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冷漠,只是在為情人守貞!?
聽到這話。
麒杌瞬間暴怒了,騎在黑霧人身上,一拳一拳朝他臉上招呼過去。
黑霧人只是雙臂擋在臉前面挨打,聲音倒是平靜的很:“你再發狠,也最多打死我一個行走。我幫了你的忙,你卻這么對我,看來你跟你夫人的感情,已經沒人可以救了!”
“艸!”
麒杌罵了一聲,還是把手收了回來。
雖然覺得黑霧人說的是無稽之談。
但敖錦對他的厭惡,的確讓他有些不能理解。
自己血統是不如她不假。
可也是這方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了。
跟其他雄性大妖比起來,基本是遙遙領先。
一天兩天,敖錦可以不動心。
可過了這么久,她憑什么還是不動心?
何況自己這段時間,接連折服三個廟祝,彰顯了無與倫比的妖格魅力。
在鴻臚寺的工作中也是踏實肯干,奮勇爭先。
這么優秀的我。
憑什么得不到她的青眼相加?
但是……
麒杌冷哼一聲:“她連我都可以不動心,這天下還有什么雄性能入她的法眼?”
我怎么知道?
黑霧男心里暗罵一聲,他心里清楚的很,敖錦就是單純看不上這個自戀的廢物,然后碰見萬妖金丹,覺得自己有了退路。
可惜他不能說。
畢竟在他的計劃中,并沒有殺死敖錦這件事,這個實力強大、并且在妖族中頗有聲名的龍族,依舊是她最完美的盟友。
至于敖錦有沒有情人。
嘻嘻!我編的!
他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測,你別生那么大的氣!我只是覺得,你貴為妖太子,她實在沒有理由對你不動心,所以我只能大膽猜測了。”
麒杌陷入了沉思。
他可太認同黑霧男的話了。
但他還是覺得,敖錦不可能喜歡上別的雄性大妖。
黑霧男笑了笑:“其實,我的猜測對不對,還真有一個驗證的方法,而且對你一點損失都沒有,你要不要試一試?”
“嗯?”
麒杌皺起了眉頭:“你該不會是想借刀殺人吧?你我無親無故的,憑什么一直幫我?”
居然還挺有警戒心?
黑霧男笑道:“你我的確無親無故,但我知道你是老妖皇唯一的兒子,若我傾力而為,可以得到你的友情么?”
麒杌:“……”
他眼底的戒備,很快就轉變成了輕蔑。
還以為是個陰謀家。
結果是個舔狗。
這世界,還是正常人多。
他們就應該都哄著老子!
只有敖錦有眼無珠!
這么一句話后。
他又找到了高高在上的感覺:“友不友情的,還是得看你表現!說說吧,你有什么猜測,又打算怎么驗證?”
黑霧男笑了笑,把自己的猜測和驗證方法講了一遍。
麒杌聽得滿臉問號:“我怎么覺得你在鬼扯?”
黑霧男攤了攤手:“反正您也沒有損失,何不試試呢?”
“也對!”
麒杌點了點頭,雖然他的確覺得黑霧男在鬼扯,但自己的確沒有損失。
而且他現在火很大,必須得找個方式釋放一下。
不過現在。
得先做另外一件事情。
“哎?”
黑霧男愣了一下:“你去哪?”
麒杌聲音含怒:“殺豬!”
黑霧男:“……太子!咱們的計劃,別讓老妖皇知道了,不然他肯定不讓你去。”
“知道了!”
麒杌有些不耐煩,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捉奸計劃還早,先把情人殺了再說。
傍晚,帝姬府。
李星羅抿了抿嘴:“所以說,她叫你過去,還是為了報復麒杌?”
“她沒說,但八成是。”
“那,那……”
李星羅有些急:“她都對你做什么了?”
秦牧野嘴角抽了抽:“我到了以后……”
“算了!我不想聽!”
李星羅趕緊讓他打住:“我只用問一個問題,你們沒走到最后一步吧?”
秦牧野立刻搖頭:“那肯定沒有啊!”
“你真好!”
李星羅笑了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卻聽腦海里的光影嘲諷道:“帽子的顏色淺一點,居然還讓你感激上了?你自己覺得,他沒有當龍騎士,到底是因為他掛念著你,還是因為母龍怕龍氣被污染?”
“有關系么?”
李星羅反駁道:“我本來就不打算反對,只要他不主動貼上去就行,這次是敖錦找的他!”
光影嗤笑道:“你是不想反對,還是不敢反對?”
李星羅哼了一聲:“反正你說不過我,雜魚雜魚雜魚!”
光影:“???”
李星羅呵了一聲,愈發感覺自己心志強大。
一開始這光影出現的時候,她抵御還頗耗心力。
現在已經可以基本無視它了。
雖說面對祭壇意識,心里還是有些發虛,面對大乾皇位這個統御整個中原的“祭壇”更是沒有信心。
但有小器靈協助,她遲早能將欲望徹底解構,擁有真正的神性。
當然。
一切的前提,都是自己能在這次遺跡中圓滿完成任務。
“對了鷺鷺!”
“嗯?”
“那些神棍有再找你么?”
“有!”
李星羅眉頭微微蹙了蹙:“他們一直在催我,趕緊將意識沉浸到祭壇虛影中,這樣才不會被外神捷足先登,不過我以會引起父皇警惕拒絕了。他們估計也察覺到上當受騙了,只不過沒挑明而已。”
秦牧野點頭:“應該是!下次出現,應該就是你登基的時候了。”
當然。
前提是李星羅能夠登基。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總感覺這次遺跡之行不太對勁。
可是以目前的計劃來看,自己這邊勝算其實不小,就算勝不了,也不至于出大危險。
畢竟,自己手中還有時大時二兩縷圖騰源炁,雖然不能把太祖法身堆到戰神境,卻也能大大提升續航。
而且從蒲鳴龍的角度來看,也沒道理背刺敖錦。
以他的處境,舔老妖皇是不可能的,因為老妖皇根本看不上他,老妖皇想要的是一個能大體掌控的大圣廟,而蒲鳴龍提供不了這個東西。
只有敖錦這種有潛力取代老妖皇,但目前地位低下的頂級強者,才是他最應該合作的對象。
敖錦背刺自己,那就更不可能了。
沒有理由,但還是不安。
所以秦牧野今天特意觀察了很多人的命格,但也沒發現有誰的命格發生了改變。
那就應該是錯覺。
自己嚇自己?
李星羅扯過秦牧野的手:“往后兩個月都不要出門了吧,咱們好好閉關修煉。”
“好!”
秦牧野點了點頭。
姓名:秦牧野
體魄:三品(1280/1280)
魂魄:三品(1280/1280)
命格技:牽絲匠、歧路、匠心、犬韁、破綻、亂世瞳、丹青寂、清醒。
可用屬性點:1194.67
宗師之道一:殺伐(天品:1233/1233)
宗師之道二:妖神(天品:1499/1499)
宗師之道三:空缺
提示:妖神已經達到天品瓶頸,突破可開啟通天神途。
這段時間,太鈞劍靈與劍身融合,殺伐之道已經強到了天際,自然也給品階提升提供了可能。
只是它的殺伐之道實在太強了,在旁參悟甚至會受到反噬。
秦牧野也大概明白了,為什么老登沒有讓太鈞劍作為新的家族傳承。
因為對殺伐之道的領悟沒有到一定地步,根本沒有資格參悟太鈞劍。
狠啊!
繼續閉關,到進入遺跡之前,自己必能達到同樣的1499瓶頸。
李星羅應該也能踏足天品了,再配合太祖法身,戰力未必會比掌握太鈞劍靈的自己弱多少。
先修煉。
實力越強,勝算才能越大。
若是有機會,在遺跡里面殺掉蒲鳴龍,那就真的功德圓滿了。
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又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兩個月,大乾里里外外好像都歲月靜好。
邊疆安安靜靜地做著生意。
仙城安安靜靜地收尾,一批又一批的徙民搬進去,只待第一股商流打通,就能徹底宣布大乾進入鼎盛時期。
就連京都,也好像一點漣漪都沒有掀起來。
各豪門大族,就像是乖巧的小姑娘,一點都沒有惹事的趨勢。
妖官也都一個個安靜如雞,就那么靜靜看著底層妖官一個個進入賢良廟,都沒有半分不軌的舉動。
皇帝好像也很滿足現狀,這么久再也沒有對任何一股勢力動手。
雍慶宮。
李弘笑容慈愛地看著女兒和女婿:“你們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父皇您也保重!”
“去吧!”
目送李星羅與秦牧野離開。
李弘臉上笑意更甚,只是眼神中,不免多出了幾分擔憂。
老實說。
這件事的發展,讓他非常驚喜。
若真如敖錦所說,幾位準妖皇死去,然后敖錦帶著妖皇殿的勢力去收地盤,來自妖皇殿的壓力就會大大減輕。
蒲鳴龍雖然也不是個東西,但只要他建不起大圣廟,就對大乾沒有威脅。
他想壯大實力,就讓他壯大實力,區區一批宗師,根本撼動不了大乾的根基。
反倒是把沐家挖得斷代,就相當于打斷了神棍一條腿。
都是利好。
除非……蒲鳴龍和沐家早就通過氣,并且借此機會把李星羅策反。
但也不可能。
李星羅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會帶太祖意識回來,不存在任何隱瞞的空間。
李弘這次已經打定了主意。
只要李星羅能回來,并且帶回的太祖意識沒有問題。
他就立刻讓李星羅登基。
畢竟自己……
“咳咳咳!”
他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了滿手的鮮血。
洪公公頓時大驚:“陛下!您……”
李弘笑了笑,淡定地擦了擦手:“無妨!這一天總會到來,能有幫星羅坐穩帝位的時間,朕已經很滿足了。”
洪公公沉默。
三個月。
最多還有三個月。
自己的任務,也該結束了。
說到底,還真有些舍不得。
雖說自己只是一個太監。
卻也是千古一帝的近侍太監!
也許,自己人生的意義,也會隨著皇帝的去世,而徹底封存吧?
不過……
值了!
李弘不疾不徐地將手心里的鮮血擦干凈,開始整理這一生經歷過的事情。
好的。
壞的。
盡數記錄。
雖說會有史官幫他撰寫帝王本紀。
但他還是想用另外一種方式證明自己存在過。
他想從一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角度,將自己的一生記錄下來。
他打算抄寫三份。
一份交付史官。
一份交付女兒。
最后一份,在自己與婉君合葬的時候,焚于墳前。
正在這時。
手邊的傳訊法器忽然嗡鳴了起來。
看陣紋上亮起來的數字,是鄭旺。
李弘眉尾微揚,輕觸接通。
“陛下!”
“何事?”
“大圣廟這邊,有動作了!”
鄭旺的聲音有些亢奮。
李弘挑了挑眉:“什么動作?”
鄭旺沉聲道:“六位老廟祝忽然宣布,要在今晚開始修煉新的合擊陣法,讓沒有要是在身的妖官,都來大圣廟觀禮,說是這個陣法,可敵妖皇!”
“哦?”
李弘輕笑了一聲:“隨他們去吧!”
鄭旺趕緊問道:“需要微臣做什么么?”
李弘笑道:“不需要!保護好你自己,莫要暴露就好!”
“是!”
鄭旺掛斷了法器。
李弘神情從容,他早就料到了妖族會在京都留下強悍的威懾戰力,無非是以什么方式的問題。
六個老廟祝在京吃了近二十年的香火,雖說仍然沒有邁出那一步,但厚積薄發之下,定然已經不是普通上位大妖。
有點壓箱底的手段很正常。
就這樣吧。
主戰場從來不在京都。
又過了一會兒。
傳訊法器又震動了起來。
“開疆?”
“陛下!妖皇氣息出現了。”
“嗯!”
李弘笑著問道:“實力如何?比起你孰強孰弱?”
秦開疆沉思片刻,認真道:“劍靈在手的話,我應該比他強一些,不過他妖力浩瀚。若十個時辰內我殺不掉他,那就該他殺我了。”
“那你勝算幾何?”
“五五開吧!”
“甚好!”
李弘微微笑道:“不過你不用跟他動手,只需按原計劃對峙便好。仙城耗費巨大,須緩上幾年回回本。”
秦開疆應聲:“是!那我去跟他嘮一嘮!”
“等等!”
“陛下!您還有吩咐?”
“讓我想想……”
李弘陷入了沉思,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不安在哪里。
思索良久,他說了一句話:“若出現意外,導致妖皇想要逃離,你務必拖住他,直到兩個孩子安全回京。”
三息后。
秦開疆鄭重道:“定不辱使命!”
一男一女,輕裝上陣。
兩人兩騎,直奔溫陵。
閉關兩個月,秦牧野和李星羅周身的氣勢都凌厲了許多。
宗師之道,是沁入人格深處的東西。
它可以在歲月與心境之下悄然隱下。
卻永遠都不可能消失。
兩人這段時間全力閉關修煉,正處于恣意狂放的階段。
就連思維模式都發生了一定的轉變。
殺性很重。
夜生活都夾槍帶棒的。
不過他們也沒有太招搖,畢竟又不是過去硬碰硬的。
所以兩人都沒有御空,而是變化了相貌馭馬而去。
反正時間肯定夠。
就這樣,不疾不徐地前行。
在第三天午夜。
兩人出現在了某處墳塋前。
再過兩天,就是蒲鳴竹的周年。
一年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墳土上綠草如茵,還有幾朵鮮花點綴。
這是李星羅特地安排的,因為她知道蒲鳴竹喜歡綠植,平日里在帝姬府就喜歡打理這些。
她握了握胸前依舊渾濁的蟲玉,忍不住問道:“牧野,你說她當時為什么殺了我哥哥?”
秦牧野望了一眼她胸前與蟲玉緊挨著的讀書玉,沉吟道:“不知道!過去的事情誰能說得準,但我覺得她是關心你的,興許……她也有苦衷吧!”
李星羅神色復雜,卻還是點了點頭。
她對自己的這位貼身嬤嬤感情無比復雜。
年幼的時候,她是真的把蒲鳴竹當做母親對待,蒲鳴竹也把她當女兒寵。
那是她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直到自己忽然想起襁褓中的事情。
從那時,她的心就漸漸與蒲鳴竹疏遠。
她覺得自己表現得并不突兀,蒲鳴竹應該不會發現,畢竟蒲鳴竹心里也有鬼。
但她現在覺得,蒲嬤嬤可能早已隱隱有所察覺了。
有感情的人,最能感受到感情這種東西。
李星羅不知道她有沒有因此而難過。
只知道她替秦牧野擋那一劍的時候,應該是釋懷的。
“苦衷?”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轉過身去,看到蒲鳴龍大喇喇地走了過來。
蒲鳴龍笑容充滿譏嘲:“她就是一個榆木腦袋,天生就是當狗的料,給小姐當完狗之后,給皇帝當狗,吃著新主人的飯,又不忘前主人的恩,最后想要一狗兩當,結果玩脫了。
作為弟弟,我覺得她最后的選擇太對了。
當狗很累,她需要解脫!”
“鏗!”
秦牧野長劍出鞘。
蒲鳴龍面色一變,顯然認出了這凜冽的殺氣源自何處。
他冷哼一聲:“看見你時我還好奇,心想乾國另一位半步戰神該不會是你吧,結果沒想到是太鈞劍的劍靈。我還真有些后悔,上次沒有狠下心殺掉你,這次想殺你就難了。”
秦牧野嗤笑道:“不著急,以后有給你殺的機會,不過誰殺誰就不一定了。”
“嘖!”
蒲鳴龍笑了笑,沒有答話。
秦牧野也沒有繼續與他激化矛盾,拉著李星羅就準備離開。
“小小姐!”
蒲鳴龍忽然叫了一聲。
李星羅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你在叫我?”
“除了你還有誰?”
蒲鳴龍哂笑一聲:“偶爾這么叫一聲,好像還有些緬懷。這應該是咱們兩個第一次正式見面,你挽著男人手臂的樣子,跟小姐很像。希望……你的下場能比小姐好一些吧。”
李星羅微微皺眉:“承你吉言,我會的!你拜祭嬤嬤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畢竟……她是你親手殺的。”
蒲鳴龍眼角劇烈抽動了一下:“你……”
“明天見!”
李星羅深深望了他一眼,便跟秦牧野一起轉身離去。
蒲鳴龍在原地站了許久。
他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忽得自嘲一笑,旋即席地而坐。
捻起夫妻倆剛放在供盤里的糕點,便大喇喇地塞在了嘴里。
不知是哽咽。
還是單純噎得慌。
他聲音無比艱澀。
“姐!”
“你害得我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