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道長別打了,大道都快磨滅了!
易塵話音初啟,高空處驀然出現一道黑色漩渦,一股無法言說的寂滅之力瞬間撕碎斬惡羅漢的空靈佛域。
此招,不可避,不可逃,在蓄勢一擊的加持下如同天罰一般朝著覺心當頭落下。
戟出。
易塵面如寒冰,震碎了自在天采風使交給自己的挪移金令。
當初他初遇那自在天采風使時,擔憂這自在天會不會是在緬北轉機,因此沒有馬上答應下來,如今兩害相權取其輕,卻是不得不用了。
令碎,一抹濃郁金光瞬間籠罩了他半個身形,且還在往上擴張。
“義成子,好膽!”
“如此狡詐,今日留你不得了。”
“大威德降魔印。”
說時遲,那時快,言語間覺心手掐繁復法印,眨眼間天宇中便出現一道巨大的金色巨手,攜帶沛然佛氣,朝著易塵吞天滅地之招鎮壓而去。
此時覺心臉上又驚又怒,同時眸中流露出震撼與忌憚之色,一想到易塵修行的時間,他心中不禁更為膽寒,若是今日真讓此人逃出生天,只怕未來不知還會鬧出多大的禍端。
一念及此,覺心佛力再催,再無保留,竟是全力出手。
空靈佛域破碎,此間場景頓時映入茶棚內眾人的眼簾。
銅鏡當中發生的情景本就讓他們呆若木雞,不知發生了何事,此時他們周邊竟然異變陡生。
“那是,大威德天龍寺的斬惡羅漢!”
“一百多年前龍虎榜前五的頂尖天驕!”人群中不乏懂哥,略一思忖便認出了覺心的身份,不由得驚叫出聲。
“剛才斬惡羅漢怒叱之人,好似他稱呼為義成子,莫非….”百曉生此時面色一變,若他猜測為真,結合銅鏡當中的畫面,他不由得感覺自己身敗名裂就在眼前,
只怕許多年后,他都會成為江南道的笑柄。
降魔手印以泰山壓頂之勢與天空當中的黑色漩渦猛烈碰撞,相持一秒后終究還是覺心修為更加深厚,沛然佛力漸漸淹沒了黑色漩渦。
然而面對如此情景,覺心臉上卻無半點喜色,被如此一拖延,只見那籠罩易塵周身的挪移金光已經爬到了他的發絲。
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吞天滅地之招被破,易塵不由得吐出一大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氣勢不由得跌落下來。
但是他那不屈的戰意卻是更加昂揚!
為了能逃出生天,他利用了覺心的自大,硬是將戰局拖到十秒后才揮出這石破天驚的一擊。
這種生死時刻走鋼絲的感覺,讓他的精神愈發靈動堅銳。
極招從來生死悟!
面對泰山壓頂的降魔大手印,他此時忽然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好似子彈時間一般。
周邊的一切忽然靜止凝固。
他看到了自己吐落在半空的血塊、內臟。
他感知到了遠處茶棚內看客們臉上的各色神情。
他,感知到了,自己的心。
心靈的力量。
憤怒,不甘,怨憎,不舍,渴望…..
生死對抗時刻易塵并不知道挪移金光已經蔓延到他的發絲,挪移馬上便要進行。
他整個人還沉浸在這場生死時速的對抗當中。
心靈有力量嗎?
答案是肯定的。
哪怕是前世,也不乏這樣的例子,比如:
憂心子女安危的母親,在極度擔憂的情況下,柔弱的母親單手抬起轎車,救出車輪底下的小孩。
濃烈的情緒朝著圣戟流淌,忽然間易塵好似打開了半扇心靈的窗戶。
萬般情緒匯于極招,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黑暗,照亮了他的識海。
昔日誅絕戮滅,以陽殛真意融合,四式往復入輪回,得吞天滅地之招。
如今他極情于招,輪回逆反,百情匯聚。
四個大字驀然出現在易塵心頭。
“顛!倒!世!界!”
在強烈的憤怒,不甘,怨憎,不舍的情緒當中,鬼使神差一般,瞬息間易塵長戟再度一揮,劃出一道玄妙軌跡。
此招僅僅揮出半式,便難以為繼。
終究是底蘊不足,無法功成。
顯然此招不是易塵如今能夠掌握的,甚至如果再來一次,易塵感覺自己未必能再次揮出這半式顛倒。
電光火石間,霸天真武掘神戟法第六招,半式顛倒世界轟然生發,朝著覺心斬去。
與此同時,易塵冷漠的雙眼對上了覺心的眼眸,金色挪移金光浸潤了易塵最后一絲發梢。
一道冷漠之音驀然在斬惡羅漢覺心的心底響起。
“末法毀天道,波旬殺如來。”
“覺心大師,還有大威德天龍寺,貧道期待下一次的見面。”
空間一陣詭異波動,易塵的身形頓時幻滅,如同光點一般消散,此刻,大威德降魔印攜帶凜然佛力,疾速落下。
那強大佛力好似滅世一般,只見易塵所處地域空間百米之內,瞬間地陷十丈,將遠處茶棚的木質屋頂震得頓時一跳。
頃刻間茶棚內的眾人再也感知不到易塵的半點生機氣息。
“道門義成子死了?”
“死于斬惡羅漢之手?”
一時間諸多念頭紛至沓來,浮現在茶棚內眾人的心頭。
有人想出言相問覺心緣由,卻是瞧見天空中一縷紅色布條飄落。
竟是易塵挪移前最后那半式極招將覺心身上所披袈裟震碎了一角。
不待眾人發問,覺心臉色陰沉如水,他催動眉心處天眼舍利,四處張望了一番后,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待降魔印所落之處煙塵散去后,茶棚內膽大之人前往深坑之內凝神一瞧,坑內竟是尸骨全無。
一時間‘隱龍觀義成子比肩真君,當為龍虎榜之首,道門年輕一輩頂峰’的消息和‘隱龍觀義成子死于斬惡羅漢之手,尸骨無存。’的消息席卷江南道,朝著周邊擴散蔓延。
各地傳遞信息的法陣紛紛閃動著光芒,兩道消息像是颶風一般席卷大越。
同時,江南道百曉生之前的點評言論也被茶棚內眾人傳出,遭到了群嘲。
茶棚內眾人為了掩蓋自己之前的附和行徑,更是往死里黑,全部黑鍋往百曉生身上扣,都準備再苦一苦百曉生,把自己摘溜干凈。
聞風樓不過是江南道一個小型的散修勢力,平日里也做一些出賣情報的業務,被這么一搞,生意大損,聞風樓主受不了了,宣布收回百曉生的曉字,宣布他所為皆是個人行為,并將百生驅逐出了門派。
明月齋前明月夜,依然月色如銀。
夜晚。
一位清麗脫俗,溫婉嫻淑的女子,端坐在銅鏡前梳妝。
她眉眼如畫,手若削蔥根,口如含朱丹,肌膚勝雪,兩條黛眉微微一蹙,臉上掛滿了疲倦,此女不是別人,正是水靈月。
今日中午時水靈月便驀然感覺到一陣心悸,好似有大事要發生一般,想起自己遠行的良人,她頓感不安,憂思直至夜晚。
心情煩悶之下,水靈月拿出手帕又在房間內開始清潔房間起來,忽然間房梁上一處黃色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施展法力,將信封取下,打開一瞧,竟是易塵的手筆。
靈月,此行吾若身死,一切就當是夢幻泡影,吾許你改嫁,不必介懷,望卿珍重
還有,愛衛生是個好習慣,記得保持,我知道你會找到這封信的(笑臉.jpg)
明明明月是前身,回頭成一笑,清冷幾千春。
照徹大千清似水,也曾照徹微塵,人間十數夜,誤了鏡中人
一點燭火將信箋焚滅,水靈月邊抹著眼淚邊笑:“少瞧不起人。”
兩日后,斬惡羅漢擊殺義成子于七武鎮,形神俱滅的消息傳到了云中郡。
一位美麗少婦臉色漠然的在銅鏡前挽著云髻,這是大越女子出嫁時的發式,這一次她沒有哭,只是將哀傷深藏心底。
自始至終,她實際上都是十分堅韌的一位女子。
對著銅鏡拿出胭脂紙輕輕一抿,手臂纏著黑紗的水靈月拿著長劍,帶著一枚儲物戒指,將明月齋鎖好后便頭也不回的轉頭離開。
殺夫之仇不共戴天。
她欲前往大越天下第一女真君越青萍的道場求道。
此時的她自從與易塵雙修后陰鱗之血與易塵純陽之氣合流,資質異變,修為赫然已經突破至煉氣化神中期。
陰陽圓滿無暇,此時她的體質正與青萍山道法相合,若想復仇,青萍山是她唯一的機會。
“與君結情契,愿同塵與灰。”
水靈月最后回眸深深的望了一眼與易塵生活了十數日的明月齋,最終步履堅定的走出了云中郡,消失在茫茫大地上。
同日,江北道鎮安司指揮僉事風林肅、赤焰軍主將各自旗幟掛在了隱龍觀院內,宣布隱龍觀接受他們的庇護,誰與隱龍觀為難便是與鎮安司和赤焰軍作對。
江南道指揮僉事縛蒼龍親自澄清千舟府滅門事件并非易塵所為,放言他欠義成子一條命,誰動隱龍觀便是不給他縛蒼龍面子,言辭直指大威德天龍寺。
道門、佛門,尤其是大威德天龍寺頓時成為了輿論的中心。
一時間關于義成子的情報也甚囂塵上,真正的做到了天下何人不識君。
因為他實在太有話題性了,出身破落小觀,頂級天才,賣霸王雞…最后被佛門斬殺。
人人心中都暗道一聲可惜,若有強力師門作為后盾,義成子何至于此。
大都·百曉樓,三目真君岳書華瞧著桌上雪片般的文書,一時間面如黑炭,哪怕是備受他寵愛的焰靈兒都不敢觸他此時的眉頭,縮在一角假裝看不見自己師傅的臭臉。
然而沒多久,很快輿論焦點便又被道盟與佛盟成立的消息轉移。
龍虎山與大光明山分別宣布成立道盟、佛盟。
入盟者可接受他們的庇護,但是也要遵循其調度。
道佛對立形勢愈發明顯,局勢一下子又緊張起來,一時間整個大越,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過對于大越發生的這一切,易塵卻是完全不知。
被挪移金令的金光包裹破空之后,無數絢爛莫名的顏色不停的在他的眼前閃現。
易塵感覺自己好似靜止不動,又像是在全力飛馳,恍惚間他竟是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一個時辰,又或許是一月,
在某一刻,他發現了那絢爛色彩忽然間消失不見,一道巨大門戶出現在了他的眼簾。
一道金光射入門戶之上,好似在校驗一般,大門緩慢打開一條縫隙,渾身被金光包裹的易塵瞬間便擠入到了門戶之內,來到了一片草地之上。
一陣眩暈感突兀的傳來,易塵只覺得額頭青筋暴起,不斷的跳動,視線頓時變得模糊。
與此同時,天地間的光線頓時為之一暗,朝著他的功體洶涌匯聚而來。
兩個時辰后,他緩緩收功,壓下體內的傷勢,正欲查探一番,一道秀麗玉足頓時出現在他眼前。
來人是一位女子,戴著一面桃花面具,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微笑一般,她黑發如瀑布般垂下,分散在身體周圍,胸前高聳,飽滿而不夸張,腰身更是纖細,一根簡單的玉帶系在腰上。
她赤著足踩在草地上,來到了易塵面前。
看著易塵,神秘女人溫和的笑道:“小家伙,歡迎來到自在天。”
“伱可以叫我,斗姆元君。”
易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望著面前這位完全看不出深淺的神秘女人,恭敬的拱手道:“隱龍觀義成子見過斗姆元君。”
“好了,客套話先別說了,你此番使用了我自在天的挪移金令,便是欠了我自在天一條命,現在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真正加入我自在天,另外一個便是替我自在天完成兩個危險度極大的任務。”
“你做個選擇吧。”
沒有任何猶豫,易塵從心的選擇了第一個。
被覺心伏擊了這一次之后,他深刻的認識到了還得是大樹底下好乘涼,但凡他有些背景,覺心絕對不敢做得如此肆無忌憚。
而且自在天的手段簡直是他見所未見,面前的這位神秘女子更是氣勢如淵似海,遠超斬惡羅漢覺心。
斗姆元君都這樣了,自在天主的修為那還得了?
人最重要的便是識好歹,知進退,既然他用了自在天的挪移金令逃過一次殺劫,便是欠了自在天一條命。
加入一個組織而已,又不是讓他脫離隱龍觀道統。
一念既定,易塵頓時吐字出聲:“義成子一生如履薄冰,顛沛流離,只恨….吾愿加入自在天。”
第二章要晚一點發了,得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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