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之王的相貌確實是極為威武的，近距離觀摩，更是能感受到一股兇悍的氣場，就像是關在牢籠中的洪荒野獸。
巖拳·深爐拱了拱手：“這東西和我們的靈魂綁定了，其他人沒辦法駕駛。”
“埃爾文，你上去駕駛給陸先生看看。”
“是！”
這個名叫埃爾文的異人，觸碰到了一塊金屬片，就像觸碰到一塊水波漣漪，居然很神奇地融入了進去。
不朽之王，眼眶中綻放出藍色的光芒，緩慢的彈了起來。
重力操控、湮滅鐳射、沖擊震蕩波、極硬化、無界之門大封印這幾個能力，絕對是最為頂級的能力了。
哪怕不朽之王只是稍微做了一個演示，并沒有真正使用。
陸遠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浩瀚力量。
“這些都是異象身上的能力，我們經過研究后，原模原樣地搬遷到了不朽之王上面。”
“換句話說，我們其實移植了異象的一些器官。”
五個能力，意味著五個強大的異象，難怪這群家伙還挺驕傲的。
巖拳·深爐用一種自豪的語氣介紹道：“重力操控保證了它的機動性，讓它能夠在天空中超音速飛行，甚至能飛到太空中。”
陸遠挑了挑眉毛，聽起來這機動性還不錯。
貪婪魔神，如果不使用“空間瞬移”，還沒這種機動性呢。
“湮滅鐳射、沖擊震蕩波是攻擊能力……如果用唯物武器來衡量，有點類似于反物質炮，每一炮都相當于一顆百萬噸當量的氫彈。”
“極硬化是防御能力，保證自身能夠承受住高等級的攻擊。”
“至于無界之門大封印……是一個用來封印鬼的能力。您應該知道的，鬼這個東西之所以難纏，是因為它們沒辦法被殺死，只能被封印。”
“無界之門？”陸遠皺著眉頭，對這個名詞有些疑惑。
巖拳·深爐解釋道：“在第八紀元的末期，有幾個強大的文明，聯合創造了一個堅固的異空間，叫做‘無界’。”
“那是一片璀璨的虛空，如果以三維的角度，幾乎無窮無盡。如果從四維的角度……就像什么來著，就是一個四維名詞……”
“克萊因瓶？”陸遠補充了一句。
這種學術名詞，每個文明都不太一樣，翻譯起來的難度比較高。
“對！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巖拳·深爐用力拍了拍手掌，“反正‘無界’就是關押鬼的場所。”
“這些強大文明曾經發起過一次殲滅行動，他們將肢解了的鬼，留存了一部分，用于實驗用途，剩下的大半部分流放到‘無界’當中……所以第九紀元的鬼數量不算太多。”
巖拳·深爐聊到此事，深感擔憂：“只是不知道這‘無界’還能堅持多久。一旦異空間垮塌，很多鬼可能都要逃脫出來。”
陸遠也是心臟狂跳了幾下，不由得瞪大眼眸。
他想到了量子文明的畸變·鬼，只在飛碟里保留了一條觸手。
難道畸變·鬼的本體就在無界？（量子文明大概率是第八紀元的文明。）
要是它一旦流竄出來，豈不是立刻找人類麻煩？
“這‘無界’能修復嗎？”陸遠臉色有些難看。
第八紀元，對比前幾個超強紀元，其實有一點拉胯。
但不管怎么樣，還是出了一些強大文明，留下了一點好東西。
在紀元末期，“無界”關押了數量相當多的鬼，所以第九紀元當前的秩序還算不錯。
妖魔怪之類的天災可能有一些。
但鬼級別的天災確實比前幾個紀元更加稀少。
巖拳·深爐沉默片刻：“我們沒有相應的鑰匙，只有權限把鬼送進去，沒辦法把人弄出來。”
“而且不能關押擁有空間能力的鬼，否則‘無界’一旦被破解，所有的鬼都會逃脫出來，到時候第九紀元直接就會進入末期。”
“所以，就算真的有工匠進入修復，他也出不來，算是必死無疑。”
陸遠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默著沒有說話。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無界’應該也有大靈韻者看守。實在守護不住，他們會發送通知告知我們所有人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勇士。”
“只是我們確實得爭分奪秒。世界滅亡，每個文明都有責任。”
“這些異人可真勇猛。”陸遠輕嘆一口氣，“生命的智慧，真是無窮無盡。”
他就算再有自信，也不可能主動進入“無界”當中——他還沒圣母到這個程度，也沒這個能力。
貪婪魔神再強，也頂不住一大群鬼的圍攻。
就這么聊天間，陸遠站上一個潘多拉反重力平臺，戴上了一個頭盔。
腳下的反重力平臺能隨著心念上下飛行，用起來相當方便。
他開始近距離觀察不朽之王，因為剛剛的討論，倒也上了一點心思。
那盔甲表面的一個個雕文的形狀，類似于齒輪之間的嵌套，嫻熟優美，顯然出自大師之手筆，而且是很多的工匠大師。
“經歷過很多慘烈的戰斗啊……”陸遠輕輕觸碰那微不可見的傷痕，即便經過事后的修補，還是能看出當時的可怕戰爭。
“哎，它終究不是生命，我們正在研究自修復系統。”
“不過，這工作難度極高，因為不朽之王擁有十幾個不同的模塊，功能迥異，大家的創造思路也不同……這個自修復系統，太難了。”巖拳·深爐攤了攤手，深感無奈。
不過陸遠卻感覺很神奇：“難道這一件不朽裝備，是由多個工匠共同創造出來的？”
“是的，由我們40多人，再加上一個強大文明的背后支援。等等……難道您的那件神話不是多人創造？！是您一個人獨立完成的？”巖拳·深爐瞪大了眼眸。
兩個人大眼瞪著小眼，沉默了一陣子。
陸遠立刻反應過來：“呃……那件神話只是個小東西……所以我一個人就搞定了。”
“當然，我也有一個文明的背后支持。”
“小東西啊……很正常，第九紀元才幾百年。”巖拳·深爐這才很理解的地點了點頭。
陸遠心中醒悟過來，眼前的不朽之王太龐大了，那密密麻麻的雕文，還有各種復雜的功能模塊，光是質量就有萬噸級別！
哪是一個人能夠搞定的？
不過人數多了，鍛造“神話”的難度也同樣大幅度提高。
從實踐角度，每個管理者最大的管理幅度是在2025人，如果想要施行精益化的管理，那么控制在510人之間是較為合適的。
管理四十多個人鍛造出不朽之王，每個工匠的思路如果出現微妙的不同，那么這個巨神兵肯定會出現微妙的瑕疵。
至于“貪婪魔神”的出現方式，其實有點討巧。
“貪婪魔神”是真正的生命。
是用“混沌精石”與“生命之樹”為原材料，還有小蜃龍誕生時候的精華液，再加上陸遠的全部運勢，讓它進化為“生命之果”，強行生長出來的！
這是不可復制的奇跡！
如果讓陸遠重復一遍，也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他不再擁有這么多的珍貴之物。
特別是那么多的“運”，已經轉移到了貪婪魔神身上，沒辦法重新轉移回人類的肉身上面。
想到這里，陸遠很理解地點了點頭：“多人合作的管理難度極大，每個人都有思想，有時候這種自由思想反倒是阻礙。”
“就像編寫程序，程序員越多，屎山代碼越容易產生，越積越多，一直到崩塌為止。”
“我們在20年前，合作鍛造了一臺傳奇光刻機，差點把我的腦漿給榨干。”
巖拳·深爐還是第一次聽說什么“屎山”，不過勉強能聽明白大概的意思，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
“是啊。”
陸遠連忙說了點好話：“所以您的文明，在過去也挺強大，可能都快夠到逃離盤古大陸的門檻了吧？”
“哎，或許是這樣。”這些異人紛紛嘆息，“我們只是希望族人全都逃離了，我們這些老東西是主動留下的……”
“如果不朽之王進入純粹唯物世界，功能會損失掉99。與其看著它變成一坨廢鐵，還不如戰斗到最后一刻。”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我們的一廂情愿。”
他們已經失去大部分的記憶，連族人是死是活都搞不清。
第八紀元的強大文明，承擔的責任有一些，但卻不多。
故而可能以“帶你們的族人一起離開”為籌碼，讓這些矮人戰斗到最后一刻——如果真的如此，他們反而松了一口氣了。
操縱巨神兵的“埃爾文”，發出了渾厚的嗓音：“別說大話了，我們頂天就是一個四級文明，絕對不可能達到五級的層次。”
“就算被其他文明帶走了，也只是底層文明。”
“不，四級文明也不弱了。上古紀元，還有很多文明是通過血祭等方式逃難的呢！”
“現代的四級文明，絕對比過去的大部分文明要強！”異人們反而爭吵起來了。
五級文明，得掌控空間科技，從當前的表現上看，他們確實……沒有達到。
而五級文明已經非常強大的文明了，算是一個紀元的頂梁柱級別。
六級文明算是頂級文明。
至于七級文明，或許已經可以角逐紀元最強的巔峰文明。
當然了，四級文明確實還過得去，算是中軍級別了。
從這一角度，人類也是任重而道遠。
“這東西想要升級成神話，我一時半會沒有頭緒，可能得長久的研究與探討。”陸遠研究了老半天，實話實說。
眾多異人們，倒也沒什么失望。
要是對方說立刻就有辦法，他們反倒還要懷疑一陣子呢。
“我再看看那傷痕。”陸遠又道。
異人提醒道：“不要用手觸碰，否則傷及自身。”
陸遠指揮懸浮平臺，慢慢升了上去，審視著那不朽之王背部無法愈合的傷痕。
那幾道刻痕，源源不斷散發出一股詭異的灰色光芒，就像硫酸一樣，不停腐蝕到內部。那光芒令人很不舒服，就像有一只干癟修長的手，扼住了喉嚨，讓人隱隱喘不過氣。
而不朽之王時時刻刻用著“極硬化”的能力，與之對抗。
兩個力量斗爭的場面，初看波瀾無驚，但越琢磨越是暗潮洶涌，這威武不凡的不朽巨人，好像隨時會崩塌。
但陸遠卻怎么都找不到來源是哪里，就好像這一股帶著腐蝕性的唯心能量，從虛空中直接冒出來了一樣。
“為何傷痕如此奇特？”
“好像不是鬼的規則，如果是鬼的攻擊，至少會有一些殘留物，像血液、毛發之類的，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但又好像似曾相識……我在哪里見到過么？”
他絞盡腦汁地思考起來，在過去經歷中，尋找可疑點。他的記憶力極好，而且按照海螺小姐給出的方法，將記憶整理成了書籍的形式，以方便隨時查閱。
很快，陸遠瞪大了眼眸。
“我想起來什么地方見到過了——井！！”
在蛇人鬼誕生的第一紀元，出現了一個無限能量的“井”。
那時候，每個種族都在使用這個無限能源的“井”，最終導致了第一紀元的毀滅。
結果這個“無限能量”居然出現在了不朽之王身上？
陸遠簡直有些懷疑人生，不由得心臟狂跳起來，你們究竟和什么東西戰斗了？
“第一紀元的老怪物，難道還有活著的？比鬼更強？”
但這個問題顯然是巨大禁忌，他不敢直接詢問。
“把這一塊金屬直接更換不行嗎？”
“我看這塊厚金屬，就只是單純的防御用途，沒有涉及到核心，更換掉也沒什么問題吧？”
“不行！”巖拳·深爐很無奈地搖頭，“其實我們也更換過。但這條疤痕，又會在新的金屬塊上重新長出來，確實令人不可思議……”
陸遠倒吸一口涼氣：“你們稍等，我好好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