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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呢。“
“確實,天天挖,天天挖,一天也就三十塊錢,身邊全是老鼠”
“嘿,指不定還會有人失蹤捏。”
“前幾天礦上來了幾個警察你還記得不?”
“這咋了?”
“還能咋了?俺記得,十年前劉家父子倆來挖礦,結果兩個人失蹤,現在那倆警察一來,你猜咋了?發現尸體了噻,就在礦井外不遠處!”
“那咋了?”
“還咋了,劉家父子腦袋是被煤礦砸死的,但尸體不在井坑,反而出現在井坑外,你說咋了?”
“你是說有.”
“俺可沒說噻。”
三月十二日。
早上,八點半。
礦工工人臉上開始自己的工作,邊聊天邊開口說著。
礦工,這是個很苦的工作,終日活在地下,環境壓抑而苦悶。
與老鼠為伴是常事,除了要應對煤礦坍塌,最大的危險便是
工友的謀害!
偽造礦難,同鄉工人拿錢走人,這邊是礦工謀害的整個流程,甚至有人專門為了這種錢而殺人!
所以.
“劉家父子是被謀害了噻?”
兩個礦工小聲的交流,說話的是個新來的,此時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后背發涼。
年長的拿著鑿子不斷的挖掘,黝黑的臉龐看不清表情。
“誰知道呢。”
言罷,兩人便沒再說什么,反而對周圍工友更加警惕起來。
到了中午,二人才外出吃飯。
一出門,就瞅著幾輛警車,還有那亮眼,清晰的藍色警服。
“警官,嘖,他們兩個我是真不知道啊,兩條人命,我要是知道,難道不會報警嗎!?”
礦主是個中年人,五十歲,啤酒肚,頭發稀疏,穿金戴銀。
此時站在礦場空曠的地方,面對周圍幾個警察急的焦頭爛額。
“呵,我勸你坦白從寬。”
一個身穿白襯衫,年長的警察瞥了眼周圍,神色陰沉說道。
“人是在礦坑底下死的,尸體卻出現在礦外,你告訴我你會不知道!?”
“都說了我真不知道。”
礦主杜建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皺著臉解釋著。
但不等他說完,幾個警察便揮手將其打斷。
一個身穿便裝的年輕人掃視完周圍,看了他一眼,認真道:
“你記住,找你不是因為這件事。”
“我再次重復一遍,你.被人盯上了!”
杜建一愣。
警察不是今天找上的他。
前兩天,他還在睡覺時,手機鈴聲便響起,接通電話便是警方的傳喚。
好家伙,要知道他可是在礦上啊,連夜往魔都跑,瘋了吧!
是的,礦雖然屬于魔都,但地理位置卻不屬于魔都,而是魔都稍微往上一點,邊緣位置,屬于典型的經濟飛地資源管理模式。
所以.去魔都警局,對他算是出省了。
好在,沒多久便是警察親自上門。
本以為是十年前劉家父子的案子,但
“警官,我這一輩子還真不知道誰會盯上我杜建的命。”
杜建滿臉的不在乎,皺著眉,那雙比常人小腿都粗的胳膊擺了擺。
“真想要我命就當面找我!”
“我礦場自認問心無愧,什么事都沒發生,你們要是來敲竹竿.算是找錯地方了。”
“耽擱兩天的時間,你知道礦上有多少事等著我處理嗎!?”
“就這樣,我去吃飯了。”
杜建滿頭黑線,接著便轉身,向礦場食堂走去。
原地只留下警方一行人。
趙海龍見此,無奈的沖徐嚯擺了擺手。
“估摸著是把咱們當遠洋捕撈的了。”
徐嚯笑了笑,沒有在意。
遠洋捕撈徐嚯之前說過。
而所謂遠洋捕撈.
舉個例子。
你手里沒錢,但你想要錢,于是便想出個辦法,往遠處走,看到個公司,查出來對方不干凈。
之后給對方兩個選擇,一是追究到死,二是賠錢了事。
一般公司會選后者。
當然,即便公司清白也沒事,你可以在某些事上故意卡對方,比如開輛車停家門口讓對方出不來,想出來就得交錢。
看樣子,這礦場老板算是遭遇了好幾次,警方這次的行為被對方當成了敲錢的。
“自己想死能怨的了誰呢?”張梁隨口說著。
“話說的很明白了。”
“配合也不配合,警方想給予保護也不行,這算是仁至義盡了。”
“話說.”
說著,張梁頓住,扭頭看向徐嚯。
“兇手的目標,真的是他?”
“兩天,將杜建保護起來長達兩天時間,一點線索沒查到!”
兇手現在只有兩個行為,一是收手,二是繼續殺人。
收手警方管不到,但殺人不行!
“放眼整個案子牽扯到的人和事,還活著的,你覺得還會有誰?”
徐嚯看了他一眼。
站在上帝視角來看。
案子牽扯出的分為三方。
礦,黑監獄,錢樹。
村長?
村長和死者其實毫無關系!
是的,如果細細思便會發現,村長從頭到尾都沒摻和進錢樹張翠萍兇手之間的事。
礦上謊報失蹤,村長害怕父子二人還活著,便沒動手。
他針對的是劉勝楠那些人,這些人.和兇手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
而之前的推理,又得出兇手必然是圍繞張翠萍而殺人。
所以,對方剩下的目標只有三個。
一是趙豪,地產二把手。
二是劉德福,黑監獄管理者。
這兩人都提前被警察關到了看守所,壓根出不來。
第三人,便是杜建了。
劉家父子死亡的源頭!
案子一切的源頭,可以說,如果這對父子不死,錢樹壓根翻不起什么風浪,即便有慘案出,可這起案子絕不會存在!
所以,兇手若真和張翠萍有關,必然會在這三人里挑一個殺。
“可如果他要來殺的話,兇手需要知道原因。”
“就連警方都是從劉德福嘴里知道的原因,兇手會從哪知道?”
趙海龍納悶了。
直覺告訴他,兇手會來殺杜建。
但,想殺礦主,必然得知道礦主是故意將事情隱藏下來的人。
兇手去哪知道?
恍惚間,張梁一頓,腦子里想通許多,下意識回頭看向徐嚯。
“所以你覺得張翠萍沒死!?”
他忽的錯愕住。
“是張翠萍告訴的兇手?不對,張翠萍怎么知道自己男人和孩子的死有問題”
張翠萍七年前從水庫墜落,劉德福說死了,可不一定是死了。
甚至說.
“我甚至猜,張翠萍是劉德福故意推下水的。”
徐嚯瞥了他一眼,從口袋里抽出一根煙,將其點燃。
劉德福故意殺張翠萍?
為什么!?
趙海龍愣在原地。
“劉家父子死后,你覺得劉德福能拿到多少錢?”
“很多很多,說實話即便是當初那個時間段,兩條人命,想多要點完全能拿到五萬!”
“更別提,劉德福親口承認,當時給的是八萬!”
那可是90年代的八萬啊!
“劉德福替人看黑監獄是什么時候?”
徐嚯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圍二人。
看監獄的時間點是
兩三年后?
為什么看?必然是因為錢。
可劉德福有錢啊!
90年代,封口費足足八萬,兩三年就花光了!?
所以.
“劉德福花銷很大,或者說,他有一個需要很多錢來堵的窟窿。“
“所以.我有理由猜測,劉家父子并非意外死亡,而是被劉德福故意謀害,之后將其殺死。”
“除了花銷這點,還有第二個原因。”
徐嚯呼出一口煙,將一個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線索指出。
“當初,我們去問劉德福,張翠萍在哪時,劉德福的第一說法是什么?”
趙海龍想了想,回道:
“張翠萍早死了,跳河死了。”
這有問題嗎?
有問題嗎?
有問題!
問題很大!
“張組,上年咱們在瀚海省林嵐市抓的罪犯,就是那個監獄里生的小孩,你覺得他現在狀態怎么樣了?”
徐嚯忽的反問。
張梁一愣,思索良久才想起來,有點猶豫的開口。
“應該.判了死刑,如果不是立刻執行的話,現在還在監獄里,如果是,那應該.死了?”
“你看,你連一個判死刑的人,現在是死是活都不敢確定。”
徐嚯重新看向趙海龍。
“劉德福為什么敢一口咬定張翠萍死了!?”
為什么呢?
人一般都會給自己留有余地。
不會將一個事情咬死,尤其是面對警察,說出的話是‘大概’‘可能’‘或許’一類的措辭。
即便你知道九成的結果,也不會咬死。
可劉德福卻敢一口咬死!
這種情況下,只代表一個可能。
“劉德福他自己.希望張翠萍死!”
“為什么?”
徐嚯挑了挑眉,將剛才得出的推理說出來。
“你記住,劉家父子,是和他外出打工時死的。”
“對方死亡后,回來又希望張翠萍死”
“你不覺得可疑嗎?”
“而張翠萍的瘋說實話,很多罪犯都喜歡在殺人前將自己殺人的目的說出來,這不是為了讓對方死的明白。”
“單純是自己憋的久了,在想宣泄罷了。”
“所以,如果七年前,張翠萍死亡前,劉德福這么宣泄了一下,在張翠萍掉入水庫后又恰好沒死,活了下來.”
“你覺得會怎么樣?”
構成眼下的案子!
趙海龍瞳孔猛地一縮,頓時頭皮發麻,臉色鐵青。
“他娘的,我想起來了!”
“這孫子的口頭禪是,‘能不能換我一條命!’”
“本來以為是這孫子怕死。”
“現在來看,劉德福這孫子是他娘該死!”
是的。
從一個人的話完全能看得出對方的潛意識和態度。
劉德福的話很明顯了,他覺得自己的罪會死,所以才一直詢問。
也是害怕張翠萍還活著,于是便一口咬定對方死了。
為什么?
因為她不死,死的就得是劉德福!
而封口費消失的窟窿這條信息的含金量.
這么說吧。
劉德福的家也在拆遷名單里,地產商正常拆了,也正常給錢了,可劉德福現在沒錢,錢去哪了?
和封口費一樣消失了!
至于為什么要殺礦主
九成九的礦主,會清楚明白礦里死人后,那人是死于意外,還是被謀殺。
為什么?
礦如果出意外,一般會遇害很多人。
而個別人的遇害,若是出了人命,恰好還活著幾個同鄉
甚至同鄉還只要錢!
那基本能肯定是故意謀殺了。
所以。
礦主心里也明清,他們比誰都知道,死的是是意外還是謀害,可即便這樣
他們也愿意給封口費。
總不能,你真報警吧!?
即便這人是被謀害的,可礦上死人了,這可是實打實的,停工一兩天的損失可比封口費多多了!
只要當成不知道就行,即便被發現了,到時候再說出來抓兇手不就是了。
劉德福這類人也明白對方知道自己的事,但正是咬死了這一點才能拿到錢。
這算是兩個人心知肚明的交易了。
“所以,杜建真的不清白,兇手想讓他死的概率很大。”
徐嚯一根煙燃盡,砸吧砸吧嘴,想繼續抽什么,但想起楚夕這兩天的電話,抽煙的手就停了下來。
“可咱們現在查了兩天,什么都沒查到。”
張梁嘆了口氣。
他相信推論。
但礦真的太大了,哪里都能藏人,壓根不知道在哪藏著的。
徐嚯本想說些什么。
下一秒。
他鼻子忽的抽了抽,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
徐嚯收斂表情,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地方。
順著視線看去,看到一個坐在地上,正不斷啃咬,吃飯的一人。
徐嚯慢慢向前走去。
吃飯的漢子看到面前有塊陰影,下意識抬頭,看到來人是徐嚯和一堆警察。
他撓了撓頭,試探性詢問。
“來一點?”
說著,他伸手遞過去一個比大拇指要寬點的黑色肉塊。
這是臘肉!
“這玩意你從哪弄來的?”
徐嚯沒說什么,只是默默開口詢問。
“老張給的。”
漢子撓了撓頭。
“老張是誰?”
“老張就是老張啊,一個人下地挖礦,為人很厚道,老婆瘋了都不拋棄,挖礦都帶著,就住礦場不遠處。”
“他現在在哪?”
漢子再次撓頭,伸手指了指遠處鐵皮食堂。
“呶。”
“那。”
徐嚯三人互相對視一眼。
下一秒。
“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