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武王可要小心啊!”
“師叔,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姜子牙和雷震子面露擔憂提醒,唯有哪吒敖丙對視一眼,會心一笑,似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哪吒傳音笑道:“這玉鼎師叔也太能藏了,看把子牙師叔和雷震子給嚇成什么樣了,看來師叔這回是想給大家露一手。”
敖丙瞥了眼周圍長輩,收斂笑意,嚴肅提醒道:“不許嬉皮笑臉。”
眾人聞聲看來,哪吒臉上的笑容凝固,狠狠瞪敖丙一眼老實的低下了頭,無聲的罵罵咧咧。
太乙和黃龍也相視一眼,不過并沒有兩人那么樂觀。
紅沙陣為十絕之末,按照陣主張紹所言,此陣詭異莫測,陣內有紅砂三斗,混入大陣,神仙沾上也會化為齏粉,無法逃脫。
縱然他們知道玉鼎道行已經恢復,但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黃龍傳音道:“你說明明都熬到最后一陣了,等這一陣破了就完事了,玉鼎什么毛病突然冒出來要護著武王去破陣?”
太乙沉吟道:“興許他是擔心武王出事吧!”
他也不得不承認黃龍說的有道理,這都貓到最后了跳出來,想來想去他的目光落在了姬發的背影身上。
姬發是他們要保的天命之主,不容有失,而此陣兇險,玉鼎一向是個很有大局觀的人……太乙真人默默想到。
黃龍撇撇嘴:“拉倒吧,讓武王入陣的法子是燃燈出的人家都不操心,有他什么事啊他跳出來,那小子是他兒子還是他孫子啊這么寶貝。”
太乙真人瞪他一眼:“又說胡話,玉鼎修道之人哪來的兒子孫子,要有也是有……”
話到這里他好像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莫非是……”
是的,沒錯,玉鼎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除了龍吉和楊戩外在外面還有個鮮有人知的私生……徒袁洪呢。
這有了第一個那有第二個也不奇怪嘛是不是?
這姬發看起來是斯文儒雅,但在他們眼中其肉身中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強度已然超過了很多的神仙,你說這沒有某個什么神仙在背后指導凡人能修煉到程度?
那不是看玩笑嘛!
太乙臉上露出了智慧從容的笑容。
說得通了!
一切都說得通了!
難怪老玉鼎之前能往后縮多少縮多少,這次這么上心,原來又是徒弟還是將來的人王,這家伙倒也閑不住哈……
黃龍好奇看來:“莫非是什么?”
太乙自信笑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位武王殿下是他徒弟?”
黃龍聞言震驚的看向玉鼎和姬發背影,又皺眉道:“不對,時間對不上,這武王不過三十來歲,這些年玉鼎又是教我侄孫兒又是解四海封魔洞,還有哪吒全家他們天上闖禍……他哪來這么多時間干這閑事,他自己還修不修煉了?”
太乙自信的笑容一滯,眼中露出了疑色,難道是他算錯了?
此時,玉鼎和姬發已來到紅沙陣前。
玉鼎拂塵一掃瞥了姬發一眼,剛要開口讓姬發去叫陣,但姬發看到他眼神后早已熟練的邁步上前,只是剛走兩步反應過來看著已邁步的自己一愣,回頭看去。
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覷。
玉鼎點頭:“叫陣吧!”
姬發收回目光高聲道:“闡教玉鼎上仙來會紅沙陣主。”
但聽陣內一聲鐘響,看面看起來飛沙走石一片赤紅的大陣打開,從中傳來一個聲音:
“截教傳來悟者稀,玄中奧妙有天機;
先成爐內黃金粉,后煉無窮白欲霏。
紅沙數片人心落,黑霧迷漫心膽飛;
今朝若會龍虎地……”
隨著聲音張紹騎著梅花鹿出到陣外,盯著玉鼎道:“縱是神仙……絕魄歸,玉鼎,聽聞你遭劫道行有失,也敢來會吾陣?”
玉鼎直至走到陣前,面對陣主,忽而恍然有些明白為什么師兄弟們前面破陣前都要勸截教人回去了。
這要不勸就把人砍了碧游宮那邊追責起來不好交代啊!
這要是勸了后還不走,那就是截教道友不聽勸,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了。
想通此節,玉鼎笑道:“道友,這西岐并非善地,還是請早些回去,以免身染劫數,到時候追悔莫及。”
張紹冷笑一聲:“莫說你玉鼎道行已失,就算沒失來了依舊也:辛勞修成神仙體,若遇紅沙頃刻休,廢話少說,有本事就進來破陣,你我手底下見真章。”
言罷,他催動坐騎梅花鹿轉身沖進大陣。
姬發剛要縱身躍起踏空飛進,只是一瞥看到玉鼎一步一步朝陣內走去,只好硬生生卸了力,跟著玉鼎老實朝陣中走去。
“上仙,我看其他上仙都是飛進去的,為什么咱們要用……走啊?”姬發不解道。
玉鼎道:“要是都飛進去,那我們不和他人一樣了嘛,我們要有自己的風格。”
姬發怔住,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這些人來與西岐為敵就不可能勸住,為什么諸位上仙開陣前還要勸一下?”
“理不可失!”
“禮?”
姬發又怔了一下,抬眼偷偷瞥向眼前這位風格‘獨特’的玉鼎上仙。
“別看貧道,看路!打起精神要進陣了!”
玉鼎頭也不回但提醒聲音傳來,姬發趕緊收攏心神,但是眼底閃過疑色。
不知為什么,這位上仙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剛才只是一個眼神交匯他的身體就自己生出反應。
而這兩句對話讓他這種感覺更甚……
隨著他們踏進紅沙陣,身后的陣法合攏,就見陣中好似一個沙漠世界。
這里天是紅的,地上的沙子是紅的,還有暗紅的云飄蕩,形成了一個詭異的赤紅世界,根本不見人影。
玉鼎拂塵亮起散發霞光掃過,就見一朵慶云出現在姬發頭頂,散發縷縷祥和氣息,護持在張紹周身。
“上仙……”
“別說話,跟在貧道身后。”
玉鼎正說著就見天空撕裂開來,露出一座法臺,臺上張紹灑落一把紅砂,頓時這里飛沙走石,席卷八方,一片昏暗。
呲呲呲!
姬發臉色大變,拔劍出鞘嚴陣以待時,那些飛沙侵入他周身與那慶云散發的圣光相遇,那些紅沙還未靠近就化作黑煙消散,根本近不得分毫。
看到這里,姬發才松了口氣,心道得虧他有這慶云護持,不然以他的修為,碰著這紅沙也兇多吉少。
他抬眼去看就見玉鼎一動不動站在那里,身泛清光,任憑那些紅沙吹過周身,不由一驚低聲道:“上仙?”
“貧道沒事!”
玉鼎抬頭笑道:“張道兄,還剩下多少紅砂都用上吧,別讓你留下遺憾。”
張紹吃了一驚,于是抓起自己桌上的寶斗,抓起一片紅砂朝著玉鼎撲面打來,在他手中雖小,但扔出后遮天蔽日,每一小粒似乎都帶著萬鈞重,更帶著侵蝕魂魄元神傷人仙體的法力。
那些紅砂打在玉鼎身上,卻難侵入清光,玉鼎就像是立身在風雨中,巋然不動。
玉鼎一見傷不得自己便放了心,周身清光散去。
“找死!”
張紹一看玉鼎如此狂妄,更是怒不可遏,直接雙手舉起寶斗,將那一斗紅沙倒落。
玉鼎立在原地,任由那些紅砂臨身打落身上,火光四濺,爆發猶如隕石砸落地面的巨響,不同的是玉鼎身上毫發無損,并未留下隕石坑。
“你……”張紹一看,駭然失聲,一臉難以置信。
他這紅砂就是仙肌神骨的神仙進來都難扛下,這玉鼎竟然什么都不用,光憑肉身就……
事實比語言更有說服力,原本玉鼎勸他時怎么也勸不動,此時見到自己的手段傷不得人家,他直接向后一閃,天空赤紅的世界合攏。
“先前讓道友走,你不走,現在想走卻是晚了。”
玉鼎輕叱,手中拂塵向著遠處輕輕一揮,就見一根拂塵絲揮出一道雪白的劍光,猶如開天之劍劃破了這赤紅的天地。
隨后可見張紹驚慌騎鹿向遠方商營逃遁。
“該死,謠傳誤我!”
“是哪個龜孫子說玉鼎遭劫道行折損的?”
張紹心中罵罵咧咧問候了一下謠言源頭的祖宗十八代。
這哪是遭劫,單憑剛才那輕描淡寫兩下出手,他就斷定玉鼎這貨絕對已入大羅境界。
須知就是大能的仙體遇著他這紅砂,那也只有躲得份,他這紅沙陣曾殺過大能,戰績可查。
“道友,今日你難逃此厄!”
玉鼎手掐劍訣,一指點在姬發的劍上,回頭看了眼姬發,在背后輕輕一拍。
姬發一怔頓覺他手中長劍發光,自己體內也多了些不可思議的力量,與玉鼎對視的剎那,他身體再度自發行動起來,豎劍,蹲身,下一瞬地面炸開,他舉劍飛升而起雙手握劍猛地朝遠處劈落。
這劍光快到不可思議,天地似乎都黯淡了下來,僅剩這一劍。
隨著劍光劈落,張紹雙手掐訣,用法力撐起一片光幕,但隨著劍光落下就如切豆腐般切碎仙光從他身上斬落,下一刻連人帶鹿四分五裂,爆炸開來,只余血霧彌漫,一道靈魂往封神臺去了。
這座紅沙陣也在這一劍下分崩離析,詭異的紅沙世界也緩緩破碎消散,漫天紅沙灑落。
姬發也在落地的那一刻,仿佛抽干了所有力量,身體一軟用劍撐著身體半蹲在地。
此時的他手中劍已失去了光芒,整個人臉色發白滿頭大汗,胸膛起伏大口喘息著,神情中帶著久久難以回過神來得震驚。
就在剛剛那幾乎,他仿佛來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或者說……境界!
但也就是那瞬息之間他看到了不得的東西。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他就猶如一粒蜉蝣望青天。
“這就是……玉鼎上仙眼中的世界嗎?”
姬發稍微平復了一下,回頭看去,就見玉鼎正在彎腰拍打落在道袍上和頭上的道袍,不由沉默。
他知道,就剛才那剎那間的功夫便已是他畢生難求的天大機緣了。
他看到了太多,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找個地方消化參悟剛才的所得。
他來到玉鼎跟前正不知怎么開口,就見俯身拍打衣服的玉鼎道:“回來了?”
姬發默默道:“嗯!”
玉鼎道:“那回去吧?”
“好!”
一仙一人朝著蘆蓬走去。
一路上玉鼎沒說話,他沒說姬發剛剛渡過了一場生死劫。
原來姬發就是在紅沙陣中被困百日后死去,雖然救活了但削減了氣運壽元,取得天下不過數年就撒手人寰。
姬發也在回味剛才所得,沒有說他發現與這位上仙很有默契,跟在其旁邊時無比的熟悉與安心,仿佛多年前在鬼谷與那位老師并行的時候。
夕陽將他們兩個的影子拉的很長。
很快,兩人來到蘆蓬上。
玉鼎拱手道:“幸不辱命!”
燃燈與眾仙大多驚異的望著兩人,似是沒想到還真被兩人給破了紅沙陣。
燃燈皺眉正想問什么,早有黃龍上前笑道:“我就知道玉鼎你一定行的。”
哪吒撇嘴道:“師伯剛才還說讓我師父準備好救人呢。”
黃龍笑容僵硬,一把逮住要逃走的哪吒,沉著臉道:“小兔崽子,小小年紀竟敢離間我與玉鼎師叔的交情,長大了怎么得了,該打!”
“這么打不行。”
玉鼎一把從黃龍手中薅來哪吒,笑吟吟道:“他還是個孩子,得重重的打。”
太乙上前意味深長的掃了眼玉鼎和姬發笑道:“不錯!”
玉鼎看到太乙的眼神有些不對,游離在姬發身上,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被這太乙老登又發現了什么?
燃燈見姬發臉色不好,元氣有傷便讓他回去休息,自己則給十二仙開會。
“好你個玉鼎,竟然瞞我又收了徒弟。”太乙冷笑傳音道。
我丟又被這太乙老登發現了……玉鼎心中一慌,袁洪也是太乙發現的,此時他詫異道:“誰?”
太乙冷笑:“武王姬發。”
“我沒有!不可能!不是我!”
玉鼎一套絲滑的否定三連:“再說了人家武王姬發有師承。”
先嘴硬一下不認!
如果這太乙老登真掌握了證據再認。
不管怎么說他是闡教的人,結果這邊師門輔佐西岐與姬發,他另一邊偷摸還收了商王為徒,到時候不好面對玉虛師門啊。
到時大家肯定說,兩邊的灶都燒,不管誰贏你玉鼎都不輸,的確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太乙笑道:“你猜我信不信?”
玉鼎一臉坦然道:“子牙師弟可以做證,不信你待會兒去問。”
燃燈迎著眾道人期待目光道:“這十絕陣之危雖已解初,但趙公明的威脅尚在,大家先不可回山,更不可掉以輕心。”
眾人本為破十絕陣而來,此番搞定了十絕陣,見不能回去都有些失望。
姜子牙心中大喜,但臉上不敢表露,便說要回去整頓軍務,以防殷商再次來打。
走到入城,回到府上房間關上門姜子牙才興奮揮拳:“爽……”
聞仲搬來那等高手根本不是他能解決的,有這些師兄們在他身上的擔子大減,過的不要太舒服。
院子里,臥著的四不相聽見聲兒也打個響鼻咧嘴笑了:“又死一次,爽!”
姜子牙剛發泄完走向書房,只是一過側簾,笑容凝固,顫聲道:“師……師兄?”
只見黃龍和太乙在左右將一臉無奈的玉鼎按在了椅子上。
太乙笑道:“子牙,別緊張,師兄問你個事兒,這武王殿下的師承你可知道?”
玉鼎道:“他當然知……”
太乙給黃龍使個眼神,黃龍立即捂嘴玉鼎的嘴:“你別說話。”
姜子牙錯愕的看著這一幕但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黃龍急不可耐道:“誰?”
姜子牙道:“武王曾言,他曾拜鬼谷先生先生,在其門下學習兵法武藝。”
“怎么不是……”
太乙不禁皺眉,松開了玉鼎,掏出一玉瓶仙丹遞出被黃龍絲滑接過。
玉鼎:“……你們?”
黃龍微微一笑:“打了個小賭,他說武王是你徒弟我說不是,不好意思,我贏了。”
太乙掃視玉鼎面露沉吟:“這不對啊,一切條件都對得上,怎么就不是呢?”
“我說……”
玉鼎黑著臉道:“你們兩個是不是閑的啊?”
黃龍被噴的閉眼身子倒仰,太乙干咳一聲訕訕道:“誤會,是個誤會!”
玉鼎松了口氣,好險,差點兒就讓太乙老登發現了,還好有黃龍老鐵。
不愧是他以前就結交下來的鐵哥們兒。
又見太乙沉吟道:“云夢鬼谷,這是什么地方,怎么從未聽說過?”
姜子牙道:“聽武王講這位鬼谷先生乃是鬼谷一脈的開山祖師,極為神秘,高深莫測,且收徒規矩也極為古怪,一代只收兩個弟子。
這兩個弟子一起學藝,共同吃住,但他們卻互為宿敵,自下山起就要以天下為局,相互爭斗,勝者將是新一代鬼谷主人,這次他們也是為鬼谷派揚名……”
太乙一怔:“宿敵……如果一位是武王的話那另一位是……”
姜子牙默默點頭:“是商王帝辛!”
玉鼎:“……”
別說了!別說了!
太乙:“嘶……”
黃龍:“呵,規矩是有些奇特哈,你們倆這是做什么?”
玉鼎說道:“這大千世界尚且無奇不有更何況洪荒呢,我們要學會接受。”
太乙道:“收人王為徒,看來有時間了我們得去看看這位鬼谷先生是何方神圣了。”
太乙老登我恨你……玉鼎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