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一筆外快
“于大哥，我來了！”
于檜才吃過午飯沒多久，正躺在庫房門后的搖椅上休息，見花長曦這個點就過來了，還吃了一驚：“長曦妹子，你咋這個時候過來了？”
花長曦笑道：“我怕耽擱于大哥的事，把差事一做完就趕緊過來了。”
于檜瞪眼：“你的差事干完了？”清洗500株藥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花長曦點了點頭：“嗯，干完了。”
于檜有些驚嘆花長曦的能干，看了看天色，又問：“那你吃午飯了嗎？”
花長曦靦腆一笑，也不說話。
于檜見她這樣，長嘆了一聲，到底顧及著她年紀還小，起身去了旁邊的房間，很快，拿著一個紙包出來：“拿去吃吧。”
花長曦接過紙包：“這什么呀？”紙包打開，露出一只燒雞腿。
于檜：“這可是我留著當晚飯的，也就是妹子你了，其他人我才不給呢。”
花長曦咽了咽口水，將雞腿重新包好，還給于檜：“我不能把于大哥的晚飯給吃了，于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我能扛餓。”
于檜臉色一板，將紙包推了回來：“給你你就吃，你于大哥是缺這點雞腿吃的人嗎？”
見他這樣，花長曦便沒再客氣，笑著打開紙包吃了起來。
雜役堂的飯菜，量大管飽，但葷腥并不多，十天才吃一次肉，別說，她還真饞肉了。
花長曦邊吃邊看著庫房里其他忙活的人：“于大哥，其他人都在忙，你在這里歇息，他們不會有意見嗎？”
于檜神氣一笑：“妹子啊，你于大哥我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花長曦好奇道：“怎么不一樣了？”
于檜面上露出驕傲之色：“庫房管事于公公，是你于大哥的爹。”
這一點是花長曦真沒想到的，面上不由露出了驚訝之色。
于檜此時的眼神卻特別的認真，沒有放過花長曦的任何神色變化，見她只有驚訝，而沒任何鄙夷之色后，才繼續道：
“你于大哥我是個孤兒，進雜役堂之前，就是京城里的一個乞丐，誰都可以來欺負我。”
“從小我就知道，沒有爹娘照看的孩子最低賤，所以我就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爹。”
“有了爹就有了靠山，有了靠山，我在這庫房才算有了立足之地。”
于檜笑看著花長曦：“妹子你能在庫房里隨便挑選藥材，是你于大哥我認爹認得好，沒這層關系，庫房這邊分派給你什么藥材，你就得處理什么藥材，哪由得你挑挑揀揀的。”
花長曦沒想到于檜會是這么個身世，想了想說了一句：“于大哥，你很厲害。”
于檜笑了：“你不覺得認個太監當爹，是很沒臉沒皮的事嗎？”
花長曦知道大多數時候只有太監才會認年長的太監當爹，于檜心里對這事估計有芥蒂，當即道：“為什么要這么說，太監也是人，是人就有當爹的權力。”
這看問題的角度是于檜之前從未想過的。
別看他在庫房這塊地盤上沒人敢來招惹，可他知道，大家心里都看不起他，有什么事也都會避著他。
就是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唾棄自己的。
往常他都是從各種背靠于公公獲得的好處來安慰自己的，今天長曦妹子的話，讓他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是啊，太監怎么了，太監只是有缺陷的男人，是男人就有當爹的權力，他給于公公當兒子，不丟分。
于檜看向花長曦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就沖著她剛剛說的這話，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就是值得的。
“長曦妹子，要不說你能入我的眼呢，今天哥就傳你點人生經驗。”
“在雜役堂混啊，面子是最不重要的東西，該舍的時候一刻也不要猶豫。”
“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可是無數雜役血淋淋里的經驗教訓，我跟你說，沒了面子，卻得了實惠，這才是贏家。”
花長曦沉默了一下：“我可不可以又要面子又要實惠呀？”
活著很重要。
有尊嚴的活著，也很重要。
于檜瞪眼：“妹子，你有點貪心哦。”
花長曦嘿嘿一笑，沒再多說什么。
于檜見花長曦吃得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帶著她進了庫房。
需要重新分類擺放的藥材，有上百車，此時庫房里，十多個雜役正揮汗如雨的忙活著。
看到于檜領著一個小娘子進來，幾個男雜役頓時哄笑了起來，他們一笑，立馬又引來其他人關注。
“去去去，這是我妹子，笑什么笑，趕緊干活。”
“于哥也有妹子了，咱們什么時候也去找個妹子呀！”
花長曦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庫房里的人都在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自己，為了《百草經注》，她只能強壓下心里的不舒服，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忍過去就好了。
于檜并不是很在意男雜役的調笑，相反，一個小娘子巴心巴肝的跑來幫自己，他還覺得倍有面子。
是以，于檜只是不輕不重的笑罵了幾句，并沒有嚴厲制止，不過他也在暗暗觀察花長曦的臉色。他給于公公當兒子其實也就是前年的事，這兩年，他在庫房這邊的日子確實好過了不少，但還沒有小娘子主動往他面前湊過。
所以，當花長曦出現在他面前，還有意討好他，一口一聲叫著他‘大哥哥’，哪怕知道她目的不純，他心里也是受用的。
長曦妹子的性子，他挺喜歡的，只是，妹子年紀太小了。
于檜又看了看花長曦，妹子長得好看，又能和他說到一塊去，要不，他等她幾年？
胡思亂想中，于檜帶著花長曦來到了一堆藥材前。
經過庫房里雜役的一通哄笑，于檜覺得有必要在花長曦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男性力量，便道：“妹子，要不你還是別干活了，你于大哥我有的是力氣。”
花長曦看著一捆捆的藥材，笑道：“我來不就是幫于大哥的嗎，不干活豈不是白來了。”
說完，也不等于檜回應，就開始按照分類搬運藥材。
一捆藥材起碼有上百斤，花長曦就這么一手一捆，輕而易舉的提起，然后健步如飛的搬送到指定位置。
看著這一幕，庫房里的哄笑聲，漸漸消失了。
從小當乞丐長大，于檜對人的情緒變化是非常敏感的，看著埋頭苦干的花長曦，敏銳的覺察到剛剛的哄笑讓她生氣了。
她為什么生氣？
長曦妹子這是看不上自己？
想到這個可能，于檜心里有些生氣，沉默了一下，到底沒說什么，也加入了干活中。
等到停留在身上的視線都移開了，花長曦就一邊搬運藥材，一邊偷嘗能夠接觸到的藥材。
看著數據不斷變化，花長曦的心情才逐漸陰轉多云。
就在眾人搬運藥材時，又有雜役拉著藥材入庫了。
于檜和庫房的男雜役得去接收，因為任務量又增加了，一行人都不是很高興，嘴里都在罵罵咧咧的。
“長曦妹子，你先歇一會兒，等我們回來了你再繼續。”
等他們一走，花長曦就飛快的在庫房里穿梭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將沒接觸過的藥材都嘗了一遍。
“咦？”
花長曦發現庫房尾端的位置堆放了一堆干枯的藥材，等她走近一看，瞳孔直接震動了起來。
那堆枯萎的藥材中，居然有元靈草！
元靈草是一種靈植，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靈植。
元靈草無屬性，所有修士都能使用，是煉制元靈丹的主藥，并且根據年份的不同，元靈草可以有不同的階品，最高可為四階靈植。
不過，元靈草要是保存不當，一離了土，靈氣會迅速消散，最后變為枯草。
花長曦拿起一株元靈草，雖然枯萎了，但見庫房的人將它當雜物一般堆放，還是覺得有些痛心。
這時，花長曦看到于檜一行人回庫房了，便快步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搬運藥材。
有了花長曦的幫忙，起碼要忙一個通宵的于檜，天黑沒多久就將差事干完了。
于檜見花長曦累得滿頭大汗，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一想到她瞧不上自己的事，心里又很不舒服。
“長曦妹子，多謝你幫忙，你說吧，你想要我怎么感謝你？”
于檜面上沒有顯露任何情緒，仍然笑呵呵的。
花長曦笑道：“能幫到于大哥我就很高興了。”
這話，于檜不置可否，再次笑問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要？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花長曦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于大哥，我看到庫房角落堆放了好些枯萎的藥材，那些藥材都不要了嗎？”
于檜眼里劃過一絲失望：“那些藥材因為存放不當被廢棄了，會有專門的人定時過來拉走的。”
花長曦：“于大哥，那些藥材我都沒見過，我可不可以帶些回去研究研究啊？”
于檜突然笑了：“長曦妹子，你來幫我，該不會是沖著庫房里的藥材來的吧？”
花長曦面色一變，生氣道：“于大哥，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我要真是沖著藥材來的，我干嘛不要一些好藥？拿一些枯萎的回去有什么用？”
于檜想了想覺得也是，不過心里還是對花長曦下了評判，覺得她就是別有目的的接近自己。
“你去選吧，就當是你今天幫我的報酬。”
“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雜役是不許帶任何藥材離開醫藥司的，哪怕枯萎的也不行。”
于檜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看著他走遠，花長曦皺了皺眉頭，她不清楚自己哪個地方惹到他了，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
懶得多想，花長曦快步去到庫房角落，將元靈草全部挑了出來，總共有二十多株，雖然都枯萎了，但里頭應該多少還殘存著點靈氣。
花長曦拿著元靈草離開了庫房，走的時候并沒看到于檜。
“于哥也真是的，長曦妹子離開了，也不說送一下。”庫房的人笑呵呵的看著花長曦孤零零的離開。
花長曦拿著元靈草，又看了一眼數據[百草經注（圓滿）：嘗百草2524/10000]。
今天的忙沒白幫，她的收獲巨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