎而出的人物。
李成晏,王成夷,兩位金丹羽客,句曲山中的金童玉女,萬尸海里的雌雄雙煞,浩然盟成立以來,兩人誅魔上百,更有一名三境魔頭的戰績在。
宋紀樞,金丹羽客,閣皂山年輕一輩的扛鼎人物,一本《度人經》在他手里更像是催命經。
沈照冥,金丹羽客,西山萬壽宮道士,殺星一樣的人物,一把拂塵一把劍,被他盯上的魔頭,上窮碧落下黃泉,沒有一個走脫的。
黃妙羅,二境劍修,三清山道士,少見的體劍女修,不過她能被人熟記,不是因為她是坤道,也不是因為體劍冷門,而是因為她手中的長劍著實鋒利。
孟虛奇與孟虛宜,胞兄妹,善合擊,二境雷修,兵鋒山道士,初次揚名是在龍虎法會武斗場上,來浩然盟后多次被人撞見誅魔時漫天雷霆的浩大氣象。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都很年輕,沒有一個超過甲子之齡。
當他們結伴離開的時候,紫薇山上的輪值盟主,也是首任盟主承初真人也在看著他們,她身邊有好幾位來自不同仙山的四境玄在,其中一個就是神霄派的太上長老,也就是孟虛奇與孟虛宜的傳道人,這位老者遠遠看著自己因惜才收下的兩個不記名弟子,卻很可能是事實上的關門弟子,對著身邊人說道,
“未來五百年菁華仙種,當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承初真人點點頭,額外囑咐一句,“誰在南邊坐鎮?讓他看顧看顧。”
南疆,南荒與苗疆的合稱。
之前因為綠袍老祖和紅發老祖爭鋒相對打生打死的緣故,這塊號稱十萬大山的林莽南國總是不得安生,所以南疆兩個字就意味著混亂。
混亂之地滋生妖魔,也是南派魔教和旁門扎堆的地方,同時也有很多正道的年輕俠客將此地視為除魔衛道的歷練之所。
直到紅發老祖突然身死,綠袍老祖躋身五境,其真龍之身更是可以媲美仙境,于是整個南派魔教都成了綠袍的一言堂,整個南荒都成了魔巢。
正道修士也不敢隨意進來了。
南荒原來還有一些零散的道觀佛寺,在綠袍入五境后,實力差些的,便舉教搬出,實力尚可的,也不愿與綠袍正面起沖突,選擇封山閉門。
至于旁門,要么星散逃離,要么投入魔門,再者就是死路一條。
不過南派魔教的胃口,或者是說綠袍老祖的胃口很大,一個瓊州海,一個南荒,這還不夠,南派魔教一邊向東蠶食庾陽和三湘,一邊向西北鯨吞苗疆和滇文。
在這其中,失去了紅發老祖的苗疆,這樣一個可以視作五境大修士同時又是南方旁門領袖的人物,情況最是岌岌可危。
在紅發老祖大弟子姚開江投敵入魔之后,苗疆旁門已經是一盤散沙,各個苗疆部落也是人心惶惶,而除了紅木嶺之外,苗疆最大的勢力就是青龍洞、仙人洞和一個蚩尤洞。
青龍洞和仙人洞是道門勢力,自然與魔教不共戴天,但這兩家互相離得遠,門人也不多,又不是什么頂尖法統,祖上都沒出過幾個仙人,在南派魔教的北上洪流下能夠自保已經是不易,更不必說平定魔亂,
而蚩尤洞都不好說是什么勢力,就是上古苗民的隱居之地,擅長巫蠱之道,只要不是苗民滅絕或是起了蟲疫,是從來不過問世事的。
就是在這樣群魔環伺的亂境中,一群正道弟子,悄悄從東方過來,扎進了苗疆的茫茫林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