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凰國”修仙界,平洲。
“平洲”位于“東凰國”東南位置,是一座面積較小的州府,其內最強的修仙勢力也只有幾家元嬰宗門。
而位于平洲西邊的“雷云谷”,便是其中一家元嬰宗門“五雷宗”控制的地域。
“五雷宗”早年門中也曾出現了化神修士,一度躋身整個“東凰國”修仙界頂尖宗門行列。
但因為時隔數萬年之久,當年那位化神老祖坐化之后,門中再也沒能出現化神修士,其留下的底蘊已經被后世門人消耗的差不多了。
但作為傳承數萬年的老牌元嬰宗門,“五雷宗”雖早已不復當年榮光,但在整個“東凰仙洲”一眾元嬰宗門中實力還是能排在前列的。
到現在,“五雷宗”門中還有五位元嬰修士,偶爾還能擠身“東凰國”十大宗門,也算是一家較強的元嬰宗門。
這一日,位于“雷云谷”外的一家坊市外,一位身穿青袍的年輕人漫步來到了坊市門口。
通過守衛在坊市門口的修士驗證身份后,青袍男子很快就走入了坊市之中,隨后直接來到了位于坊市中間一間最高的一座閣樓之前。
青袍男子抬眼看了看眼前高高掛起的“五雷閣”招牌,直接大步走了進去。
與來接待他的修士說了幾句話后,青袍男子不一會就被其領到了二樓大廳,緊接著一位修為到了筑基六層的白衣男子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白衣男子掃視一眼坐在前方的青袍男子,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連忙上前對其笑著拱手行了一禮。
“這位前輩,在下吳奇云乃是此間五雷閣管事,敢問您此來是有何事要找我們?”
見到來人亮出身份后,宋青鳴放下手中茶杯,對其一臉微笑的輕輕點了點頭,隨后手中靈光一動就多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銀色令牌,將其直接送到了不遠處的吳奇云手中。
“這這是本宗長老令牌,為何會在前輩手中?”
看到宋青鳴拿出來的銀色令牌,吳奇云一眼就認出來此物是宗門金丹長老才會持有之物,臉上頓時多出了幾分驚訝之色,不禁開口問向了一旁的宋青鳴。
見對方臉上如此驚訝,宋青鳴并沒有感到意外,緩緩開口將自己得到此物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這枚銀色令牌便是宋青鳴在宋國“太岳湖”中收集天地神雷時,發現的那具金丹修士尸體身上找到的。
當時在對方身除了這塊宗門長老令牌外,還有一些靈石、功法典籍等其他靈物。
這些東西,宋青鳴全都將其收集了起來,剛好趁著這次前來“東凰國”修仙界路過平洲的間隙,來到了那人所在的“五雷宗”,準備幫他交還這些遺物。
聽到宋青鳴的一番解釋后,吳奇云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慎重之色,隨后又對其拱了拱手道:
“前輩,此事涉及宗門一位金丹長老,在下修為低微尚還無法做主處理此事,還請前輩在此稍候片刻,容在下返回宗門通稟一二。”
“嗯!小友還請自便。”宋青鳴聞言擺了擺手,又將桌上的茶杯抬起來品了一口。
見狀,吳奇云又從樓下喊來一名伙計幫忙招待好宋青鳴,他自己則是帶著那塊銀色令牌快步離開了“五雷閣”。
等到過了半柱香時間后,在身旁伙計招待下,已經換了好幾盞靈茶的宋青鳴正想起身四處走走。
一位像貌俊朗的黑袍男子,突然帶著吳奇云等好幾人從樓下大廳走了上來。
走在前面的黑袍男子,目光十分銳利的掃視了眼前的宋青鳴一眼后,并沒有多言,直接將手中銀色令牌拿了出來。
“此物是閣下送回來的嗎?”
感受到來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明顯已經不在金丹修士的范疇,宋青鳴臉上微微露出幾分意外,連忙起身上前對其躬身行了一禮。
“拜見前輩!”
“前輩所言不差,此物正是晚輩數年前無意所得,今日剛好路過貴宗領地,便將其主動送了回來。
除了這塊令牌外,剩下的東西都在這里了,還請前輩過目!”
宋青鳴說完,手中靈光一動將在“太岳湖”得到儲物袋中的遺物都拿了出來,快速送到了黑袍男子等人身前。
那位“五雷宗”長老隕落前,不過只是一位金丹初期修士。
宋青鳴來之前,本以為自己送回對方遺物不是什么大事,萬沒想到此事居然還能驚動了一位“五雷宗”元嬰老祖,著實也讓心中一陣意外。
在這些靈物中翻找了一圈后,黑袍男子目光突然放到了其中一件已經有些殘破的玉佩法器之上。
“龍溪佩,真的是陳師弟遺物,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在外隕落數百年了!”
死在“太岳湖”的這位陳姓長老,名叫陳孟堂,與眼前的這位“五雷宗”黑袍男子趙孟陽,乃是嫡親同門師兄弟。
不止如此,陳孟堂還是趙孟陽師父的一位后人,當年趙孟陽還未突破元嬰境界時,他與陳孟堂兩人在門中關系同樣也是極好的。
數百年前,陳孟堂外出游歷失蹤之后,趙孟陽受師命帶著門中修士,遠去浮云山脈山脈修仙界找尋過他。
只不過因為不知道陳孟堂失蹤的具體位置,趙孟陽在浮云山脈找了好幾年,依舊沒能有所收獲,最近只能無奈折返了回來。
一直過了幾百年時間,就沒能在找到了陳孟堂的消息,此事也一直成為了他們師徒之間的一塊心病。
趙孟陽師父臨終前,依舊還不忘叮囑已經凝結元嬰的趙孟陽,讓他將來一定要尋回師弟陳孟堂的骸骨。
只不過他雖修為突破元嬰境界,卻對此事依舊還是有心卻也無力,幾次派出門下弟子前往浮云山脈修仙界打聽消息,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直到現在宋青鳴將陳孟堂的遺物送了回來,才總算是讓趙孟陽有了這位失蹤數百年師弟的消息。
看著自己手中的玉佩法器,趙孟陽心中也是一陣感慨,自己這回總算是能完成師父當年的那份囑托了。
雖然之前宋青鳴送回遺物時,就已經詳細說過一片自己找尋到陳孟堂遺骸的經過,但趙孟陽當面還是仔細詢問了宋青鳴一番。
對此,心中光明正大的宋青鳴,自然也沒有絲毫隱瞞,又耐心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對眾人說了一遍,并且將掩埋陳孟堂遺骸所在位置也一并告知了他們。
畢竟陳孟堂隕落都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宋青鳴恐怕都還沒出生,對方再怎么樣有所懷疑,也不可能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將事情原原本本都弄清楚了之后,趙孟陽才微微點頭,將手中陳孟堂的遺物都收了起來。
“當年我曾經答應過師父,要尋回師弟遺骸,將其放入宗門墓地之中。
宋小友,你能不遠萬里將本宗長老遺物送歸“雷云谷”,的確是了了本座多年藏在心中的一樁心愿。
這份情無論是我還是宗門,都應該要記下的。
不知小友此行心中可有所求,可以與我說說,只要本座這邊能方便的,自會用以答謝!”
陳孟堂身為元嬰宗門“五雷宗”的金丹長老,想來身份應該不會太低,這次送回其遺物之前,宋青鳴自然也想到過了,對方會拿出靈物用以酬謝自己。
不過一開始宋青鳴只是覺得,自己可以從中得到了些靈石獎賞,倒是沒想到此事會驚動一位元嬰修士親自前來。
此刻聽到趙孟陽所言,宋青鳴也是知道對方多半不會太小氣了,心中思索了片刻后,才對著不遠處的趙孟陽拱手緩緩說道:
“實不相瞞,晚輩雖遠在浮云山脈修行,卻也對雷法之道頗有興趣,一直想尋一件可以承載收納天地神雷之物。
不知貴宗可有類似的法寶,晚輩想借此求取一件,或是用靈石購置也是可以的。”
自從修煉了“噬天御雷決”這門功法之后,因為功法需要吞噬煉化天地神雷,宋青鳴這些年就一直想要為自己找尋一件,方便自己能隨時儲存這些“天地神雷”的法寶器物。
不然每次在野外找到“天地神雷”,吞噬煉化起來著實有些不方便。
上次在“太岳湖”宋青鳴煉化體內剛剛得到的神雷時,就突然遭到馬無塵來襲,若不是宋青雨幫忙擋住了對方一陣,恐怕他就要因此前功盡棄了。
不過,修仙界中轉修雷屬性功法的宗門本就不多,這些年宋青鳴在外打聽了許久一直沒有結果。
這次到了善于操控雷法技藝的“五雷宗”,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在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哦!原來小友也是修煉過雷屬性功法的,怪不得一開始進來時,本座就感覺到你身上隱隱帶著一絲雷火氣息。
小友想要的收納天地神雷靈物,雖不知你到底有何用途,但此物的確是有些不好搜尋,本座現在手中也并無此種靈物。”
趙孟陽說完,口中頓了一下,隨后又繼續開口說道:
“不過,既然小友與我主動提了這個要求,我倒是聽說門中一位師兄身上有類似法寶,但能不能從他那里換到此物,本座就不好與你擔保了。
小友若是堅持要此物的話,本座可以盡力一試,不成的話,那就只能轉換一件我能拿出來的其他靈物,你看這樣可行否?”
“多謝前輩幫忙!”
聽到趙孟陽所言,宋青鳴并沒有絲毫猶豫立馬答應了下來,又面色高興的對著身前的趙孟陽拱手行了一禮。
三天后,“雷云谷”千里之外的一座高山之上突然從遠處落下了一道青色遁光。
站在山頂上的宋青鳴,掃視了一眼四周后,原本空無一物的左手突然發力一動,聚集出來了一道白色雷光,在手中不斷冒出“噼里啪啦”的躁動之聲。
片刻之后,宋青鳴身旁突然靈光一閃,憑空浮現出來了一件銀色銅燈,這銀燈現身之后,上面立馬閃爍出來七道顏色不一的靈光,霎時間將周圍照成五彩繽紛之色。
不一會,銀色銅燈就在宋青鳴的施法操控下,射出一道七彩靈光將宋青鳴手中的白色神雷拉入了銅燈之中。
“呵呵!果真有用,五雷宗不愧是傳承了數萬年的元嬰宗門,這一趟還真是沒有白來!”
看到原本十分躁動的白色雷光,到了銀色銅燈之中后,立馬就變得平靜溫順了起來,宋青鳴臉上也是立馬浮現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這銀色銅燈名喚“七色雷光燈”,是一件十分稀有的三級上品法寶,有著控制天地神雷之功效,威力比宋青鳴身上的“聚雷珠”還要強上不少。
宋青鳴手中的“七色雷光燈”,正是他在“雷云谷”外等了幾天時間后,從趙孟陽手中得到獎賞靈物。
本就是抱著一絲希望試試看的宋青鳴,也沒想到趙孟陽居然真的幫他換到了這件靈物,而且最后還沒有收下宋青鳴一塊靈石,直接將這件法寶賞賜給了他。
要知道市面上一件三級上品法寶,至少都在三四萬左右的靈石,這件“七色雷光燈”更是神通十分稀有的法寶。
如此價值不菲的靈物,趙孟陽居然這么大方賞賜給了自己,宋青鳴心中有些意外的同時,也感受到了這些大宗門元嬰修士出手的闊氣。
直到自己離開“雷云谷”好長一段時間了,宋青鳴心中還是感慨無比,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不是有些窮習慣了。
不管怎么說,這趟本事有些無心的“五雷宗”之行,宋青鳴的確是收獲不少。
不僅用陳孟堂身上一些不值錢的遺物,就換到了“七色雷光燈”這件對他十分有用的法寶,還能與趙孟陽這樣的元嬰修士混個臉熟結下善緣。
說不定自己將來自己有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幫忙的,還能再用上趙孟陽和“五雷宗”這層關系。
想到這里,宋青鳴臉上亦是多出了幾分笑意。
隨后收起了手中的“七色雷光燈”,取出飛舟跳了上去。
不一會,腳踏“幻影舟”的宋青鳴,就化作一道白色遁光消失在了高山之上。
南州,外海。
廣闊無邊的大海之上,一艘只有五六丈長的小船,正孤獨的行駛在海面上,從遠處看好似一片飄落在水中的落葉一般。
一位身穿黑色長裙的女子,正獨自站在船頭,目光呆呆的看著遠處無邊無際的大海。
在女子身后不遠處,還有一位正在努力施法操控船舵的中年大漢,一邊小心掌控著小船前進的方向,一邊有些不解的看著前方站著的女子。
直到小船靠近到一座巨大海島旁邊后,中年大漢才小心開口提醒道:“李前輩,我們馬上就快到玉玄島了。”
聽到中年大漢的聲音,黑衣女子才轉過了身來,將一袋子靈石丟給了對方。
“麻煩你了!”
黑衣女子話音落下之后,立馬化作一道遁光離開了小船,隨后直奔不遠處的海島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奇怪了以前來這里總是話說個不停,這才幾十年不見性子變化的也太大了點吧!”
望著黑衣女子遠去的方向,中年大漢搖頭自語了一句后,收起了手中剛剛接過的靈石,調轉方向離開了海島附近。
玉玄島“太虛門”,山頂位置的一座石亭中。
一身白色長袍的柳陽,正坐亭中石桌旁,拿著一卷竹簡仔細觀看。
而石桌另一邊,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則是低頭望著石臺上的擺滿棋子的棋局,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
突然遠處一道黑色遁光飛來,落在石亭之外,顯現出來了一個讓柳陽有些熟悉的身影。
“李師姐!是你回來了。”
看到不遠處走過來了的李玄依,柳陽立馬丟下了手中的竹簡,一臉高興的往她這邊跑了過來。
李玄依見狀,臉上微微一笑,上前對柳陽回了一禮。
“柳師弟,別來無恙,這位可是新入門的師妹?”
見李玄依望向了自己身旁的白衣女子,柳陽連忙開口介紹道:“師姐,這位是金姚師妹,她二十年前才上山的,師姐還不曾見過。”
“見過李師姐!”
看到面色嬌柔的金姚,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柳陽,李玄依笑著對他們微微點了點頭。
“我這么久沒回來,也沒想到宗門又多了一位師妹,來的匆忙,這點小小禮物還望師妹不要嫌棄了!”
李玄依說完,從身上取出一根模樣有些精美的發簪,將其直接贈予了金姚,立馬讓對方臉上多了幾分欣喜之色。
“多謝師姐!”
見一旁的金姚了的合不攏嘴,柳陽立馬上前對著李玄依開口說道:
“師姐這么久沒回宗門,師父可是多有想念,前幾天還在我面前念叨你呢,沒想到師姐今日果真回來了。”
聽到柳陽提及師父“靈虛道人”,李玄依臉上的笑容立馬一頓,又開口問道:“師父現在何處,他老人家這些年還好吧!”
“師父現在不在洞府中,好像是去山下釣魚去了,師姐稍候,我馬上帶你過去。”
柳陽說完,直接取出自己的飛舟,隨后載上李玄依一道穿過高空之上的“護山大陣”,不一會就來到了位于下方“玉玄島”一角的海岸邊上。
飛舟剛剛在一處平地落下,李玄依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塊白色礁石上,正靜靜坐著一位帶著斗笠的樸素老者,手持一截長長的竹竿望著不遠處的水面。
“柳師弟,多謝你引路,這邊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這才幾十年不見,師姐怎么也和宋師兄一樣喜歡對我這么客氣了,想當初我們幾個在山下一起修行時,可是無話不談,哪有師姐這般處處見外的。”
感覺到李玄依這次回來后,對他的態度好似變化很大,有些后知后覺的柳陽,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一絲不解之色。
見狀,李玄依連忙擠出一絲微笑回道:“這些年我一直閉關修煉,沒得空回來看看你們,的確是感覺生疏了。
柳師弟莫要生我的氣,我這次來也是帶了好東西給你的。”
說完,李玄依手中靈光一動,多出了一張十分精美的三級中品靈符,將其送到了柳陽手中。
“這張靈符是我前些年親手繪制的,也算是不可多得之物,就贈與師弟了!”
“師姐,你這是干嘛,如此貴重之物師弟我可不敢收,這些年我跟著師父也不缺靈物,師姐快收回去吧!”
看到李玄依拿出來當做禮物的靈符有些貴重,柳陽連忙擺手拒絕,但李玄依卻并沒有理會他,還是將靈符塞到了柳陽的手中。
“對了柳師弟,你剛剛提到宋師弟,可是他最近有來過宗門了嗎?”
聽到李玄依的詢問,柳陽連忙搖了搖頭道:“宋師弟并未來過宗門,我是幾年前和四師兄去雷元海參加交易會見到他的。
當時宋師弟還有特意讓我替他向師姐問好,說師姐要有什么需要幫忙盡管傳信找他。
說來宋師弟真是個修煉奇才,我見到他時,宋師弟的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八層巔峰,估計現在不出意外應該已經突破到金丹九層了。”
“哦!居然這么快就修煉到金丹九層了,你說的倒是沒錯,他這種靈根天賦居然能修煉的比我們還快一些,師父的眼光還真是沒看錯人。”
李玄依笑著點了點頭,拱手與柳陽道別之后,轉身往“靈虛道人”所在位置走了過去。
看到李玄依走過來,一臉安靜坐在了自己身旁,手上拿著魚竿的“靈虛道人”轉頭看了她一眼后,又很快回到了海面之上。
一老一少就這么安靜坐在白色礁石上,任由海風吹著巨浪拍打在礁石下方,兩人卻絲毫都沒有一絲反應。
直到過了許久之后,“靈虛道人”手中的魚竿終于有了反應,只見竹竿一甩,一條一尺多高的大魚就脫水而出,直接落在了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竹簍之中。
“怎么,這次我要是不讓他們傳消息給你,你就真不打算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