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血水飛濺,雙臂落下。
胡姓副將發出慘嚎,身子踉蹌后退,猙獰劇痛讓其陰桀眉眼被血色染紅,殷紅的血絲爬滿整個瞳孔,發出歇斯底里的驚號。
“我是帝京胡家的人。”
“賤人,你若是殺我,你們這些胡女就都得死。”
說著,其倉皇退步,想躲入自己手下兵馬間,但他手下的兵馬已經被妖魔駭的不行,貪生怕死,如潮水落下般嘩啦啦往后退,把這年輕副將氣的啊呀呀怒吼。
“你們這幫該死的廢物,上啊!”
他這話一落,風聲尖嘯而來,一朵朵晶瑩的雪花如同劍氣長河,在他的瞳孔中越來越大。
簌簌飛舞的雪花中,一雙冰藍色的雙眼冰寒徹骨,殺意凜然。
兵馬倉皇退散的空白雪地間,這位年輕的胡副將,帝京胡家的人,扮演著三家進蜀的附庸角色,此時驚惶地要發瘋。
他倚仗的將軍沒管他的死活,手底下的兵馬化作鳥獸散,自己孤身一人,頭發披散,只能怪叫地使出渾身解數,袖子飛甩,一張張符篆飛出,圍繞周身飛舞,隨后體內真氣轟鳴,三尺后的刀罡真氣噴吐著鋒芒,護住自身,咬牙切齒,腳下一定,一聲怒吼,迎上前方如白色霧柱激射而來的風雪。
剎那間,風雪激射,其中劍芒簌簌撞在刀罡之上。
“叮叮當當”
金鐵交擊聲不絕于耳。
風雪霧住被劈開,劃分兩半,在后面的雪地上,簌簌炸起雪泥。
而刀罡以極快的速度被削去,一兩個呼吸后,刀罡被破開,緊隨著,噗噗噗,一張張符箓爆開。
此時,姓胡的年輕副將身邊再無任何防御,一朵朵晶瑩雪花邊緣處閃爍著銳利的鋒芒,在他恐懼的瞳孔中越放越大,簌簌朝著身上激射。
“噗”
“噗”
“噗”
一聲聲血肉炸開的悶響,只見這位副將隨之渾身抖動,一聲聲痛苦的嘶聲傳出,一朵朵血色梅花在他身上綻放。
頃刻后,風雪散去,便可見這位副將渾身被扎成馬蜂窩,一個個細小的窟窿鮮血淋漓,完全不成人樣,喉嚨里滾動出血水,發出嗚咽聲,但天關可沒有那么容易死,還有氣。
對面三丈外,安歌落下直接彈手一劍,咻地一下挑穿此人的肚中丹田,隨后一甩。
“啪嗒”
此人落在了米阿依等人的身邊,發出痛徹心扉的慘嚎,但渾身卻不能動彈。
米阿依見狀,眼中的淚水化作恨意,手中的圓弧匕首現出,猛然插入這畜生的心臟,然后抽出,血水飆濺,濺射在她臉上。
接著他將匕首遞給另一個姐妹。
就這樣,一刀接一刀,最后一刀直將對方腦袋桶穿,這些胡女徹底將這畜生給了結。
旁邊,衛重和手下校尉見證了這些胡女的剛烈與恨意,看的眉眼直跳,卻沒有阻止。
今日這事情已經不能善了。
天上,化作一尊銀色巨人的公羊見山雙拳撼動寰宇,打的虛空搖顫,將下墜的一輪圓月硬生生拖住,其見自己的副將一刀一刀死在胡人女子手里,自己手下的兵馬更是被圍圈在校場,被黑色魔犬撕殺,而衛重在一旁沒有任何阻止,臉色大沉,殺意凜冽。
“衛重,妖女襲營殺將,原來你們早有串通,當以反叛論處,傳本將命令,封鎖內城,等大軍一到.”
聲音震動夜空,震的風雪呼嘯,寒風刺骨。
此話浩蕩,傳出好遠,立馬遠處黑暗中,有尖銳的哨鳴響起。
公羊見山來了入主天雄關后,仗著鎮魔使的名義,將衛重慢慢架空,接管內外城的城門防守。這個命令下達,是徹底撕破臉皮,準備以叛軍罪扣在衛重的頭上,將其兵馬都困在內城,只待大軍一到,那就任人宰割。
這命令猶如颶風,席卷內城。
只見他還沒說完,一聲大吼將其打斷。
“公羊見山!”
“反你祖宗!”
“本將擔任天雄關中郎將多少年,你既沒履職,也無授令,吆五喝六,老子忍你很久了。”
“傳本將命令,先鋒軍目無軍法,意圖顛覆,就地拿下,凡違抗者,殺無赦!”
只見衛重直接去他媽的,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不能善了,他也不再猶豫,直接抽出旁邊手下校尉腰間的一把刀,雙手一彎,一折。
刀身碎裂成數道寒光,咻咻咻,朝著近處的幾個先鋒軍一射,幾聲慘叫迭起,那幾道甲士倒飛出去,撞倒一處營帳。
接著其腳下一炸,雙手現出漆黑狼牙棒,揮棒朝上沖去,直想趁著天狗發威,將這瞧不起他,跑到他天雄關作威作福的公羊見山給打下云端。
最好是直接殺了!
衛重心里未嘗沒有狠氣!
而其身邊的校尉,聽到中郎將這是要火拼,臉色動容,但隨即面色一狠,紛紛抽刀,似乎心里的憋屈也隨之宣泄而出,紛紛大喝。
“傳令雄山營,隨本校尉拿下!”
“黑騎營,跟我沖,把這些崽子給繳了,要是反抗的,給宰了!”
隨著喝聲連動,校場周圍縱馬奔騰的天雄關府軍,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噌”
“噌”
“噌”
抽刀聲齊響。
馬聲唏律律狂嘶。
隨后,從四面八方化作一股股洪流,沖入先鋒軍兵營內。
火盆翻飛,星星點點的火星逸散間,大馬長嘶,飛身入營。
剎那間,營帳內外,刀光劍影,金鐵碰撞,裂帛聲聲,騷亂聲四起。
這些先鋒軍兵馬大多是各家私兵組成,逞兇斗狠還行,但要面對常年鎮守蜀關的天雄府軍,論兇悍和紀律不是差了一點半點,哪里見過這種陣勢,初一交鋒,就嚇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而校場之外,在先鋒軍公羊見山揚聲要封鎖內城門,那里值守的將士還不知所措時,天雄府軍已有傳令兵馬,縱馬飛奔,在兵營間不斷高喝。
“傳衛中郎令,先鋒軍主將意圖顛覆雄關,速去打通城門,捉拿先鋒叛軍,抗命者斬!”
整座內城,如油鍋里落下了一點火星,瞬間陷入沸騰。
而這里鬧出來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天雄關四方,附近方圓十來里,一道道流光沖天而起,劃破風雪,沖向內城方向。
當一雙雙眼睛看到內城城墻上,兩軍兵甲碰撞,短兵交接,互相廝殺時,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打起來了!”
鎮魔使派遣的先鋒軍竟然和天雄關府軍打起來了,一雙雙眼睛眼神或駭然,或急速閃爍。
這這這.
背后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天雄關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不知內情者,驚駭本地中郎將好大的膽子!
但有人思索背后的深層含義,這兩軍估計只是小兵之間的較量,背后很可能是那位第九山中郎將與新任鎮魔使間的博弈!
一時,附近方圓,一雙雙眼睛眼皮緊緊盯著內城,只是天上風雪太大,天地間視野模糊,難以看清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聽得見里面滿城呼喝。
但有修為強絕者,目力極盛,穿過漫天風雪,隔著十數里地,看到一尊銀色巨人,渾身銀光璀璨,一口三足赤紅火爐懸于頭頂,托舉一輪明月,大拳揮動,拳鎮寰宇,攪的虛空“破碎”。
而在其對面,一頭猙獰巨魔,魔氣翻滾,擎天弄月,將虛空寸寸凍結,兇威滔天。
此時內城校場之上,自負的公羊見山本以為自己下令后,衛重會投鼠忌器,自己掌握了內城城門,加上人都有私心,就像他們中的徐向東一樣,知曉進退,賣主求榮,斷然不會乖乖聽話,冒著送死的風險違抗大勢,隨后自己手下的兵馬,會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讓天雄關府軍歸降,衛重難逃自己手心。
可眼下的一幕卻與他的預料完全相反,衛重罵他叛變,府軍則如秋風掃落葉般降伏先鋒營內的兵馬,自己的人抱頭鼠竄,如無頭蒼蠅,最后卸甲投降。
這讓一向自負的他,怒火中燒,想大開殺戒,可眼前的這頭妖魔實在難纏,是十兇中的天狗,同為道果第三層,奈何不得,讓他一口怒氣憋在胸口。
下面,呼嘯聲驚人,一根黑色大棒朝他砸來。
是衛重,還罵他娘希匹。
“你該死,本將今日必殺你!”公羊見山臉色陰沉似水,眼中欲要噴出火來,打算就算拼出傷,也要把這不服天軍的家伙徹底解決,倒是群龍無首,還不任他拿捏。
其頭頂上火爐猛然一轟,引動他體內氣血如虹,其璀璨如銀的龐大身軀流轉出奇異的經文之聲,一股神秘偉力就要傾瀉而出,朝著衛重就要沖去。
就在這時,桀桀一聲怪笑刺耳響起,只見天狗大口一張,將月亮吞下,天地驟然漆黑,公羊見山被關進了天狗一族的黑獄神通,這神通陳淵當初差點著道,能讓五感短暫被剝奪。
電光火石間,衛重的黑色大棒猛然砸去,一道絢爛劍光也如流星趕月,激射起驚人破空聲,而天狗則尖銳巨大的利爪,劃破虛空,直拍而去。
公羊見山五感暫時被剝奪,但下意識危機準乍起,巨人身猛然腳下一跺,一聲聲金鐵嗡鳴從其體內震顫而出,緊隨著只見,幾道帶著神秘復雜花紋的銀環從其腳下升騰而起,籠罩其身。
“當”
“叮”
“轟”
三聲大響,光環巨震,卻紋絲不動,唯有天狗巨爪拍下的大力,將公羊見山拍下空中,轟地一下,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只見里面銀光一閃,巨人身被破,公羊見山從里竄起,隨后目光陰森地看著虛空而立的三人,氣極反笑。
“好好好。”
“衛中郎真是好膽。”
第二更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