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這里肯定不是之前那條時間線,畢竟這種排斥感不是假的。
壞消息是,這條時間長河當中一定有什么東西,而這個東西顯然不歡迎他這個外來者。
他側頭看向身邊跟來的紫衣,紫衣顯然也皺著眉頭。
她也感受到了這股排斥感。
“奇了怪……什么東西。”
紫衣尚未達到行走歲月長河的道境,對這種感覺更是似是而非,覺得模糊難辨。
最終只能連說三個怪字,用來抒發心中情緒。
“帶著荒野上搜尋一番吧,此地定會有線索。”
紫衣點了點頭,也是打量起來了這片大荒野。
這里和豫州內的荒野完全不同。
豫州的荒野是滿地的野草,是無人打理的小道,扔個石子都會讓路邊竄出幾個小鬼罵街的亂套。
這里的荒,更像是當年的徐州,寸草不生,四面八方一眼土黃,是戈壁和沙漠的混合,一片不適合人生存的禁地。
左辰蹲下,又摸了摸大地。
這大地當中并非毫無生機,正相反,整片地區還挺生炁盎然。
看樣子此處僅僅只是地貌問題,并非真的受了咒法。
而且……
這里也不像是王屋山頂。
“這是給我整哪來的?”
左辰嘟囔一聲。
他也看不出來這里具體所屬何處。
在這站著也不可能找得到線索,左辰干脆直接使用了騰云駕霧之術,帶著紫衣一并飛到了半空當中。
眺目遠望,四面八方皆是焦黃,又深褐,又灰白,一望無際。
狂暴且更加濃厚的靈炁撲面而來,甚至卷積著形成了暴風。
這股靈炁極其兇悍,如若是大梁的普通人來這里的話,別說是修煉了,能否在這靈氣當中保持自我都是一個問題。
又環顧了一大圈,只覺得死寂這兩個字整片荒野簡直,就是為了這片荒野所寫的,除了那風聲和空中的云朵之外,這里什么都沒有。
著實是找不到什么人。
“往哪邊去找人?”
“隨便挑個方向吧,我覺得西方就不錯。”
“那就向西飛,看能不能追著太陽跑。”
他們兩人頓時就在空中化作了一道白光,越飛越遠。
從太陽升起飛到太陽落下,又從月亮升起飛到月亮落下,這樣足足經歷了三次循環。
結果除了散落在云朵上的光影被西落的太陽拉的很長之外,剩下什么都沒有。
荒野,大片的荒野,偶爾能看到一些藤木和湖泊,以及一些食草的動物,除此之外什么都沒。
沒有文明,沒有修士,也沒有人類。
荒敗和風吹著左辰的面孔,似是在他耳邊喊:
“別費力氣了,這他媽沒有人!”
對此左辰表示自己道心堅固,還能繼續找上好長時間。
不過這一路上左辰也并非是什么都沒發現。
首先,他所在的地方并未被絕天斷地所包裹,挪移之術并未遭受到影響,這三天他飛了很遠很遠。
其次,
這里肯定不是大梁。
挪移之術沒受限制,左辰這么飛了三天是什么概念?
早就已經將整個大梁直徑距離越過去了。
然而還是空白,
接連不斷的空白。
這不免也讓左辰心生了好奇。
稱這里是老僧滅世之后的線路?附近的一切都被那老和尚給解決了?
心中思索,眼神也不住的在四周查看。
忽然,左辰發現不遠處的荒野之上終于多出了些異樣。
他終于看到不遠處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山丘。
山丘狹長,由巖石和黃土構成,堆得不高。
而在那山丘的上方,則是掛著一個堆著一個小小的建筑物。
那是個寺如寺廟和宮殿混合拼接的建筑物,既顯得豪氣,又顯得古樸。
不過歲月在這個建筑物上方也留下了深厚的痕跡,它的外表顯得褐黃,就像是左辰前世那種褪色的老相片,印這一片的荒野之上,幾乎完美的融入其中。
左辰眼眸當中符文閃動,遠處建筑物旁邊的細節瞬間在他的眼眸當中被勾勒出來,就連一粒上方的塵土都能看得清楚。
滾滾生炁順著那寺廟當中傳來,似乎有不少人在那邊安營扎寨。
向著那方飛過去,很快左辰兩人漂浮到了建筑之上。
垂目向下看,左辰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是……
幾個方方正正的大盒子,有輪子,有玻璃窗戶,體積極大。
它們由鐵和木頭混合搭建而成,最外面披了一層防曬的灰布,用粗糙的鐵外殼構建了防護。
灰布上又堆了不少的塵土,讓這些大鐵盒子顯得異常陳舊。
這些玩意左辰非常的眼熟。
這分明就是車啊!
這些并非是報廢的車輛,或者說,這些車輛雖說東拼西湊,但其主人明顯還對它們異常愛護。
荒野的風沙在這些車輛的上方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深痕,讓其變得陳舊,但毫無疑問,只要加上合適的能源,一腳油門踩下去,這些車輛的發動機仍然能爆發出轟鳴,在片大荒野上前進。
從云上下落,左辰直接走到了車輛旁邊,向內看去。
這些車當中滿是生活炁息,鍋碗瓢盆,洗漱工具,各種左辰看得懂的看不懂的設備,還有一些上方有著靈氣波動,長得有點像是槍械武器。
所有的一切拼接到了一起,構建出了一個在荒野游牧部落的形象。
思索片刻,左辰給自己和紫衣上了一個隱宅術,便直接進入了眼前的寺廟當中。
剛走進去沒多久,左辰就發現了一大群人在寺廟當中忙東忙西。
這些人身上皆是穿著破舊的褐衣,他們用大塊的破布遮掩著身下有點骯臟的衣服,帶著防風鏡和防風帽,一副荒野客的打扮。
他們有一部分人聚在空地上做起營地,擺好了床鋪和做飯用的臨時灶臺,另一部分則是拿著一些像是各種零件拼接成的特殊設備,在整個大殿當中左走右繞,邊聊著天,邊在大殿當中工作。
“這個遺跡應該是散修住所吧。”
“既沒有宗門標記,又沒有傳承痕跡,看起來應該是散修的宮殿。”
“散修的住所往往要比那些正兒八經宗門的住所更大啊,瞧瞧這用料,瞧瞧這房間,后面足足有六個閨房,看來這位散修這是個風流人物。”
“嗐,古代修士這樣不是很正常?那狗雜種不也是這般?”
一行人說說笑笑,熟練的從這些房間當中拿走財物。
“這些人……是盜墓的?”
紫衣有點疑惑的盯著眼前這一大片人,左辰尋思了一會,語氣多少有點不確定:
“他們這個,可能更像是考古?”
紫衣:“……我覺得這和歸鄉人一樣,就是更文雅一點的盜墓。”
左辰不置可否。
看著這些如同荒野游民一樣的考古學家們在附近忙前忙后,左辰思索一陣。
決定一會還是現身和他們談談。
畢竟這荒野太大太廣了,不容易找到活人,如果不和眼前這群人談,接下來再碰到人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在整個大廳當中搜索,很快左辰就找了一個看起來年輕力壯,沒什么心臟疾病的小伙子。
這小伙子離人群比較遠,單獨走在一個較深的地方,手中拿著一個鐵制的儀器,在附近邊走邊探索,緊盯著儀器的表盤,像是在看上面的數據。
左辰緩步走到他身邊,解除了隱宅術,隨后輕咳了一聲。
正在勘測的小伙子在聽到這突然響起的聲音之后,腦瓜頂上的頭發唰一下就豎起來了。
側頭,
小伙子的眼珠子里面映照出來了左辰兩人。
這小伙子有點呆呆的看著左辰,嘴巴那是越張越大,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面瞪出來了。
左辰輕咳一聲,開始整理語言,打算去忽悠一下眼前的這個小伙子。
這小伙子直接就怪叫一聲:
“媽的狗屎偽帝!”
緊接著,他直接掄圓了手中的儀器,對準左辰的腦瓜殼子上就砸了過去。
左辰:“??”
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