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的反應讓寺中“群雄”自感大失面皮,那位靈虛真人強歸強,可是他們聚眾成勢,單單有這金丹四境斗戰之力的,已是有五位之多。
金小神君、剎骨夫人、孟真人、金猊猿,還有火浣道人,這五位加在一起,無論是在窮荒之地,還是在天南海北的道土上,已可開宗立教。
在座之中,以金逐流最為不忿。
“孟南,好好看看你金小爺頭上戴的物件,我是否要給你演練一番,讓你看看它的能耐。”
“小神君息怒,你這金庭至寶「烈神箍」雖然強大,能制元神,可那靈虛子乃是火墟洞地方大師愛徒,情同母子一般,焉知危難之際,沒有法寶送去相助。”
聽了孟南此話,金逐流罕見流露難色。
“我外祖父也有向我說講火墟洞大師之名,稱她乃是近三五百年中的道門高手,在四境之中便煉得了神通法寶,來日飛升定然可得天仙道果。”
此話說罷,金逐流面有頹然之色。
他遙想自己轉劫之前的那一世,若是也如地方大師一般游歷于天下,積攢外功,勇涉秘境,或許早已晉升胎靈五境之中,從而長生有望。
楊乾不滿的出聲道:“孟真人,如何只漲他人志氣。”
孟南沒理會這個只會挑唆的小人,對金逐流說道:“若是金庭仙經之中的副冊可以找回,咱們幫著一道參詳其中魔法魘術,或許可煉上幾樁異寶奇功,狠狠治那靈虛子一番。”
“呵呵!”
金逐流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
他如何不知孟南的想法,什么幫著參詳,還不是覬覦自家仙經副冊,不過他也不點破,因為那副冊練之不祥,不然上代神君如何會封藏于南海。
“仙經副冊封藏之地便是那南海的蟹島之上,有本事你去取來,我自將解讀副冊秘文寶字的總綱雙手奉上。”
孟南被金逐流這一番話沖得顏面掃地,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在蓮座之中如坐針氈一般,最后還是季明說了兩句圓場的話語,略過這一話題。
季明手中就有副冊一部,也不知是不是哭麻老祖從南海取來,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讓金逐流心甘情愿的幫他解譯這部副冊。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眼下先維系寺中局面,將諸修擰成一股,日后自然可堪一用。
季明在高臺之上講道:“那靈虛真人道行高深,又是正道翹楚,天南名流,根深蒂固,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眼下我等未有十全把握,不宜輕動。
好在我等志趣相合,在此間排整座次,一意求法,互補長短,不需數年之功,道行必增,屆時再尋來窮荒名宿,旁門好友,一道破鶴觀之財貲,給他個報應。”
金逐流聽了這話,露出極感興趣的神情。
“蚩神兄弟,此寺中你主我副,當有個響亮名頭,異日名聲遠揚,也顯出我等赫赫聲勢。”
“此議甚好。”
季明沒有駁了金逐流的意見,贊許的道。
見蚩神子贊同,金逐流當即苦想起來,見臺下諸修齊齊望來,心中一動,道:“爾等也來一起想想新寺名,既要貼合佛經會本意,又要彰顯我等威名。”
花葉之上,四十八位修士和妖魔,一齊苦想起來。
寺名本是好取,但是金逐流一時興起,加上那兩個前綴條件,讓諸修抓耳撓腮,最終還是胡來喜、血林主,還有烏斯藏各自取了三個名字。
胡來喜所取之名為龍象寺,佛門之龍象常喻‘大根器者’,此名合乎諸修心意。
血林主取了海印寺之名。
所謂海印森羅常住用,此句意為佛智如大海澄明,能同時映現無量世界森羅萬象,森羅萬象雖有生滅變化,但是佛智之澄明恒常不滅。
此名又暗合蚩神子幻法無常,而佛智常在,可謂極其精妙。
烏斯藏則是取名金剛般若院,意為諸修在此求證金剛肉身、般若智慧,以期形神俱妙。
三個名字各有妙意,引來眾修夸贊不停,,可臺上的金逐流嘴里磨牙似的,發出絲絲異響。
這般的情狀實是因為金逐流自己心中早早就想好了個寺名,只是沒有這三個名字有深度內涵,現在已是羞于出口,心中不由得又氣又惱。
季明聽到金逐流的磨牙聲,只覺異常好笑,這等的心性,若非自己對其有所謀求,如何能與自己同臺而坐。
面上不表,季明仍舊對金逐流寬和包容。
三個寺名之中,血林主所取之名最合他心意,于是當眾定下此名,并與眾修約定來年再論佛法,一場聲勢浩大的佛經會就此落下帷幕。
卻說千花洞中,黃躁子被金逐流法寶驚走于此,自感面皮有傷,心中將金逐流,還有佛經會上的一干人等恨到極點,但是一直隱忍不發。
待寺中法會結束,便使自己心腹和弟子專候在山外,一一看清會上各色人物,悄悄的記下一份名單,好于日后逐個暗殺,略消心中仇恨。
在正式更名為海印寺的寺廟里,眾修散去之后,倒是沒有冷清下來,越來越多的妖魔和修士慕名而來,在寺中剃度為僧,以求學得阿鼻二氣。
只是佛經會已經結束,季明不再講演此法,來晚的修士只能從那些聽法之人下手。
可惜旁人學得此法,莫不是以身家性命看待,所抄錄下來的阿鼻二氣,及其蚩神子講練竅門,俱是死守不傳,個個如此,竟無一個例外。
在這之后,寺中由此而引發了許多的事端,好在季明已定下清規戒律,又有剎骨夫人鎮守,才保得寺內不亂。
佛經會結束的數年內,西南二荒,乃至東邊平陽州,甚至更遠的地方,經會上產生的影響一點點擴散,蚩神禪師的名號正式的傳誦出去,為道佛兩家,及其旁門大宗所知悉。
然而,世上本無不透風的墻,蚩神子同靈虛真人的怨結也被有心人傳出,遠在太平山上都能聽聞到有人議論此事。
這事一傳,本已各自回去的楊乾,還有孟南,乃至于謝春池,在收到風聲之后,第一時間便逃離了本來居所,再未于天南道土中現身。
此時,季明沒有關注這種種后事。
如今他的本體真身,還有第二元神之身·蚩神子,已經齊齊的來到了那藏匿于東海之上的「蜃幻靈境」之中。
在靈境重重的迷云幻煙之內,一座樓梭,還有一棟寶樓,正緊緊的挨著,寶樓之內,靜室之中,靈虛子播灑甘霖仙水,為蜃龍洗煉龍身。
他舍利瓶中的甘霖仙水已是不多,為蜃龍洗煉之后,再無多余。
洗煉完畢,季明和蜃龍目光齊齊朝著一邊的鯰魚看去,這鯰魚被兩道目光盯著,緊張的吐了個水泡,對蜃龍說道:“恭喜新樓主得入此間,自此大道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