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請慢,中原李家李伯牙見禮,我家家主乃當朝司馬李臨空!”
“呵呵,這還差不多.還有你呢.”
“成圣地,任天行!”
“哦?”
青山客棧,劍拔弩張之后的六樓廂房,不知什么時候黑了下來,其中響起三個人的對話。
沒多久,這段對話戛然而止!
很快,黑暗消散,房間亮起。
屏風后,五個人的身影顯現出來。
驚疑的燕地三雄,面無表情的方家老祖,以及目露精光的陳淵!
陳淵側頭,目露奇異,此時方家老祖方世清面前虛空兩尺處,一盞黑色墨玉打造的燈臺上,跳動出玄異的黑色火焰。
那些消散的黑暗,此時如同黑色霧氣一般倒縮而回,沒入燈盞中的黑色火焰上,里面有一些扭曲的畫面,人影,很快消失不見,很是玄奇。
方才,這位方家老祖宗將昨日人魔闖入客棧的一幕給重現!
類似于虛空留影的神通!
陳淵看完之后,心里有些許狐疑,總感覺這位沒把場景放完,不過他現在確認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自己要找的就是那頭成圣地人魔!
第二,關押在鎮魔塔中的武藏,是來自中原李家,這讓他恍然,這些李家中人還真是陰魂不散,自天雄關滅了這一家的分支后,不斷有麻煩找上門來,他記得當初妖魔戰場上,自己重傷閉關的那段時間,就殺過李家的一位大公子和一武藏。
第三,看來方家老祖不是和人魔一伙。
“也許是老朽識破了他們的魔蠱,壞了他們的好事,這頭人魔就此找上門來,中郎將可還有話說?”
方世清的聲音這時響起,側過頭來,目光幽幽地看向陳淵。
陳淵本來想說方才你為何要隱瞞,但轉念一想,何必呢,不必非得把人家的面子掃盡,做事留一線。
自己目的達到就行了!
“原來如此!”
“看來是陳某誤會了!”
說話間,陳淵身上的銀甲褪去,青衣再現,伴隨著語調用詞也變了,付之一笑。
“還請方老將那人魔的印記與我!”
“待到捉殺此撩,也算老人家功德一件。”
方世清聽到這話,搭拉的眼皮也忍不住抽動,以他多年的養氣功夫,此時也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這家伙是屬狗臉的,臉說變就變,上一秒咄咄逼人,喊打喊殺,下一秒,就輕飄飄兩句,付之一笑,還當剛才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找他索要人魔印記。
不過轉念一想,老怪心中微微一凜,此人有這心性,十分難纏,難怪在蜀地闖出偌大名聲,加上剛才感應的氣機,他此時已有七八分相信,這位中郎將在天雄關真干了一件大事。
若是不死,此人日后絕不會止步于武藏,成就一方。
心中念罷,方世清把心中的燥郁壓下,賴活兩百多年,一把老骨頭了,也算歷經人間世情,還不會為剛才受到的羞辱而歇斯底里,他自有自己的打算。
至于,方家的其他人如何,在他的利益下,得全部靠邊站。
于是,這位方家老祖宗只是臉皮抽動了一下,隨后抬起一只手化作劍指,朝著身前燈盞中跳躍的黑色火焰一拈,一朵豆粒大小的火焰被指尖夾出,隨后朝著陳淵一打,沒有什么語氣開口道:
“此火乃老朽領悟造化所生,名曰心火,可映照留影,存留他人氣機,不過要想找到這頭人魔,還需要中郎將自行想辦法,老朽也愛莫能助!”
陳淵目光一閃,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將對面飛來的這朵心火定住。
法眼之下,這豆粒大小的火焰中,確實有一道頭戴蓮花冠,臉帶銀色面具的扭曲人影浮沉其中,正是那頭人魔的留影。
陳淵點了點頭,袖口一揮,將這道留影收起,隨后拱手淡淡一笑,“老人家真是仁善,找這頭畜生,就不勞操心了。”
接著,他又朝那一直在旁當隱形人的燕地三雄爺拱了拱手,“陳某接下來要忙,就不打擾了。”
說著,陳淵拿起桌上的斗笠望頭上一戴,隨后起身就要走。
不過,他剛走出兩步,轉過頭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眉眼帶著一絲深意,看了看幾人,
“我知幾位都是為了那艘夜航船而來,不管諸位如何登上那艘船,但不可動青山縣百姓。”
說完,陳淵身影一晃,大步離開。
只剩下房間里,一臉古怪的燕地三雄,以及臉色陰沉下來的方家老祖宗。
“他是怎么知道的?”絡腮大漢有些古怪,看向旁邊的金玉山。
他們來找那艘船也是聽了金兄的臨時起意。
金玉山搖了搖頭,又把目光看向方家老祖。
方家老祖此時臉色奇差,他雖然知道陳淵很可能已經知道他方家尋找那艘船的事,但被陳淵點明,又是另一回事。
“看老朽做什么,三位世侄還是盡早做決定,這九中郎剛才的意思,明顯盯上了那艘船,必須趁他現在分心去找那頭人魔,不然到時候可不好說了。”
“此事宜早不宜遲,最好是今晚行動!”
燕趙三雄聽了覺得不無道理,相互傳音討論了一下,最后金玉山開口:“那就聽前輩的!”
中午,天空灰蒙蒙的,天空飄著稀稀落落的雪花。
甲子巷,巷尾一間院子,一聲歡快的喊叫傳來。
“娘!我回來了!”
只見,一個帶著虎頭帽的孩童,斜挎著一個麻布織成的布包,屁顛屁顛地推開遠門,跑回來了家。
很快,從側屋廚房里,走出來一個圍著圍裙,頭戴藍底碎花布的婦人。
正是花姐。
花姐手里正端著一個木盆,里面裝著淘洗的米漿,看見自家小子回來,一愣,
“今天怎么這么早.”
接著,花姐想到什么,臉色變得氣急,“你這小王八蛋是不是又逃學了?”
說著,放下木盆,就往墻角去摸。
虎娃皮一緊,那小臉紅通通的,吸了吸鼻子,趕緊叫道:“娘,是今天夫子沒有來,學堂讓別的夫子教我們,后來,就讓俺們走了。”
花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了看平時調皮搗蛋的兒子,眉眼一抻,“真的?”
“嗯嗯,真的真的。”虎娃趕緊點了點頭。
“該不是天寒凍著了,你進屋去呆著,飯還沒做好,吃完飯后,娘給你一點果干,你提著去夫子家看看,要盡到學生的禮儀,聽到沒?”
“好!”
虎娃高高興興地進了屋,花姐也抹著圍裙進了廚房。
沒過一會兒,虎娃出了屋,跑到外面院子里玩起了雪,兩只小手搓起雪球,搓好了就朝著屋檐下一根根晶瑩剔透的冰吊扔,就算凍得的小手通紅,也玩的不亦樂乎。
過了一會,旁邊響起了聲。
“唧唧”
虎娃轉頭望去,便見隔壁院墻上,自己的“好朋友”小松鼠在跟他打招呼。
只不過,小松鼠似乎有啥事,給虎娃吐了一塊小點心,就朝著隔壁小院跳了下去。
虎娃對小松鼠的這種“仗義”習以為常,美滋滋地把小點心撕一半塞入嘴巴里,然后留一半。
正好這時,花姐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虎娃,吃飯了!”
“你小子吃的什么?”
虎娃指了指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