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正要離開,又看到了六金烏的尸身后不由眉頭微挑。
他的釘頭七箭書算是盜版殘缺版,完整的釘頭七箭書除了箭書與口訣外,還有最重要的桃弓柳箭在六金烏身上。
很快,玉鼎沖火海中喊道:“娘娘如今的狀態頗為不便,這六殿下神體就先由貧道代為保管,待將來殿下災愆滿日交還,娘娘覺得如何?”
言罷他豎起耳朵等待。
雖說大羅有造物之能,重塑一具真身輕而易舉,但不管怎么重煉新的身體也無法與真身的妖帝血脈比較。
他篤定六金烏無法舍下這身血脈,而這也將成為鉗制六金烏的一個后手。
“可!”
金色的太陽真火中傳來羲和的聲音。
終于可以舔老六的包了……玉鼎心中一喜,大袖舉起,將六金烏的真身收入袖中,稽首道:“貧道告辭。”
他一步踏出,身形化作一道清氣消散,再出現時,清氣在太陽之外的宇宙中匯聚重現出了真身。
洪荒……玉鼎遙望遠處,這還是他第一次真身走出洪荒世界。
正如古籍所記載,洪荒為宇宙的中心,廣大無邊,散發柔和的光芒,四周則是冰冷黑暗的無盡宇宙。
舉目望去,遠處的景物在他的眼瞳中不斷拉近,放大,就見在那黑暗的宇宙深處有三千大世界,如眾星拱月圍繞洪荒旋轉運行。
而每個大世界也如小一圈的洪荒宇宙,有三千個中千世界眾星拱月,在每個中千世界周圍的星域還有三千小世界和一些誕生出生命的地方。
無限套娃……玉鼎輕輕頷首,而三教仙人與西方教等就是在這些地方傳播自家教義與仙法。
有天賦過人者經過艱辛的修煉就會從這些世界飛升到洪荒。
這要是早就被四教仙人看中,留下信物什么的,那飛升后將前往四教山門,不然那就只有靠自己打拼了。
世界多,所以飛升的煉氣士如過江之鯽,但他們在自己的世界或是百年千年一出的天才,可到了洪荒后就會發現大家都是,這沒背景沒靠山的新人們最后大多淪為天兵天將或者散修最后泯為眾人。
洪荒現在也不好混啊……玉鼎收回目光心中輕嘆一聲,有些慶幸,得虧他穿越來得早占了先機。
這一步占據先機,步步也將占先機……
玉鼎身形一動沒入了洪荒。
直到他走遠,太陽深處,一道圣潔的身影憑空而現道:“這個玉鼎……”
金色神焰內羲和平靜道:“小六與那些老家伙混在一起,作惡不少,業力纏身,此番也是替他了卻業果,將來自有災滿之日,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睜開眸子抬眼看向來人笑道:“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女媧。
女媧有些感慨的笑道:“是啊,好久沒見了,你如何重回世上,我豈能不來道賀?”
這一回羲和的命運終于與原來不一樣了。
東海,碧游宮內。
中央八卦臺上混沌霧靄沉沉,隱約可見通天閉目盤坐,只是原本嚴肅的臉上,嘴角忽然很難抑制的扯了扯。
對于這個在封神大劫里上躥下跳往大了挑事的家伙祂可忍了太久了。
也就第一次的時候有天道打掩護,祂不知是誰,但后來洪荒一次次重演下來在祂特意關注下還能不知道這貨的底細?
這么多回下來終于有人把這個上躥下跳的陸壓給制裁了一波。
當然,讓祂也沒想到的是玉鼎這貨人脈這么廣,竟然跟帝俊的老婆都認識不說,還似乎產生過交集。
只是在祂好奇不行,一念神游時間長河想深挖一下時發現這事兒竟然不知被誰從‘過去’中給抹去了。
“哼!”
吃瓜失敗的通天不滿的輕哼一聲,又抬頭深深看了眼天穹一字一句道:“干的漂亮!”
這是最有希望的一次了。
玉鼎回到了西岐的蘆蓬上。
天虛回到了商營。
空虛回到了昆侖玉清圣境,提心吊膽,鬼鬼祟祟的摸進了玉虛宮,在門口小心坐下,同時豎起耳朵聽著宮內動靜。
這回玉鼎緊急召喚,他是沒跟自家師父打招呼偷溜出去的,但他也知道他出去這事是瞞不過自家師父的。
只是他等了很久并未聽到召喚,于是他便放下心來,過關了。
同樣的事發生在八景宮,只是稍微有些不同。
“師弟,你這趟送寶去的可有些久啊,是不是溜去哪偷懶去了?”玄都開心道。
太虛道:“師兄不知,我在中途遇到了一位道友,一見如故,這才忘了時間,師兄這是怎么了?”
玄都滿臉堆笑道:“前些日子太上老師打發金靈過來要你幫一個忙。”
太虛微怔:“什么忙?太上老師他有什么事兒需要人幫忙?”
他很意外,畢竟那位靠著一手煉丹術就能過的很滋潤,天庭好吃好喝的養活著,除了煉丹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且給他的煉丹的指標也很低,畢竟質量高,一年的工作量差不多十幾二十天就能完成,日子簡直不要愜意和舒服。
不過他這又是借玄黃塔又是借金剛琢的,人情欠的很大,不管是什么忙他還必須得幫。
“跟我來!”玄都大法師神秘兮兮轉身就走。
很快,他就將太虛領入煉丹室,只見一座赤金丹爐內烈火熊熊,隱約傳來鳳鳴聲,同時拿出一封書簡。
太虛神情古怪的接過掃了眼震驚道:“丹方?五百葫蘆?讓我煉這么多丹?不是老師要這么多仙丹干什么?”
他的確有些被嚇到,須知這仙丹也是一爐一爐煉出來的。
這低階還好,品質越高就對手法經驗要求越高,需要的時候也就越久。
“一葫蘆一般都是五十粒,就按一爐出十粒算那也得五爐一葫蘆,那五百葫蘆就是……兩千五?”太虛震驚了。
玄都法師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師弟,我已經幫你煉制了五葫蘆,這接下來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他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等會兒……這封書簡筆跡好像有些不對,寫我這一塊兒的字跡間縫隙好好比別處大一丟丟。”
太虛忽然叫住玄都大法師,看著他的背影意味深長道:“好像少了幾個字一樣,師兄,你知道為什么嗎?”
哎呀被發現了……玄都大法師腳步一頓,回頭笑吟吟:“我哪知道啊,老師也真會麻煩人,讓你一個人煉這么多丹確實有些為難,罷了,我幫幫你吧!”
太虛似笑非笑道:“那我還得謝謝師兄嘍。”
玄都大法師道:“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應該的,應該的。”
“師兄你說,太上老師突然要這么多仙丹干什么?”太虛皺眉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玄都搖頭:“我出門比你還少,哪里知道,此事只怕你得親自去問了。”
太虛搖搖頭:“我們還是先煉一些丹,待我送去時再打聽一下,現在兩手空空不好去。”
太清圣人這一脈別的沒有,但是丹爐什么的不缺。
玄都伸了伸腰,直接找來八個丹爐,顏色各異,加赤爐共九個同時開煉。
“一次九爐?”
太虛被玄都擺出來的大場面給看愣了一下,太上老君煉丹每次都守一個爐子的。
玄都一邊往里入煉丹靈物一邊道:“時間緊,任務重,先走量……”
emmm……太虛神情有些古怪,莫名有種回到長假開學前一天那個創造奇跡的夜晚的時候。
商營,當天虛回來時世間又過了好幾日。
只見中軍帳里趙公明呼呼大睡,只余聞仲、陳九公、姚少司幾人焦急等待。
“師叔,你可算回來了,那草人……”看到天虛聞仲忙迎上來道。
天虛道:“草人已經被我搶回,怎么,你們是在等我?”
幾人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天虛看著幾人臉色笑容一收忽然鼻子抽了抽,神情古怪道:“虬首師兄與靈牙師兄到了?”
須知這倆外加金光仙三個的坐騎小分隊前期沒露面,直到后面萬仙陣時才被文殊普賢慈航給收伏為坐騎。
如今這兩個家伙怎么下山的這么早……誰弄出來的?
要知道玉鼎可等這幾個混蛋許久了,當然了他倒不是可惜他們。
只是因為同為碧游門下,有那位師父在上他不好干坑害同門的事情,不然早就讓玉鼎報仇了。
陳九公道:“兩位師叔聽申師叔說我等在西岐有難,特意趕來相助。”
“申公豹?”天虛一下就樂了。
不是,這小子嘴皮子不如其它多元宇宙的申公豹利索,這是怎么把這倆坐騎小分隊成員給叫出來的?
“為我這事兒申道兄不辭辛勞也是磨破了腳啊……”聞仲感慨道。
最讓他感激的是申公豹明明嘴皮子不利索,還要給他到處游說幫手,可想而知困難有多大。
磨破的是他坐騎的腳爪子吧……天虛道:“那兩位師兄人現在何處,怎么不見出來?”
姚少司道:“兩位師兄聽聞趙師兄之事前去岐山奪草人了。”
“奪草人……”天虛聞言一驚:“西岐那邊燃燈與玉虛十二仙,兩位師兄此去被發現很容易陷入重圍,須得有什么吸引他們注意力才好。”
聞仲道:“王師叔已前去叫玉虛門人來破紅水陣,吸引注意了。”
得,又送一個人頭……天虛搖搖頭道:“那我們就靜待兩位師兄的好消息吧!”
此時兩軍陣前,燃燈領著十二仙前來會破紅水陣。
燃燈只得在西岐將領中隨機挑選了一個‘幸運兒’當炮灰后。
這回是真的幸運兒,畢竟神位有限,神道對仙人來說不是好事,但對凡人來說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凡人死后受六道沉淪之苦,但上封神榜后擺脫輪回,還不用考就有了天庭的編制,好的不能再好。
隨著幸運兒一死,燃燈立即指派清虛道德真君前往陣中破陣。
此時,岐山法臺上。
今日已到了第二十一日,最為關鍵的時候,姜子牙披發仗劍,步罡踏斗于臺前,書符念咒而發遣,正在拜最后一篇箭書。
他卻不知,在他上方多了兩朵怪云,凝而不散,停在空中。
而云上兩道身影矗立,冷冷的盯著底下。
“可惡的玉虛門人竟然如此卑鄙,在背后施此妖術害我道兄!”
姜子牙正在專注施法,冷不防被一個聲音打斷,抬頭就見兩個兇神惡煞的道人立在空中不由大吃一驚。
虬首仙咬牙切齒道:“把堂堂一個大羅金仙拜得如肉體凡胎的病人一般昏睡不起,當真該死!”
靈牙仙冷哼一聲,面部發出白光,一只象鼻浮現迎風便長,轉眼如一根靈蟒般一下抽落,姜子牙大吃一驚急忙狼狽飛身閃至一旁。
咔嚓——
象鼻一擊落空法臺應聲而碎不說地面更是劇震,像兩邊裂開了一道裂縫。
待姜子牙穩住身形看去時,原先法臺上的箭書已被象鼻卷走,落入了靈牙仙的手中。
“暗箭傷人,該死!”
虬首仙冷喝一聲法力化作一只大手,覆蓋天宇,冷漠的朝姜子牙一巴掌落下,眼神冷漠猶如拍的是一只螞蟻,落下頓時山搖地動。
“嗯?”忽然兩人面色微變,卻見他落下的法力大手竟然一點點被頂了起來。
大手下,原本氣血衰敗身材瘦弱的姜子牙全身衣袍爆裂,咬牙切齒,渾身青筋暴起,肌肉遒勁,身軀因用力而赤紅,變成了一個三十上下的肌肉猛男,腳下地面裂開蛛網般的裂紋。
兩仙不由吃了一驚:“什么情況?”
這一幕不亞于一只螞蟻舉起了巨龍要拍死它的爪子,簡直難以置信。
“妖孽!”
姜子牙頂著大手咬牙爆喝一聲:“還我箭書!”
隨著這一聲長嘯,他全身的勁力暴起,血管也跟著爆出大片血花,但是法力大手被他撐起丟到了一邊,落下時在地上拍出一個深厚的大坑。
“這……螻蟻找死!”
虬首仙眼神冰冷認真了起來,決意不在留手,要親手拍死這個冒犯他的螻蟻。
姜子牙渾身是血,頭上爆破的血流下,將他的眼前世界染的一片血紅,方才這一下爆發幾乎榨干了他全身的力量。
又要死了么,為什么倒霉的事兒總是發生在我身上……姜子牙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的虬首仙與靈牙仙,眼中盡是決然:“我……跟你們拼了。”
“拼……”
他們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虬首仙不屑笑道:“可笑,螻蟻一樣的貨色,拿什么跟我們拼?”
靈牙仙冷笑道:“不自量力!”
姜子牙也咧嘴笑了,輕輕抬手往面前拋出一道神光,光芒一閃化成了一個三尺高的寶瓶,通體上下流轉著不朽神輝,彰顯不凡之意。
隨著姜子牙法訣一變瓶口塞子“啵”一下打開,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從瓶子中彌漫出來。
兩仙頓時神情大變露出不安之色。
靈牙仙驚道:“這是什么?”
“鎮魔瓶!”
“你……你怎么會有這種神物?”虬首仙也有些慌。
他們兩個都從這個瓶子里感覺到了一股令他們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的涼意。
“我師侄送的!”
姜子牙理直氣壯的道,只是配合一身血說不出的猙獰森然,接著不再理會神情冷漠,雙手交疊,捏寶瓶印對準瓶子,口中念念有詞。
“……師侄?”
虬首仙、靈牙仙面面相覷有些想罵人,這是哪個小兔崽子倒反天罡送出去了這要命玩意兒?
隨著姜子牙念咒,寶瓶中散發的氣息引得風起云涌,烏云匯聚,遮天蔽日。
轟隆——
突然,寶瓶中一道刺目的光芒沖霄而起,使得天地間電閃雷鳴,猶如末日之景,刺目的光芒照耀四方令人無法直視。
“不好,有古怪,快走!”
虬首仙靈牙仙驚呼一聲,轉身化作一金一白兩道遁光朝遠方沖去。
然而,那寶瓶早已釋放霞光萬道沖起空中,瓶口朝下,一聲響釋放出去的氣息猶如大海漩渦一般追上去將后面一道白光卷入收進了瓶子里。
正當姜子牙要收那金光時,突然身子一顫到了極限一頭朝前栽倒,氣若游絲,金光更是頭也不回的一閃消失在遠方。
可惜了……姜子牙的臉貼著地面心中嘆息,可是此刻他只剩出的氣兒了,身上的那攤血范圍越來越大。
往事一幕幕此刻又如走馬燈般,在他的眼前快速走過,他好像又看到了曾經夕陽下的奔跑,那是他……
姜子牙睜眼力竭而亡,隨著他一死,寶瓶失去掌控,塞子蓋上,光芒內斂斜斜跌落在他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