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天很冷，尤其是冬天。
而在冬天，下雨的時候又是更冷的，但比下雨還冷的是化雪時間。
不過，現在這座城市多了個更冷的地方。
“滾。”
徐嚯吐出一個字，隨后起身，緩緩向酒店內走去，身后還跟著楚夕。
“呼哧”
王超吸了吸鼻涕，臉上露出悲哀的表情。
他的心冷了，比這天還冷。
“算了，我自己也能焐熱！”
他嘴里嘟囔著，雙手插入自己兩條手臂的衣袖里。
但下一秒，手臂卻傳來極度的抗議，王超直接抽出來。
他一頭扎入酒店。
次日，十二月九號。
整整一天的時間都在下雪，道路開始擁堵，出行受阻。
城市管理派出人員開始清理道路的積雪，來來回回的清了許多次，每次過后沒多久卻又會降下雪。
五人索性縮在酒店里。
這場雪下的很大。
超過了大多人的預期。
氣象局的天氣預報，不出預料，不負眾望，不難猜測的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修改，讓電視前的觀眾看著小嘴芬芳。
短短五天的時間，連續兩次強降雪。
實體產業仿佛提前了三十天過春節，選擇了暫時關門。
不過好在，在十二月十五號這一天。
雪，下的稍微小了點。
“哥，該走了。”
早上九點，王超生龍活虎的起床，趴在徐嚯門口提醒著。
“等會。”
徐嚯打了個哈欠。
他稍微洗漱，吃了個早飯便準備外出。
“戴上這個。”
臨走前，楚夕將自己的圍脖戴在徐嚯脖子上。
王超左看右看，發現又沒自己的份，只能長嘆一聲，面露悲觀。
李建業指著他，小聲對妞妞說道：“以后可不能學他。”
妞妞點了點腦袋。
這讓王超感到更悲觀了。
當然，世界也不完全都是黑白的。
“牛總還挺會挑日子咧，今天剛好雪就小了，幾乎都沒怎么下過雪！”
到了路上，王超看著路邊的小雪花咧嘴一笑。
“趁著今天趕緊把會開完。”
說著，他突然頓住，看著路邊的各種各樣小團伙。
今天的人很多，道路略微擁擠。
“嗯，說起來好像不少活動都被迫推遲到了現在。”
“像是畫展，又或是年前的商品促銷，都在今天搞，也不知道會不會踩踏事故。”
王超嘟囔著嘴說道。
“別烏鴉嘴。”
徐嚯隨口道：
“等會開完會咱們就走人。”
都城沒什么好景點，幾天下來雖然沒走多遠，但多少也玩膩了。
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兩人良久，終于來到一個酒店門口。
“徐先生和王先生嗎？”
“張先生他們久等多時了，還請來這邊。”酒店服務人員面帶微笑的帶路。
片刻后，兩人來到了一扇輝煌的大門前。
這是一個包廂。
而隨著敲完門后的門被緩緩推開
下一秒，幾個中年人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對方一愣。
“害，這就是徐先生和小王了，兩個都是年輕俊才。”
“這次聯盟出現的主要成員，也是制定未來互聯網手機模式的人員！”
張牛連忙起身，迎著兩人進來，同時向各位說著什么。
“這幾位都是都城內有名有臉的人物，與互聯網發展有關。”
徐嚯掃了眼隨即點了點頭。
這些人有男有女，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帶著一種莫名的氣質。
是張牛找的其余成員？
也對，單靠張牛一人，他或許能做出里程碑式的紀錄。
但，一旦出頭，后續面臨的就是被瓜分。
市場由徐嚯張牛開闊。
但蛋糕，卻不會給他們留下哪怕一口！
除非是聯盟性質！
“別賣關子了，老牛，菜都涼了，這次聯盟為什么你還不準備說？”有個中年人笑罵道。
這是還不知道手機？
徐嚯頓住，看向張牛。
恍惚間，他有點明白了。
這人是個信得過的
“還剩一個人，不過是官方那邊，兼職的代表，現在還沒到，不過也不用理會。”
張牛看了眼時間，也不再等了。
“那現在人也都到齊了，各位先簽一下保密合同。”
幾份合同發了下去，幾人掃了幾眼，思索片刻后簽下了自己名字。
“別賣關子了。”
一個中年婦人笑罵道。
“好，那就展現一下，這次聯盟的原因！”
張牛點點頭，一頓，隨后緩緩道：
“在不久前，徐先生曾解開一個困擾我多年的問題。”
“同時，也送給我一把通往未來殿堂的鑰匙。”
“而這把鑰匙則是.”
說著，張牛頓了頓，他從兜里掏出一個.
巴掌大小的黑色物品。
眾人眉頭一擠，腦海中不斷思索，卻想不出這是什么。
“啪”
張牛按下開機鍵。
下一秒，手機屏幕頓時亮起，上面出現一副精致的圖案。
圖案播放著視頻，看起來唯美唯俏。
“這是手機。”
張牛看著周圍人，緩緩開口。
這是手機！？
眾人臉上立馬露出錯愕的神情。
他們下意識掏出自己那宛若砸核桃一樣的手機，又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精致小巧的黑色方磚。
“手機！？”
“怎么可能！？”
幾人震撼，下意識站起身，不可置信的靠近，也顧不得吃飯什么了。
“就是手機。”
“通過徐先生的預想來看，這手機，在不久后，我們會配置上手動觸碰的技術，前后增加攝像頭。”
“建設一種無線技術與電腦的網線互聯，同時，引動無數網站改動成app形式，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而用戶的操作，不再是用笨重的按鍵。”
看著眾人張牛緩緩開口。
“而是依靠手指！”
“只需要簡單的觸碰，便能進行頁面的切換！”
“換而言之，這是未來互聯網的”
“基石！”
張牛吐出兩個字，在場所有人心頭為之一振。
他們紛紛傳遞著手里這唯一一塊模型機，整個人神情大駭，腦海中只是稍微浮現出對方所說的話，便感到頭皮發麻。
手機很粗糙。
像是觸摸什么的做不到，只是一段視頻，以及控制電源的開關機。
他們沒有一個人懷疑做不出來！
市面上已經有了足夠成熟的技術，只需要從上面延伸出分支在整合就行！
而基石.
這就是基石！
未來的互聯網，產品，軟件，app，又或是各種數據，都繞不開這個。
繞不開眼下這個，只能看視頻還不能控制的模型機！
換而言之，只要掌握了這個，就等于掌握了未來
而張牛所說的，通往未來殿堂的鑰匙.
毫無疑問，含金量十足！
“這是手機！？”
“這真能是手機？縮小版的電腦”
幾個人眼熱起來了。
他們不覺得這是張牛徐嚯給他們挖的坑。
甚至說，能將這種思路說出來.本身就不會是坑！
若是，那他們只希望這種坑能多來點！
“都城的人很多，咱們不一定能安全啃得下這塊肉。”
稍許，有人冷靜下來，開口說道。
“這個不用擔心，有官方背書。”
張牛開口道。“我的目標是”
“能在出現后，第一時間占掉大半市場，分下部分市場合理競爭！”
“只要不被惡意碾壓，后續做大只是時間問題！”
有官方背書？
這倒是可以，難搞的是惡意競爭。
手機技術不難，難的是這個思路。
而既然技術不難了，仿造自然也簡單，說不定在手機出現后，兩三年后，就會出現數不清的仿造機。
而那時候惡意競爭的畫面可就體現出來了.
劣幣驅逐良幣！
這玩意很難搞，大多人都是窘迫的，而對生活的美好又是向往的。
所以，往往會選擇使用劣幣。
但對于張牛這種人來說，這卻是致命存在。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解決辦法。”
張牛開口，緩緩說道。
眾人聞言，眉頭一蹙，陷入沉思。
但可惜，這個概念他們接觸的太短，一時之間沒有什么好思路。
片刻后，他們看向徐嚯。
“徐先生，這是您提出的方向。”
“您有什么建議嗎？”
在場這些人的身家很高，不出意外的，隨便拎出一個，都比趙州被徐嚯弄死的程陽有錢。
徐嚯的身家對比他們算是個零頭。
但.此刻他們卻沒有任何的居高臨下的意思，反而無比尊敬。
“既然避免不了劣幣驅逐良幣，導致市場下沉的畫面。”
“那不如將眸子瞄向高端市場。”
徐嚯緩緩開口，看著這滿桌宴席心理難免有點遺憾。
都得進超子那個饕餮的胃里
他收起心，開始細細講解。
“打造高端品牌，賺不賺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打出一個風向！”
“一個，足以引領他人習慣的風向！”
市場下沉是不可逆的。
這也是一件好事，代表東國人均生活上升。
與其和現在的按鍵手機一樣，競爭低端市場，不如打造出一個品牌！
一個品牌，就是權威。
而人，是向往權威的！
“短時間內手機不會賺錢，這需要大量的資金兜底，但有官方背書，他們不會任由一個權威消失。”
“這對東國本身就是一件負面事件。”
徐嚯侃侃而談。
“那么，手機的短期目標內，就會剔除掉賺錢這個概念。”
“而手機的出現，利益不在手機本身上，而是其背后所代表的市場！”
“市場是什么？是互聯網，是人用的app！”
“將眸子瞄向這些。”
“目前市面上不存在任何一個手機軟件，這是個機會，也是個大坑。”
你手里有最新款的手機，但什么功能都沒有。
那這手機和廢鐵也沒關系了。
所以，張牛等人還需要自主研發許多軟件！
既然自主研發了.
“那不如研發出有用的，如，網上購物，虛擬貨幣進行交易！”
“又或是，能實時定位的gps地圖。”
“將這種東西成為手機自帶的軟件。”
“在沒有其余軟件可下載的情況下，第一批購置手機的，會去慢慢研究，使用后慢慢習慣。”
“而高端手機的第一批客戶，往往大多家里有點小錢。”
徐嚯再次開口。
他提出的不是什么新概念，但在這年頭針對手機互聯網蛋糕的瓜分，卻很是新穎。
至于為什么要讓這些人習慣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所有人都是追逐美好的，而美好的體現，是在那些提前得到了美好的人身上。
這些人的享受，給美好畫下了一個模樣。
之后，人便會開始追逐這個模樣。
就像，美人、美酒、豪車又或是男模，這些都是一種改變身份上，‘美好’的象征。
也就是說，只要品牌打上去了，自帶的軟件成了第一批客戶的習慣，后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新流量！
至于市場下沉
沉的越低越好！
相當于，用他人的金錢，為自己的市場擴展！
畢竟，絕大多數人，不會永遠用下沉的軟件，而只要升上去，面臨的第一選擇就是他們！
“前提是軟件不拉胯！”
徐嚯開口說道。
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伱，眼神中滿是錯愕驚駭。
他們只覺得腦子發脹，被什么東西強行塞了進去。
還能這么玩！？
徐嚯并不意外他們的反應。
這年頭連電腦都沒多少，全國人，一百個人都不一定能湊出一個電腦。
對于他們來說下沉的市場就沒升上來的時候。
只有徐嚯知道，東國的發展有多快！
“如果資金不足，后續還可以用同等方式，找一些人要廣告費。”
徐嚯又看向張牛。
“嗯，給一些錢，那生產出的手機自動帶有這個軟件。”
張牛眼角一抽。
正品機還沒造出來，對方都想好怎么割韭菜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若非對方實在年輕，還沒家境。
否則，他們真懷疑這是哪個國際馳名的鐮刀資本了.
“徐先生，這是我的名片。”
恍惚間，一個中年男人不動聲色的開口，將名片塞入徐嚯身上。
“后續我想邀請您”
眾人回過神來，看著這一幕眼角一跳。
對啊，名片，聯系方式！
說實話，除了一個姓名，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徐嚯叫什么！
自己對對方不重要，大不了換個人。
但對方.財神爺可換不了。
他們也下意識想去找名片。
可惜的是。
他們沒有隨身帶名片的習慣，都是他人給自己遞名片，尤其是一個熟人聚會的新聯盟。
只能眼紅的看著面前和徐嚯侃侃而談，低聲說些什么的老朋友。
“我去找前臺要紙筆！”
之前的中年婦女思索片刻，覺得怎么說也得互相加個聯系方式。
她剛走到門口，將手放在門把手上。
下一秒.
“篤篤篤”
一道敲門聲響起，眾人頓住，張牛道：“進。”
緊接著，門開了。
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來晚了，局里有件事得處理，牽扯到了監獄的規劃，很麻煩，加班加點了好幾天才趕出來。”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絲毫沒有抱歉的樣子。
見此，張牛一頓，隨即笑著上前。
“哈哈，老梁你來這么慢我還以為你進去了呢！”
“來來來，先認識一下，這些是新組織的成員！”
“老孫老張想必你也知道，都是老熟人了。”
“但，有兩個陌生面孔你絕對得認識認識！”
說著，張牛攬著人，熱情的推向徐嚯身邊。
“來，這是徐先生，這是小王，好家伙，他們兩個算是我見過最天才的天才！”
說著，張牛又看向男人。
“這是張梁，單位不能說，也就是給咱們背書的那一位。”
“哈哈，兩位趁著今天天氣好，好好認識認識！”
張牛熱情的說道。
不過，現場的氣氛卻有點奇怪。
此時，埋頭干飯的王超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面條掛在嘴邊，抬頭，看了眼張梁，隨即愣在原地。
徐嚯看著張梁。
張梁看著徐嚯。
兩人四目相對。
張梁眼神中帶了四分錯愕，四分驚訝，兩分震撼。
下一秒.
張梁猛地扭頭看向愣在原地的王超，他內心頓時‘咯噔’一聲，下意識驚呼道：
“壞了！”
壞了？
“王組長剛見面怎么能說這種話！？”
王超很是不滿，但想了想，又有點心虛的低了低頭。
“三位這是.”
張牛左看右看，總算是感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低聲，小聲試探道。
“認識？”
“熟人？”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