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游神  第149章 祈福法則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 日夜游神 | 青山盡墨   作者:青山盡墨  書名:日夜游神  更新時間:2024-12-28
 
(第148章最后一小段修改了哈,所以這一章以周玄做“天官賜福”開場。)

周玄骨牙的表面,凝聚了一層黑色黏稠的汁液,大頭嬰兒的陰魂在被骨牙吸收的過程中,發出了嗚嗚咽咽的哭聲。

隨著哭聲漸漸消失,骨牙表層的黑色汁液,變得流光溢彩了起來,像涂了紛繁油彩的面具。

周玄握持著骨牙,于一張較大的人皮上,刺起“天官賜福”的圖案。

這幅圖案,是周玄燒完一寸香后學會的刺青,按照正常堂口的修行進度,便是二炷香的圖案。

一炷香時,刺青為血圖。

二炷香時,刺青為魂圖。

在周玄看來,“天官賜福”在天官沒有睜眼之時,瞧不出一點點邪門的感覺。

圖中的背景是浩瀚的星空,天官身著白色星官道服,頭戴高冠,端坐在觀星臺上,左手捏著一枚玉牌,右肩上懸著一盞白色飛燈。

天官嘴里在默念,對繁星祈愿,星空感受到了愿力,大方的揮灑著銀白光輝,將福光灑落人間。

整幅圖的氣質,既有星空的曼妙神秘,又有天官一身的浩然正氣。

星空與天官兩股氣質,于夜空中交匯,若是仔細凝望,能在深邃中感受到極致的寧靜。

周玄做這幅刺青時,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仿佛周遭物事皆不存在,無垠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心神在寧靜,感知力也幾乎處于封閉狀態,除去運針時的點點感知,其余絕大部分的感知像被關押在繭房里一般,不產生任何波動。

以至于店里走進來一男一女,周玄也完全沒有察覺到。

進來的男女,不是別人,正是司銘與段晴嵐。

段晴嵐畏寒,此時天氣雖然開始轉涼,但單薄長袖還是穿得住的,她卻穿著厚厚襖裙,還披了件黑斗篷。

斗篷連著寬大帽子,罩在頭上,將她端莊美艷的臉盡數遮在黑影之中。

“這么快就來退錢了?”

云子良原本托著茶壺,看周玄做刺青,當他聽到腳步聲后抬頭一望,心里叫苦不迭,合著是昨天買“佛頭”的冤大頭來了。

在云子良看來,司銘三萬買了佛頭,僅僅過了一天又來店里,怕是覺得貨不行,要來退款。

“這款可不能退。”

因為昨日周玄賺了三萬,給他去麻將館的牌費,從十塊漲到了五十塊!

款子要退了,他云子良不又得窮嗖嗖的捏著十塊去打牌?

“司老板。”

“老先生。”

“你來做啥?”云子良問道。

“哦,刺青效果好,我想再替我女兒請一幅。”司銘笑著說。

聽到“再請”,云子良眼睛都亮了,再賣一件貨,他的牌費必然還能漲啊。

“那說什么呢,我們店里主打的就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云子良已經吹噓上了,在這幾句話的功夫里,小福子已經擺好了零食盤,端著兩杯熱茶,遞給段晴嵐和司銘,

“二位客人,喝茶。”

司銘拿起兩杯茶,一杯自己喝,一杯遞給段晴嵐,他還約著段晴嵐:“夫人,我們先去外堂坐,小先生忙著在,不方便打擾他。”

“我就在這里等著,不會打擾他的,你和老先生去外堂坐。”

段晴嵐接過茶,拒絕了司銘,整個過程,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周玄正做著的“天官賜福”。

“這刺青有門道?”司銘感覺段晴嵐狀態不對。

“大有門道,但是你瞧不出來,待這里也白費功夫。”

段晴嵐對司銘一點不客氣,司銘只是笑笑,沒往心里去。

井國堂口眾多,而且修行的門道差別極大,某個堂口認為珍貴的物件,在別的堂口眼里,與破爛差不多。

比如這幅天官賜福,司銘一瞧,覺得圖做得漂亮,然后就沒了,但段晴嵐卻從刺青里,隱隱瞧出了她覺得了不起的東西。

司銘被夫人拿話懟了一句,便聽了話,去外堂和云子良聊天去了。

沒了司銘打擾,段晴嵐小口小口的啜飲著清茶,極專心的觀摩著“天官賜福”。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這副圖,在許多古籍里都有記載,在骨老會的古籍里記載是最多的。

只因在九大天神尚未隕落的年代里,這方廣袤大陸中,向天祈愿的六大天官,皆是從骨老里面挑選出來的,每年祈福三次,求天神賜福,將人間的痛苦與災厄收去一些……

對天官的理解,所有堂口都不及骨老會。

“骨老會中,天官圖極多,但都不如這位小先生,將賜福時的細節做得如此分明,這位小先生,真的是刺青古族?”

段晴嵐有些懷疑起來,曾經的刺青古族,隨大儺出世而出世,并非完全與世俗斷了往來。

若是古族之人,真有能力做出“天官賜福”的刺青,骨老會必然會花極大的代價,將這幅刺青收入囊中。

但骨老會這么多年都沒有收錄,原因怕是古族之人,也做不出這幅刺青來。

一時間,段晴嵐的注意力,便從刺青內的天官,轉移到了周玄到底有什么來頭上。

甚至,她忍不住想找人調查一下周玄的來歷,最終還是壓制住了這份沖動。

走江湖的,各有來頭,各有隱秘,胡亂打聽,便是大忌,若是被對方知曉,輕則斷了雙方往來,重則引來報復。

骨老會太過強勢,自然不懼怕報復,但段晴嵐知道周玄的刺青有多神妙,很怕雙方斷了往來,便打消了刺探周玄身份的念頭。

“呼,累夠嗆。”

周玄終于落筆。

刺青每次落筆,都有異象出現,比如說佛頭刺青落筆,會響起佛鐘之音。

“天官賜福”比“佛頭”的品級高了一層,自然也有異象,

只見骨牙的最后一筆刺下,天官肩頭懸浮的白色燈籠,微微顫動,天上瀑灑的銀色福光,在緩緩流動,仿若從九天垂落的瀑布,刺青圖動起來了。

“竟是如此!?”

段晴嵐將寬帽往后拉了半寸,怕帽中黑影阻礙了自己的目光,沒能將刺青瞧得真切。

越瞧,她越是震驚。

她從刺青里,觀察出了賜福的法則,白燈顫抖與福光流動,幾乎是同時進行,沒有前后關系。

“不是祈愿,是共鳴!不是祈愿,是共鳴!”

段晴嵐一連將話重復了兩遍,卻依舊無法平息內心的震動和激蕩。

“大姐,你啥時候來的?”

周玄打招呼的話語,將段晴嵐從震蕩遐思中拉扯回了現實天地。

“小先生,你是大才。”

段晴嵐毫不吝嗇對周玄的夸獎,然后介紹著自己:“我家先生,昨日在你這里買了一幅佛頭刺青。”

“哦~”周玄拖長了語調,他和云子良想法相同,以為段晴嵐這位女骨老,也是來退款的。

他不動聲色問道:“佛頭效果如何?”

“很好。”

好就行!

周玄松了一口氣,將骨牙裝回了口袋,帶著段晴嵐去了屏風之外,示意小福子將門關上。

他知道段晴嵐的身份很敏感,明江府骨老會成員。

司銘見了周玄,恭恭敬敬的打著招呼:“小先生。”

“我姓周,叫周均,你喊我……”周玄不太喜歡先生來先生去的,便引導道。

“小周先生。”

周玄:“……”

周玄抓了把瓜子,磕了兩粒,問道:“既然佛頭效果好,你們夫妻倆來找我,做什么?”

“我們想請一幅更好的刺青。”

司銘開門見山,說道:“佛頭效果已是極好,但是……只能用來壓制瘋癥,我想……”

“你想徹底治好!”

“就這個意思。”司銘說道。

“我知道一幅圖,效果會更好,當然,不保證一定能治好,而且我沒有材料。”

周玄昨天剛學了三幅刺青。

官、道、佛,各一幅。

佛家題材的刺青,叫“拈花手印”,比佛頭的效果肯定要強許多。

“要什么材料?”司銘問道。

“一道陰魂,和尚的陰魂。”周玄昨晚去抓了官魂。

抓魂的過程倒不復雜,但是太熬人了,一晚上才抓了一只,有些費時費力。

現在既然有人定制刺青,那挺好,你把魂也給我抓了。

誰提出,誰解決,

關于偷懶,周玄招很多。

“和尚的魂,好弄,我這兩天就送過來,到時候,煩請小先生……”

“佛頭的價格三萬,我這次要做的刺青叫拈花手印,三萬可就拿不下來了。”

周玄又說:“具體的價格,我做完刺青之話,再知會你……”

司銘多少有點不爽,魂我給你抓,價格你提就是了,但你連價格都不先定,哪有這么干的。

不爽歸不爽,女兒的瘋癥還掛落在刺青上,他不敢說硬話,只帶著少許抱怨說道:“沒這么做過生意啊?!”

“也就是沒遇上我,遇上了,你早就這么做生意了。”

周玄說道:“就聊到這兒吧,你們找魂,找到了,我立刻動工。”

他揮了揮手,已經下了逐客令。

“小先生,你說的拈花手印,緩兩天也行,畢竟還有佛頭壓著,我家玉兒瘋癥最近幾天不會犯,但是,你能不能將那幅天官賜福的刺青,出讓給我?”

段晴嵐已經開始和周玄商討著“天官賜福”的生意。

周玄很是意外,才做的刺青,墨跡怕都沒干,竟然就要被人買走?買家還是見多識廣的骨老。

刺青,果然是門賺大錢的生意!

“額……”周玄沒著急回應段晴嵐,眼睛偷偷向云子良瞄去。

他怕這幅刺青過于有價值,賣了可惜。

現在周玄總結了一個規律,他做的刺青,大多數都與原版效力差別不大,但有機率做出極有價值的刺青,比如高僧望月。

高僧望月,是篇入門刺青,但因為緋月的進入,將這枚刺青的價值提高了許多檔次。

云子良因為眼力高明,成了周玄刺青的“唯一鑒定師”,價值高低,他能瞧得明白。

此時,云子良的右手稍稍往下壓了壓,意思是這幅刺青,價值不高,可以放心買賣。

周玄便對段晴嵐說:“這幅刺青啊,想買可以,但是價格……”

“小先生出價便好。”段晴嵐說道。

“一筆現金,外加……祭品。”周玄說道:“這幅刺青不同于佛頭,沒有祭品,就不完整。”

周玄在圖騰殿內瞧見,血樹在嬰兒后背做完天官賜福之后,嬰兒挖出了心臟,交給了血樹,那刺青中的天官才睜開了眼睛。

這便是獻祭的過程。

此時,周玄做下的“天官賜福”,眼睛并沒有睜開,自然是沒有獻上祭品導致的。

所以,一炷香的血圖,只有刺青完工之后,養在家里、店里,才需要祭品,

但二炷香的魂圖,沒有祭品,刺青都不算完工,只是個半成品。

半成品自然沒有太霸道的效果。

“錢的事,自然不是障礙,但祭品……需要什么?”段晴嵐問。

“我去看看,你們在外堂等我。”

周玄繞進了屏風里面,將極小一部分的感知力,透進了天官賜福內。

緊接著,周玄瞧見了一段畫面——

——一個面孔模糊的人,五指在自己的胸口留下了一道五爪血痕,再用自己的血,于周玄的手臂上,寫下了三個字“小護法”,然后周玄剪去小指多余的指甲,將剪下的廢指甲,塞進那人的胸口血痕里……

畫面到此結束,

周玄便將瞧見的畫面里的祭品做法,講給段晴嵐聽。

她聽完后,對天官賜福的購買欲望大幅度降低。

“祭品本身倒不算過分,但獻祭的方式,我們骨老很難接受。”

周玄有點意外,祭品本身不算什么,那你直接獻祭了不就行嗎?至于獻祭的方式?這很重要嗎?

這時段晴嵐又語氣掙扎著說道:“小先生,我講實話,天官賜福不是我要,是我一位師長需要,但祭品的內容,他可能會接受,也可能不接受,

所以,我需要拿著你這副刺青,去征詢他的意見……當然,不是白拿,我可以先支付你的現金部分。”

“現金部分,五萬。”周玄豎起了一個巴掌。

段晴嵐欣然接受,并補充道:“若是我那位師長不答應,刺青退還給你,款項你退一半即可。”

周玄對段晴嵐印象一下子就好了很多,答應道:“如此甚好。”

他抓過天官賜福,遞給了段晴嵐。

現金部分以商行本票的方式支付,填寫的商行名字是“惠豐商行”。

商行本票,由商行出票,去銀行支取,若是商行名聲不佳,銀行里沒有存款,那銀行自然不會認這張票。

但骨老的商行,信譽度不會有問題。

要連五萬塊都騙,骨老也成不了明江府的執牛耳者。

“貪財,貪財。”

周玄接過了本票。

“他是夠貪財的,夫人,也就你慣著他。”

司銘常年做生意,強勢慣了,哪有被人戳著鼻尖做生意的?

“阿銘,平日里,你有神偷堂主的身份,又有骨老撐你,你做生意無往不利,但我勸你,對小周先生,還是收起你唯利是圖的生意經,

他的刺青,能花錢買來,便是幸運!五萬塊對這副刺青的價值來說,實在是劃算。”

段晴嵐又說:“小周先生的身上,不但牽掛著咱們女兒的瘋癥,還事關骨老能否喚醒火!或許,骨老一直堅持的方向是錯的,老師的方向,才是對的。”

她喃喃一陣后,又瞪著司銘,說道:“阿銘,記住我的話,往后跟小周先生打交道,客氣一些,還有,私下不要去打聽他的身份,絕對不要。”

見夫人兇起來了,司銘便軟和下來,笑著說:“夫人講什么便是什么!”

云羅山脈,人皮廟前,銅錢祭司心情忽然好起來了。

他冷笑道:“獻祭,還是以自己為祭主,我還真以為你領悟的是樹族的刺青,說到底,不還是我們古族刺青?”

古族的刺青,需要祭品,比如將人皮廟與周玄鏈接,便用上了彭瞎子這個祭品!

“邪門!真踏娘的邪門。”

云子良盯著周玄說道。

“咋了,老云!”

“你定的獻祭方式,很邪門!”

云子良說道,

周玄更是一頭霧水,天官賜福的獻祭方式,段晴嵐說骨老不能接受,現在云子良又說邪門,到底邪門在什么地方?

來井國的這段日子里,比那獻祭方式更血腥更殘忍的事情多了去了,老云也沒覺得邪門過啊。

“你琢磨琢磨,買你刺青的人,將自己的血獻祭給你,血是祭品,而你用指甲埋進他的身體里,這叫賜福!

你猜猜誰才配給人賜福?”

周玄想了想,說道:“神明!?”

“對嘍,只有神明才有資格賜福,凡人哪來的資格?”

“沒資格又去賜福的凡人,叫什么?”

“邪神!”云子良斬釘截鐵的說道。

“……”周玄。

周玄又問:“當邪神有什么不好?”

“沒什么不好,但你要知道,真正的邪神不是你,是刺青!你只是它的容器而已。”

“哦,等于說我是邪神的腳。”

“可以這么理解,所以,你最好懸崖勒馬,哪怕放棄刺青,也不要成為邪神的容器!”

云子良苦口婆心的說道。

“老云,你說邪神是沒有資格賜福的凡人?”

“嗯!”

“但我有資格啊。”

“嗯?”

“我是儺神。”

“你是真的瘋……啊?……天神的氣息?!”

云子良本想大聲嘲笑的,當他瞧見了周玄散著淡淡藍色光芒的右手……

他瞇著眼睛,盯了周玄的右手許久,才釋然了,果然,他尋龍天師的“感應”,怎么會錯?!

“原來你小子不是尋常的大儺……儺神與你同在。”

“那我能給人賜福嗎?”

“賜福是你的自由。”

云子良訕笑著說。

周玄倒了杯茶,又問云子良,說:“對了,老云,刺青的那個獻祭方式,有什么說法嗎?”

“那就是巫族養邪神的活人祭,信徒在邪神的身上,用自己的血寫字,顧名思義,寫上小護法,便是信徒愿意成為邪神的小護法唄。”

“小護法和大護法有什么區別?”周玄問。

“小護法有護法次數的,達到一定次數,信徒和邪神之間的連接就結束了,大護法則是終生的,一旦獻祭,一輩子都是邪神的護法,終生不離左右。”

云子良悠悠的解釋道:“除去小護法,常見的活人祭,還有請降、纏魂、大護法等等……別看這種祭祀方法簡單,它反而是連接最牢固的祭祀之一。”

“老云啊,你看我吧,有點笨笨的,你講的這些知識,不來點現身說法,我很難理解,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做個活人祭,你在我手臂上寫個大護法,我試試效果好不好。”

“……”云子良眉頭皺緊,像極了那個網絡表情包。

老人、地鐵、手機。

李乘風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呆在書房里,研究各種各樣的古籍。

他是骨老會的成員,但與那些成天自虐的家伙不一樣,他從來不作出傷害自己身體的行為。

骨老會信仰痛苦與災厄之神,這點沒錯。

骨老的所有成員,終生都在為了一件事情努力,那便是——喚醒火。

這點也沒錯。

但怎么去喚醒火,在骨老的內部,卻有所分歧。

主要分成“痛苦派”和“祈愿派”。

痛苦派的想法,便是將自身的痛苦,獻祭給沉睡的天神。

他們認為天神的力量源泉,便是痛苦、病痛、災厄,之所以沉睡,是因為失去了力量,信徒用獻祭的方式,為天神灌注力量。

祂有了足夠的力量,自然會蘇醒。

祈愿派的想法不一樣,他們覺得天神沉睡的原因,并不是缺乏力量,而是連接不緊密了,需要每日去祈福,將祈福化作一條條晃動的鐵索,讓天神感受到信徒的震蕩,從而蘇醒。

理念不同,所以骨老內部并不和諧,甚至因此產生過清洗行動。

祈愿派是被清洗的一方。

到如今,骨老里的祈愿派,已經極少極少。

李乘風正翻閱著古籍,忽然,書房的門被敲響。

他皺著眉頭,說道:“進。”

門打開了,段晴嵐走了進來,帶著歉意說道:“老師,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

“阿嵐,有什么事?”李乘風情緒不佳,他很寶貝自己的時間,哪怕是學生來找自己,他也希望對方快點將事情講完,然后一拍兩散。

“老師,可能您的想法是對的,但是,不是祈愿,是共鳴,與我們骨老誕生「城隍」的方式一樣。”

“共鳴?”

李乘風的眉毛情不自禁的鎖住:“共鳴,是兩種力量不斷的碰撞在一起……可我們拿什么力量,去與天神的力量碰撞?”

段晴嵐解釋不清楚,將手中的刺青展開,平放在書桌上。

李乘風將刺青撫平后,先大略的觀察了一遍刺青,很快,他便被圖案中的星光與愿力交匯處吸引。

他不禁將頭低了一些,眼睛與刺青間的距離拉近。

隱隱的,他覺得交匯處的星光,有些流動之感,細看之下,用半透明金色表現的愿力,竟也有些流動。

兩股流之間,說不上誰強誰弱,或者說,差不多強弱,與其說交匯,不如說在交織。

“這幅刺青,是誰做的?”

李乘風主動詢問段晴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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