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仙樹,第四層樹冠之上。
祭奠完龍木真君之后,秦銘二人跟著陳牧之,來到了對方的洞府中小憩。
陳牧之也跟秦銘算是比較熟了。
蓬萊宗作為擁有五階傳承神樹的大宗派,曾經也出過化神修士。
據秦銘所知,其宗門之內應該還有一位隱世不出的元嬰大圓滿修士,在蓬萊仙樹的底蘊加持之下,閉生死關,伺機沖擊化神期,估計也就這一兩百年內的事情了。
一般情況極少露面,如今宗門內外的事情,都由陳牧之在操持。
如今秦銘在正魔兩道的風頭正盛,甚至眾人推舉他當盟主都不干,蓬萊宗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
幾人寒暄介紹一番后。
“秦道友遠道而來,除了祭奠龍木長老,應該還是有所目的吧?”陳牧之出聲詢問道。
秦銘也開門見山地說道:“沒錯,此番秦某二人前來,乃是為的龍木道友那愛徒田靈兒,秦某煉藥需要其三滴精血,并不會傷及其本源,至于條件,貴宗可以盡管提。”
他旁邊的齊霄羽也說道:“陳道友,齊某在尋找一些靈材,也想跟貴宗交換,乃是深海玄鐵和四階后期蛟龍妖獸精血”
“若是有的話,齊某可以出一整套四階極品陣法作為交換。”
聽完兩人的話,陳牧之也不禁怔了怔。
畢竟他們兩個的來意,所圖甚是不小。
并且聽到齊霄羽,甚至拿出整套四階極品大陣作為交換物,也是驚訝不已。
隨后。
只見他苦笑一聲道:“齊道友需要的兩樣東西,即便在本門也是戰略級資源,深海玄鐵本門當中也沒有,四階蛟龍精血倒是有一小部分,但都是掌握在太上長老手中,我也做不了主的。”
緊接著。
陳牧之又對著秦銘說道:“至于秦道友的所求,兩位還請隨我來看過就明白了。”
秦銘和齊霄羽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只得跟上對方。
一炷香后。
陳牧之帶著兩人來到了原先龍木真君的洞府,曾經熟悉的茅廬小院出現在兩人眼前,此時卻是多了幾分蕭瑟之景象。
噬天鼠蹦了出來,探頭探腦地四下張望了一番,隨即問道:“田靈兒那小妮子呢?”
陳牧之聞言嘆了一口氣,朝著不遠處的池塘中一指,只見蓮花池當中,長著一株焉不拉幾的白色靈芝,已經接近枯萎凋零。
正是化形靈植田靈兒的本體——神嬰芝。
“啊?田靈兒她怎么變成這幅樣子了?”噬天鼠不由得大吃一驚道。
陳牧之搖搖頭嘆道:“自從龍木師姐在元極山隕落,田靈兒得知后傷心過度,茶不思飯不想,如今更是變回了本體,老夫曾查看了一番,她體內的精元正在加速流逝,恐怕離枯萎凋零不遠了.”
秦銘聞言,瞳孔之中掠過一抹翠芒,他暗中施展陰陽玄鑒神通,朝著池塘中的靈芝一掃,只見里面的生機淡泊,氣若游絲,確如陳牧之所言。
陳牧之也是惋惜不已,畢竟靈植誕生靈智,且成功化形的極為罕見。
估計整個東海修仙界,也就是這么唯一一株了。
偏偏要枯死掉了,著實大為可惜。
蓬萊宗內的靈植師們,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束手無策。
另一方面,田靈兒跟他們這些宗門修士相處也是有感情了,就這么跟著龍木真君去了,實在是不忍心。
可就在這時。
只聽一旁的秦銘淡淡說道:“若是秦某有辦法救活此株靈植呢?”
此話一出,就連陳牧之都愣了一下。
隨即他臉上露出欣喜無比的笑容:“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啊!”
不過接下來,秦銘所說的話,就讓他再度愕然不已。
“可即便是救活,貴宗也沒有特定的方法,對靈植進行長期養護培育的話,能活也只是一時,故而秦某想將整株靈植帶走,至于條件秦某可以出一瓶‘續天丹’進行交易,不知陳道友可否同意?”
秦銘說罷,直接取出一只玉瓶遞給了陳牧之。
“續天丹?!”
陳牧之甚至以為自己都聽錯了,畢竟這可是四階上品層次的靈丹妙藥,還是極為珍貴的延壽類靈丹妙藥。
壽元對于元嬰修士來說,誘惑力不可謂不大。
陳牧之打開玉瓶之后,伴隨著一股氤氳光霧從瓶口溢散出,丹藥的馨香之氣隨之飄來,沁人心扉。
只見里面靜靜地躺著五枚布滿道紋的四階上品靈丹,正是續天丹無疑了。
一下子能拿得出一整瓶的,估計也只有秦銘這位大名鼎鼎的修士了。
同時,陳牧之也心中思緒萬千,已經想到此丹多半是秦銘親手煉制出來的,也意味著他晉升成為了四階上品丹王之境。
不由得多了幾分感慨。
并且,他覺得秦銘說得也對,沒有高階靈植師的培育,這株神嬰芝指不定什么時候又枯死了,屆時落得一場空,什么也得不到。
陳牧之權衡再三后,當即點頭答應下來,“竟然秦道友有法子將其救活,誠意又如此足,那我就做主,將這株靈植交換給秦銘,也算是她一場造化吧。”
秦銘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對于這些元嬰期的老家伙心理,還是拿捏的挺到位的。
他朝著蓮池打出一道青色靈光,當即將神嬰芝收進了小靈境內。
交易結束。
雙方都能接受。
就在秦銘二人準備告辭離去之時。
倏忽間,從蓬萊宗山門外面傳來一道淡黃色的傳音符,落入了陳牧之的手中。
可待他看完其中的內容之后,臉色不由得驀然一變!
只聽他喃喃說道:“竟然是此人,這尊煞星怎么回來了?”
“既然陳道友有客人來訪,我們二人就不多作打攪了。”秦銘對著他拱手說道。
卻聽陳牧之說道:“無妨,是外海的同道來訪,莫不如兩位道友一起出去見見?”
“外海的奇珍異寶眾多,他手上會有兩位所需之物也說不定。”
齊霄羽沒怎么出過遠門,對修仙界的情況也不甚了解,于是問道:“外海?”
秦銘倒是了解一二,解釋道:“外海乃是一片異于東海修仙界的海域,雖說資源物產豐富,但是沒有特定的渠道,光憑修士的飛遁神通,就算是元嬰期修士也不能橫渡這片海域。”
“秦道友說的沒錯,外海機緣眾多,卻也是一片極為兇險之地,乃是被一頭心性殘暴的五階妖尊統御。”陳牧之也在一旁解釋道,“能在外海修行的修仙者,都是極為擅長斗法的戰修,若不然是無法在那片兇惡海域生存下去的。”
“眼下來訪的同道,乃是厲千劫,此人一身修為神通極為恐怖,曾以元嬰中期修為,逆斬過四階后期妖圣的,當時他還在東海時,我與他有過數面之緣。”
“厲千劫早在數百年前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居然跑到外海去了。”
“如今修為也不知道達到何種境界,以此人的修為心性,估計是已經元嬰后期了吧。”
聽完陳牧之的話,兩人也瞬間回過味來。
這等煞星突然造訪,門中又無其他修士元嬰中期以上的修士坐鎮,陳牧之也是想著拉上秦銘二人鎮鎮場子。
秦銘看破不說破,畢竟自己剛剛從對方手里交換到神嬰芝。
齊霄羽的深海玄鐵和四階后期蛟龍精血都還沒有眉目,正好見識一下外海的修士。
不多時。
陳牧之便出去領了一名修士回來。
此人乃是一名灰袍中年修士,左臉有道猙獰的火疤,渾身散發著一股兇厲無比的煞氣,顯然是沾染了太多血腥所導致的。
其元嬰后期大修士的修為,也沒有絲毫掩飾地顯露而出。
秦銘見到此人也不禁多打量了幾眼,因為他看得出來,此人乃是一名法體兼修的狂人,深藏不露。
“陳道友,這兩位是.”
厲千劫的目光掃過二人,隨即在秦銘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掠過一絲異色。
“這位是南荒修仙界的望月真君秦道友。”
“另外這位是隱仙谷齊道友。”
“兩位都是我蓬萊宗貴客,特地前來吊唁龍木師姐的。”陳牧之介紹說道。
“見過厲道友。”
“哦?居然望月真君?厲某久聞大名。”
厲千劫也是露出了訝然之色,似乎聽說過秦銘的大名,朝兩人拱招呼。
一番寒暄過后。
陳牧之一臉尷尬地沖著厲千劫說道:“厲道友你來晚了一步,那株神嬰芝早已瀕死,我剛剛已將其交易給秦道友了。”
顯然厲千劫不遠千里迢迢遠道而來,也是為的此事。
畢竟此人也已經是元嬰后期大修士,十有八九在籌謀化神之事,對于此等天材地寶,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哦?秦道友可否割愛,將神嬰芝交換給本座,條件盡管提便是。”厲千劫行事雷厲風行,快人快語,竟當場如此說道。
秦銘一臉淡然,縱然面對這位兇名赫赫的戰修,也沒有露出絲毫退讓之意。
“恐怕要令厲道友失望了,此物對于秦某有大用,不能做交易。”
厲千劫聞言目光微閃,不過也沒有生氣。
隨后。
幾人換了個話題,在蓬萊宗閑聊交流了小半日后,便各自告辭離開。
秦銘則是準備帶著齊霄羽,前往天瀾仙城看看,興趣能搜集到他所要之物。
海域的上空,罡風呼嘯。
凌霄寶輦劃破長空,拖著五色寶光,飛馳在無邊大海空中,遁速極快,眨眼而逝。
坐在車廂之內的秦銘,正在閉目養神。
驀然間。
一道強大的氣機赫然降臨,將他們牢牢鎖定住。
“兩位道友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