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消散,孟來生不知身處哪里,癱坐在地大口喘氣,俊朗容貌顯得狼狽,額頭溢出許多汗水。
“該死,這邪魔還真如此可怕。”
孟來生無法接受,卻又不能不接受,被深深教訓一頓,差點連命都丟在那里。
“我管你是什么邪魔,等回到山門,一定要你死。”
他最在意的就是忽然出現的銀河,威力浩瀚,無法掌控,被那股力量包裹時,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太可怕了。
“不對,這股力量為何跟山門寶器如此相似?”
孟來生有幸見過寶器出現的一幕,哪怕相隔許久,依舊無法忘懷。
陡然,他激動的滿臉通紅,瞪眼道:“莫非我是寶器轉世,又或者是寶器所選中的天命人?”
想到這里,他只覺得熱血沸騰,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從內心深處涌現出來。
“邪魔玄顛,我還真要好好感謝你啊,要不是你將我逼到絕境,我孟來生還不知自己有如此大的來頭。”
孟來生眼里冒著熊熊烈焰。
那是對山門權利的向往。
曾經他覺得想要成為府主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現在便是十拿十穩。
“哈哈哈哈……”
漆黑的夜幕下,孟來生狂笑著。
數日后。
荒野有火堆燃燒著,空氣中彌漫著烤雞的香味,林凡,羅宇,妲己,妙妙,青天鼠拿著雞腿很是享受的吃著雞腿。
皈無大師掌心里放著些野果,慢悠悠的放到嘴里。
“玄顛,你可真讓貧道好找啊。”青玄子雙目通紅,暴怒道。
“青玄子道友來根雞腿吧,多一個雞腿,送你。”林凡將烤的外焦里嫩的雞腿扔給對方,但接到雞腿的青玄子猛地將其扔在地上,一腳踩的稀巴爛。
“吃尼瑪,將貧道的藥草全都還回來。”青玄子太暴躁,一出口便臟話不斷,聽得林凡不斷皺眉,曾經他道心不太穩當的時候,也喜歡罵人,但現在好許久了。
此時的青玄子是真的怒到極致。
他在青觀殿苦修,種植藥草,研究琉璃體,誰能想到竟有邪魔膽大包天騙到他的頭上。
非但被對方騙成,還挖坑讓他跳。
最關鍵的是,他還傻乎乎的跳進去。
林凡道:“貧道那一部分藥草被用了,剩下的一部分給古殿主了,你得找他要。”
“邪魔,你還想栽贓陷害,你讓貧道殺斬烈,你卻通風報信,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不成。”青玄子怒聲道。
一旁的皈無大師沉默不語,這種坑蒙拐騙的行為,他是做不出來的。
如今被人找上門,實屬尷尬。
貓妙妙道:“道長,他好像還蠻聰明的呢,這樣都沒被騙。”
林凡輕嘆道:“貧道有點失策了。”
“啊?哪里失策了?”貓妙妙不解的很,“妙妙覺得道長就很聰明呀。”
林凡道:“不該通知古殿主,而是任由著青玄子道友殺掉斬烈,到最后不管真相如何,這人就是他殺的。”
“對哦。”貓妙妙細細想著,覺得就是這樣,“不過妙妙還是覺得道長很聰明,能發現問題下次注意點就好了。”
林凡欣慰點頭,“妙妙,你說得對,貧道在這段時間發現你好像很聰明了。”
“嘻嘻!”
得到夸贊的貓妙妙開心的笑著。
反倒是青玄子震怒,“邪魔玄顛,貧道在跟你說話呢。”
“聽到了,別急,事已至此你能讓貧道怎么辦?藥草肯定是沒有的,只是貧道有件事情想問一問,你是一個人?”林凡問道。
他是真佩服青玄子。
銀江府范圍如此大,這都能找到,莫非這青玄子的鼻子是狗鼻子不成,聞著味道就能追到?
此時的青玄子逐漸冷靜。
被騙的憤怒沖昏頭腦,陡然想起邪魔玄顛能殺柏殿主,道行不低,自己冒冒失失的找到沖過來,貌似的確是危險的舉動。
“你覺得貧道能是一個人?”青玄子強裝鎮定,“你被銀江府稱為邪魔,那是你跟銀江府的事情,我們琉璃山不參與其中,但你如果不識好歹,你自己考慮考慮后果。”
“呵呵。”林凡輕聲笑著,沒有回答青玄子,而是看向羅宇,“羅道友,你說貧道要是將他殺掉,然后說是銀江府的人所殺,你覺得有沒有人信?”
羅宇搖頭道:“應該不會有人相信,但如果有些流言蜚語,就說三家合并,銀江府想一家獨大,吞并琉璃山,不信的人依舊不會信,但懷疑的人始終會懷疑,從而心生芥蒂。”
“言之有理。”林凡點頭。
青玄子瞧著玄顛與羅宇對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就在他想開口的時候,先前還看似柔和的玄顛,直接出現在他面前,當著他的面體型膨脹,恐怖氣息擴散。
“青玄子,你自己送上門就別怪貧道替天行道了。”林凡眼神兇戾,一股狂暴氣息覆蓋著對方,在這一刻,青玄子有些懊悔,似乎預感到接下來的情況可能有些不妙了。
皈無一旁看著,沒插手的意思,這位青玄子的道行比那位柏殿主稍遜許多,況且玄顛道友的道行又有提升。
此戰穩的很。
結局如他所料的一樣。
青玄子被壓的手忙腳亂,施展的法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毫無反抗余地。
砰的一聲!
林凡一腳踩碎青玄子的腦袋,“種草藥種傻了吧,道行一塌糊涂。”
不給黑云中的神秘之物吸食的機會,直接吞噬精華,開始清理現場,青玄子也有一枚儲物戒,但里面有些空蕩,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有堆泥土,看似不同凡響。
先沒收,等空閑的時候好好研究。
某一天,陽光明媚時,銀江府被一層銀光籠罩,似披上了一件霜衣似的,對眾多弟子來說,生活就跟以往一樣,沒任何變化。
但山門氣氛與往常不同,哪怕是尋常弟子都能察覺到一股壓抑的氛圍籠罩著。
柏殿主那一脈許久沒有動靜。
有弟子去煉丹殿找熟人煉制丹藥,在交流中得知了一些事情,雖然山門沒有說明,但在弟子的群體中已經悄然傳來。
前些日子銀江殿大師兄孟來生回來了,似乎在外面遭遇了事情,性情有些變化。
有位叫鐘鳴的弟子遭遇到邪魔,絲毫不懼,揚言要跟邪魔拼命,就算死也不會污蔑山門,這讓山門大為贊賞,在弟子中流傳,將其當做典范宣揚。
忽然。
遠方一道流光快速襲來。
砰的一聲。
眾人圍聚過來,看清情況倒吸口寒氣,一具無頭尸體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對方身穿道袍不知是誰,很快,此事引來山門高層前來。
大殿里。
府主與殿主們都在。
“那具尸體是琉璃山的青玄子,他死在銀江府地界,你們說怎么辦?”府主詢問。
自從邪魔玄顛出現,銀江府就很難安生,總是有事情發生。
古殿主冷聲道:“一定是邪魔玄顛殺的,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告訴琉璃山,青玄子的死跟我們銀江府沒有任何關系。”
符箓殿殿主道:“前段時日才發生這樣的事情,如今青玄子死在這里,你覺得琉璃山能信嗎?”
古殿主道:“不信能怎么辦?事實就是如此,他跟邪魔勾結妄圖殺我愛徒,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我那愛徒恐怕已經慘遭毒手了。”
銀江殿殿主道:“來生在前幾日遇到了邪魔,僥幸逃離,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盡快滅掉邪魔玄顛,不能任由著他胡作非為,山門合并乃是大勢所趨,不能耽擱,血云宗的變動你們是知曉的,已經正在擴張,不擋住,我們沒活路。”
眾人討論著,目的很統一,便是滅掉邪魔玄顛。
通天殿殿主道:“你們覺得邪魔玄顛有沒有可能是血云宗暗地里培養,特意來搞破壞的,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邪魔,怎么可能有這樣的道行,絕對是暗手。”
此話不是沒有道理。
邪魔被壓制的厲害,難有出頭。
但在上界是有邪魔成了火候的,已經無法消滅,聽聞血云宗就跟一位邪魔關系較近,相互之間有所聯系。
此時,將青玄子尸體扔給銀江府的林凡乘坐法舟咻的跑得遠遠。
他現在倒不忌憚銀江府那群高手。
而是有些忌憚寶器。
扔尸體的時候,他遠遠相望,用功德之眼凝視著,寶器的威能的確如他所想的一樣,很是恐怖,想想也是,一座山門數百年千年的積累,的確不是那般容易對付的。
“大師,貧道準備尋一處地方,將正道之斧好好煉制一番。”林凡說道。
皈無道:“嗯,如今風頭太盛,找一處地方躲躲也好。”
他從得到的儲物戒里發現一些材料,雖然煉器法還是人煉法,但增強一下沒有問題,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找那兩位說書人。
此界說書人的生存空間比下界的那些說書先生還要艱難。
但凡敢說山門壞話。
絕對死路一條。
他沒別的意思,就是讓說書先生悄悄宣傳青玄子慘死銀江府的事情,順便傳出流言,就猜測山門合并,銀江府想將另外兩家山門的頂尖力量消磨殆盡,從而好掌控兩大山門。
僅靠這種說法,自然很難讓人相信。
但他不是要誰信任,而是將這條流言傳遞出去,信不信便是他們的事情。
搞定這一切后,尋找到一處人跡罕見的地方,林凡將兩枚儲物戒里的材料全部放出,直接開爐鍛造。
摸著正道之斧帶有顆粒的斧柄,沒有多想,直接投擲進去,隨即被烈焰覆蓋。
林凡五指一抓,順路抓著的妖人尸體震動著,血靈浮現,融入到正道之斧中,隨即體內法力源源不斷的涌入其中。
他嘗試將魔降天災疫神法的瘟疫之力融入其中。
希望能讓正道之斧附帶一些特性。
人煉法的品階太低,極致就在那,如果得不到更高的煉器法,正道之斧永遠無法蛻變為寶器。
他能清晰感受到正道之斧里蘊含著一股未能開發出的力量。
那是他斬妖除魔時,正道之斧所吸收的氣息,很是龐大,只是現在似有瓶蓋蓋住,無法滲透出來而已。
隨著正道之斧鍛煉結束,火焰消散,斧頭表面綻放著微光,林凡伸手握住斧柄,炙熱的斧柄與手掌觸碰的片刻間,有氣息彌漫纏繞著手臂,似乎與他的手臂成為整體一樣。
“好斧頭。”林凡冒光,欣喜萬分,以人煉法將正道之斧淬煉到極致。
皈無跟羅宇親眼看著。
深知這把斧頭非同一般。
他們能深深感受到此斧所擴散出的氣息。
皈無道:“道友這把斧頭在下界的時候,就用來斬妖除魔,沾了不知多少妖魔鮮血,早已經非凡器,如今又經過道長重新淬煉,更是提升到極致了,就是這兇氣有點太過于明顯,常人無法使用。”
林凡道:“這是震懾妖魔邪祟的氣息,想要他們怕,就得比它們更兇猛。”
此時的斧刃非銀白,而是烙印著血色花紋,似有血液在流動。
皈無不跟道友較勁。
要是常人用這把斧頭,絕對會入魔,心神被腐蝕,無法承受其斧頭的戾氣。
羅宇道:“道長說的太對了,就得比他們更兇。”
林凡微笑著,法力涌入到斧頭里,斧刃血光綻放,如火焰燃燒沸騰。
“好一把魔斧啊。”
一道聲音從遠方傳來。
皈無臉色微變,聲音傳來才知有人靠近,剛剛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高手。
林凡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團血水逐漸凝聚成人形,隨后一位身穿血袍的男子,眼含凌厲的注視著他們。
“你說貧道這斧頭是魔斧?”林凡問道。
血袍男子道:“莫非不是嘛,此斧氣息兇戾,魔焰沸騰。”
林凡呵的一聲,“不懂別裝懂,貧道煉制的乃是正道之斧,此焰火乃是正宗的道家浩然之氣,你所看到的只是被貧道所殺的妖魔邪祟不甘的怨靈在掙扎而已。”
“不過你是誰?看你渾身血氣滔滔,不是正經人啊。”
在林凡眼里,此人血霧纏繞,周身血海尸山的恐怖實相萬分驚人。
他低頭看著正道之斧,溫柔撫摸著斧柄,喃喃自語著。
“莫非你是怪貧道許久沒用你斬妖除魔,你顯得孤獨寂寞了,特意引來一個妖人想讓貧道砍他?”
“原來如此,應該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