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年，你們實現幾個愿望？”馬陸問道。
“讓我想想，六個，還是七個……”白胡子老外嘟囔道。
“三個，算上那個出租車司機，”馴鹿道，“臥槽，我們甚至沒達到及格線，這真是圣誕一族的恥辱，太丟臉了。”
“及格線是幾個？”
“四個，一年四個。”
“好吧，那你們也沒差多少。”
白胡子老人嘆了口氣，“你別看我們現在都很懶，其實我們以前并不是這樣的，曾幾何時我們有不少族人，雖然每年收到的愿望星也很多。
“但是大家分一分，跑的勤快一點還是能搞定的，閃電曾經是世界上最快，最強壯的馴鹿，奔跑起來就像是一道真正的閃電。
“我們是王牌搭檔，每年圣誕節都是實現愿望最多的小組，但是后來許愿的人變多了，我的族人卻越來越少，每個人收到的愿望星開始成幾何倍的增加。
“工作量多到就算拼命去做也做不完的程度，于是我們就開始學會了偷懶劃水，一旦開了這個頭，你就會一直偷懶下去，變得越來越懶。”
“每次我們想要去實現愿望的時候，就會想，哦，我的手頭上有幾萬億顆許愿星，就算我們搞定了這個，也是杯水車薪，然后我們就開始擺爛。”馴鹿也插嘴道。
“而且許愿星外表沒什么區別，各種年份的混在一起，有的甚至都放那兒快兩千年了，它的主人早就沒有了，但是也區分不出來。”
“還不是因為你從來不給許愿星分類擺放，全都塞在一起。”馴鹿不放過任何一個大聲嘲笑老板的機會。
“總之，你之前提起那個出租車司機，如果他的愿望真的被實現了也完完全全是巧合，并不是因為他拉過我。
“我沒騙你，我前兩天的確實現過一個愿望。
“而且沒有這頭蠢鹿的幫助，好在愿望目的地離這里不遠，就在廊坊。
“于是我就打了個出租過去。但我也的確不知道這就是那個出租司機的愿望，不知道實現了他在哪一年許下的愿望，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
“因為愿望一旦被實現，世界就會發生改變，除了許愿者，連我們也不知道，話說回來，你們是怎么發現的。”
馬陸揚了揚眉毛，“我們恰好認識一位時間旅行者，是她告訴的我們。”
“時間旅行者？”白胡子老外驚訝，“真的有時間旅行者，我還以為那只是傳說，但是理論上，就算時間旅行者，應該也不會察覺的啊，那是認知層面上的變化，和時間沒有關系。”
“呃，她也不是這個時間線上的人。”
“不，這和時間線的關系也不大。”白胡子老外眉頭緊鎖，“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好奇怪。”
“別管它了，反正你一年也實現不了幾個愿望。”
白胡子老外沒理馴鹿的嘲諷，想了想道，“等我回去翻一翻許愿全書，沒準兒能找到點什么。”
馬悠悠聞言似乎有點緊張，但馬陸這會兒頗為失望，也沒注意到馬悠悠的異樣。
他道，“所以如果我現在許愿的話，你也不知道哪顆許愿星是我的了。”
馴鹿點頭，“是的，而且只有12月24號許下的愿望會變成許愿星，你得等到那一天，然后就輪到抽獎環節了。”
“以現在我們攢下的許愿星的數量，你的愿望被抽中的概率也就是彩票中頭獎幾率的幾萬分之一吧。
就在眾人說話的時候門鈴聲又響了起來，白胡子老外起身，“這次應該是外賣了。”
然而他打開門，卻見門外站著一個兩手空空的中年人，“你是誰？為什么看起來有點眼熟。”
“呃……尼古拉斯先生。”齊羽道，“我們又見面了。”
“你是誰，我們什么時候見過了。”白胡子老外一臉茫然。
“我是前幾天才拉過你的那個出租車司機，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有個出租車司機拉了而我，但我記得那人明明不是你來著。”
“你這個老白癡，這是愿望的力量。”馴鹿又嚷嚷了起來，“它改變了你的記憶。”
“哦，是嘍。”白胡子老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把奇羽也請進了屋來。
看到在地上盤膝而坐的馴鹿，奇羽被嚇了一大跳。
“這里怎么有頭鹿。”
“這不是重點，”馬陸看向白胡子老外，“你有辦法讓愿望失效嗎？”
“讓愿望失效？”尼古拉斯點了點頭，“這倒是沒啥困難的，只要把掛上去的許愿星再摘回來就行。”
馬陸聞言又望向奇羽，直接挑明道，“你聽到了，現在輪到你選擇了，你是想要繼續當漫畫家，還是回到之前的生活中去？”
奇羽聞言有些遲疑，雖然他才當了大漫畫家沒幾天，還表現得格格不入，但是必須要承認，這個身份還是挺爽的。
他身邊的每個人都管他叫老師，一開始他還有些不習慣，因為在奇羽的印象里，老師只有學校有。
直到后來他才了解到，為表尊敬，現在好像什么人都可以被稱作老師。
而且他的銀行卡里還有八千多萬，他這幾天拼命花，也才花出去不到十萬塊。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很是惶恐，雖然大家都在贊美他，可他卻很清楚那些暢銷漫畫并不是他的作品。
而女編輯的瘋狂催稿也快把他逼瘋了，他這次可以用之前的靈感糊弄過去，可是下周呢，下下周呢？難不成一直畫同人，走上畢加索的道路？
奇羽一時也很是糾結，他問尼古拉斯，“我能轉點錢先到我老婆的卡上嗎？不多，一千萬就可以。”
尼古拉斯搖了搖頭。
“那五百萬？”
“三百萬？”
“一百萬？”奇羽感覺心都要碎了，“十萬，十萬總行吧。”
然而尼古拉斯還是搖頭，“雖然我很想給你但我說了不算，許愿星被摘下來，一切就都會恢復原樣，就算你現在強行給你老婆轉賬，后面也會遇到一些原因，讓這筆錢再消失。”
奇羽很是失望，馬陸提議道，“你要不干脆就以大漫畫家的身份繼續生活好了，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你的妻子和女兒，也可以給她們轉筆錢，反正這事兒除了我們之外也沒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