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此話一出,玉虛陣營一邊眾仙悚然一驚,各自對視露出一抹欽佩。
前腳他們燃燈老師就被金蛟剪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結果這位道兄后腳出來自稱要降趙公明。
好大的口……膽色!
“這位道兄好勇敢……”黃龍嘀咕道。
至于太虛見此一幕默默地向后掠去把場地給陸壓讓出來。
這個度厄……陸壓眼角余光注意到這一幕不由一瞇,這廝的意識好像也不差啊。
趙公明早已暴怒:“妖道,竟敢如此出口傷人。”
再無多言,嗡的一聲,天空劇震,金蛟剪上兩條蛟龍金光炫目,纏繞而出,又朝陸壓剪來。
“來得好!”陸壓笑著大呼一聲。
“喔!”
玉虛眾仙期待看去,既然這位自信滿滿的稱是為降服趙公明而來,那想必除了膽色,道行也是深不可測。
他們倒是很期待趙公明被打趴的樣子。
在他們的期待時,燃燈一閃來到了他們身邊,靜靜觀瞧。
雖說他們之間有了合作,但陸壓的突然到來還是讓他感到了意外,不過也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同處大羅之境,論道行祂勝過趙公明,但論法寶,金蛟剪在手的趙公明無疑穩占上風,且法寶還能起到決定勝負的關鍵作用。
真和趙公明斗下去他勢必要吃大虧。
卻見陸壓抬手一指,祭出一道炫目的劍光迎上金蛟剪,兩者相遇,只見那兩條蛟龍一剪竟從那道劍光中間掠過,將劍光從頭到尾被剪成兩半,失去了靈性,露出劍身跌落在地。
兩條金光熾盛的蛟龍又朝陸壓一剪而下。
“不好!”
陸壓眼疾身快閃身化作一道長虹“咻”一下劃破長空而去。
燃燈:“……”
玉虛眾仙:“Σ”
不是,道兄,你剛才說的都把我們震住了,結果你只放一把仙劍試水后就這么水靈靈跑了?
當然玉鼎倒沒有多驚奇,他知道陸壓這老六主要還是先亮相走個過場。
而陸壓這個老六藏得深肯定不會展露全部實力。
因此,這老六這回出現主要還是要獻‘釘頭七箭書’為主。
“走!”
燃燈也大呼一聲,領著十二仙與曹寶等人往蘆蓬而去。
“燃燈,有本事你不要跑,燃燈!”
趙公明怒喝一聲卻也攔不下眾人,盯著遠處,神情陰晴不定,卻遲遲沒有追上去。
是,他有金蛟剪在手,也知道了落寶金錢的妙用,此刻很想一鼓作氣沖上去奪回他的寶貝,但又怕和上次一樣單人匹虎吃大虧。
“師兄不要追了,以免中了他們的奸計。”
恰在此時他身后傳來天虛的聲音,趙公明縱然氣的牙癢癢也只能收了金蛟剪回來,鳴金收兵回營。
中軍帳里。
天虛安慰道:“師兄不要生氣了,你放心,你的寶貝很快就會物歸原主。”
趙公明飲下一杯黑色快樂水后原本的憤怒這才平復了一些,聞聲道:“但愿吧,可惡,師弟你說怎么老是冒出人來搗亂,與我們作對,難道當真是逆天而行?”
天虛搖頭:“應該沒有。”
趙公明有些不太滿意這個答案:“應該?”
天虛道:“那肯定沒有。”
你看,按照天道搞好的封神劇本你趙公明是要下山的,所以你下山才是順天而行,你不下山才逆天呢。
趙公明這才心安許多。
天虛又道:“況且天數已定怎么了,你忘了師尊他為什么要將我教道統命名為截嗎?”
趙公明猛地怔住,漸漸的他眼神再度堅定起來:“不錯,截者,追尋遁去的‘一’,縱然是既定的天命也要努力截取那一線生機,何時尋獲,何時道成!”
如果他能引導他們自身去尋到那一線生機,改變了自身命運,那效果顯然比他一個人當背后的英雄更好。
因為這也意味著他們的道,成了!
一旁的聞仲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是心神一震若有所思。
“還有你,小聞!”
天虛忽然扭頭盯著聞仲:“你有為你的道獻身的覺悟嗎?”
聞仲與天虛目光對視怔了一下:“師叔此言何意,我……我不明白……”
天虛背著手來到大帳簾前,望著外面,意味深長道:“沒關系。”
聞仲和趙公明兩個看著他的背影感受他的語氣不由面面相覷。
這個高深莫測的感覺……
再說西岐蘆蓬這邊。
當燃燈領著十二仙等人回來,各自就坐,紛紛皺眉,為趙公明的難纏感到頭疼,商議怎么對付趙公明和金蛟剪。
正議間,敖丙上蓬道:“諸位師長,剛才那兩位道者在外求見。”
眾人相視一眼,不待他們說話早有燃燈道:“請來!”
很快,敖丙領著陸壓與太虛上了蘆蓬,向眾人打個稽首笑道:“列位道兄,有禮了。”
燃燈還了一禮,明知故問道:“原來是兩位道友,不知到此有何貴干?”
陸壓笑道:“吾二人乃西昆侖散人陸壓,乾坤,只因趙公明保假滅真,又借金蛟剪下山為難眾位道兄,故此貧道特來會他一會,讓他金蛟剪也用不成便休矣!”
“吹牛!”
黃龍撇撇嘴:“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被人攆的比兔子跑的還快,還讓人家連金蛟剪也用不出。”
哪吒敖丙等幾個小輩對視一眼,各露笑意,顯然黃龍當了嘴替說出了心中所想。
燃燈輕叱道:“不許無禮!”
陸壓不以為意的笑道:“無妨,貧道今日只是看他模樣,并非是與他決戰而來,要降公明,非難事也。”
燃燈道:“哦,此話怎講?”
陸壓看了眼眾人笑道:“貧道自有克敵妙法,子牙公可愿意施展破敵?”
姜子牙略一沉吟,對陸壓欠身一禮。
當即,陸壓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個花籃揭開,從中取出一幅書來。
來了……玉鼎精神一振,封神中連大羅神仙都會釘死的可怕邪術釘頭七箭書。
“子牙公你可往岐山立一營,營內筑一臺,扎一草人,上書‘趙公明’三字,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自步罡斗,書符結印焚化。”
陸壓微笑道:“我再秘授你口訣,接著你對草人一日三次拜禮,至二十一日之時貧道自來于午時助你,到時候,哼哼,公明自然絕也。”
眾仙聞言臉色變了變各自心驚不已。
趙公明可是正經的大羅金仙,這連大羅金仙都能拜死……這有些毀壞他們心中大羅金仙的形象。
不過隨即,他們想到了先前陸壓放大話,接著又被趙公明打的狼狽逃走的樣子,對陸壓話里的相信就少了許多。
此時陸壓將姜子牙叫到一邊,秘授了關鍵的口訣,并囑咐道:“切記,這口訣不可傳給六耳,符印用完即焚。”
倒是謹慎……玉鼎看了也不得不稱贊一句,這秘法頗為繁復,但其中最關鍵的無疑就是口訣了,不曾想這貨還玩起了秘授這一套。
燃燈輕輕點頭:“去吧!”
“且慢!”
正當姜子牙要走時,忽然一個聲音響起,眾人循聲看去只見開口者正是玉鼎。
陸壓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僵了僵:“不知這位道友有何見教?”
玉鼎出列道:“見教不敢,只是貧道心中有一疑惑,還想請道兄解答一二,再讓子牙去不遲。”
陸壓道:“什么疑惑?可是懷疑貧道這秘術的真假?若是如此道友只需靜待……”
玉鼎搖頭打斷道:“非也,貧道一想問道兄為什么不親自施展此術?”
眾人暗自點頭看向陸壓。
陸壓道:“貧道雖是前來助你們,但涉及截教的因果太大,貧道還是不想輕易摻和其中;其次子牙公身負封神重任,他破敵也能讓西岐軍民一心,樹立威信,通時這也是對他的一樣考驗,故而由他來再合適不過。”
“姑且算道兄說的有理,那貧道二問施展此術對施術者可有什么危害?”
玉鼎道:“畢竟趙公明可是一位大羅神仙,要絕了他的命,不會什么代價都沒有吧?”
眾人皆是一怔都沒想到玉鼎會問這個。
原來師兄是關心我的安危……姜子牙心中一暖。
陸壓沉吟道:“這個……這個代價自然需要付出一些。”
玉鼎道:“什么代價?”
陸壓道:“可能會遭受一點點反噬。”
玉鼎道:“一點點是多少,你能否保證子牙的安危?”
燃燈皺眉道:“好了!”
陸壓被問的語塞,拂袖不悅道:“秘術我已獻出,用不用在你們,若你們有更好的克敵之策便自去對付趙公明。”
“這些不過是你的決定而已。”
玉鼎哼道:“你們問過子牙的意愿沒有?反正我不同意讓子牙去冒險。”
燃燈道:“玉鼎,不要意氣用事!”
“如果這是我的命……”
姜子牙低頭看著花籃抬頭感激笑道:“那我愿意去。”
玉鼎望著他臉上露出的堅定之色,似有不忍,只得轉過身背對他。
看著玉鼎難受的模樣陸壓的眼底露出一抹快意。
玉鼎爽快,那無疑他會很難受,反過來現在玉鼎難受他就很痛快。
太乙知道姜子牙是玉鼎教出來的清楚兩人間的感情,便走過來拍了拍玉鼎肩膀以示安慰。
燃燈與陸壓交換了一個眼色。
燃燈忽然道:“對了玉鼎,聽說古妖庭的羲和神珠落在了你的手中,是嗎?”
“羲和神珠不是古妖庭天后娘娘的至寶嗎?”
玉鼎矢口否認看向黃龍:“怎么會在我手里,師兄你見過嗎?”
黃龍兩眼發光:“哪兒呢?哪兒呢?我感覺此寶與我有緣。”
陸壓:“……”
燃燈皺了皺眉,玉鼎的否認和黃龍的插科打諢讓他后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只能后面再做打算。
姜子牙當即領命而去回了相府,吩咐道:“南宮適,武吉,你二人先帶三千人先去岐山準備,我隨后就到。”
待兩人離去,姜子牙則靜坐在書房中,開始研究起花籃里的符印口訣。
“子牙!”
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姜子牙抬頭,只見清光一閃,玉鼎出現在了他的書房里。
“玉鼎師兄?你不是……”
姜子牙有些錯愕的看向城外的蘆蓬方向。
玉鼎擺手笑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信不過那個陸壓,感覺他這秘術中還有問題他沒說,特來檢查一下。”
為什么姜子牙房里會有玉鼎呢,這就不得不提他走到哪留個分身打卡到哪的好習慣了。
姜子牙搖頭澀聲道:“其實小弟已起過奇門陣看過了,此行對我有損,但無論好壞這些都是我的命。”
玉鼎沉默了一下,忽然道:“陸壓秘授給你的口訣是什么?”
至于花籃中的符印這些他只是掃上一眼就已洞悉。
姜子牙只是短暫猶豫后抬腳一踏,布下一個奇門法陣將兩人覆蓋,接著來到桌邊提筆道:“他叫我立誓不可傳給六耳,我寫予師兄看。”
玉鼎眉頭一挑,咦,這小子開竅了……
不久后,姜子牙帶著花籃匆匆趕往岐山,而玉鼎將一張紙烙印進了識海,腦袋里好像響起一個聲音。
釘頭七箭書……收集成就達成。
接著他拿出一個道士小人兒撥出一個電話:“喂,幫為師打聽一個人的名字好嗎?”
當姜子牙來到岐山時,南宮適筑起將臺安排停當,扎好草人,寫好了名字。
姜子牙則披發仗劍,步罡踏斗,用劍扎起符印念咒焚燒。
梅山。
因為袁洪的緣故,后山多了一株巨大的桃樹。
袁洪盤坐樹下這些年思索‘道法自然’的真意。
此時他放下了猿猴小人兒,略一沉吟道:“來,請軍師過來。”
不一時,白發白須,一身白袍,臂搭拂塵的神山老人到來:“大圣找老夫何事?”
袁洪抬頭盯著眼前頗為慈眉善目的白發老者,忽然道:“妖庭六太子的真名……是什么?”
“六太子的真名?”
神山老人笑容漸漸凝固神情大變,有些不自然道:“大圣問這個干什么?”
袁洪起身道:“當然,軍師不想說可以不說,我不會強迫,但軍師就算不說這個名字我無論如何也是要查出來的。”
神山老人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有人要對六太子不利?”
袁洪措辭道:“有人想給他在天庭找份穩定的工作,我覺得很不錯,你覺得呢?”
神山老人詫異抬頭看來,眉頭一挑:“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袁洪笑了。
西岐,商營。
負手而立眺望遠方的天虛也露出笑容,叫人將聞仲找了過來。
“小師叔找我什么事?”
“昨天我問你的那個問題想好了嗎?”
“問題……”
“你有為你的道獻身的準備嗎?”天虛轉過身來。
聞仲錯愕抬頭,迎上天虛的目光,視線相對,接著點了點頭堅定道:“我有!”
天虛滿意的點點頭抬手布下一個隔絕外物的姐姐這才道:“那陸壓散人交給玉虛門人一門秘法暗算趙師兄……”
聞仲先是一驚,隨后笑道:“小師叔莫開玩笑,趙師兄大羅之境,萬丈道行,豈會被他們……”
只是他說著說著看到天虛嚴肅的神情便再也笑不出來。
天虛道:“此事真假過幾日自能分辨,他們的秘術與姚斌的相似,只怕到時一切晚矣。”
聞仲沉吟道:“那小師叔的意思是……”
天虛從袖中掏出一個卷軸,一個寫好名的草人,還有幾張符箓。
“這是……”
“他們做初一,我們做十五,他們既然暗算趙師兄那我也有一門秘術來對付他們。”天虛道。
聞仲道:“小師叔的意思是讓我來……”
天虛輕輕頷首:“你只需拜三七二十一日,其它的便不用管了,一切自見分曉。”
釘頭七箭書最后一手太過陰毒狠絕,非天地正道,反噬太強而他也不打算坑了聞仲。
這一手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需拜鳥出山即可。
至于再往后……捕鳥的網子他已布好,收網之事也讓他來吧!
“好!”
當日,聞仲就在軍中立一營,營中筑一臺,將草人頭頂腳下放上燈后也披散頭發上了高臺。
對他們而言,類似這種步罡踏斗,持劍做法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熟得很。
很多這方面業務熟練,又仙道無望的弟子下山后,也會干起收錢降妖捉鬼的營生,也不枉修仙一場。
做不了不食五谷的神仙那混口飯吃嘛,不寒磣!
就這樣,兩邊都開始了做法……
連拜三五日后,很快,趙公明就有了反應,趙公明心似火燒,意似油煎,坐立不安,只在營中煩悶的走來走去。
“怎么回事……”
此時,洪荒一處溫泉深處的地下,一雙金瞳倏然睜開,眼神中帶著煩亂和驚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