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入侵大周的數年以來,無數的難民修士涌入了邊境。
就連大晉南域也不例外,不管如何管控,還是有不少大周修士偷渡到了大晉。
近幾年來。
五行山坊市都變成了魚龍混雜之地。
自衛道盟成立之后,此種狀況倒是緩解了不少。
衛道盟組成的勢力龐大,大晉修仙界倒是還算安定,可時不時也會跟大離的勢力產生摩擦。
當然了,跟魔道圣子隕落也有關系,讓血煉魔門和陰魔宗對于這邊產生了深深忌憚同時。
不斷向大晉派出人手,調查圣子隕落之事。
可過去了很長時間,依舊一無所獲。
除此之外,隨著戰爭的爆發,邊境涌入的傷員也越來越多,療傷丹藥和保命物品,就成了五行山坊市搶手貨。
高階的療傷藥品,那更是有價無市。
秦銘將天羅散煉制出來后,便交給老賈拿去五行山坊市進行售賣了。
順便將囑咐他,若是拿天羅散換取到高階靈材也是可以的,并不限于靈石。
畢竟上次,老賈就拿滌魂香換取到了《酒仙神方》的后續秘方,可是極為值當的。
這才讓他有機會釀造傳說中,能夠幫助修士突破至金丹圓滿境界的魔焰酒。
而天羅散作為三階上品寶藥,相信有不少的金丹修士,也是愿意拿靈材交換的。
小靈境當中,秦銘正在引導地心靈泉澆灌靈植。
靈氣最濃郁的這塊藥田當中,被他種上了蘊嬰果、五行靈參、太乙菩提、化形妖草,再加上從仇姓魔修那獲得的一整瓶萬年青靈涎。
煉制凝嬰丹的五大主材,已經被他使用詞條催生出了數份,確保萬無一失。
這五樣靈材,單獨一樣放在修仙界,無不是珍稀異常之物,只掌握在元嬰宗門手里。
乃是培養出元嬰真君的底蘊所在。
而在秦銘這里,只需搞到一份靈材,就可以不斷用詞條催生出來。
五大珍稀主材,加上十幾種四階稀有輔材,以及一百多種三階輔材。
如此龐大的高階資源,就算是大晉的離火宮舉全派之力,沒有個數百年時間,也難以湊齊。
而秦銘在一番機緣之下,加上華天熊和蘇玉青幫忙搜集,前后花費了數十年時間,終于是將煉制凝嬰丹所需的靈材,已經搜羅了絕大部分。
而用來煉制冰心玉魄丹的材料,已然全部收集齊全。
“眼下煉制凝嬰丹的材料,只剩下最后數種三階輔材,華天熊那邊想必也應該快了。”
這一日。
秦銘完成日常的功課修煉,來到了靈田當中。
五行山的兩百畝四階支脈靈田,就剩下李嵐種植的那一百畝三階玉皇靈米還未成熟。
玉皇靈米的成熟周期,一般在十年左右,飼弄得好的話,可以提前一些時間。
秦銘觀察了靈田當中的情況,翡翠般的玉皇靈米,已經長到了一丈多高,宛如一大片竹林一般。
在李嵐的精心飼弄之下,長勢還算不錯,想來收獲時產量不會太差。
“陸掌柜您來了!”李嵐見到秦銘來了,趕忙過來打招呼。
秦銘淡淡道:“嗯,你做的不錯。”
“這批玉皇靈米,估計能夠提前兩年收獲,我原本打算讓你在此地再種三十年地的。”
“可如今的局勢開始變得混亂,等收了玉皇靈米,雖說這兩百畝靈田雖好,可也不得不舍棄了。”
“這兩年當中,我已經讓老賈將鏡雪閣的產業往中州遷移了,等收完這季的靈植,你也一起跟著走吧。”
李嵐聽秦銘說完,趕忙應是。
“陸掌柜您放心,先前答應的事情李某一定做到的。”
“能搬去中州做事,那是多少散修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一定盡心盡力,定不負陸掌柜的大恩。”
秦銘滿意地點點頭。
隨后,他便朝著五行山坊市飛去。
秦銘剛到五行山坊市附近,就能明顯感覺到,進出坊市的修士多起來了。
甚至有一些身負重傷的修士,也在往里面趕。
但這些外來修士想要進入坊市內,必須得繳納一筆不菲的靈石,才能享受到衛道盟的庇護。
秦銘進入坊市之后,便朝著鏡雪閣走去。
卻見鏡雪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其中不乏一些筑基期以上的修士。
老賈和店里的伙計,全都已經忙得熱火朝天,汗流浹背了。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在街道上碰巧遇上了老熟人。
“喲!陸道友,好久不見了。”
“伱們鏡雪閣如今可是異常火爆啊!哈哈哈!沒想到還能在這碰上。”
來人正是韓淵,他此刻正帶著一隊衛道盟的修士,在坊市內巡邏。
“呵呵!韓道友這是高升了啊?恭喜恭喜!”秦銘見韓淵身著衛道盟藍白相間服飾,不由得問道,“高風和柳葉兩位道友呢?”。
“唉!別提了,這不是最近五行山坊市的修士暴增,人手嚴重不足嘛,老夫也是哪里需要補哪里了。”
“高風和柳葉,他倆如今也被派去外圍的巡防營了。”
韓淵雖然這么說,但秦銘還是能看得出來他神色之間,流露著一絲意氣風發。
顯然在坊市內負責巡查,也算是一個肥差。
平時韓淵三人也挺夠意思,憑借著秦銘這層私交,沒少關照鏡雪閣。
“陸道友,不如到御風樓一敘?”
“我看你那鏡雪閣也太熱鬧了,人多眼雜。”韓淵提議道。
秦銘點頭答應:“也好。”
他也正想跟韓淵打聽一下,最近的一些消息內幕。
隨后。
二人來到御風樓的三樓靠窗位置,點了一桌酒菜,交談起來。
此刻也不是飯點,整個三樓也只有他們這一桌人。
“陸道友,沒想到你的路子當真是廣啊!連天羅散這等起死回生的寶藥都能搞到。”
“現在到鏡雪閣排隊求藥的修士,每天都能排兩里地了,著實夸張,呵呵!”
“如今一瓶天羅散,都被炒到二十塊上品靈石了,依舊有不少勢力爭相競購啊!”
“韓道友過譽了,一點小生意而已。”
秦銘雖然也預料到救命靈藥會很搶手,可沒想到會離譜到如此地步。
旋即他從懷中掏出一只玉瓶,擺到韓淵面前,“呵呵!這些年來多虧承蒙三位道友照拂本閣,這里是陸某一點小心意。”
“陸道友瞧你這說的,也太見外了。”韓淵說罷打開了玉瓶,卻愣在了原地。
“天羅散!!”
“陸道友,此物可太過珍貴了,韓某如何受得?”
韓淵心里清楚,如今他們三人都在巡防的職位上,難免要與人交手的。
此藥關鍵時刻,是能救他們一命的。
“區區一點靈藥,韓道友就勿要推辭了。”秦銘淡笑道。
韓淵神色激動,半推半就收下靈藥,鄭重道:“那就多謝陸道友了,日后有差遣盡管提便是。”
“老夫也替高風和柳葉敬陸道友一杯,這是御風樓新出的碧波酒,你嘗嘗。”
“他們倆個在外執勤,事務繁忙,是沒有這等口福了。”
隨后,韓淵便跟秦銘說起了衛道盟當中的一些事情。
他先是給秦銘斟了一杯靈酒,躊躇片刻后才問道:“陸道友,我聽說有元嬰真君曾到你們靈田上,可有此事?”
秦銘也沒想到對方連這個也知道,旋即也沒作隱瞞點了點頭。
“沒錯,不過那位前輩是來訂購一些高階靈米的。”
“也沒有多作逗留。”
韓淵從秦銘口中確認了此事,還是有些驚訝不已。
畢竟那可是修仙界頂尖的存在了,乃是真正操控棋局的棋手。
“陸道友可否方便透露是哪位真君前輩?”韓淵的八卦之心反而先被勾起。
“是大周玄清觀的寒鴉上人前輩。”
“沒想到是寒鴉前輩啊!”韓淵唏噓不已,隨后接著說道,“就在不久之前,寒鴉真君已經帶著玄清觀,加入了衛道盟。”
“傳聞寒鴉前輩受了重傷,沒想到如此快就恢復了。”
“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說到這時。
韓淵抬手施展了一道隔音結界,對著秦銘說道:“我打聽到盟中的一些內幕消息,五行山脈最近不太對勁吶,恐怕要有大事發生。”
“老夫建議陸道友有門路的話,莫不如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唉!”
“哦?韓道友何出此言?”秦銘見他說到正事上了,不由得問道。
“似乎是離火宮的上層,安插在神道山中的奸細,已經暗中查到了五行山脈當中,一道極為重要的情報。”
“如今衛道盟內部都是風聲鶴唳,頗有種不妙之感啊。”
“另外可以確定的是,神道山徹底倒向了大離陰魔宗,即便沒有五行山的事情,恐怕不久的將來,雙方積怨已久的矛盾,遲早會再度爆發。”
“神道山一旦立場改變。”
“一場大戰估計無法避免的。”
“故而,如今的大晉南域也不是一片善地。”
“我們三個是身不由己,已經無法做選擇脫身了。”
“陸道友想必也看見了,如今五行山坊市的修士驟然增多,其中一些修士,不乏是各大勢力在暗中調兵遣將”
韓淵說完一聲嘆息。
“原來如此,多謝韓道友告知。”
秦銘飲了一杯靈酒,心中若有所思。
‘看來是紙終究保不住火,神道山和陰魔宗,沒能隱瞞住上古青元宗秘境之事,被離火宮給察覺到了。’
‘如此一來,為了爭奪這處秘境,想必又要死不少修士了,大戰已無法避免。’
‘眼下只是礙于秘境入口處,那株七妙寶樹尚未開花,秘境一直無法被打開,這些大勢力才沒有立馬撕破臉皮罷了。’
秦銘沉吟許久,又跟韓淵問道:
“如今衛道盟內部組成是何情況了?”
韓淵聞言回道:“衛道盟乃是離火宮主導發起的,想要入盟條件還是極為苛刻的。”
“衛道盟只接受元嬰級勢力加入,代表著修仙界最頂尖的勢力,目前就是離火宮、萬道商盟、玄清觀,以及元嬰散修。”
“不過據說一些擁有金丹圓滿大修士坐鎮的勢力,也勉強夠資格。”
“但是要通過盟中成員的評估才行。”
“多謝韓道友告知,其實陸某也正有此意,這兩年當中,已經暗中把鏡雪閣的產業,轉移到大晉中州去了。”秦銘敬了對方一杯酒。
“原來是韓某多慮了,陸道友高瞻遠矚,根本用不著我擔心,呵呵!”
兩人交流一番過后。
韓淵還要去坊市內巡邏執勤,便告辭忙去了。
秦銘則是獨一人,坐在窗臺旁邊的桌子上,獨自一人品酒,望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所有所思。
不多時,來酒樓吃飯的修士也多了起來。
三樓內也坐滿了人,熱鬧了起來。
周圍桌子上的修士議論紛紛。
“唉,鏡雪閣的天羅散也貴得太離譜了吧?才過了幾日,就又漲價到了二十塊上品靈石。”
“這誰買得起啊?”
“你不要有的是人要啊!畢竟此藥連金丹修士的傷勢都能瞬息療愈,起死回生。”
“有了此藥,只要不是瞬間致命傷,相當于多一條命,誰不想要啊?”
“是極是極,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對于小命越是在乎。”
“并且,人家也說了,倘若有稀罕的靈物,也是可以拿來交換的嘛!”
“唉,反正此等奢侈之物,不是我等能夠染指的,二十塊上品靈石都夠買好幾件高階保命法器了。”
“對了,還有一個勁爆的消息,你們聽說了沒有?”
“聽說大晉中州龍庭湖的蘇玉青大宗師,不久前煉制出了四階下品元神丹,晉升為丹王之境了。”
“蘇丹師真乃在丹道一途,擁有驚才絕艷之姿,成為了大晉修仙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四階丹王。”
“龍庭湖蘇家,據說已經收到衛道盟的邀請了。”
“那離火宮不得后悔死了?當初同意蘇家從門中分離出去。”
“要知道,如今離火宮也就才一位四階丹王坐鎮呢。”
“三階上品天羅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夠煉制出來的,聽說鏡雪閣跟蘇丹王有些交情。”
“此藥會不會是出自他之手?”
秦銘手里拿著酒杯,聽著周圍的消息,心中暗暗感慨不已:
‘沒想到蘇兄進展如此之快,不聲不響的,都已經先一步到達四階煉丹師了。’
就在這時。
三樓的樓梯間,緩緩走上來一人。
此人身著一身黑色羽衣,面色白凈,黑發束冠,鼻子略顯削尖,腳上穿著一雙草鞋,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他在三樓當中觀望了一周,見到到處坐滿了人。
隨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窗臺邊上秦銘這桌。
見秦銘只身一人在獨飲,并且對面座位無人,便走過來,溫文爾雅笑著問道:
“這位道友,不知此位置可否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