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犬女帝,把頭發盤起來!  第151章 你要我就給,褻瀆小母龍

類別: 仙俠 | 幻想修仙 | 敗犬女帝 | 把頭發盤起來! | 想喝胡辣湯吖   作者:想喝胡辣湯吖  書名:敗犬女帝,把頭發盤起來!  更新時間:2025-01-04
 
“異神!”

“異神!”

“殺!”

蒲鳴龍精神已經有些出問題了。

他怎么都沒想到,那個祭壇居然還有供奉出神的能力。

他可太清楚了,“神”之間是相互排斥的。

不管是信徒,還是“神”本身,只有不死不休一條路可以走。

這近乎規則。

就像是自己想要殺掉這個異神。

這個異神成長起來也會想要殺掉自己,幾乎沒有調和的可能。

這……同樣也是他對李星羅抱有敵意的原因,因為李星羅只要按照那些神棍的意愿踏上神途,就一定會清算自己。

必須殺!

這次遺跡之行意外已經夠多了,若是再養一尊“神”出來,自己以后的麻煩只會更多。

所以,異神到底是誰?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李星羅身上,他能感受到,李星羅現在靈魂波動極其劇烈,顯然正處于無比痛苦的掙扎當中。

可有一處波動更劇烈,甚至帶著“神”的波動。

秦牧野!?

蒲鳴龍目光之中殺氣凜然。

現在的秦牧野狀態有點怪,祭壇意識很有可能已經入腦了,卻又沒有影響秦牧野的實力和神智。

渾身真元近乎枯竭,又有妖力沸騰。

這……

不管了!

蒲鳴龍可不信人的意志能壓制住成神的渴望。

殺了一了百了!

他雖然受傷也很重,但剛才那金色法身爆炸的沖擊波,敖錦扛了大半。

現在的他,至少還保持著巔峰七成的戰力,除了摸到戰神境邊緣的高手,沒任何人是自己的對手。

甚至能連帶敖錦一起殺了!

這樣的話,所有神石都是自己的了。

他放聲狂笑,直直沖向丹青畫卷。

但很快。

一道身影攔在他的身前。

“蟲蟲!”

“怎么又是你?”

蒲鳴龍要破防了:“我想殺的,是秦牧野,你給我滾!”

蒲鳴竹搖頭:“秦牧野也不能殺!”

蒲鳴龍:“???”

“小小姐離不開他!”

“我管你這那的!讓開!”

“不讓!”

蒲鳴竹急切道:“蟲蟲,小小姐是小姐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肉,秦牧野也是她心中唯一的念想,你不能……”

蒲鳴龍要瘋了:“蒲鳴竹!?你怎么還把自己當圣人?李知奕你都能殺得,李星羅殺不得?你能不能不要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總之你不能殺!”

蒲鳴竹語氣強硬。

姐弟倆僵持了好一會兒。

蒲鳴龍再也忍無可忍,黑霧狂卷,直接把蒲鳴竹團團圍住,隨后一頭扎進了丹青畫卷之中。

“給我!”

“不給!”

“給我!”

“我的東西,憑什么給你?”

“那你放開我!”

“我一放開你,你就摳我的嘴,不放!”

兩人扭纏在一起。

野獸一般,沒有任何技巧。

事實上,也的確沒辦法有任何技巧。

敖錦妖力已經枯竭,只余肉身。

秦牧野空有妖力,不會妖法,只能用來增幅體魄,才堪堪與敖錦打平。

兩人肉身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鮮血不停地流。

純屬誰先死!

而且秦牧野還得不斷抗衡腦海里那個逼話不斷的光影。

雖然分心之下,根本聽不懂他說的啥,但那種蠱惑性實在過于強大,他被整得無比暴躁。

不停扭打。

長腿纏身。

玉臂掙扎。

腰肢扭動。

誰也奈何不了誰。

忽然。

某一瞬間。

秦牧野打了一個哆嗦。

敖錦頓時一喜,心想這個人終于到極限了。

應該扛不住了吧?

她試圖把秦牧野甩到一邊,卻發現他還是緊緊纏著自己。

他沒事?

他沒事打什么哆嗦?

敖錦萬分疑惑。

秦牧野卻輕嘆了一口氣:“謝謝!”

敖錦:“???”

混賬!

你在謝什么?

我問你在謝什么?

她鼻頭動了動,果然聞到了一股不可名狀的氣味。

因為憤怒,她氣得聲音都在發抖:“你這是干什么!?”

秦牧野也氣得不輕,這人居然惡人先告狀?

我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他忍不住罵罵咧咧道:“還不是你一直要,我只能給你了!”

敖錦:“???”

她氣得眼前一黑又一黑,狠狠地剜了秦牧野一眼,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也就在這時。

一股危險的氣息悄然逼近。

她面色一變:“你再不放開,咱倆都得死!”

秦牧野咬牙道:“那就一起死吧!”

敖錦:“???”

她氣得胸口一起一伏,只想立刻自爆跟秦牧野同歸于盡。

可又實在舍不得這么一具身外化身。

無奈之下,語氣還是軟了下來:“那黑霧男子實力保存很完整,他真會殺了我們。我現在體力不支,對你造不成殺傷,要不先放開再說?”

秦牧野忖了忖,覺得他說得有理。

于是放開了她,旋即飛速后撤好幾丈。

敖錦憤恨地瞪了他一眼,擦了擦大腿上的污漬,飛快離開了丹青畫卷。

“呼哧……呼哧……”

秦牧野劇烈地喘著粗氣,身心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雖說在地品萬妖金丹的作用下,他擁有了頂級妖獸的軀體,只比龍族稍遜一籌。

可之前受的傷實在太重了,為了追求快速斬殺大妖,他一直在以傷換命,然后又跟敖錦那般激烈地纏斗,還被迫來了一發。

這可不怪他!

實在是那小少婦長得太好看,身材又太野。

真的很累!

偏偏腦海中,那個光影還在逼逼叨叨。

哪怕不停有清醒在化解,他意志也出現了數次的動搖。

因為只有光影的逼叨屬于精神術法,這種血脈深處對進化的渴望,完全是內源的。

他能體會到,只要跟光影合而為一,實力就能陡然暴增,甚至踏出邁向戰神的一步。

可那樣的話,自己可能就不是自己了。

此刻的他。

總算理解老登為什么對自己有那么強的殺心了。

這玩意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扛的。

秦牧野委頓在地,大口大口喘息著,他試圖把光影給吐出來,但現在心力交瘁,實在是逼不出來。

看著奔來的黑霧男,心中盡是無奈。

他知道這次溫陵之行有考驗。

可這考驗……來得也未免太猛了吧?

一波又一波。

全都是大妖。

還特么有摸到戰神境邊緣的存在,一個黑霧男,還有一個龍族小少婦。

這誰頂得住啊?

更蛋疼的是,從白玉璣踏上祭壇的那一刻開始,這場戰斗的反悔鍵就已經被摳掉了。

誰能想得到,這祭壇居然這么棘手,直接把她的本命血蠱給鎖到了。

所以……

現在怎么辦?

想要多保下幾條命,好像只有拉著黑霧男一起自爆這一個選項了。

他隔空落墨,又在丹青畫卷中添了幾道屏障,盡可能拖延黑霧男接近的速度。

隨后挪動了一下通訊法器:“娘子,鸞鳳蠱能解么?”

白玉璣腦袋一陣轟鳴:“你,你想干什么?”

“能解的話,就解了吧!你擅長用蠱,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牧野!你……”

“我愛你!”

“呼……”

秦牧野吁了一口氣,把通訊法器丟下踩了個粉碎。

意念流轉下,近乎衰竭的氣息,悄然向上爬升。

可就在這時,一個傳音在腦海中響起。

“少將軍!”

“誰?”

“我!蒲鳴竹,那個渾身黑霧的是我弟弟,這個幻境是你操控的吧?我有辦法幫你擊退他!”

“……淦!”

秦牧野罵了一句,趕緊撿起地上的通訊法器碎屑,遠遠地望著白玉璣,不停地大喊:“不爆了,不爆了,你別哭啊!”

通訊法器靈核碎了。

又離得太遠,白玉璣顯然聽不到。

秦牧野無奈,趕緊在畫卷上劃出一條道路。

別管蒲鳴竹是不是皇帝用來監視李星羅的,他應該都算是自己人。

剛才他雖然在跟小母龍激烈纏斗,但也是注意到了的,剛才蒲鳴竹的確在阻止蒲鳴龍。

蒲鳴竹飛快趕了過來,看秦牧野凄慘的模樣,慌忙摸出一顆丹藥遞過去。

秦牧野一口吞下:“閑言少敘,怎么才能行?”

蒲鳴竹沉聲道:“蟲蟲一輩子最大的陰影,就是老爺,最在乎的人,是我和小姐,他最痛苦的記憶,都與我們三個有關,你可以試著擾亂他的心智。”

“我怎么知道你老爺和小姐長什么樣?”

“這樣你就知道了!”

蒲鳴竹取下發簪,直戳自己的眉心,尖銳的玉器直接刺穿了她的眉骨,深深地嵌了進去,還輕輕攪了攪。

一縷血跡從眉心緩緩流下。

與此同時,絲絲白霧沁出,緩緩飄往秦牧野的眉心。

秦牧野:“!?!?!?”

直接蒸魂取記憶啊?

不怕死么?

就這么一瞬間,他獲取了很多記憶。

他有些迷亂了:“蒲嬤嬤,你到底是什么立場啊?”

蒲鳴竹微微笑道:“我自然是跟帝姬站在一起的啊!”

“可以為什么殺了李知奕?”

“……有機會的話,等會我會告訴你。”

秦牧野屬實亂了,深深看了一眼她的命格。

主命格·千面啞姬:縱有千面,有口難言。

命格品階:五品(319/320)

批注:千面集于一身,周旋于各大勢力之間,將帝姬養育長大,卻又在帝姬不解中悄然赴死。

提示:命格浮動超過500時,獲得命格技《千面》

命格品階沒有變。

死因卻從被帝姬所殺,變成了在帝姬的不解中悄然赴死。

千面啞姬……

到底什么話讓你有口難言?

秦牧野深吸了一口氣:“嬤嬤!蒲鳴龍應該瘋了許多年了,只是擾亂他的心智,恐怕阻擋不了他殺我吧?”

蒲鳴竹微微一笑:“放心!我有辦法!”

“幾成把握?”

“七成!”

“好……”

秦牧野重重點頭,開始全力操縱幻境。

蒲鳴竹眉心淌血,卻遠遠望了一眼李星羅的方向。

在那里。

李星羅躺在白玉璣懷里,神情之中充滿了掙扎,顯然還在跟失控的意識較勁。

在她胸口,玉佩散發著溫潤的光。

看著她們。

蒲鳴竹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應該能扛得住吧?

真好!

蒲鳴龍覺得這幻境很可笑。

但也很煩人。

明明對自己造成不了絲毫的殺傷,卻總是能變化出山川湖泊泥濘沼澤阻擋自己前進。

不過也就那樣了!

黑霧不斷腐蝕,將里面殘存的殺伐之氣盡數蒸騰。

一卷一卷畫冊被熔毀,他行進雖慢,卻只會越來越接近目標。

等死吧!

秦牧野!

“嗤嗤!”

又是一片畫卷被蝕毀。

前踏一步,又是一冊畫卷。

蒲鳴龍有些不耐煩,想直接手起霧落,可看到眼前場景之后,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眼前,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密室。

密室之中,擺著各種各樣的刑具。

行刑架上,綁著兩個小孩,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

一個商賈打扮的中年人,正板著臉教兩人修煉,稍有不對就是沾辣椒油的皮鞭伺候。

兩個小孩疼得哭爹喊娘,卻只能硬著頭皮去修煉。

過了許久。

忽然有人急促地敲房間的門,門外傳來女童充滿稚氣的聲音:“爹爹,爹爹!您別打他們了!”

中年人氣急,不耐煩地催促:“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滾出去玩!”

女童嚎啕大哭:“您別打他們了好不好,求您!”

中年人被哭得煩了,只好氣急敗壞地打開門:“爹爹也是為了他們好,你這般仁慈,他們什么時候才能成為高手?”

女童淚水漣漣:“我不想他們成為高手,我想他們也能快樂地活著。”

中年人煩躁地擺了擺手,大踏步離開了。

女童笨拙地幫兩人解開繩索。

兩人早已經疼得虛脫,躺在地上不停地顫抖。

女童打好水,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們處理傷口,一邊不住地抹眼淚。

他們看著女童,就像是看著天上下凡救苦救難的仙子。

蒲鳴龍:“……”

他呆住了。

眼前的場景,讓他又是痛苦又是神往。

小時候的他,只有在這段時間,才感覺自己在被救贖。

從幼年開始,小姐就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哪怕到現在,蒲婉君的死也是他一生的遺憾。

可是……

這何其荒唐!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主家長輩負責折磨,小輩負責當好人,換取仆人一生忠心。

他承認,小姐確確實實是好人,直到去世的那天都是。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憤怒。

自己的人生,居然被這么拙劣的手段馴化了!

就欺負自己那時年齡小,什么都不懂!

我……就是天生當奴仆的命?

憑什么!

蒲鳴龍生氣了,黑霧不要錢一般狂涌,將這他曾經既怕又憧憬的一幕腐蝕殆盡。

他不想再囿于這不堪的過往了。

他下定決心,不管等會看到什么,都要直接毀滅。

然而下一幅畫面,他遲疑了。

這是在臥房中。

少年時期的蒲鳴龍打著繃帶。

蒲婉君溫柔地幫他清理傷口,溫聲抱怨道:“你呀!你說你跟秦開疆爭什么風吃什么醋啊,潤月公主跟他青梅竹馬,你……當然,你也很好啦,你這段時間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不比潤月公主差的姑娘。”

燭光很溫柔。

灑在蒲婉君的臉上,盡是神性的光輝。

少年無語凝噎,甚至不敢承認,相較于李潤月,他更喜歡小姐。

他覺得自己不配!

李潤月是公主,但只要自己立功升官,尚且能搏一搏。

可小姐……自己只是站在她面前,就覺得自慚形穢。

蒲鳴龍看著小姐動人的臉龐,心中萬分不舍。

卻還是揮劍斬開了畫卷。

下一幕。

還是小姐!

此刻的蒲婉君已是婦人打扮,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底色,眼神中卻充滿了失望:“鳴龍!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話,為什么要偷偷煉化神石?你……太讓我失望了。”

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讓青年蒲鳴龍不知所措。

良久。

蒲婉君哭著安慰道:“你別怕,我去找王爺求情,只要你以后克制住,我會護著你的!”

明明是我做錯了事。

她卻還要反過來安慰我!

蒲鳴龍瘋一樣撕開畫卷,心中已經是戾氣盈滿。

蒲鳴竹啊蒲鳴竹!

你可真懂我啊!

聯合一個外人,給我做這種局!

你真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崩潰?

我倒是想看看,前面還有什么等著我!

“呼哧!呼哧……”

蒲鳴龍劇烈地喘著氣,緩了許久才抬頭望去。

又是小姐!

又是小姐!

還是那副失望又不忍的面孔,只是她這次沒有再說話。

她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自己,已經徹底失望了。

眼眸中溫柔的光已經消失了,她……甚至不想見到自己。

蒲鳴龍心如刀絞,無語凝噎。

深呼吸了好幾次。

再度撕碎了畫卷。

小姐不見了。

換作姐姐出面。

蒲鳴竹淚眼婆娑:“蟲蟲!真的無法再回頭了么?”

壯年蒲鳴龍瘋了:“怎么回頭?你讓我怎么回頭?蒲鳴竹,你奴性為什么這么重?你明明知道,自己從小到大的人生都是一場騙局,你為什么還要主動受騙?

不但是我們!

小姐也被騙了!

我們不會有好結果!

可我告訴她,她不信!

她為什么不信我?

明明我才是對她最好的哪個!

蒲鳴竹,你不要傻了,跟我一起帶著小姐逃走,好不好?

我受夠了!”

蒲鳴竹抹著眼淚搖頭:“小姐不會走的,小姐愛陛下,我要留下來照顧小姐。”

“你!”

蒲鳴龍氣急,給了蒲鳴竹一拳。

畫卷再度變化。

蒼老許多的蒲鳴竹再次出現,依舊苦口婆心,卻又咄咄逼人:“蟲蟲!不要再傻了,我們一起保護帝姬好不好,她是小姐唯一留下的骨肉了!”

“唯一骨肉?”

“唯一骨肉!”

“哈哈哈哈哈……”

蒲鳴龍笑得癲狂:“蒲鳴竹!你就是最自私的那個人,為了自己能夠茍活,親手殺了李知奕,結果轉過頭來,說自己都是為了李星羅!你不覺得自己可笑么?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相信你?”

蒲鳴竹啜然:“你懂我的,我可以為小姐付出一切。”

蒲鳴龍語氣愈發兇戾:“那你就去死好了!”

一劍刺向胸膛。

“噗嗤!”

并非是刺穿丹青畫卷的聲音。

鮮血狂噴,染紅了這方天地。

嘩啦啦……

丹青幻境盡數消解。

蒲鳴竹卻沒有跟著消失,她看著蒲鳴龍,眼含熱淚:“蟲蟲你看,現在你相信我了么?”

蒲鳴龍:“!?!?!?”

他瞳孔地震,整個人都呆住了。

鮮紅的血液猶如泉涌,帶著親人的體溫撲打在他的身上。

很溫暖。

溫暖到他心神失守。

“姐,姐姐?”

“蟲蟲,不要傷害帝姬和秦牧野了好不好?”

蒲鳴龍踉蹌后退了幾步,看著生機飛速流逝的姐姐,他險些暈厥。

看著手上沾染的鮮血,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頭。

嘴巴張了又張,想把自己的崩潰吼出來。

可無論他怎么努力,都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慌了。

他落荒而逃。

連滾帶爬,無比狼狽。

“真好!”

蒲鳴竹松了一口氣,捂著自己的胸口坐到了地上,卻怎么也壓不住狂涌的血水。

她遠眺一眼,李星羅還在掙扎,并沒有失守。

秦牧野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蒲鳴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可配合她完整這次落幕,他還是心中難受不已。

他疲憊地吁了一口氣:“嬤嬤,值得么?”

“值得!”

蒲鳴竹不停地擦拭嘴角的血沫,聲音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我很慶幸,在我走之前,帝姬能遇見少將軍。”

秦牧野萬分不解:“我相信您是有苦衷的,為何不親口告訴鷺鷺?”

蒲鳴竹眉心白霧繼續逸散,不停涌向秦牧野眉心:“你會知道的!少將軍,請代我照顧好帝姬,在合適的時候告訴她,她其實不缺愛,這世上一直有人愛著她。”

“合適的時機,是什么時候?”

“你會知道的……”

蒲鳴竹不再說話,只是遙遙地望著李星羅。

靜靜的看著,靜靜地死去。

秦牧野:“!!!”

他閉上眼。

腦海中出現了一股新的記憶。

這段記憶是在一處地宮里面,地宮外到處都是兇獸吼啼的聲音。

記憶的主人來回踱步,無比焦慮,最終跑向那個看書的小書生:“太子!奴婢帶您逃吧!”

“逃?逃去哪里?”

李知奕笑了笑,明明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卻有著成年人都未必擁有的成熟和沉著。

他仰起頭,笑聲平靜:“嬤嬤!父皇他早就做好殺我們的準備了,這場妖潮,就是他給我們能給我們準備的,最體面的送葬!”

蒲鳴竹大驚:“怎,怎么會?”

李知奕笑意從容:“父皇以往為了保護我與母后,一直都刻意淡化我們兩個的存在。可上次勝利只是小捷,大勢遠遠未定,父皇卻恨不得昭告天下,說我與母后就是他的命,從那一刻……我,娘親,妹妹就已經很難活了!”

“對了嬤嬤,我妹妹的名字起了么?”

“起了,叫星羅!”

“星羅……”

李知奕輕輕一笑:“果然也是棋子啊!嬤嬤,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蒲鳴竹趕緊說道:“您說!”

李知奕擦了擦眼淚,也就在此刻才像個小孩子:“我希望您能保住我妹妹。”

蒲鳴竹苦澀一笑:“我們都自身難保,如何才能保住小公主?”

李知奕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用我的命!用我的命,向父皇表忠心,其實他也不舍得大圣廟消失。星羅什么都不懂,她活著,對大乾只有好處。”

蒲鳴竹慌了:“那,那怎么行?就算真的能拖幾年,小公主也活不了啊,她的血脈也是……”

“未必!”

李知奕攥著小拳頭,身體有些顫抖:“其實煉化圖騰源炁之后我也很絕望,我覺得我可能一輩子都控制不住它們。

可看了很多書之后,我又覺得并非如此。

血脈只是一個騙局,就像是一本胡亂編纂的史書一樣,字字句句都在欺騙我。

可我受限于血脈,看不出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若是脫離這具軀體,未必找不到解法。

嬤嬤,你殺了我之后,抹掉我身份的記憶,把我裝到讀書玉里面,送到星羅身邊。

在我幫星羅解開困境之前,千萬不要告訴我身份,只有忘卻才能破局!”

“好!”

蒲鳴竹心痛得簡直要滴血:“可如果奴婢那時候已經死了呢?”

李知奕笑了笑:“那我就繼續當讀書玉吧,嬤嬤……”

“嗯!”

“謝謝你照顧我六年。”

秦牧野豁然起身,看著李星羅胸前冒著白光的玉佩,一時間失了神……

小器靈。

李知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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