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竹作為六扇門第一神捕,經手的命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常年和尸體打交道,并且熟讀《洗冤錄》、《五臟圖》……對人體結構了如指掌。
不管什么樣的身體,在她眼里,都只不過是一堆皮囊罷了。
可現如今,面對著眼前渾身精赤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認——
這皮囊真好看!
面白如瓷,容貌俊朗,單純看臉蛋,完全是個清俊書生,可那一身精壯肌肉卻如刀削斧鑿,幾乎能聽那氣血滾滾奔涌之音,每一寸筋骨都蘊含著可怕的爆發力!
渾身燃燒著七色火焰,焰色宛如琉璃,發冠崩碎,黑發沖天而起,強烈氣場壓迫的人無法呼吸!
如神似魔,躋圣登天!
相隔甚遠,林驚竹都能感受到那灼人熱力。
“如果每天晚上都被陳大人抱著睡覺,肯定很暖和,根本不用擔心什么寒毒……”
“呸呸呸,我在胡思亂想什么?上次的事情只是個意外罷了!”
林驚竹用力搖頭,好像是想把這離譜的念頭甩出腦海。
目光掠過下方,越發心慌意亂,纖手攥緊衣袖,俏臉上紅霞蔓延。
“淡定,林驚竹,你是來護法的!”
“可是,真的好兇……”
陳墨沉浸在修行之中。
氣血在琉璃火的加持下,有如沸騰一般,不斷淬煉著筋骨脈絡,竅穴逐漸染上了一絲血色。
他福至心靈,保持鍛體的同時,繼而運轉《玄天蒼龍變》。
磅礴氣血在陣法的壓力下,向已經打通的勞宮穴灌注而去。
然而竅穴卻好似無底深井,茫茫氣血注入,根本翻不起一絲浪花。
“還不夠!”
陳墨又拿出兩顆豹元熾血丹,一并吞入腹中!
轟——
耳邊似有雷音炸響!
氣血翻涌如江河決堤,轟然涌入竅穴之中,掌心陡然傳來一陣劇痛!
勞宮穴屬于手厥陰心包經,位于第二、三掌骨之間,皮肉仿佛都要炸開了一般!
陳墨強忍著疼痛,不斷灌注氣血。
二成、四成、八成……
直到最后一絲血氣涌入,終于將竅穴填滿,血氣蒸騰,有如猩紅之井。
陳墨嘗試著調用血脈之力,手臂陡然增粗,肌肉虬結鼓脹,沒有使用真元,隨手一揮,空氣都被壓縮發出暴響!
勁啊!
“即便真元消耗殆盡,僅憑肉身力量,依然能手撕六品!”
“這就是鍛體的魅力?”
陳墨似乎明白了,為什么李葵會追求極致的肉身力量……因為真元是有限的,但氣血卻源源不斷,永遠不會枯竭!
他倒不會走如此極端的路子。
對他來說,將氣血與真元結合,通過竅穴成倍增幅,才能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徹底吸收了豹元熾血丹的藥力后,玄天蒼龍變的熟練度也提升到了(175/2000)。
“不愧是上品靈丹,確實是好東西,可惜只有三顆……”
“找個時間還得去鎮魔司薅點羊毛,爭取把風池穴也給打通了。”
陳墨暗暗思索。
目前也沒法沖擊神海,再練下去意義不大,他停止運轉功法,起身向陣法外走去。
之前還如泰山壓頂般的巨力,此時卻只是身體微沉,并無太大感覺,可見體魄提升有多恐怖!
陳墨來到林驚竹面前,卻見她眼神飄忽,似乎有些慌亂,疑惑道:“怎么了?”
林驚竹撇過頭,耳根通紅,“你、你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陳墨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到身上衣物已經化為飛灰。
因為氣血澎湃,導致昂揚猙獰……
實在是有傷風化!
他神色略顯尷尬,從須彌袋中拿出衣物,迅速套在了身上。
“意外,純屬意外……”
陳墨訕笑道:“讓林捕頭見笑了。”
林驚竹勉強壓下心中羞意,說道:“修煉之中可能會遇到各種狀況,這很正常,大人不必介懷。”
陳墨主動說道:“林捕頭要不要也練一會?我來幫你護法。”
林驚竹此時心亂如麻,哪里還能靜下心來修煉,搖頭道:“不必了,我不追求煉體,一般都是和傀儡磨煉武技。”
陳墨頷首,“正好我也想試試傀儡的能耐。”
兩人走出修煉室。
恰好此時,對面一間“丁”字修煉室房門推開,數道身影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魁梧男子格外矚目。
雙方打了個照面,魁梧男子頓時愣住了。
“陳墨?!”
嚴令虎最近心情很不好。
先是在百花會上被陳墨踩頭,砸了數千兩白銀,最后卻淪為笑柄。
原本寄希望于蹇陰山,結果那個廢物辦事不力,收了金葉子,不光沒把陳墨搞下臺,反倒把自己給送進去了!
花了那么多錢,卻成了陳墨的踏腳石,對方不光抱得美人歸,仕途還一帆風順,清場官場雙得意!
每每想起此事,嚴令虎就郁悶的想要吐血!
他不是沒想過動用嚴家的力量,但是嚴沛之上次進宮之后,也不知發生了什么,對他三令五申,不準再暗中找陳墨麻煩。
“既然不能暗中報復,那就光明正大的來!”
嚴令虎決定苦心修煉,憑借著自身實力打敗陳墨!
嚴家的玄武霸體訣乃是頂尖橫練法門,只要推至大成,定然能抗住刀氣,立于不敗之地!
“呦,這不是嚴公子嗎?怎么百花晚宴上沒見到你?”陳墨笑瞇瞇道。
嚴令虎眼瞼一陣抽動。
他不去百花晚宴,就是不想看到陳墨得意的樣子……沒想到在這也能遇見這家伙!真是陰魂不散!
“丙字間?”
“哼,前三個等級的修煉室,便是四品都不敢輕易嘗試,就你這小身板子,還是老老實實去戊字間修煉吧。”
嚴令虎冷笑道。
只見陳墨面不改色,連滴汗都沒流,根本不像修煉過的樣子,應該是承受不住壓力退了出來。
周圍陪練的幾名武官發出一陣哄笑。
相比于橫練武夫魁梧的身形,陳墨的身板確實顯得有些“瘦弱”。
陳墨沒有說話,緩緩抬手,搭在腰間。
看到那熟悉的拔刀動作,嚴令虎頭皮一陣發麻,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這瘋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要是在這被削成人棍,以后可就真抬不起頭來了!
武官們的笑容僵在臉上。
面對陳墨淡然的眼神,眾人表情僵硬,假裝無事發生,灰溜溜的跟在了嚴令虎身后。
林驚竹好奇道:“剛才那個好像是刑部嚴侍郎家的公子……你和他認識?”
陳墨點頭道:“打過幾次交道。”
“哦。”
林驚竹看出兩人有過節,但陳墨不愿多說,她也沒有再問。
走出樓閣,來到練武坪。
陳墨剛登上擂臺,便感受到了一股壓制力。
真元運轉變得十分凝滯,若是普通武者,估計連兩成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面前有個半人高的石臺,上面刻錄著繁復法陣,按照林驚竹的說法,他將手掌按在了法陣上。
一道毫光掃過,隨即地面震顫,石臺沒入地下,緊接著,一尊身高近兩米、渾身赤紅的人形傀儡緩緩從下方升起。
傀儡是根據使用者的肉身強度進行匹配,內部刻錄了大量武技,擁有極強的戰斗技巧,并且還可以變幻不同兵刃,非常適合用來磨煉武技。
陳墨刀法已經大成,只是想測試一下力量而已。
不遠處,嚴令虎一直在關注著陳墨,看到這一幕,頓時愣住了。
“赤傀?!”
“這可是僅次于黑傀的傀儡,只有橫練大師以上才能與之對戰,以陳墨的肉身力量,怎么會匹配出這東西?!”
嚴令虎神色疑惑。
難道是陣法出了故障?
“陳墨實力雖強,但那是強在刀法。”
“在破魔石的壓制下,一身真元十不存一,刀法威力根本發揮不出來!”
“就憑他這小身板子,估計連赤傀一招都接不住!”
一旁的武官湊過來,低聲說道:“等會,嚴公子要不也上去玩玩?”
嚴令虎眸子瞇起,不禁有些意動。
若是不用真元,單靠勁力,陳墨不可能打破他的金身!
這倒是個找回場子的好機會!
“呵呵,也不是不行,就看他敢不敢接招……”
突然,話語戛然而止。
看著眼前景象,眾人眼睛瞪的滾圓,下巴差點掉在了地上。
只見陳墨雙腿錯開,身子后移,右拳縮于腰間,如磐石般紋絲不動。
赤傀剛剛踏出一步,還未來得及出手,下一刻——
右拳裹挾著滾滾氣浪,轟然砸下!
眾人一共聽到了兩聲巨響,第一聲是勁力將空氣壓縮發出的爆鳴,第二聲才是拳頭砸在赤傀身上的聲響。
赤色盔甲崩碎,腹部直接被洞穿!
緊接著,上半身訇然炸裂,金屬碎片四濺飛射!
陳墨緩緩收手,只剩下半截的傀儡身子搖晃了一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一拳滅赤傀!
“這也太不經打了……”
陳墨眉頭皺起,看向一旁表情呆滯的林驚竹,問道:“這玩意打壞了,應該不用賠錢吧?”
林驚竹回過神來,嗓子動了動,艱難道:“不,不用賠……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把傀儡打碎的,陳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實也不是這傀儡弱,而是法陣錯估了陳墨的實力。
完全激發氣血之力,并且通過竅穴成倍增幅,方才能做到這一拳的效果。
陳墨淡淡道:“這就是勞宮的力量。”
林驚竹眨眨眼睛,“老公?”
陳墨扯扯嘴角,“算了,當我沒說。”
看著那只剩半截的赤色傀儡,眾人如同雕塑般呆愣在原地。
那名武官小心翼翼的問道:“嚴公子,你還上嗎?”
嚴令虎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上你老母!”
連赤傀都接不住一拳,老子上去不是找死?
望著那修長挺拔的身影,嚴令虎胸口憋悶,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
有生之年,自己還能打贏這怪物嗎?
除非有天大的機緣,讓他一夜之間踏入天人,否則陳墨被流星砸死的概率,都比被他打死的概率高……
“算了,回去洗洗睡吧,這他媽還練個屁啊……”
陳墨將天武場的內容大致都體驗了一遍。
像是傀儡、藥浴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意義不大,靈材家里有的是,想要打磨武技,還有岑龍和他老娘。
但是淬煉肉身的修煉室還是很有用的。
等去鎮魔司再搞幾顆靈丹過來,將風池穴也灌滿,實力還會進一步提升。
至于“刀山劍冢”這些悟道之地,進入條件比較苛刻,陳墨距離突破神海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倒也不急于一時。
眼看已經日中,陳墨和林驚竹離開了天武場。
一路上,林驚竹欲言又止。
眼看陳墨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她猶豫片刻,鼓起勇氣道:“陳大人……您今天晚上可有安排?”
“嗯?”
陳墨聞言一愣,“倒是沒什么事,怎么了?”
林驚竹說道:“娘親聽說您救了我的性命,對您非常感激,欲設家宴,想請您來林府用膳……擇日不如撞日,如果您有空的話,不如就定在今晚如何?”
“家宴?”
陳墨有些遲疑。
大熊皇后不久前才警告他,要和林驚竹保持距離。
可是看著林驚竹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好拒絕,畢竟對方剛才還為他護法……
“行,等下午散值我便過去。”
“真的?那就這么說定了!”
林驚竹笑逐顏開,興沖沖的策馬離開了。
陳墨暗暗沉吟。
不過是去吃個飯而已,應該沒關系吧?
皇后日理萬機,總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盯著……
回到懷真坊。
陳墨剛走進司衙大門,厲鳶便快步迎了上來。
“陳大人,有……”
啪——
他順了一巴掌,臀兒微微顫動,然后才問道:“有什么?”
厲鳶臉蛋霎時漲紅,羞惱道:“有人找您!大清早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
陳墨扭頭看去。
這才發現角落處坐著一個道姑,正幽幽的望著他。
雖然他沒有刻意放開神識,但也能清晰感知周遭動態,可這道姑宛如一灘死水,竟然連一絲氣息波動都沒有。
看著那身月白色道袍,以及被云霧遮蓋的面容,正是在澤陽縣酒樓門前遇到的那個神秘女子。
“是你?”
陳墨挑眉。
這人從北地追到天都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凌凝脂站起身,行了一個道禮,“貧道天樞閣清璇,前來拜會陳大人,是有要事相商。”
她看向陳墨的眼神有些古怪。
怪不得這位厲總旗敢在司衙云雨,原來是和這位陳大人……上司和下屬之間,竟然如此荒唐!
爺爺怎么會看上這種人?
“清璇?”
聽到這個名字,陳墨陡然愣住了。
《絕仙》的女主之一,正是天樞閣的清璇仙子,世上有這么巧的事情?
他眸中綻放紫金光輝,籠罩面龐的云霧散去,一張堪稱絕美的臉蛋顯露出來。
肌膚白皙勝雪,透著溫潤光澤,雙眸宛如星子墜入清泉,深邃而明亮,瓊鼻秀挺,唇若櫻桃,臉龐輪廓柔美流暢,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
氣質清冷如明月,可望而不可即,目光流轉間,卻又透著一絲靈動。
與此同時,眼前浮現數行蠅頭小字:
天樞首席·青玉簪花鬢如云·凌凝脂
境界:四品道士
功法:太一衍神訣
道法:天煌雷、登云階、天心寂滅、萬法無相……
好感度:0/100(鎖定)
“還真是她?!”
“按照時間線,她這會應該還沒出山才對,怎么會突然來天都城……而且還專程過來找我?”
陳墨心中翻江倒海。
原劇情中,凌凝脂直到第四章才出場,此前發生了什么,他一無所知。
凌凝脂眉頭微皺,剛才那一刻,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壓迫感,并且隱隱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一個五品武者,能勘破她的萬法無相?
應該不太可能……
“不知清璇道長找我所為何事?”陳墨出聲問道。
凌凝脂說道:“貧道此行前來,是想向陳大人求一物。”
陳墨好奇道:“我這有什么,能讓道長如此感興趣?”
“天元靈果。”
凌凝脂很確定,靈果就在陳墨身上。
她懇請師尊推衍天機,找到了造化古樹的方位,并且算出靈果即將成熟。
不遠萬里從天樞閣趕到橫江嶺,結果卻撲了個空。
通過鎮魔司供奉口中得知,陳墨被造化古樹吞噬,再度出來后,古樹便已經枯死,靈果也不見了蹤影……
“陳大人,這靈果對貧道非常重要,只要你愿意割愛,任何條件貧道都會盡力滿足。”凌凝脂語氣誠懇道。
陳墨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也不打算隱瞞,說道:“果子確實被我摘了……”
凌凝脂眼睛一亮,卻聽他繼續說道:“不過已經吃掉了。”
“吃掉了?”
凌凝脂蹙眉道:“天元靈果對活人無益,也不會增長修為,陳大人吃此物作甚?還是說心有顧慮,認為貧道是騙子?”
陳墨攤手道:“道長誤會了,果子不是被我吃了,而是用來救人了。”
凌凝脂聞言陷入沉默。
靈覺告訴她,陳墨并沒有說謊。
目前已知的造化古樹僅有那一棵,如今已經枯死,就算世上還有其他古樹存在,等到靈果成熟又得何年何月?
她可以等,但是爺爺未必等得起。
雖然心里很難受,但凌凝脂還是按捺住了情緒,這不是陳墨的錯,畢竟靈果就是用來救人的,性命也不分高低貴賤,一切不過都是命數罷了。
將苦澀失落盡數咽下,凌凝脂低聲道:“既然如此,貧道便不叨擾了,告辭。”
說罷,月白道袍飄然而去。
陳墨不禁松了口氣。
三圣宗沒一個好惹的,尤其是天樞閣,極擅占卜之道,在那群道士眼中,世上幾乎沒有秘密……而他身上的秘密,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這時,厲鳶后知后覺的驚呼道:“天樞閣?難道她就是胭脂榜第一的那位清璇仙子?怪不得氣質如此脫俗……可惜看不到長相,定然是個絕色美人!”
“第一美人?呵呵。”
陳墨搖頭道:“你可知道胭脂榜是誰發布的?”
厲鳶說道:“胭脂榜和青云榜一樣,都是天樞閣統計發布的。”
陳墨冷笑道:“既當選手又當裁判,這狗屁榜單能有什么含金量?”
凌凝脂確實很美,但在他眼里,比起娘娘還是差了點意思。
不過估計天樞閣也不敢把娘娘的名字寫上去……
“以后再遇見她,盡量保持距離,多余的話一句都別說。”陳墨叮囑道。
厲鳶有些疑惑,“為什么?我感覺這位清璇道長挺友善的啊……”
友善?
那是你沒看到她手搓天雷,爆殺反派的樣子!
游戲后期,她從南疆劈到北地,把九州都犁了個遍,貼吧人稱絕仙第一電母!
陳墨語重心長道:“江湖上有四種人不能惹,分別是:僧侶、道士、女人和小孩,她一個人就占了倆,肯定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反正你聽我的就對了。”
“嗯,我知道了。”
厲鳶點點頭,隨后想了想,說道:“不過我覺得應該再加一種人。”
陳墨好奇道:“哪種人?”
厲鳶臉蛋微紅,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還有惡棍。”
陳墨:“……”
酉時,日薄西山,余暉將天邊染成了一片絢爛的紅色。
林府位于京瀾街,距離皇宮很近,綠植蔥蔥,環境清幽,幾乎不見往來車馬。
陳墨來到林府門前,抬手扣響門環。
咚咚咚——
很快,大門拉開,女管家躬身道:“是陳公子吧?里面請,夫人小姐已經在等您了。
陳墨剛走入庭院,便有兩道身影從前廳走出。
林驚竹罕見的沒有穿武袍,而是換上了一身淡青色百褶裙,領口呈圓弧形,露出天鵝般修長的脖頸,裙擺搖曳,隱約可見白皙細嫩的小腿。
烏黑秀發用玉簪束起,少了幾分往日的江湖氣,有種大家閨秀的溫婉氣質。
身旁的美婦則是一身翠綠色月華裙,身形豐潤飽滿,眉眼清秀雋美,端莊中透著一股知性的書香氣。
兩人站在一起,如并蒂雙姝,院中芳卉都失了顏色。
“陳大人,又見面了!”
林驚竹笑容燦爛,熱情的揮著手。
錦云夫人看在眼里,眸中閃過一絲異彩,裊裊婷婷的走上前來,柔聲道:“這位便是陳百戶?當真是一表人才呢。”
陳墨拱手行禮,“晚輩見過夫人。”
隨后從須彌袋中拿出一個檀木盒子,說道:“這是嶺南新摘的玉露翠芽,也不知合不合夫人口味。”
錦云夫人微微蹙眉道:“來便是了,還帶什么東西?你救了竹兒的命,是我林家的恩人,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能收你禮物?”
陳墨搖頭道:“我和林捕頭既是同僚,也是朋友,自然不能眼看著她出事,不過是分內之舉,夫人言重了。”
“晚輩初次登門,也不知該帶些什么,這茶葉夫人若是喝著適口,晚輩改日再讓人多送一些過來。”
見他如此謙遜懂禮,錦云夫人嘴角掀起笑意,“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一旁的侍女接過木盒,錦云夫人看向林驚竹,說道:“竹兒,你與陳公子說說話,我去膳房看看菜備的如何了。”
這么一會,便從“陳百戶”變成了“陳公子”,還特意給兩人創造獨處的機會……心思通透的林驚竹察覺到了娘親的意圖,不禁有些臉熱,輕聲道:“陳大人,您跟我來吧。”
“好。”
陳墨應聲,跟著她走入了內堂。
望著兩人的背影,錦云夫人眼角含笑。
“還是頭一次見到竹兒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
“長相倒是俊美,氣度也頗為不凡,嗯,可以再觀察觀察。”
半刻鐘后。
一頂黑色軟轎停在了林府門前。
孫尚宮拉開轎簾,低聲道:“殿下,咱們到了。”
皇后身上裹著寬大氅衣,抬腿走下轎子,神色愜意道:“本宮有多久沒離開過皇宮了?感覺外面的空氣都新鮮好多。”
孫尚宮無奈道:“殿下,以您的身份,本就不該偷偷出宮……”
皇后瞪了她一眼,“什么叫偷偷?本宮是光明正大的出宮!再說,宮里冷冷清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想憋死本宮不成?”
看著她捂得嚴嚴實實的樣子,重新定義了光明正大……孫尚宮低頭不敢再多言。
“竹兒和錦云不來看本宮,那本宮就來看她們……正好給她們展示一下本宮的新衣服,嘿嘿,羨慕死她們!”
皇后抬腿走入了府邸之中。
孫尚宮嘆了口氣,默默跟在身后。
林府管家看到有人進來,眉頭皺起,剛要說話,看到那張臉龐后,表情突然僵住。
“皇、皇……”
“噓。”
皇后示意她噤聲,問道:“錦云和竹兒在哪?”
女管家咽了咽口水,顫聲道:“夫人在后院膳房,小姐這會應該在東廂……”
皇后點點頭,隨后威脅道:“不準跟任何人說本宮來過,不然本宮就剁了你!”
“是。”
女管家打了個哆嗦。
“行了,孫尚宮你在這守著,本宮去給竹兒一個驚喜。”
把孫尚宮一個人扔在這,皇后裹著氅衣,輕手輕腳的向東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