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夕樹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也像是玩具一樣，帶著詭異的笑容。
但這個小女孩，天生演技就很好。
她可以時而表現的很靈動，也可以瞬間就淚眼汪汪。
簡直演技一流。
聞夕樹其實已經找到了獲取邀請函的契機。
他自己也預感到了，或許接下來的操作……要么翻車，自己死在副本里，要么就能得到邀請函。
第一次得到邀請函，是聞夕樹與杰克心意相通。
雖然第二次不是，是靠骰子。
但第三次，第四次，近乎每一次得到邀請函，都是在某個關鍵時刻，領會了“資質者”的內心所思所想。
最近的一次，是鹿島，他意識到，法師不是壞人，于是告訴法師，他會配合法師。
所以其實聞夕樹很清楚一件事，獲取邀請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像出題人一樣解題，將自己代入那位“資質者”，設想他的處境后，再來解決問題。
這就有很高可能性，得到邀請函。
這也要求了，一個優秀的詭塔攀登者，自身必須對人性足夠了解。
但這個世界有一種人，是最難了解的。
混亂。
聞夕樹此刻，就感覺到了一種仿佛遇到崩壞者一般的混亂。
車廂里，全都是有故事的人，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簡直像是養蠱一樣。
聞夕樹倒是并非一點不了解這種人。
為了讓自己獲得樂趣，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一切都是以自己快樂為主。
現在，他猜測小女孩或許就是這種人。
“所有人對你來說，都是玩具，人販子的確是人販子……但她可沒有打算販賣你，而是你主動貼上來的，原因只是你覺得，這樣很好玩……”
“你喜歡欣賞別人臉上的絕望，尤其是……玩家將善牌貼在你身上時，那種詫異和悔恨。”
聞夕樹說著這些話。但手中的“惡”牌，始終沒有貼上去。
善貼錯了，會損失一個警察。惡貼錯了，那可就所有警察都沒了。
他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萬一自己錯了呢？
萬一一切還有反轉呢？
所以要不要等到012車廂的時候，進一步驗證？
聞夕樹到底還是沒有將惡發給小女孩，他似乎想好了，還是等搜集到的臺詞更多的時候，再來判斷。
他的演技很到位，像是已經開始觀察起身后的乘務員。
不過這個時候，聞夕樹內心默念了兩個字。
“鏡子。”
那面能看到自己面板的鏡子，忽然出現在了聞夕樹身前。
鏡子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包括小女孩。
這還是聞夕樹第二次在任務召喚鏡子，第一次是在逆七大廈的電梯里。
這一次，聞夕樹則是想要觀察。
鏡子里，聞夕樹發現了，當自己背身過去后，小女孩的眼珠子……動了。
她的眼神有了變化！
那是一種戲謔的眼神，就像是看待玩具一般。
這一個瞬間，聞夕樹終于確信了，小女孩的確有問題。
他忽然轉過身，將那張本該發給男乘務員和劫匪身上的“惡”，發給了小女孩。
這個瞬間，小女孩的眼神越來越戲謔。
她的臺詞也變了：
“沒有等到警察叔叔，居然等到了你。你以為，在那個世界，你會變得更安全么？嘻嘻，我等你過來哦。”
說完這句話后，小女孩消失了。
座位上，出現了聞夕樹非常熟悉的東西。
邀請函。
聞夕樹還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獲取邀請函。
過往，聞夕樹獲取邀請函，都有一種即將化敵為友的感覺。
不管是杰克，唐蕊，還是安家兄弟，靈清法師……
但現在，他有一種即將進入“boss第二階段”的感覺。
聞夕樹之所以召喚鏡子，是因為他思來想去，不可能車廂里所有人都是“玩具”。
那個混亂邪惡的樂子人，或許也會把自己做成玩具，來欣賞玩家是如何被誤導的。
但也一定會留下一些線索，或者刻意說出某些臺詞，來讓玩家意識到，真正的真相可能。
就好像，故意炫耀一樣。
所以聞夕樹斷定，這個“玩具”會和其他“玩具”不同。
它只是表面上看像玩具，實際上，它在默默觀察玩家。
借助這一點，再靠著無法被發現的鏡子，聞夕樹看到了……小女孩果然有變化。
只是當惡貼上去后，真的拿到邀請函時，聞夕樹內心生出了更多不安。
“很奇怪，根據安全屋的信息，這列車對標的是29層。”
“29層，難度肯定不低，哪怕是欲塔。因為已經出現了崩壞者。”
“但小女孩給我的感覺，更像是那個崩壞者。”
“29層，再怎么崩壞，也不至于比鹿島更崩壞吧？”
“不過，也不好說。”
“因為29層，去過的人肯定比鹿島的人更多，畢竟鹿島在四十多層。”
“所以去過的人越多，理論上崩壞者重啟次數就越多，操作次數也就越多。”
“對世界的影響，也就變多了。”
高層級的崩壞者，往往會有各種能力覺醒。
低層級的崩壞者，雖然很普通，但勝在“機會多”。
所以聞夕樹想了想，29層的崩壞者……很可能把小女孩給徹底腐蝕了。
但不管怎么說，這些都是猜測，真相可能完全不同。
聞夕樹拿起了邀請函：
“原來大吞噬的漩渦里，也存在這種機制，這就很好。”
不管29層欲塔，被小女孩和崩壞者搞得多扭曲……
在“四不像”的幫助下，聞夕樹前往欲塔，是具備對應的“詭塔面板”和“戮塔面板”的。
換句話說，聞夕樹幾乎可以算是一個超人。一個比資質者和崩壞者都可怕許多的存在。
四不像理論上，在欲塔里是對玩家效力最大的。
“看你自信滿滿的樣子，一定以為，我在欲塔里，和其他玩家一樣吧？”
聞夕樹啟動了邀請函。
下一瞬間，他的身影消失。
大吞噬的漩渦，在吞噬地堡玩家的過程里，雖然不會讓玩家進入休息區……
但通過邀請函進入欲塔的聞夕樹，還是會進入休息區。
聞夕樹的詭塔區域29層，放在詭塔休息區，妥妥的第一人，天元區域。
但在欲塔休息區，則還差點火候。
雖然荀回和聞人鏡在消滅白色漩渦，但欲塔休息區的天元位置里，還有其他高手。
聞夕樹雖然急著前往欲塔，但還是忍不住去看了兩眼。
他聽到了許多人的對話。
由于此刻，他的屬性面板是“欲塔屬性面板清空”，但獲得了對應的“詭塔屬性”“戮塔屬性”。
他的五感都異常強大。
欲塔是“舒服”的地方，許多欲塔攀登者，也早早認為自己和詭塔戮塔攀登者，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優越感滿滿。
“我們要不要回去啊？聽說好像四層往上，就沒什么漩渦了。”
“回去干嘛？那些刁民被安排到了三層往上，現在說不定還在鬧事呢。”
“是啊，要我說，就該讓他們等死。刁民們見到了更奢華的第三層第四層，還能甘心回到第一層么？”
“哎，我第三層的房子，說不定都招賊了。”
關于大吞噬的討論，還是挺多的。其中也有許多三塔學院的學生。
“這次回去后……要是大吞噬結束了，怕是戮塔學院的學生們，又要得到某些利益了。”
“真煩，我們爬欲塔的不辛苦么？我們爬欲塔，還不是要付出很多！搞得好像爬戮塔才會送命一樣，還不是有些人沒本事，才死在了戮塔里。”
“是的，校長給戮塔學院的特權越來越多了，最近校長給出的加學分的機制，全部是針對爬戮塔和詭塔的。”
“我們欲塔學院的學生，難道沒有人權么？”
“人人平等好吧，憑什么那群爬戮塔的，就得比我們獲得更多榮譽？”
雖然知道戰時垃圾多，但沒有想到，垃圾居然這么多。
聞夕樹忽然想到了某個群體，在他的前世，也是明明占了便宜，卻還既要又要，嚷嚷著要特權的。
時代在一點一點變化。
聞夕樹能夠感覺到。
爬詭塔的人，已經逐漸從精神病人，死刑犯，社會邊緣人……漸漸變成了正規軍。
爬戮塔，爬詭塔，恐怕在不久之后，就不再是什么只有“下等人”才能做的事情。
聞夕樹面對這些欲塔休息區的言語，并不在意。
他們現在是抱怨，但不久后，就該是抗議了。
可是沒有意義。
因為大勢不可阻擋。
在欲塔的休息區天元位置，聞夕樹沒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熟人。
“柳老師，季老師。”
緣，妙不可言。
柳如煙和季博達也意外，這是綁定了什么系統嗎？
怎么次次都能遇到這個孩子？
天元區的正是欲塔學院的兩位老師，柳如煙季博達。
這對欲塔夫妻檔，其實也是欲塔天梯榜靠前的選手，不輸給聞人鏡多少。
二人其實也很難過，他們也知道欲塔休息區人滿為患的原因。
都是不愿意面對大吞噬的人。
其中也有他們教的學生，讓二人感覺非常丟人。
但聞夕樹出現在這里，二人就是另一個想法。
“他可是對付大吞噬的主力……不，是這次大吞噬的絕對一號人物，校長都得讓步的那種。”
“看來，這次他應該是從詭塔，忽然來到了欲塔休息區。就和之前一樣。”
一旦在校長那里打聽過之后，柳如煙和季博達，就能把聞夕樹之前總是在欲塔休息區遇到他們的原因，給猜個七七八八。
“啊，聞同學，這次來是要前往哪里？你的情報以后都免費。”季博達笑道。
聞夕樹也不客氣：
“我想知道，關于29層，一個叫云城的地方。”
進入欲塔休息區，自然就能得到任務，也就能得到任務提示。
這次的任務提示，是這樣的。
云城接臨老面，總是會有大量犯罪在邊界線發生，包括人口拐賣。據說在老緬，龍夏人已經成了優質勞動力。
而在云城的一座小鎮里，有一座孤兒院，孤兒院里的孩子們，在院長的努力下，孩子們健康成長。
有的孩子會被領走，從此有了依靠和牽掛。但最終，那些孩子會消失。
就像孤兒院的其他孩子一樣。
誰也不知道，他們消失的原因，云城警察，將目光聚集在了來自老緬的人販子身上……
請幫助他們獲得快樂，找到真相，或者幫助他們，得到解脫。
一開始，聞夕樹以為這次的任務，和小女孩有關。
小女孩也許只是被扭曲了，被崩壞者“玩壞了”。
就好像如果自己不出現……那么早晚有一天，靈清法師也會被崩壞者給腐蝕。
聞夕樹第一反應是這樣的。
但看到任務描述后，他意識到……事情不簡單。這次的任務，幾乎沒有提到小女孩。
也與列車毫無關聯。任務居然是幫助三名警察，得到解脫。
這讓聞夕樹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聞夕樹很快講述了29層，云城這些信息。
在聽到這些關鍵字后，季博達和柳如煙臉色皆是一變。
“壞了，聞同學，那個地方可危險了！欲塔有幾個地方，幾乎是誰去誰死。”
“四十四層的象谷算一個，還有便是四十八層的新堡壘，以及你即將前往的這個任務。”
季博達的表情明顯嚴肅了不少：
“四十四層的象谷，我們也沒有遇到，但來自聞人鏡的說法，那個地方，尋常人去了必死。”
“還有就是，四十八層……不過現在不算了，四十八層以前也很危險，但……后來不知道為何，四十八層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刷到了。”
聽到四十八層沒有任何人刷到的時候，聞夕樹忽然腦子里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四十八層的幾個區域可能是挨著的，然后……被某個人全部屠殺干凈了。
也因此，不會再有人能接到那個層級的任務。
“再就是二十九層。這些地方之所以危險，只在于一點！”
季博達緩緩說道：
“崩壞者，你可知道？”
聞夕樹點點頭：
“老師，您繼續說。”
“好，其實我們也不比你清楚多少，但聞人鏡同學給出的情報是……很可能地堡攀登者要救贖的對象，本身就是崩壞者。這很離譜，但確實可能存在。”
季博達繼續補充：
“在欲塔，我們救贖的大多數人，其實都具備一些資質，嗯……我想你應該很明白？”
聞夕樹點頭，他可太懂了。
“簡單來說，聞人鏡同學認為，資質者在欲塔，會受限于各種困境，在末日降臨前，還無法徹底掌握力量，甚至不知道自己具備了某種力量。”
“所以很多時候，欲塔的任務，不具備危險，欲塔里也看不到多少超能力者。”
“但如果，他們可以和崩壞者一樣，循環記憶……那么他們就可以在末日到來前，就意識到，自己掌握著可怕的力量。”
聞夕樹懂了。
換句話說，這次的任務，如果舉個例子，類似于自己前往鹿島尋找靈清法師和崩壞者——結果靈清法師就是崩壞者。
這確實很難搞。
但聞夕樹總覺得……29層不至于如此才對。
這只不過是29層，怎么會比42層還變態？
崩壞者和資質者，居然是同一個人？
不過聞夕樹保留了疑惑，沒有辯駁什么，那沒有意義。
他想了想，還是得自己去探查一番。
聞夕樹不再多言：
“二位老師，感謝你們的情報，放心吧，這次的任務，殺得死其他人，但殺不死我。”
說完，聞夕樹便也不再顧及什么，直接啟動了登錄器。
這一次，季博達柳如煙二人終于看到了——
聞夕樹的登錄器顏色，是黑色的。
“四十八層，那件事，你居然真的敢提啊。”
待到聞夕樹離開，柳如煙說道。
季博達笑笑：
“他會成為地堡的英雄，我跟你說，很快，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都會被他知道。”
“聞家保不齊還能翻案你信不？”柳如煙搖頭：
“宮本家的第一高手，都死在了聞家手里，你覺得……宮本家會允許翻案？”
“不僅僅是宮本家，還有許多天梯榜的高手都死了。”
“聞夕樹的確是英雄，但聞朝的事情，我建議你還是別太早告訴他。”
季博達不以為然：
“老婆，你不懂，老校長等這樣的人出現，等太久了，你看著吧。”
柳如煙說道：
“但愿這孩子能活下來吧，他這種爬塔速度，今天創下奇跡，明天卻傳來死訊，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季博達只是笑笑：
“我們不是傳奇，不能以普通人的想法去推論。我倒是很好奇，29層，云城那個任務，真正的命運軌跡，到底是怎么樣的。我想，等到我們回去后，就可以知道全過程了。”
柳如煙總覺得自己老公是不是對那個孩子太有信心了些。
事實上，季博達只是對老校長有信心。
29層，老緬園區。
聞夕樹睜開眼，發現自己并不在云城，而是在一間漆黑的屋子里。
“艸，這開局……”
在有了邀請函以后，幸運值看起來，比抗魔值和殺戮值要次要不少。
但在29層，0幸運值還是會導致聞夕樹的開局很不好。
這是僅次于鹿島開局的惡劣開局了。
聞夕樹的雙手雙腳被綁住了，同時被塞進了一個小黑屋里。
他這次的開局，是扮演一個被抓去老緬的勞動力。
然后逃跑未遂，被毒打了一頓，雙手雙腳被捆住，丟進了小黑屋遭受處罰。
聞夕樹通過記憶，得知一切后，有些惱火：
“這要命的開局，甚至都不在云城……而是在老緬。”
這也證明了一點，幸運值如果不高，強行切入高層級的欲塔任務，也不見得就比詭塔安全。
好在，聞夕樹現在可是超人。
48點幸運值，轉換過來的戮塔屬性和詭塔屬性，讓聞夕樹現在幾乎可以說是29層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他幾乎沒怎么費力氣，輕易就掙脫了捆住自己的繩索，除了繩索，還有腳上的鐵鐐銬。
毫無意外，也一樣被聞夕樹輕松掙斷。
聞夕樹拿出命運羅盤。
這一次，羅盤指向了一個方向。
在遇到絕對危險的情況時，羅盤指針會亂走，但現在是欲塔，指針似乎也相信，不會有什么敵人，是聞夕樹的對手。
于是羅盤指針，指向了聞夕樹即將要前往的目的地。
距離四百公里遠的云城邊陲小鎮的一家派出所。
聞夕樹一腳踹開了9厘米厚的鐵門。
這動靜可不小，直接整層樓都在晃動。
很快的，就有人拿著武器，朝著聞夕樹走近。
他們是老緬園區的武裝分子，這里幾乎可以說有上百名武裝暴徒。
聞夕樹立刻就被一名暴徒，用槍對準。
聞夕樹笑了笑：
“現在，我不吃牛肉了。”
在三塔模式下，整個世界不存在語言障礙，但對方顯然沒有接住聞夕樹前世的梗。
只是見到聞夕樹友善一笑，下一秒，聞夕樹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對方身前。
超乎這名武裝分子理解范疇的事情發生了。
那種仿佛阿三電影里才有光速拆解槍械的事情，被聞夕樹瞬間做到。
聞夕樹輕輕朝著這名武裝分子腦袋點了一下。
砰，爆裂的西瓜讓人泛不起任何食欲。
隨后，又有好幾名武裝分子圍住了聞夕樹。
槍聲響起，但聞夕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只不過眨眼間，這些人全部便死在了聞夕樹手里。
雖然與靈清法師交流后，聞夕樹意識到，也許殺穿一個區域，不是最有意義的解法……
但一個區域里，總歸是有一些人渣可以供他殺個痛快的。
十來分鐘的時間里，這片區域上百名武裝分子……
全部死亡。
毫發無損，連衣服都沒有沾染血跡的聞夕樹，來到了詐騙區，對著所有人說道：
“你們自由了，現在可以走了。”
這句話，讓眾人有些意外，聞夕樹在門口，這是一片巨大的，類似廠房一樣的房子。
聞夕樹說話后，成百上千人，看著聞夕樹，有些不解。
他們不久前在搞各種詐騙，有騙人裸聊的，有騙人賭博的。
但在聽到外面的槍聲后，都害怕且期待的看向門外。
可惜，他們沒有等來什么救援，至少是他們以為的救援。
他們只是在門口，看到了聞夕樹。
聞夕樹想了想說道：
“算了，我沒工夫救你們，我的時間只有四十八小時，你們自己愿意走就走，外面……外面已經安全了。”
聞夕樹說完，就翩然離去。
好一會兒后，有人終于壯起膽子，走到了廠房外面。
滿地的尸體，還有被完全拆解后，無法復原的槍械……
這離譜的一幕，讓眾人震驚。
“這……十來分鐘，他一個人辦到的？”
所有人腦海里都想到了不久前，一臉云淡風輕之態的聞夕樹。
這一刻，每個人都想到了神，有人甚至扇了自己一巴掌，因為發生的事情過于離譜且震撼。
聞夕樹的確時間很趕。
他原本還在想著，找一輛車，然后開到羅盤所指引的地方。
但太慢了。
四十八小時，聞夕樹擔心自己無法完成任務，畢竟這次偏離區域太遠了。
所以聞夕樹決定——靠雙腿。
戮塔里平常不過的移動力，在欲塔里，簡直就是怪物。
聞夕樹展現的恐怖速度，只在漫畫，電影，里出現。
在邊陲之地，也會有不少飛禽走獸。
偶爾聞夕樹會以極快的速度從它們身邊經過，讓這群動物產生一種呆滯害怕的感覺。
仿佛死神從它們身邊經過一樣。
這種碾壓一切的戰斗力，讓聞夕樹有了一種快感……
他可以想象，如果資質者就是崩壞者，那么無盡的循環里，資質者再怎么善良，恐怕也會漸漸的，變成一個祖國人。
云城，某邊陲小鎮，安全調查局。
調查局外，好幾輛警用車停著，來自市里的精英部隊支援已經趕到。
調查局內部，局里的領導正在安排任務。
“那所孤兒院……如果真按你們說的那樣，那可不是一般的問題，很可能那個地方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危險許多倍。”
“最近你們可能不知道，世界各地，都發生了許多怪異的事情。”
“秦風，老臺，阿義，你們三個調查這起案子很久了，我真的不想你們去，但這起案子，你們是最了解的。”
“這起案子是真的透著古怪。那個院長，我們認識很久了，以前每年也都有抽查，可以說是真的發自內心在幫助孩子們……”
“但現在，你們也找到了證據，他的確有問題。”
“可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個地方已經有了監控，他是怎么做到人口轉移的？”
“而且，他怎么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我總覺得這里頭是有問題的，很大的古怪。”
三名調查局成員面面相覷，為首的是秦風，他資格最老，也是所里的勞模。
他說道：
“局長，最近確實有很多邪門古怪的事情發生，但您也別太擔心，以前的人沒有出現問題，那是以前他藏得好。”
“現在我們已經很確信，那所孤兒院，在販賣人口。”
“而且他們和老緬那邊最大的人口拐賣基地也有關聯。”
“那些孩子……只是他們的擋箭牌。”
秦風說的篤定，是因為這起案子，他們已經調查了許久。
所里領導嘆道：
“答應我，不要出風頭，市里的都是高手，他們會解決麻煩，你們只需要負責提供情報就行！”
三名調查局成員也生出一股不安，但他們職責所在，何況還有市里的援助，在他們看來，拿下孤兒院的那些工作人員，不在話下。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這次可以直接逮捕他們。只是那些孩子，暫時還不知道怎么安置。”
領導說道：
“我來處理，祝你們旗開得勝。”
云城，某邊陲小鎮，孤兒院。
就在昨日，孤兒院里，那三名讓院長熟悉無比的調查局成員，又出現了。
院長其實很清楚，三名調查局成員的態度，越來越惡劣，越來越嚴肅。
這意味著，孤兒院里的秘密……可能已經被他們知道了。
孤兒院的秘密很多，比如——
這所孤兒院總是不缺孩子，當孩子數量過多時，總是會有人領走一些孩子。
當孩子數量沒那么多時……又會很恰當的時機，有人送孩子過來。
這也引起了三名調查局成員的注意，但三名調查局成員，在以前并無證據。
這是秘密之一，這個秘密，在最近已經不再是秘密。
很快這所孤兒院，就會消失。游戲將進入下一個階段。
作為院長，也作為崩壞者，他其實一點不慌。
因為目前的一切，都和前面許多次一樣，沒有任何偏離。
他也將如同前面的每一次循環一樣，沒有任何偏離的，給自己的主人匯報情況。
“主人，他們就快來了，就像以前一樣，那三個調查局的，會帶著市里來的支援，來圍剿我。”
“您可以準備好，跟著他們離開，開啟游戲的下一個階段了。”
誰也沒有想到，在孤兒院那間院長的辦公室里，會有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女孩，在玩著玩具。
這些玩具的造型，和真人很相似，只是很小。
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玩具的樣子，和孤兒院里每個孩子都一樣。
甚至，還有一個玩具，和院長長得很相似。
小女孩笑道：
“那么，你會在你的身體上綁滿炸彈，你會將一切罪惡攬在自己身上，對么？”
院長點點頭：
“如您所言，您的要求，就是我的意愿。”
“好了，滾吧，我就要離開我的玩具們了。我要最后再陪陪它們”
小女孩眼里，瞬間有了淚。
她像是非常舍不得這些玩具。
以至于手指不小心一用力……捏斷了一個玩具的頭。
那正好，是院長的頭。
按照計劃，院長將會于今日死去。
不過接下來，忽然發生的情景，讓小女孩有些意外。
那個本該給自己全身塞滿炸藥的院長，忽然回來了。
他用驚恐的表情說道：
“主人……循環……循環變了！”
小女孩不解：
“什么意思？你在說什么？”
院長說道：
“我們在老緬的園區……被人端了，據那邊回復……有個人，靠一己之力，瓦解了院區的全部武裝。”
“那些被我們拐去的人，正在四散逃離！”
小女孩微微皺眉，她的目光有些疑惑，看著院長。
孤兒院的院長立刻擺手道：
“不……請您不要這樣看我，我也是……也是才知道這件事，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小女孩想了想，也是，沒道理這院長現在才能擺脫自己。
她的能力，和記憶有關，類似于催眠，只要記憶不消失……催眠就不會解除。
在許多個循環開啟前，這位院長其實并不是她的奴仆。
但有一天夜里，院長似乎發現了小女孩的秘密。
他發現，不知何時起，孤兒院的孩子們，都變得有些呆滯……
也不知何時起，小女孩會一個人，開始玩一些古怪的玩具。
他嘗試審訊小女孩。
作為偉大的崩壞者，他哪怕失誤了，遭惹了資質者……只要重開以后，就會有相關的記憶。
一次次重開，總能找到資質者的弱點，和控制資質者的辦法。
他是這么想的。
但很快，他變成了“玩具”。
變成了小女孩的玩物，對小女孩死心塌地。
就像是被植入了一個記憶里的鋼印一樣，他必須聽從小女孩的吩咐。
只要記憶不清空，這個“協議”就永遠生效。
恰好，崩壞者的特點……是一切都會重啟，但唯獨——記憶不會重啟。
就這么的，小女孩多了一個崩壞者奴隸。
她對這個區域的掌控，更加牢固。可以說，這就是一個對于欲塔攀登者來說，近乎無解的區域。
所以此時此刻，在確信自己的玩具還沒有暴露以后……
小女孩很快意識到了一件事：
“看來，是‘挑戰者’進場了。”
所謂挑戰者，自然是指地堡的玩家。
每一次循環開啟，崩壞者不會忘記過去，但小女孩會忘記。
可崩壞者總是會告訴她，發生了什么，用最簡單的辦法讓小女孩相信自己擁有的權能。
就好像一個永遠忠誠的管家。
自然的，在管家影響下，小女孩也知道了“挑戰者”。
同時，小女孩還從院長身上知道了一件事——挑戰者無法使用暴力。
所以她并不畏懼挑戰者。
按照院長的說法，她已經不止一次和挑戰者們交手。
之前的循環里，每一個挑戰者，都被她做成了玩具。
所以很快，小女孩就產生了困惑：
“如果是挑戰者……為什么可以瓦解那片區域的武裝勢力？你最好不要騙我。”
第一次，超乎資質者與崩壞者認知外的東西，出現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