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殿?”
白袍老道眼神閃躲的道:“為師怎么沒看到什么大殿?”
“二師父,你答應我的!”
陳黃皮氣急敗壞的說道:“你說了我把好吃的帶給你,你就會告訴我,你不能這樣。”
“為師是答應了你。”
白袍老道狡猾的道:“可你看為師的肚子是平的。”
“要是吃了,它就會鼓起來。”
“沒鼓起來就是沒吃。”
“沒吃,為師為何要告訴你?”
說話間,白袍老道便推搡著陳黃皮說道:“黃皮兒,天快要亮了,你該回去了,以后不要再來舊觀了。”
“對對對!”
黃銅油燈也趕忙道:“不就是跟外面的大殿一樣嗎,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走。”
陳黃皮生氣的說:“黃二,你不要勸我,舊觀是凈仙觀消失的區域,可大殿明明好好的,為什么這里會多出來一座。”
“而且師父的畫像還是空白的。”
“這地方肯定有秘密。”
若是白袍老道沒有答應陳黃皮也就算了。
可答應了,又不做到。
分明就是在耍賴。
陳黃皮脾氣倔強,自然不愿意就這么離開。
白袍老道見此,苦口婆心的說道:“黃皮兒,這大殿真沒什么秘密,就算有,為師也不會告訴你這里鎮著那個邪異的。”
“邪異?”
陳黃皮不解的道:“這里還鎮著個邪異?”
什么樣的邪異,需要被鎮壓在舊觀大殿里。
還能是什么邪異?
黃銅油燈臉都綠了。
二觀主清醒的時候說過,舊觀鎮壓著死去異變的蒼天。
“別問了,別問了。”
黃銅油燈顫抖著道:“陳黃皮,咱們聽話,咱們趕緊走,你要是不走,那我可就先走了,我不等你了。”
說著,黃銅油燈就顫抖著往大殿外爬去。
不是它不想飛。
實在是它體內的燈油都被二觀主給消化光了。
要修養一天才能恢復。
陳黃皮見此,心中不由暗忖道:“舊觀里有著陣法,師父的那些重寶都是那陣法的一份子,如今這里又有一個大殿,大殿內原來的位置就是放著飛仙圖的。”
“或許,這里是陣眼也說不定。”
“對,就是陣眼。”
白袍老道急忙把陳黃皮推出大殿,然后對其道:“以后不要再來舊觀了,還有,好好練為師傳你的陰陽合和化神術,不要練你大師父傳的邪法了。”
看著正作勢要將大殿門關上的二師父。
陳黃皮趕忙問道:“二師父,我正要問你,我明明已經修成六陰神了,可它一直在沉睡,我該如何出陰神?”
“去月亮落山的陰極之地就能出了,記得帶口棺材。”
“那不就是在舊觀里嗎?”
陳黃皮很不解。
太陽是師父的陽神,月亮是師父的陰神。
太陽和月亮都會落入舊觀之中,然后交替往復。
十萬大山還有比舊觀更稱得上是陰極的地方嗎?
白袍老道擺手道:“十萬大山沒有日月,好了,為師要把門關上了,這舊觀里的邪異太少了,不夠為師吃的,回頭抓點邪異進來。”
“對了,不要老的,要新的。”
“新的肉質好,新的味道正。”
說完,便咣當一聲,將大殿的門緊緊關上。
陳黃皮有些不舍,正要問要不要帶調料,可眼前的大殿卻忽然如同夢幻泡影一般消散一空。
就好像,二師父在躲著自己。
不想讓自己見到那大殿似得。
“別想了。”
黃銅油燈趕忙道:“你看看現在都什么時辰了,再不走就要天亮了。”
陳黃皮抬頭一看。
便見到頭頂的紅月已經有大半沉入了黑暗之中。
月落日出。
這也就意味著,師父陽神化作的太陽要從舊觀里升起了。
陳黃皮深吸一口氣。
然后,便毫不猶豫的帶著黃銅油燈快步向著出舊觀最近的路趕去。
他已經記住了那個方向。
或許,那個方向便是舊觀內的大殿所在之處。
他如今修為不凡。
雖說沒有入魔時候那般所有道法都信手拈來的強大。
可只需將力量灌輸進黃銅油燈體內。
便能使出遁一神光。
藏經閣外。
嘩啦,嘩啦……
銀角趴在地上,扒拉著先前鎖著金角的那條首山銅打造的鎖鏈。
除了前端時間三輪巨日在舊觀里彼此爭輝。
所有的一切都懸浮在了天上。
近來這段時間,銀角過的還算不錯。
最起碼沒有餓肚子。
“也不知道大哥和黃皮爹什么時候來接我出去。”
銀角的八只眼睛里滿是擔憂之色,可憐兮兮的說道:“舊觀里太可怕了,關鍵是大哥不多了,我一天只吃一口,頂多也就再吃上半個月。”
“餓肚子太可怕了。”
“大哥也真是的,走的時候也不長的更大一點,害我要省吃儉用。”
銀角嘟囔著便抱著金角的骨頭打了個哈欠。
它說的是一天只吃一口。
那是因為金角的皮肉都被它給吃光了,剩下的骨頭極為堅硬,吃進肚子里以后不好消化,容易飽腹。
而吃飽了,就容易犯困。
隨著銀角的沉睡,它銀色的身軀上,也漸漸浮現出一抹金色。
就好像吃了金角的肉身以后。
它也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這時。
一道金光從藏經閣上方急速掠過。
而熟睡的銀角卻并非看見。
直到快到了離開舊觀的院門所在。
陳黃皮才心有所感的道:“黃二,你有沒有感覺少了點什么?”
黃銅油燈道:“少了燈油。”
“不是燈油。”
陳黃皮撓頭道:“我好像忘記了什么事。”
黃銅油燈道:“你來舊觀,一是為了拿道袍,二是為了見二觀主,如今兩件事都做完了,還能有什么事?”
“估計是什么小事吧。”
可剛說完。
陳黃皮就愣住了。
黃銅油燈也愣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聲道:“赤邪!!”
“我怎么將它給忘記了。”
陳黃皮懊惱的說道:“我的肝廟雖說眼下還沒成,可等我成了以后,肯定要將它收進去,好好折磨它,而且它都被我殺了,卻沒將其帶走。”
“你怎么帶?”
黃銅油燈道:“赤邪的神魂是被你給殺了,可它的本命火種又不會熄滅,那火很邪門,能將人的念頭引燃。”
“你要是現在過去,不說時間來不來得及。”
“單說你又入魔了怎么辦?”
“也是。”
陳黃皮想了想,說道:“那就等我的肝廟鑄就以后,我再回來收了它,反正它在舊觀里也跑不了。”
月落日升。
在十萬大山之外,太陽出現的要更早一些。
溫暖的陽光灑落大地。
將凄冷的黑夜驅逐。
但卻驅不走王太宇心中的寒意。
此刻,在這行在之中,書房之內。
王太宇的面前站著一名身穿黑袍,戴著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冷漠的道:“太傅大人,陛下有言,你這次做的很不錯,陛下極為滿意,今日起你便收拾收拾,回京述職,屆時陛下還有封賞。”
這是從皇宮中過來的欽差。
欽差們是什么,王太宇心知肚明。
不過,他對此卻守口如瓶,就連自己的獨子王明道都不曾告知。
可此刻。
這欽差冷漠的話語。
卻讓王太宇心中說不出的痛苦。
但王太宇臉上卻笑容滿面,對著京城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感激涕零的道:“陛下厚愛,臣無以為報,只能盡其所能,肝腦涂地,為陛下分憂。”
“如今大康朝內外吃緊。”
“西域佛國時有躁動。”
“臣食君之祿……”
那欽差打斷道:“太傅大人,陛下讓你今日就走。”
他來此之前,便知道王太宇在許州城在做的事。
勒令地方官幫著百姓們耕種。
而且還約定了三日之期,三日后便要將那些地方官全都斬首示眾,抄沒家產。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王太宇故作驚訝的道:“竟如此急促嗎?可老夫還有許多要事,能否留些空余時間。”
欽差想了想,說道:“最多日落之前,太傅大人就得出發。”
“老夫知曉了。”
王太宇說完,那欽差便消失不見。
而他則在這書房里好整以暇的泡了一壺茶。
先放茶葉,然后再加沸水。
第一道茶水太苦澀,難以入口,且需倒掉。
第二道茶水雖談不上苦澀,可飲在口中卻總覺得不對味,因此也不喝。
第三道茶水入口回甘,是上品,但他此刻不渴。
第四道茶水……
寡淡無味,不如不飲。
漸漸地,這壺茶涼透了。
王太宇身后的影子走了出來,將茶葉茶水全都倒掉,然后又開始泡茶。
“許州城已經要完了。”
“日落之前,你我必須得離開。”
影子邪異便是楊叔。
同樣也是欽差,只是他化作邪異之前,便與王太宇關系莫逆,是八拜之交。
因此,它不愿看著王太宇犯錯。
“王兄,你走到這一步不容易。”
影子邪異將一杯茶遞了過去:“那些百姓,不要管了,該怎樣就怎樣吧。”
王太宇接過那杯茶一飲而盡。
然后,頓覺口中苦澀無比,不悅的道:“楊兄,你怎給我上第一道茶。”
“已經是第三道了。”
“這壺茶喝完,你的心要定下來。”
“我心已亂,如何安定?”
王太宇痛苦的說道:“陛下何以至此,這許州城的百姓難道就不是大康的子民嗎?”
影子邪異道:“陛下久居京城,許州城偏安一隅,入不了陛下的眼。”
“我要遣散百姓。”
“不可,驚則生變,那位欽差不是我,他會如實稟告陛下的,你得換個由頭。”
“耕種!!”
王太宇眼前一亮,道:“百姓出城耕種,這由頭……”
影子邪異替他說道:“這由頭是穩妥的,但許州城的百姓又不是全都是農夫,你只能借此救得了一成,再多便過了。”
“再飲些熱茶吧,能將你的血暖熱。”
今天的更新就到這了。
要修整一下狀態,昨天寫的太晚了,兩點多,現在腦袋還是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