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怎么又回來了?”
唐陌還沒進院門就聽到院內的狗叫聲和小孩的笑聲,進門就見眼前人追狗的場面,那狗和瘋了一樣,跑一陣還回頭跳兩下,咧著嘴興奮的不行,尾巴都差點被搖斷。
“這狗本來就有些瘋,現在好了,遇到了對的人。”
辛安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如何,是不是很熱鬧?”
“以后你有兒子也是這般,你先適應下。”
張言睿扭頭看了眼唐陌繼續追狗去了,唐陌走到辛安跟前,好奇問她,“他怎么沒在宮里?”
辛安笑著告知了他緣由,唐陌聽了很無語,“小小年紀心思還挺重。”
這是料定他們夫妻不敢毒害他?
“公主的兒子嘛,傻不了。”
辛安也不再去糾結這小子為何要賴在侯府,只當他是真的嘴饞,夫妻倆在屋檐下坐下,笑瞇瞇的看著一人一狗追逐笑鬧,唐陌原本還覺得這小子沒名堂,六歲還追狗,看著看著就喜歡上了,“你說我們的兒子是不是也會這樣?”
“會不會斯文一點?”
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兒子嬉笑歡鬧的場面。
辛安失笑,“誰知道,要真是這樣的也不錯,說明身子好,健康。”
唐陌露出老父親般的欣慰笑容,“活潑可愛。”
夫妻倆看人家張言睿頗有一種看自己兒子的錯覺,很快夫妻倆的笑容便漸漸僵硬在了臉上,隨后一點點的皸裂,最后是著急起身,大聲招呼,“你別動我的魚,別抓,會死的。”
“哎,別戳鳥,哎呀,鳥毛都掉了,你歇一會兒。”
“哈哈哈”
秋實院雞飛狗跳,辛安扭頭看向唐陌,“是不是活潑的過頭了?”
唐陌緩緩搖頭,“還是低頭擺弄他的手指頭可愛些。”
辛安叉腰,“張言睿,你再亂來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宮!!!”
本性暴露的小子這才收斂,辛安心疼自己的魚,八哥也是一陣哀嚎,惹禍的小子再一次低頭擺弄起了自己的手指頭,唐陌道:“我就說公主的兒子怎么可能乖巧懂事,定是寵的不行,這才是他的本性!”
一想到這小子還要在這里住小半個月辛安就頭疼,朝他招手,“過來,和你約法三章,你若是遵守就留你住在這里,還給你安排好吃的肉,要不然頓頓吃青菜。”
對付小孩子,她還是有辦法的,很快院子里就消停了下來,翠屏姑姑說孩子都聰慧,會一點點試探大人的態度,而后一點點的得寸進尺,“往后的日子小公子只怕會一點點釋放天性,咱們院子要熱鬧了。”
辛安一陣苦笑。
隔壁的陶怡然得知公主的兒子就住在隔壁,難得心里升起了嫉妒之心,卻也只能嫉妒,她什么都做不了,“最近怎么沒有收到曹姨娘的信?”
“那藥可會出錯?”
她不介意妾室有孕,月姨娘比她早半月生下了一個小姑娘,她也能平常看待,玉姨娘的兒子眼下也是由她自己養著,作為主母,她無所謂,左不過是妾室庶子,過什么日子都是她一句話的事。
但她介意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姨娘,尤其曹姨娘還是貴妾。
劉姑姑壓低了聲音,“那是夫人給的藥,即便有孕也不可能會保住,少夫人無需擔憂。”
“沒信來許是沒什么特別的事,世子不過是又得了美妾,曹姨娘是個聰明人,知道怎么處理。”
陶怡然是神色不太好,成婚才一年多,唐榮是左一個妾室右一個妾室的抬,往后還不知道會怎么樣,真真是一點念想都沒留給她。
既如此,她總要做點什么才是。
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兒子,指尖輕輕劃過熟睡的小臉,慢條斯理的開口,“給世子去信,讓他送兩萬兩回來,兩子一女在京城總要花錢,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好不管的。”
“另外再準備一點藥交到曹姨娘手上,世子已經有兩子一女,子嗣也算繁茂,就別讓旁的美妾再有身孕無法專心伺候世子,為一勞永逸,總該讓世子沒了負擔,以免處處留情,留下什么滄海遺珠。”
論對付男人,十個辛安加起來或許都比不上一個陶怡然。
劉姑姑心頭一震,這是要將絕了世子再讓女子有孕的可能,這可是大事,一旦事發后果不可想象,當即和陶怡然曉以利害,“老爺雖拿捏住了曹大人,但曹姨娘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風險太大。”
誰能想到唐綱為唐榮挑選的曹家竟然被陶大人給拿捏住了,讓曹姨娘成為了陶怡然的幫手。
陶怡然淺笑,“今春不是下來好些杏干,世子喜蜜杏,調以秘藥給他送去,就說是我親手做的。”
劉姑姑只是略微掙扎了一下就點了頭,就算她不答應陶怡然也會直接讓陶夫人出手,她的賣身契還在陶夫人手上,只能聽從安排。
至于藥從哪里來?
此事自然會有陶夫人去操心。
孩子哭了,劉姑姑喊了乳母抱孩子下去伺候,陶怡然斜靠在軟枕上,又聽見了隔壁傳來的笑聲,淡淡開口,“弟妹一路平順,平順的也太久了些,是該讓她摔個跟頭長長記性,莫要以為辛家有了個虛職就變了門第。”
劉姑姑心頭又是咯噔一下,最近的陶怡然坐月子坐的越發無聊,這是又想做什么?
可惜陶怡然卻不再言語,閉上了眼睛。
劉姑姑心里亂糟糟的,生怕陶怡然把自己作死,卻又不知道要怎么勸說。
隔壁的歡快的孩童笑聲陣陣傳來,劉姑姑更是憂心忡忡。
吃過姨娘送的補藥唐綱看起來謹慎了不少,臉頰也有了血色,得知公主的兒子又住回了侯府心思又活了起來,琢磨著從這里頭得到什么好處。
然而沒等陶怡然做什么,沒等唐綱琢磨清楚怎么得到好處時,’侯府也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皇上追討國庫欠款雖然風波不斷但最終取得了勝利,不少人家被掏空家底,就剩下一個空殼子,而且侯府卻是好消息一個個來,先是唐綱籌集善款辦的差事漂亮,而后又是侯府尋到了公主的兒子得了好處,辛家還因此變了門第。
這個時候不平衡的人就多了,大家都被剝了一層皮,憑什么侯府不僅能獨善其身還能如此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