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夏微微笑道:“江都一年,我有些奇遇,原本不會武藝,一年時間就練成了高手,確實是事實,先生不要奇怪就是了。”
劉文靜搖搖頭,“我不奇怪,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感覺你和這個世間的人完全不一樣,就像剛剛從天上降臨到人間,在你身上發生一切事情,我都不會奇怪。”
蕭夏點點頭,劉文靜不愧是李淵的第一謀士,能敏銳捕捉到自己的與眾不同。
這時,伙計送來酒菜,蕭夏給劉文靜斟滿一杯酒道:“關了醫館,先生準備去哪里?”
劉文靜嘆息一聲道:“我還沒想好,實在不行就去但丹陽郡,以前江都縣令王覽是我縣學同窗,他現在任丹陽郡刺史,他寫信請我去,不過我妻子有點不適應江邊的氣候,夏天難熬,太潮濕悶熱了。
當然,我得先回家給妻子請罪,她支持我開醫館,把嫁妝都貼給我了,我卻讓她失望了。”
蕭夏笑道:“我的商行正好缺人,先生給我做事吧!我每個月給先生一百貫錢!”
劉文靜半晌沒有說話,他注視蕭夏道:“公子知道在長安,每月一百貫錢意味著什么?”
蕭夏當然知道,他自己的凌煙閣武士補貼也只是每月一百貫,他的張掖兵馬使的俸祿加補貼,每月才三十貫,一般只有三品高官的俸祿每月才百貫。
但蕭夏做事有他的原則,就算他再有錢,他也絕不會隨便開高薪,蕭夏給掌柜馬悅的俸祿就是每月一百貫,因為馬悅要負責整個商行的運轉,管理一百多家店鋪,那可不是一般的勞累,這是因為職責重,做得多,所以要給高薪。
其次就是有才華的人,蕭夏會高薪籠絡,比如劉文靜,他是李淵奪取天下的第一謀士,這么有才華的人,每月一百貫高薪,蕭夏認為很值。
其實我們看各種,比如三國演義,從來不寫主公們給手下多少俸祿,或許是作者們羞于提錢,但事實上,待遇是第一步,謀士武將們都要養家糊口,沒有優厚的待遇,留不住人的,待遇也是尊重人才的具體表現,劉備三顧茅廬,諸葛亮會不會和他談談官職待遇呢?
蕭夏淡淡道:“我有家布店,伙計的工錢是每月三貫,表現得好我或許會另外獎賞,但我不會給他們的工錢增加到四貫,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就只值三貫,我給先生一百貫,因為我認為先生值一百貫。”
蕭夏這番話讓劉文靜十分感動,他半晌道:“可是我就會點醫術,恐怕會讓公子失望。”
蕭夏微微笑道:“每個人的能力是由環境決定的,很多事情沒有發生,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就像我在監獄里時,我和先生都想不到,有一天我能奪取大隋武舉第一名,所以先生不必妄自菲薄。”
“呵呵!公子這么對我有信心,那我能給公子做點什么呢?”
“先生改行吧!做我的幕僚,我不瞞先生,我父親是晉王楊廣,我現在是西海郡公,正四品明威將軍,一個月前我是張掖兵馬使,是張掖郡之主,吐谷渾戰爭結束,我被天子調回來了,暫時還沒有任命新職務,一旦我任命新職,我可能就需要幕僚,替我出謀劃策,替我處理文書之類。”
劉文靜半晌合不攏嘴,原來眼前這位年輕人居然是皇孫,他忽然理解了,為什么江都運河刺殺案蕭夏是唯一的幸存者,為什么縣尉馬遜要殺他,為什么是蕭氏家主蕭琮把蕭夏領走了,這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啊!
劉文靜當然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他緩緩點頭道:“王覽讓我去丹陽郡,也是讓我去給他做幕僚,看來我和幕僚有緣啊!感謝公子信任,我愿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蕭夏大喜,當即寫了一份幕僚委任狀,又預支了五百兩銀子給他,讓他回家能給妻子一個交代,約好三天后讓他來找馬悅,他們先一起籌辦商行。
劉文靜先走一步,告辭回家了,蕭夏又要五斤胡餅和一壺酒,吃飽喝足,他結賬走出酒樓,直接向上清商行走去。
蕭夏走進上清商行,一名伙計連忙迎上來,“請問公子有何貴干?”
蕭夏呵呵一笑,“我來做筆大生意,把你們商行能做主的人給我叫來!”
伙計聽對方語氣有點不善,他連忙結結巴巴道:“公子…公子請稍候,我就去請掌柜!”
他轉身就跑,蕭夏就在大堂內的貴賓位上大刺刺坐下。
不多時,走出來一群人,為首是一名中年男子,正是上清商行的大掌柜,姓徐,他昨天也在場,雖然蕭夏現在沒有穿盔甲,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蕭夏。
徐大掌柜心中暗暗叫苦,只得硬著頭皮上來道:“不知公子前來,有何見教?”
蕭夏冷冷道:“你們買兇打傷我的掌柜和伙計,砸我的店牌,我今天來討個說法!”
“公子找錯地方了吧!這里可是上清商行,上清商行會砸一個小布店的牌子嗎?”
蕭夏哼了一聲,“我什么都沒說,你怎么知道是布店?”徐大掌柜一下說漏了嘴,他立刻狡辯道:“昨天發生的事情都傳開了,我當然也聽說了。”
“很會說話,居然圓回來了,不過沒用,我知道是太子讓云家干的,你們想賴也賴不掉。”
徐大掌柜給二十幾名護衛使個眼色,二十幾名護衛握著劍柄緩緩走上前,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蕭夏。
為首武士冷冷道:“要么你自己走出去,要么我們把你扔出去!”
蕭夏把嘲鳳寶劍摘下放在桌上,平靜道:“我的劍不見血是不會回鞘的,拔出來容易,收回去就難了,你們最好想清楚。”
徐大掌柜忽然想起蕭夏昨天的殺戮,他頓時一陣心悸,連忙道:“你們都退下!”
二十幾名護衛又退下去了,徐大掌柜又躬身行一禮道:“不知公子要什么條件?”
蕭夏微微笑道:“這就對了嘛!能和談為什么要動武,動了武可就傷和氣了。”
徐大掌柜暗暗咬牙道:“公子,我在洗耳恭聽!”
蕭夏笑容更加和善了,“我準備成立一家商行,正在找地方,我覺得你們這座樓不錯,你們都搬出去,把這座樓讓給我,這就是我的條件!”
“什么?”
徐大掌柜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是不是聽錯了,請公子再說一遍!”
“你沒聽錯,我讓你們搬出去,這座樓讓給我!”
“好一個不傷和氣的談判!”
一名年輕公子鼓掌從樓上走了下來,蕭夏一眼認出他,在崔府見過,車騎公子云師德。
“原來車騎公子在這里,那就更好談了。”
云師德搖搖頭笑道:“可惜我的答復只有四個字,絕不可能!”
蕭夏聳了聳肩,“沒關系,談判不成仁義在嘛!我其實只是來表達一下我的想法,假如有一天云家來求我,請記住我的條件,就只有這一條,你們搬出去,把這座樓讓給我!”
云師德微微笑道:“如果沒有別的事,蕭公子請!”
蕭夏哈哈一笑,拾起劍轉身便走,“茶都沒有一杯,云家的待客之道啊!”
他大步走出了商行,忽然手一揮,“咔嚓!”上清商行的牌匾被他一劍斬為兩段。
“這是討昨天的說法!”
說完,蕭夏揚長而去。
所有人都臉色大變,二十幾名護衛大怒,要沖出去拼命。
云師德手一伸,攔住了他們,徐大掌柜咬牙恨道:“簡直太囂張狂妄了!”
云師德望著蕭夏的背影冷冷道:“他囂張不了幾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