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證道,塵盡光生。
韶華忍不住感嘆,結果忘了自己肺腑之間還交織著雷霆,不小心就從嘴角溢出。
一道驚雷貫穿天宇,落在了無盡遠處,抹去半個荒蕪星系。
“啊這...”
她微微一愣,趕緊捂住嘴,沒入到混沌海中,吐納調養,用于修復傷體,重新祭煉自己碎裂的帝劍。
沒有什么高呼出聲,向眾生宣告自己的名號,她早已經君臨過天下,什么風頭沒有出過?
也沒有太多的激動,因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逆活二世,涅槃重生,這次必然能夠成道。
些許感慨便已足夠,可惜的是在這個時候,身邊卻沒有至親的人相伴,這是唯一的遺憾。
看來那句話并非妄言,成道注定是一條孤單的路,在最后的輝煌中品味一個人的孤獨與苦澀。
韶華轉身離去,不履凡塵,遠走混沌海,潛心修養,穩固道行。
她如今的道行和實力每分每刻都在不斷增長,何必在意其它,做好自己即可。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心誠則道恒!
而在這期間,宇宙各地都掀起了軒然大波,有人渡過帝劫證道成功的消息像是颶風般席卷天下,天地間劇震。
這是一股風暴,無與倫比,超越了過往,甚至就連凡俗孩童都知曉些許,世間喧沸,十方皆震。
有人說,新帝開創了歷史,頂著西皇的大道壓制,打穿萬道成帝,這是不可思議事情,猶如神話。
也有人說,沒有什么新帝,是西皇活出了新生逆天歸來,她取回自己昔日的道果,再度君臨天下。
反正不論如何,都注定要被世人所銘記,一個新的時代將要到來...
直到這時,禁區里的至尊才反應過來,竟然有人頂著西皇留下的大道壓制,破開萬道天心,在不可能的時間內逆天證道,創造了一個奇跡。
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在意那場天劫,直到波動徹底無法遮掩,才發現居然有人在證道。
十五年前那場驚世駭俗的帝戰結束后,世間再無值得至尊關注的人和事,于是紛紛陷入沉睡。
結果不過才打了個盹,眼睛剛剛瞇上就被驚醒,一看原來是有人在渡劫,再一看居然是證道劫。
西皇的印記早已烙印在大宇宙天心中,一道獨尊,萬道相合,無人能夠撼動其根基。
即便已經死去,她的大道也將一萬年不散。
按理來說現在應該無人可成道,可偏偏就有人在逆天而行。
至尊們再仔細探查和推算,結果發現那人貌似是西皇,天劫中短暫復蘇的西皇大道和閃過的仙淚綠金塔做不得假。
“她怎么可能沒死,那樣的死局無人可解,而且天心印記都崩塌了,那一日萬道哀鳴,所有人都有感。”
“西皇果真奇女子也,不甘心就此落幕,逆天歸來了,她這是要取回自己的道果,再度證道成帝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樣的傷勢絕對無人能夠活下來!”
“或許,那不是西皇,我記得最后有人為她去收尸了,是她的女兒吧,也走到了另類成道的地步。”
“呵呵,無論是大帝重生還是帝子證道,再逆天又如何,終究成不了仙,到頭來不過是一抔黃土。”
韶華證道,自然也做了些準備,事先用仙珍圖遮掩了天機,導致誰也沒有辦法輕易推演出真相。
還特意跑到極其遙遠的宇宙邊荒渡劫,等到證道劫的波動席卷天地時,又引動了母上的大道,讓人誤解。
沒有人比她更懂西皇的大道!
這一來二去的遮掩和誤導,等到禁區至尊察覺到真相時,韶華都快要渡完劫了,這時候就算想要出手也為時晚矣。
在不走出仙源、不出世的情況下,已經沒有辦法干擾乃至于襲殺她了。
其實韶華不做布置也無妨,畢竟壽元無多的至尊前些年都已經死光了,剩下的人不會貿然出手。
畢竟現在距離成仙路開啟還差了二十多萬年,沒有至尊會嫌自己命太長,平白招惹大敵。
但不能排除會不會有至尊想給她上上難度,出手干擾渡劫。
雖然她無懼一切,可既然能夠避免麻煩,又何必多尋煩惱呢?
隨著韶華一道獨尊,鎮壓萬道,整個大宇宙都充滿了她的氣機,完全和天地凝結為了一體。
天地間也漸漸恢復了寧靜,當然這不代表世間討論的聲音就會減少,無數人都翹首以盼,想要知道證道的人究竟是誰?
更有許多圣人想要去覲見大帝,希望能夠聆聽教誨。
已經有人早早前往北斗,瑤池圣地也一下子陷入到了漩渦之中,尤其是比鄰的太初古礦,時常有人形生物眺望過來。
好在有藍泠這個活出第二世的準帝九重天強者坐鎮,只要至尊不出,足以應對一切。
至于那些窺伺的目光,連沒有完全復蘇的帝陣都看不穿,根本不必去理會。
“會是師尊嗎?”南錦屏和黎星若姐妹期待不已又害怕落空。
“一定是主上!”藍泠沒有說為什么。
其實她也不能完全確定,唯一比別人多知道的東西,就是十五年前主上曾經讓自己來坐鎮瑤池。
但這已經足夠了。
旬月已過,韶華依舊沒有現世。
她整個人被淹沒在混沌氣中,看不清真容,渾身綻放不朽的神輝,銀絲垂落,自然披散在胸前身后。
長長的睫羽微微翕動,一雙眸子緩緩睜開,既似星辰般幽幽,又似黑濯石般晶瑩,唇紅齒白,瓊鼻挺翹,眉目如畫,氣質超凡脫俗,出塵而圣潔,美得有些不真實。
“終于祭煉好了。”
她伸手輕彈橫呈在腿上的劍器,有絕世氣機倏忽閃過,混沌被破開,宛若開天辟地。
“說起來,我一直都不曾為你命名,就叫太一劍也不合適...你我一體,都在這人世間爭渡,便喚你為人世劍吧!”
韶華很愉快的給自己的帝劍起了名字,然后放任它在混沌中游曳。
接下來她又繼續修復起了斷裂的仙淚綠金塔,經由天劫洗禮已經被拼湊起來,只剩下一些細節需要雕琢。
老父親的戰甲倒是沒辦法修復了,碎得太厲害,且一部分徹底廢了,被磨滅了原本的神性,所以直接被她重新鑄造成一副適合自己的輕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