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要接待來賓。”
關晉萍翻閱著手中的清單:“他們晚上八點到會場,到時候需要您去和師祖接待一下。”
“欸……”彩衣趴在桌子上整個人似乎都癱軟了下去:“真不想去啊。”
“沒辦法。”關晉萍嘆息:“這些可都是原來外界的仙人,他們愿意聽從師祖的安排,咱們總不能不接待。”
彩衣用手指在桌面上畫圈圈,不說話。
自從平定了塵世的災難之后,已經過了很多年,這段時間之內,整個塵世生了不少的變化。
大片的土地等待著人們去開拓,左辰專門研究的那個適合普通人修煉的功法也推廣了開來,皇帝成了個符號化的象征,比起實權家變得更像是明星。
人氣還比不過其他頂流明星。
本來彩衣以為,接下來就是自己和道長你在一個全新的廣闊世界里面游歷,但沒想到左辰竟被繁瑣的事物所困,辦公室成了他每天要呆的最長的地方。1
連帶著她這位弟子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倒不是說彩衣不愿意去幫左辰的忙,只是這段時間和她所想的未來實在是相差甚遠。
多少有點疲憊。
本以為自己的師傅是個出塵的仙人,沒想到最后變成了個實干家。
倒也有點反差?
不過這事也確實沒辦法,左辰幾乎不會處理凡塵的事情,那些都交給凡人們自己去弄,他花心思的主要是那些游離在外面的仙人。
自從康德斬殺了三覺之后,就有不少仙人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他們有些攜帶著厚禮來到塵世拜訪左辰,有些則是打算偷偷摸摸的溜回來。1
甚至還有些腦子不好使的,自持著能力高強,甚至想要來和左辰比劃,比劃認為自己能摘這個桃子,結果都被左辰幾巴掌拍下去了。
彩衣算是看出來了,有些從遠古時期過來的修行者腦子終歸是有點問題,可能是因為他們那時候打打殺殺實在是太多了,把腦子都有點弄壞了。
頓了頓,又問:
“今天還有什么別的安排嗎?”
“您這邊沒了。”關晉萍又看了兩眼表單,搖了搖頭:“不過您要是想的話,可以去麥田那邊看看大師和肖先生,他們正在研究新的靈麥,說是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那我就不過去搗亂了。”
彩衣吐了下舌頭。
她現在是無聊,倒不至于去擾了人家的正事。
自打不需要爭天下了之后,肖長成干脆干起來了自己的老本行,和和尚一起研究起來了糧食。
兩個人那叫一個一拍即合,干起活來迅速又快捷,除了那些正常的、專門負責填飽肚子的植物之外,他們還開始研究起來的種種靈果。
肖長成主攻的方向是怎么讓這一些食物更加有營養,能提供給修行者足夠炁,而和尚的主攻方向則是研究這些食物該如何更加美味。
據說和尚已經弄出來了如同糕點一樣的果子,不過現在那玩意還不穩定,味道時好時壞,和尚也就沒拿出來給大家品鑒。
彩衣還挺好奇的那該是什么味道。
“道長現在在干什么?”
彩衣繼續用手指在桌面上蹭。
“師祖嗎?”關晉萍思索了一會:“應該在談鬼城的事情吧。”
落山城啊……
陽間的陰曹終究還是有些問題,有亡魂們死去之后總歸會被帶到陰曹當中,而會有凡人申請去見上一世的家人一面,在滿足審核之后便能爭取到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但落山城畢竟在陽間,就導致了有些家伙欲行圖謀不軌之事,總會有些人不擇手段都想再見自己逝去的親人一面,為此不惜壞了規矩。
左辰也意識到了自己當時做事有些草率,便打算聯合已經恢復了一定力量的大帝另開一界,將陰曹地府重立,再造輪回。1
這也是個大工程,并不是說誰的法力高深,誰就能輕而易舉的創造一個小世界。
靈炁該如何循環?里面的人該如何生活?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仔細盤算,都得認真做好記錄,花上經年的時間,方才能成功。
當然,大體上的東西都是大帝處理的,左辰只是在旁邊提供一下靈炁而已。
眼見著彩衣還是沒精打采的,關晉萍也是無奈嘆息一聲。
“師祖快要忙完手中的事情了,到時候他肯定能抽出時間,同您一起再去旅行。”
“倒不是因為這個……”
彩衣嘟嘟囔囔。
她本來想解釋一下,自己并不是因為這些事情而導致心情受影響,可話到了嘴邊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思來想去,好像確實是因為這些雜事,才導致心情幾經變化。
便長長嘆息一聲:
“就是因為這個。”
關晉萍沒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下去,只是提醒了一聲彩衣別遲到,便推門離開了。
拿出來傳訊香囊,在手中搗鼓了兩下,發現時間還早,彩衣干脆就定了個時鐘。
然后趴在了桌子上。
漸漸的,一股子睡意席卷上了彩衣的心頭,彩衣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進入了夢鄉當中。
這是一場很久很久的長夢。
她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看到了過去的左辰,看到了那曾經即將開戰的前夕,和看到了左辰帶著自己在無邊的歲月長河中漫步。
那場欠缺的旅途在夢中漸漸完成,而彩衣也反應了過來。
哦,這是紫衣當時的記憶。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旁觀者,卻又好像親身經歷了一般,把曾經的一切以另一個角度再看了一遍。
直到了那告別的時刻,彩衣看著那曾經的自己,不由得回憶起來了曾經紫衣的話。
便是下意識的開口。
同過去的歲月一并言道:
“咱們未來見。”
……
彩衣猛地睜開眼睛,手中傳訊香囊正在吱吱的叫。
她揉了揉眼睛,感覺像是做夢,可那一切卻又如此真實。
起了身,看向了窗邊,天色已經有些暗,時間快到了。
“彩衣師公?”
關晉萍的聲音在彩衣背后響起,彩衣側頭看向了她。
“怎么了嗎?”
“嗯?沒什么。”彩衣搖了搖頭:“該去晚宴了。”
道長還在那等著呢。1
(新書三月十號左右發,類型和這本類似,不過會更低魔更民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