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惡的巫婆燒成了灰燼,漢賽爾和格萊特,在果屋中吃得飽飽的,又用巫婆房間里的珍珠和寶石,將口袋和圍裙都塞得滿滿的。
他們回到了熟悉的家里,沖進房中,投進自己父親的懷抱。
他們的父親,自從把他的孩子丟在了森林里,這個男人便沒有一刻快活過,而他的老婆也死了,一家三口,用孩子們帶回來的財寶,過上了快樂幸福的生活……”
聽著魄羅講完這個故事,一旁的蕾克,恬靜地笑著。
她眨了眨眼,眼睛望向夜空中的星星。
“果形成的屋子嗎?那真是個好故事!”
蕾克的手指,頂著自己白凈的下巴,想了想,又接著問道,“故事中的兩個孩子,也叫漢賽爾和格萊特嗎?”
“是啊,所以他們可能也來源于一個童話。”
魄羅補充道,他伸出手,一片金色的光芒,正在逐漸組合成一張書頁。
“不過這一次,有咱們幫助他們,有了錢,那兩個孩子,應該就不會再經歷那些危險了吧?”
蕾克微微笑了起來,“他們的父母看起來,也并不想遺棄兩個孩子呢——他們看到兩個小家伙,還激動得哭了!”
“是啊,如果我們的幫助,能提前拯救一個家庭,那確實是件好事。”
魄羅也點了點頭。
雖然在他看來,那一對父母,并不怎么稱職。
但在這樣窮困的境地中,道德,與肉體的饑餓相比,就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至今為止,自己和蕾克經歷的童話,每一個,都經歷了極大的扭曲。
如果森林中,真的存在那樣的女巫……
僅僅憑借兩個孩子自己,活下來的幾率,幾近于無。
“只希望,那對夫婦,先前的情感,是發自內心的。”
魄羅搖了搖頭,手中的新的童話書頁,也凝聚出了形體。
其上,畫著一棟用巧克力、蛋糕、果、餅干等等甜品和美食,所搭建出的小房子。
環形回歸:果屋·甜品盛宴
童話權能:未知
解封儀式:找到隱藏在密林深處的果屋,品嘗組合成果屋的美食
描述:腹中饑餓難當,痙攣著抽痛,恍惚間,又穿過一片林木,終于,你看到了——那一片甜膩的天堂!
“果屋,是真實存在的?”
蕾克的望著魄羅手中的書頁,露出一絲訝然。
“那果屋里,也會有一個吃小孩的老巫婆?唉,要是那樣的女巫,能是一個好人,那該有有多好啊。”
蕾克嘆了一口氣,但隨即,她就又想到什么,天鵝似的脖頸微微吞咽了一下。
“魄羅,如果真的有一個屋子那么多的果、蛋糕……那該有多好?那一定很好吃吧?還有巧克力,那是什么?
如果果屋,它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要去大吃一頓的!”
“但真有那么多甜品,一定會吃壞肚子的,還會有蛀牙……”
“我就是說一說而已,我吃甜品很少的。”
少女柳眉微皺,“在森林里的時候,只有一次,外婆出去剿滅一伙外來匪徒的時候,給我帶了兩顆。
味道……我現在有些忘了。
但當時,我覺得,那一定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了!”
魄羅聽了,看向蕾克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很多。
剛剛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雖然是狼,但前世是一個現代人,這些蛋糕果,也是經常吃到的。
但蕾克就不一樣了。
這個少女,從小生活在森林里,即便是到現在,走出森林冒險,也從沒有錢去買過那些正餐之外的零食。
這些……富家小孩常吃的東西,對蕾克而言,卻極為陌生。
“這樣啊,我剛剛開個玩笑。”
魄羅拍了拍少女側臥著的腦袋,面帶笑意著說道,“咱們現在有錢,到了下一個城市,就買很多很多的蛋糕、果、巧克力吃!
咱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欸?你剛剛不是說會壞牙嗎?還會吃壞肚子……”
“放心,以你現在的體質,只是吃些甜品罷了,能有什么事?”
魄羅湊到少女光滑的臉頰旁,輕輕眨了眨眼,“況且,你可是拯救泊壬王國的大英雄,救世天使——救世主吃點零食怎么了?
我看誰敢阻止救世主吃零食?”
“嘿!大壞狼,你怎么又開這個玩笑!”
蕾克噘著嘴說道,但她眼里期待向往的眼神,卻怎么也壓抑不住。
馬車車廂外,夜風吹過林海,沙沙作響。
魄羅看著一旁熟睡的少女,臉上還帶著恬靜的笑容,像是在夢里,已經吃上了美食?
“沒關系的,蕾克,咱現在有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魄羅走出馬車,該守夜了。
魄羅、蕾克和老兵,一直是輪換守夜,而今天,最先守夜的,就是魄羅了。
四面八方的氣味,順著林風飄來。
沒有什么野獸的腥風,就像是之前的幾個夜晚一樣,就在魄羅望著天空中的弦月,打了個哈欠之時,他忽然聽到——
在不遠處,漢賽爾和格萊特兄妹倆住著的那間小屋,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
“嗯?那些人晚上不睡覺嗎?”
魄羅透過黑夜,便注意到,那間木屋有些殘破的木門,在剛剛忽然打開了一條小縫,其中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一個眼睛,向著自己等人這邊看了一眼,便飛快地合上了門。
動靜很小,但無法瞞過感知力敏銳的魄羅。
“是漢賽爾和格萊特的父母?得了金幣激動得睡不著?還是……”
魄羅微微瞇起幽綠的狼瞳,借著夜色,靠近了那一間木屋。
他想起傍晚的時候,自己看到的,漢賽爾格萊特兄妹的后媽,那個女人的表情,不知為什么,讓魄羅感到一種怪異的虛偽感。
就像是戴著一張劣質的面具。
“既然你們沒睡,我也沒睡,那我就聽聽你們要干什么?”
魄羅走到木屋的墻角,將狼耳,貼在墻壁上,眼里透出一絲紅芒。
他用“狂舞者”的力量,加持著自己的聽力,在一瞬間,屋內傳來的聲音,便清晰了不少。
正是那對夫婦的聲音。
即使在屋內,也極力壓低著嗓音,若非偷聽者是魄羅,換做一個普通人,怕也聽不到的那種程度。
“那些人都睡了嗎?”
那個女人的聲音。
“睡了,你到底要和我說什么?為什么又要等到孩子們和這些人睡著,才和我說?”
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疑惑。
“哼,下一次送遠一些,別讓他們再回來了!”
女人壓低了聲音說道,言語中,透露著不滿之意。
“呃,你……你說什么?”
“漢賽爾和格萊特啊,這一次你選的地方,還是太近了,這點事都辦不好?”
“可,可他們畢竟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能再一次放棄他們呢?”
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詫異,“而且,咱們現在不是有錢了嗎?那些金幣,已經夠吃很久了,等到莊稼長出來……”
“你啊你,真是個窩囊廢!”
女人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那兩個孩子,那么小的孩子,為什么拋到森林里,還能半夜自己回來!?你好好想一想!”
“啊?為……為什么?”
“他們肯定早死了,被森林深處的邪祟附身了!已經不是你孩子了!”
女人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么久了,你沒聽說過森林中魔怪的故事嗎?
還有那些人,我看多半不是什么好東西!”
“啊?為什么?他們給的金幣,是真的啊?”
“你覺得那些大老爺們,能給你金幣?鎮里那些衣衫華麗的地主,能在你屋子門口停下馬,就給你金幣?他不搶走你的銅板,你就慶幸吧!
你看那幾個人,身上的衣服,哪里有貴族的樣子?
你這輩子,有摸過這樣的金幣嗎?”
“啊?那怎么辦?”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愈加相信女人的話,變得有些慌亂。
“哼,要不是說你是窩囊廢呢?干掉他們啊?”
女人的聲音,忽然話鋒一轉,“他們有這幾枚金幣,就有更多,只要我們先下手為強——還能拿到更多!”
“可,可是殺人?”
“你天天砍樹,白長這一把子氣力了?”
女人略微提高了一點點聲調,隨后又變得緩和了一些,“我也是為了咱倆的未來啊,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真的、全心全意地為你好的。”
女人將聲音,擠出一個柔和聲調,“你想啊,等咱們拿到那些人手頭的錢,再把入魔的孩子送走,到了城里,再買一套新房,幾片地……
他們能給出這幾枚金幣,手頭的錢財,肯定也不少——
我們再雇上幾個長工,那咱們也能……當一輩子有錢的大老爺了!”
屋內,傳來男人咽了一口唾沫的聲音,像是有些意動了,但他還是問道:
“可,可是那些人有刀劍,好像還有弓,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你笨么?我有讓你正面和他們打嗎?”
女人的聲音帶著一些“恨鐵不成鋼”的語義,恨恨地說著,“咱家里的老鼠藥,不是還剩下不少嗎?
明天早上,我拿剩下那些米,煮一些粥,把藥放到里面!
然后你就說為了感謝他們把孩子送回來,請他們吃,等他們肚子里疼痛難當的時候——那時候,你還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嗎?”
像是看到自己的男人還有些猶豫,女人的聲音,又乘勝追擊道,
“那幾個人,看著人多,事實上肯定沒那么難對付的!都是人——難道他們還能吃了老鼠藥,還毫發無傷不成?”
女人說著,便開始描述她的“計謀”。
“那只狗看著兇,到時候你拿些黑面團,沾上點豬油再涂上藥,給那畜生吃,幾分鐘之內就能讓那種蠢畜生倒下!
那幾個人里面,紅斗篷的,還有在車架里的那個女人,皮膚細皮嫩肉的,那些劍啊,弓啊——肯定都是嚇唬人的!
還有那個瘦的和桿子似的,看著就要死的男人。
你只要把那灰白頭發,壯一點的那家伙,配合老鼠藥殺了。其他幾個,你拿著斧子還能處理不掉?
我保證,你用斧子砍他們,絕對比砍樹還快!
到時候啊,咱們把尸體往林子里一埋,再騎上他們的馬車,拿上錢一走,又有誰能知道?”
“可,可萬一……他們真的是好人呢?”
半晌,男人又吐出一句話。
“這世道,哪兒來那么多好人?”
女人的聲音,其中失望之意暴露無遺,“就算是好人,那兩個小鬼,我求著他們救了嗎?
你就是太懦弱,什么也不敢做,才只能砍一輩子樹的!”
女人接著說道,“我姐姐,他嫁過去的那家伙,一開始,你還說他游手好閑,懶散得連樹都不砍——
但后來呢?他提上刀子干了幾單,就掙大錢,買了房子。
你看現在,有人去找他麻煩嗎?
你呢?”
女人的話語中,又像是為男人著想,又像是帶著些激將,“現在世道都這么難過了,你再善良,還不是餓的什么也沒有?
現在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你是想做一輩子窮人,還是可能當這一刻的惡人?
更何況,這些人,大抵都不是什么好人。
當然,我這是為你考慮,不是強迫你,你寧愿窮這一輩子,我也沒什么意見……”
那男人吸了一口氣,他沒有說話。
但在屋外隔墻偷聽的魄羅,卻明白,大多數時候,這樣的沉默,往往就意味著同意。
他又聽到屋內,幾聲細微的聲響。
像是男人取下了墻上的斧頭,開始擦拭。
“呵!”
半晌,魄羅忽然被氣笑了。
他望著外面漆黑的天空,幽綠色的眼睛深處,更是泛起一片殺意。
愚蠢、貪婪……
在這對夫婦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獲得一枚金幣,就想要更多?
甚至想要用老鼠藥,就殺死自己幾個人?
果然啊,漢賽爾和格萊特,這可憐的兄妹倆,攤上這么一對父母,就算是有了金幣,只怕也免不了——再被丟進森林里“被迫冒險”的命運!
眼下的這種情況,只怕真的要像童話里那樣,等這位狠辣貪婪的后媽死了。
他們愚蠢的父親,才能略微反省,找回自己丟掉已久的“親情”吧?
但魄羅已經很久沒這么生氣過了。
當然,這一次的生氣,和對那些殺人的巨人、獵巫者、操控心智的主教……都有些不同。
他還感受到一種濃濃的悲哀。
“果然,還是要像童話里那樣,干掉這位男人的妻子,再給這男人心里種下些許恐懼,他就會明白,作惡,也是會付出代價的!”
魄羅舔了舔嘴唇。
他看出來,若是沒有女人的慫恿,這有些愚蠢、懦弱沒主見的伐木工男人,大抵是做不出拋棄孩子、謀財害命這樣的事的。
至于處理這種事,也沒必要讓蕾克參與了。
畢竟,這位少女剛剛才欣喜于自己用幾枚金幣,就改變了漢賽爾格萊特兄妹倆的命運。
還是再讓蕾克,在“果屋”帶來的美夢里再休息一段時間吧!
況且,只是兩個普通人。
現在,魄羅敢保證,就是那個男人伐木工,拿著斧頭正面和自己對砍,自己也不會被傷到一點!
這也不難理解,和巨人那樣的存在戰斗過,還學了魔法。
不論到底發揮了多少作用,在面對幾個心生惡念的普通人,魄羅也并不怎么害怕了。
“若是到了早上,他們少不得要浪費白粥,就現在吧!”
魄羅這樣想著,彈出利爪,用猩紅的舌尖,舔了舔自己銳利的牙齒,便附身,準備通過木屋的窗戶,跳進其內。
但就在這時,一聲鮮明的斷裂聲,劃破夜晚的寂靜!
魄羅一愣,停下動作,后退幾步,向聲音的源頭看去——
在木屋的房梁處!
“咔——咔嚓——”
更加清晰、劇烈的響動,比先前的第一聲,更加明顯!
而魄羅,也看到了在木屋房頂和墻壁的支撐處,一道細長幽深的裂縫,正在向四處蔓延起來!
在裂縫的開始處,有幾個并不顯眼的小洞。
大抵是這間木屋的墻壁,早已經被螞蟻或者其他的昆蟲蛀空了,再加上雨水的侵蝕,早已有些難以支撐……
再加上今夜,它們壽命,已經不幸地正好到達了盡頭。
就在作為屋主的男人,心中生出惡念的同時,這座木屋,終于不堪重負了!
“咔嚓——咔嚓——咔啪——”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瞬間蔓延向整個屋頂,在數秒后,所有的殘破之處,終于疊加著,越過一個臨界值!
“轟隆!”
魄羅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木屋,瞬間垮塌下來!
只來得及躲閃到一旁,讓激射出的木刺砂石,不至于擦到自己的毛發。
木屋它……突然塌了!?
巨大的聲響,讓地面都震了一下。
在漆黑的夜晚,顯得尤為明顯!
“怎么了?魄羅?發生什么事了?!”
在馬車中的蕾克幾人,也是耳聰目明,常人都能聽得清除的動靜,對他們來說,更是像驚雷一般!
在木屋坍塌的數秒,蕾克和老兵,就已經全副武裝,刀劍出鞘沖出了馬車!
他們看到坍塌,變成廢墟的木屋,同樣露出了愕然之色。
“呃,我其實也有點沒反應過來。”
魄羅看著身旁,那些斷裂的木刺和房梁,聳了聳肩,“我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呢!”
“嘭——”
蕾克奮力抬起一根和腰一樣粗的房梁,扔到一旁,濺起一片煙塵。
壯士啊……
雖然可以幾步跳上巨人的背,一劍能把巨人的脖子削下來。
但看到這樣一個苗條柔弱的美少女,把粗大房梁當木棍一樣扔出去,依然讓魄羅有些感慨。
“找到了!”
蕾克眼睛一亮,其中擔憂的神色,瞬間背一抹喜色替代。
少女伸出手,又小心地將幾根縱橫交錯的橫木撥開,漏出一個三角形的空腔。
“漢賽爾,格萊特,別怕,抓住我的手,小心點爬出來,別傷到了。”
木屋塌了,但很幸運,漢賽爾和格萊特的臥室,在房屋的一個狹小角落,也正因如此,塌掉的房梁,與未倒下的墻壁間,形成了一個夾角。
兩個孩子雖然面色蒼白,驚魂未定,但好在,除了些許木刺擦傷外,并沒有過大的傷勢。
漢賽爾抱起雙眼通紅的妹妹,遞給蕾克。
隨后,他才用力抓住房梁,爬了出來。
他同樣面色蒼白,但并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唔,我覺得,他們的父母,大抵是真的沒救了。”
另一側,傳來老兵的聲音。
魄羅和蕾克走上前去,這是屋頂塌陷最中心的位置,也同時是……這對夫婦休息的地方。
老兵說的情況,確實沒有什么問題。
女人已經死了,傾斜的房梁,穿過了她的腹部,將她抵在了另一邊的墻上,她的身體懸空著,鮮血,順著房梁流淌、滴落。
她的手,無力地垂在貫穿腹部的房梁上。
房梁的側面,布滿了帶血的抓痕。
在房屋倒塌開始不久,外面的幾人,還聽到了女人的慘嚎,但現在,還沒等魄羅動手,她顯然就已經一命嗚呼。
在她旁邊不遠,那個男人,也同樣躺靠在一邊,渾身是血。
魄羅和老兵走上前去。
男人的腿部動脈,同樣被一塊飛旋的木片切開,胳膊扭曲著,斷裂的骨頭穿過皮膚延伸出來。
以地面上的出血量,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無疑已是宣判了死刑!
在看到蕾克幾人,以及后出現的漢賽爾和格萊特,他已經晦暗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他淌出鮮血的嘴,一張一合,像是要說什么。
魄羅再上前一步,才從男人細若蚊蠅的聲音里,聽到他所說的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完這些話,男人的最后一絲氣息,就也消失了。
“父親……?”
漢賽爾和格萊特,看到這一幕,想要跑上前。
但防止他們被空間中尖銳的木刺和廢墟傷到,蕾克還是拉住了他們。
與對那個女人的態度,不同,女孩格萊特的眼中,一縷淚滴,再次流了出來,渾身顫抖著啜泣著。
一邊的漢賽爾,拍了拍妹妹的背,他想轉過頭去,但眼圈,也同樣紅了起來。
“你們的父親,剛剛讓我轉告你們,好好活下去——做個堅強的人。”
老兵直起身,走出廢墟,看向兩個滿面悲戚的孩子,想了想,蹲下身體,用粗糙的手,拍拍兩個孩子的頭,沉聲說道。
不知為何,老兵有些沙啞的聲音,卻能帶給兩個孩子不小的安慰。
漢賽爾抬起頭,迎向老兵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謝謝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