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你說!”
兩個人各說出了兩個字,就又陷入了沉默。
秦牧野談不上理直氣壯。
但也不虛。
因為他知道,清醒狀態下的嬴霜,根本不會拿自己怎么樣。
雖然昨天他把嬴霜能用的地方都用得差不多了,而且用得非常盡興,畢竟真的很好用,對于這種位高權重者,無疑是一種羞辱。
但這種事情又不能怪他。
因為這一波,從頭到尾他都沒做虧心事。
反倒是嬴霜,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要沒有這些騷操作,事情根本到不了這個地步。
他甚至有些生氣。
奶奶的!
這娘們算不上壞人,就是為了烈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又不喜歡老子。
還想跟老子談感情。
我只是有些種馬,并不代表我不純愛。
尹妍姝當了這么久的母勾都沒真正得到我,你上來用用藥就想得吃?
這不對吧?
老實說。
秦牧野不是不接受感情里面摻著別的東西,但含量別超過百分之五十啊!
要不是最后解開精神束縛之后,嬴霜還說“給我”,他早就拉黑了。
后面偏不給,很難說沒有報復的意思。
不過……這女人最后為什么這么配合?
藥效應該沒有強到那個地步吧?
嬴霜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因為她也想不明白。
自己最后為什么要留秦牧野。
甚至他提出那么過分的要求自己都沒有拒絕。
明明身體沒交流到最后一步,基本不會有任何好處。
藥效么?
藥效應該沒強到那個地步吧?
不管從高手的標準,還是從女人的標準,昨晚的一切都相當恥辱,畢竟秦牧野動作相當粗暴,近乎就是泄憤。
可她偏偏對于這些,并沒有那么生氣。
她生氣的點只在于。
自己都說出了“給你”,秦牧野卻一點要的意思都沒有。
當然。
她清楚自己沒資格生氣。
所以我為什么要留住他?
問問題?
嬴霜的確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他是怎么解開涂山秘術的,為什么不借這個機會用強解開龍騎舞,又為什么……
但現在這些問題都沒有意義。
沉默許久許久。
她松開秦牧野的手腕,盡量讓聲音保持平淡:“昨天的狐藥,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下的,還能是……”
“烈穹有的,只是涂山批量制得的狐藥,根本形成不了那么強的精神束縛,對四品以上的人使用就沒有藥效了。”
“那……”
秦牧野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想說憨狐貍?”
嬴霜點頭:“你可以去問,其實你不問,自己也應該能猜到。”
秦牧野若有所思。
好像也只有憨狐貍有動機了,畢竟嬴霜不會作死到在自己身上用可能沖毀龍騎舞的藥,而且精神束縛上她還處于被控制的一方。
有點頭疼。
嬴霜坐起身,從戒指里取出一套衣服:“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說我還沒下作到那個地步。當然,我很下作,因為別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包括涂山晴嵐下藥,我也選擇了順水推舟。
戰斗飛舟我不爭了,本來也不是我該拿的東西,而且我也爭不到。
乾國戰事一停,我立馬解開龍騎舞送你回乾國。”
秦牧野:“……”
他盯著嬴霜瞅了好一會兒。
還是沉聲道:“你精神狀態很不對勁!”
“是!”
“到底發生什么了?”
“這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就好。”
“那你昨晚為什么還要給我,這可給你帶不來利益。”
嬴霜沉默了許久:“藥效作用下,做出什么離譜的判斷都不奇怪。”
秦牧野撇了撇嘴:“以后你確定這藥效不會復發吧?”
“你想得美。”
“是你想得美。”
秦牧野穿上了衣服,直接朝門口走去。
臨開門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又轉頭看她了一眼:“我對我紅顏知己舍得付出,只是因為她們值得,而不是因為我跟她們睡了。另外我想跟她們睡,也是因為她們值得,而不是她們套路多。
你背后那個軍師手法很多,但只適合婊子。
你學不會!”
說罷。
直接甩門離去。
嬴霜拳頭忍不住握了握,感覺他罵得真的很難聽。
但好像并沒有罵錯。
如果秦牧野剛才說的都是真話的話,自己好像的確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雷區上。
敗了。
又敗了。
不過這次敗得不太一樣。
前幾次被秦牧野算計,她除了憤怒自己不爭氣,大抵上是心服口服的。
但這次情緒要復雜很多。
慚愧。
無力。
羞恥。
當然,最重的還是深深的挫敗。
挫敗于自身的人格。
當然。
嬴霜知道這是作為烈穹人應該做的事情,只是因為水平太低沒有辦好而已。
烈穹不會有人在意她私德怎么樣。
她原以為自己也不會在意。
可最后卻發現。
這件事對自己的精神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她想了很久。
大概想明白了原因。
可能這是獻祭之前,將男女之間的感情催發出來的緣故。
所以……
我昨晚說給他,只是為了償還這部分的道德負累?
嬴霜很疲憊。
靠在床頭恍惚了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腦海里,一直都回蕩著秦牧野最后說的那番話。
我對她們付出,是因為她們值得。
我想跟她們睡,也是因為她們值得。
你軍師教的東西只適合婊子,你學不會。
每一句話。
都讓她難受到窒息。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難受。
但情欲的獻祭過程,無限催發了這種情緒。
這種情緒。
她從未處理過。
一時間,無比手足無措。
在床頭這一坐,就是一個上午。
中午的太陽明亮而灼熱,穿過半透明的窗,映得房間無比明亮。
嬴霜的意識,卻還停留在昨天的夜里。
直到敲門聲響起。
“嬴帥!醒了么?”
是王覃的聲音。
“等會!”
嬴霜這才回過神來,顧不得清理身子,飛快把衣服穿上,將床鋪整理好。
順便施展玄法,將房間里的氣味盡數清除。
隨后才淡淡道:“進!”
“吱呀!”
王覃推門而入,第一時間就是打量房間里的布置,還有嬴霜的臉色。
發現房間頗為整潔,嬴霜神情也頗為平淡甚至淡漠。
不由咧了咧嘴:“嬴帥,昨晚……”
“失敗了!”
嬴霜語氣平淡:“秦牧野并非凡人,那秘法對他沒用。”
王覃頓時驚了。
她作為嬴霜的副將,還有與柳如煙之間的搭線人,雖然并不知道很多細節,但這件事的脈絡還是很清楚的。
那涂山的秘術,可是柳如煙都非常認可的東西。
要知道,天下一切與風月相關的事情,柳如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即便如此,柳如煙還是將這涂山秘術奉為數一數二的愛情綁縛秘法。
雖說還未成時,綁縛效果沒有那么強,卻也不是能輕易扯斷的。
這秦牧野……果然是個人物。
王覃面色微凜,小心翼翼道:“那戰斗飛舟的事情,也失敗了?”
她可是清楚,嬴霜在秦牧野身上吃過很多虧。
這次再度折戟塵沙,而且還是在以色侍人上,恐怕心中極其躁郁。
卻不料。
嬴霜的語氣平淡的很:“那自然是失敗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您莫往心里去!”
王覃趕緊安慰一句,旋即說道:“況且這次只是暫時失利,勝負還未定,柳如煙也沒有走,咱們……”
嬴霜面色一僵,揮斷道:“這種事情若是強求,只會適得其反,以后莫要再提了。各路煉器大師已經齊聚烈穹,只靠我們,未必不能煉出比乾國更有效更廉價的戰斗飛舟。
等會你去找柳如煙,按照事先說好的價碼付款,讓她回自己該回的地方吧!”
王覃:“……”
雖然嬴霜語氣異常平穩,聽不出太多情緒波動。
但她卻敏銳地意識到……
嬴霜的心情并不平靜!
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讓她認輸得這么徹底,甚至連再次嘗試的想法都沒有了。
看房間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可如果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她怎么可能待到中午還不出門。
情況可能很嚴重。
“嬴帥,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嬴霜反問。
王覃有些不自在:“那屬下現在去找柳如煙!”
“去吧!”
“屬下告退!”
“等等!”
嬴霜忽然叫住了她。
王覃趕緊停下腳步轉過身:“您說!”
嬴霜沉默了片刻問道:“王覃,你是哪年成婚的?”
“十九歲那年。”
“那也許久了!”
“您問這個做什么?”
“我……”
嬴霜想問帶著目的行男女之事是不是真的很下作。
可仔細想想,再下作的事情,與烈穹國事綁定,王覃都只會歌功頌德。
不止王覃。
是所有烈穹人都會這樣。
在大家眼中,有利于烈穹擴張的舉動,都是值得稱頌的。
這個問題,自己沒人可以問。
而且……
也沒必要問。
因為從秦牧野離開那一刻,自己就只是烈穹的嬴霜。
或者說,自己一直都是。
只不過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不得已做了一場戲。
思考那些東西沒有意義。
至于這泛濫的閨中愁怨,也不過是自己獻祭情欲變強道路的一部分。
她笑著擺了擺手:“沒事,下去吧!”
“哎!”
王覃拱了拱手,隨即快步離開。
嬴霜吁了一口氣,便將昨日提前趕出院子的侍女喚了回來。
沐浴。
更衣。
還是以前的勁裝。
至于柳如煙特意吩咐人定做的衣服,則吩咐下去全都燒個干干凈凈。
伶溪抱著衣服,看著火盆。
神情有些擔憂:“您是不是有心事?”
嬴霜反問:“我能有什么心事?”
伶溪:“……”
您那種挫敗和落寞的感覺都快溢出來了。
這種感覺我可太熟了。
您可比我嚴重多了。
前幾天伶溪心里還有些小怨懟,本來自己還有著跟秦牧野的機會,只不過是還沒有見到曙光而已。
結果嬴霜忽然告訴她,這種幻想都是虛擬的,她把握不住。
轉頭就看到嬴霜天天朝秦牧野的院子跑,衣服也比以前好看的多。
可沒想到。
嬴霜也折戟沉沙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
但晚上提前清退丫鬟,很明顯是準備發生一些心照不宣的事情。
結果……
第二天中午起來燒衣服。
伶溪心中一陣感嘆,不愧是我都拿不下的男人。
真狠啊!
連元帥這樣的女人都能拒絕。
伶溪忽得有些憐憫,但又不敢說出來,生怕嬴霜治她大不敬之罪,然后扣她月錢。
算了!
“你好好燒!”
嬴霜見她沒有繼續問,心中暗松了一口氣。
沒有再說話,直接出了居住的院子。
今日各路的煉器大師都已經到了。
她得主持洗塵宴。
結果。
剛走到前庭,就看到涂山晴嵐和葉鸞音手扯著手回來了。
涂山晴嵐頓時面色一變,說話都有些結巴:“嬴姨姨,你,這是要去哪?”
她嚇壞了。
本來按照她的計劃,秦牧野昨晚肯定會抓住機會,解開龍騎舞。
然后帶著自己和鸞鸞一路殺回乾國,再想辦法把自己修為的封印給去掉。
可等了一晚上,又等了一個上午。
她都沒有等到秦牧野,她隱隱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能已經失敗了。
畢竟自己的計劃經常失敗,而且嬴霜也是實打實的一品級別的戰力,萬一有什么破解的秘法呢?
她想打探一下消息,又怕耽誤了秦牧野反向馴服的過程。
可眼看太陽都要西落了,她是真的急了,這才壯著膽子回來。
結果還沒見到秦牧野,就先見到嬴霜了。
只看嬴霜的模樣,她真的判斷不出成功與否。
如果失敗了。
這個老女人怕是會一巴掌拍死我們吧?
嬴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們兩個。
越看,她們腦袋就低得越低。
直到快把她們看哭。
這才淡淡道:“今日煉器大師齊聚,我要去給他們主持洗塵宴。”
涂山晴嵐趕緊說道:“事不宜遲!您趕緊去吧,我們就不耽誤您的正事了。”
說著。
一把扯住葉鸞音的手腕,逃似的離開了。
生怕嬴霜一巴掌拍過來。
別管秦牧野有沒有成功。
這老女人一身的怨氣,都不是現在的她們能夠承受的。
嬴霜看著她們狼狽的背影,那里是秦牧野院子的方向。
一時間。
她胸口有些堵。
因為她明白,涂山晴嵐肯定覺得只要跑到秦牧野身邊就安全了。
這是秦牧野給的安全感。
她又想起了秦牧野之前說的話——因為她們值得。
自己也的確不值。
所以。
那種安全感,究竟是什么滋味?
嬴霜有些愁悶,又有些糾結。
但很快就甩了甩頭,把這些不該有的情緒甩掉。
這只是獻祭情欲的副作用,可不能影響自己的心境。
她艱難地挪開目光。
大踏步離開了吟霜府。
“呼……”
葉鸞音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嵐嵐,那個女人好可怕,剛才我連氣都不敢出,還好你機智,我要是像你一樣勇敢就好了。”
涂山晴嵐聲音都是顫的:“你沒看我小腿在發抖么?”
葉鸞音:“……”
也不怪她們害怕。
以她們的實力,就算全盛狀態遇到嬴霜,也只有挨揍的份。
現在修為被封印,是真的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葉鸞音小聲問道:“幸虧她有洗塵宴要忙,要是她下午在家,我憋都憋死了。”
涂山晴嵐感覺有些怪:“洗塵宴不是晚上才開始么?這才中午剛過,她怎么去那么早?”
“應該是躲老板吧!”
葉鸞音擔憂道:“我看龍騎舞的綁縛沒有消失,而且只有那么一個精神控制連接,你的涂山秘術應該是失敗了,她舍不得殺老板,又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所以只能逃了。”
涂山晴嵐頓時不樂意:“不可能!我秘術肯定成功了,你沒有從她身上聞到春情的氣味么?她昨天晚上,肯定跟老板做了很多羞人的事情。”
“我的感知很少出錯……”
“我的嗅覺還不會出錯呢!”
“你別生氣……”
葉鸞音頓時有些蔫:“咱們這是學術討論,不要動真火啊!”
涂山晴嵐趕緊抓住她的手安慰:“我不是生你氣,我就是擔心老板!咱們趕緊去看看,老板一上午都沒找咱們,肯定已經下不來床了。”
“嗯!”
葉鸞音聽她說不是生自己氣,頓時輕松了很多。
便趕緊跟著涂山晴嵐闖進了秦牧野的院子。
“老板!”
“哎!”
“太好了,你沒事!”
涂山晴嵐大喜過望,一把推開秦牧野的房門。
聽秦牧野的聲音中氣十足,比起前些日子,甚至還少了幾分躁動。
一聽身體就沒有事情。
而且是歷經酣暢淋漓的生命大和諧的。
秦牧野放下手中的畫筆,看向她:“我的確沒事,但你很快要有事了!”
涂山晴嵐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偷偷下藥的事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小手不安地絞動著衣角:“我,我這不是怕有龍騎舞在,你奴性上頭不聽建議么?”
秦牧野白了她一眼。
倒也不好責怪什么。
畢竟她也是好心,如果自己沒有解開龍騎舞的手段,即便有嬴霜的承諾,恐怕也會急得直跳腳,從常規意義上,憨狐貍做的一點錯都沒有。
涂山晴嵐見他沒有罵自己,頓時開心了起來:“鸞鸞說話!老板一點傷都沒有受,體內積郁的火也消散了,怎么可能沒成功?”
葉鸞音:“……”
她疑惑地盯著秦牧野上下打量。
好像的確是涂山晴嵐說的那樣。
但……
她不解道:“可是龍騎舞明明還在啊,而且你的涂山秘術,的確沒有形成精神鏈接啊!”
“咦?”
秦牧野不由一驚:“這些東西你都能看得到?太猛了吧?”
難怪這倆呆妖皇要操作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
肉眼查看精神狀況。
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葉鸞音被夸得有些臉紅:“僥幸……”
涂山晴嵐有些愣了:“不對啊老板,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們明明做了很多事情,為什么秘術沒有成?不應該啊,總不能這么多次,你都沒有攻破她的身體吧,你……”
說到一半。
她頓時面色一變,下意識地望了一眼秦牧野臍下三寸。
又飛快把目光移開,聲音壓低了好幾個八度:“老板,你是不是身體有恙?你得給我說啊,尺寸是可以變的。”
秦牧野:“???”
他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腦袋上:“你是沒偷看過?”
涂山晴嵐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上次好像不小心跟李星羅一起看過他跟敖錦……
好像的確沒有尺寸上的問題。
葉鸞音聽的有些迷糊:“你們在說什么啊……”
“小孩子不要打聽!”
涂山晴嵐趕緊制止。
她跟葉鸞音雖然是紅娘同行。
但她還身兼促進繁衍的職責,需要懂的東西太多了。
可葉鸞音,只是一個送信的。
這孩子懂啥啊?
秦牧野也適時把話題扯了回來:“總之,你們以后行事不要擅作主張,一切我都有分寸。這次運氣好,沒有造成什么后果,下次要是真出事怎么辦?”
“好!”
憨狐貍和呆頭鳥同時點了點頭。
秦牧野有些無奈:“以后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要跟我匯報,聽見了么?”
“聽見了!”
涂山晴嵐有些委屈,畢竟她是真的擔心秦牧野奴性上頭。
葉鸞音嘴唇卻動了動。
秦牧野心中一凜:“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嗯……”
“說說看。”
“我發現你給嬴霜的信快消失了,嬴霜想給你的信卻多了好幾十倍。”
秦牧野有些迷了。
不是?
這位阿姨到底想做什么?
不對!
是她究竟經歷了什么!
正常情況下,這么短的時間內,一個人變化不可能這么大的。
他也感受到了嬴霜的異樣,之前母胎solo加上軍人獨有的不解風情,這方面遲鈍的很。
最近卻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雖然行為有些下頭,但眼神和微表情是真的殺啊!
算了。
不管她。
這個女人就是烈穹利益至上,昨晚他對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別說信件多了幾十倍,就算多幾萬倍,該烈穹至上,還是烈穹至上。
不談感情,那雙方就是正常盟友關系。
考慮這些東西沒有任何意義。
他揉了揉腦袋,沖葉鸞音笑了笑:“做的很好,以后不管有什么發現,就像這樣直接告訴我。”
“嗯!”
葉鸞音點頭,她感覺這個說法的確靠譜。
畢竟秦牧野可是涂山晴嵐鑒定為智者的存在。
涂山晴嵐還是有些擔憂:“可是老板,你身上的龍騎舞……”
“你不用管!聽我的!”
“哦……”
秦牧野算是發現了,狐貍和鳥都很呆,但呆的方式不一樣。
一個從小眾星捧月的小公主,呆得很有主見,堪稱涂山點子王。
另一個是從小被家族利用的武器,呆得沒有自我,只要身邊有點子王的存在,青鸞腦仁當場被鸚鵡代替,別人說啥就是啥。
涂山晴嵐小聲問道:“老板,昨晚到底……”
“別問!”
秦牧野直接打斷:“總之你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以前是怎么樣,以后還是怎么樣,懂了么?”
“小氣包……”
涂山晴嵐小聲嘟囔了一句,但很快就忘記了不快,滿臉期盼地問道:“那老板,以后你是不是就不跟嬴霜修煉了啊?”
“應該是!”
秦牧野有些舍不得這個陪練,不過他的確不怎么想看到嬴霜。
昨晚的事情也實在尷尬,估計嬴霜也不想看到自己。
他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涂山晴嵐喜出望外:“對!跟她修煉有什么意思?以后有空還是跟我們玩吧,不理她!正好我跟鸞鸞今日休沐,咱們去看戲吧?”
“倒也行……”
秦牧野搓了搓下巴,自己自從來到烈穹,高強度對練就一直沒有停過,的確有些疲憊了。
看看戲也不錯。
涂山晴嵐頓時一喜:“那好!吃的喝的你都包了啊,我們現在就出去吧!”
“好!”
秦牧野點了點頭,跟著她就準備出門。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耳后的鱗片忽然震了一下:“你等等,有人找我。”
“哎!”
涂山晴嵐倒也乖巧,沒有催促金主大哥。
接通。
那頭很快就傳來了敖錦的聲音。
“牧野,你現在烈穹處境怎么樣了?”
“還……挺好的吧?”
秦牧野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焦急和擔憂,頓時心頭一緊:“怎么了?”
敖錦頓了頓,咬牙道:“前些日子,龍宮高手抵達,烈穹高手協防,前線就不太需要敖天了。他覺得劉家的承諾拖了太久,得盡快回去了結……”
“不是?劉家不就是想要他龍丹么?敖銘的龍丹比他更值錢,讓劉波直接帶回去不就行了?”
“我也是這么想,劉波也這么想。但敖天非說龍族行事,當有始有終,即便有更強的龍丹替代,也應當面說清楚。”
“天兒……出事了?”
“自從他回了劉家,我就聯系不上他了。”
敖錦聲音中是壓抑不住的擔憂:“大乾才剛剛升格,與外界聯系甚少,甚至都不知道劉家在哪個方位。我之前聽劉波提起過,說他家族跟烈穹關系頗近,所以你與嬴霜如果關系尚可,能不能請她幫忙打聽一下。”
不是?
這才剛剛出問題。
敖錦聽他停頓,聲音愈發急切:“不行么……”
“怎么會不行?”
秦牧野趕緊說道:“你莫要擔心,好好在大乾呆著,千萬不要亂跑,天兒的事我來處理。”
敖錦這才定了定神,聲音中多出了一絲內疚:“你在烈穹本身就是在受苦,結果我還給你添麻煩……”
“可別這么說!”
秦牧野趕緊打斷:“第一,我沒有在受苦。第二,你是我媳婦,天兒是我小舅子,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存在所謂的添麻煩,懂了么?”
敖錦:“……”
若是以前,她會糾正“我只是你情人”。
可你這次卻一句都沒有反駁。
只是低聲說道:“大乾疆土已經無虞,我問李星羅,她說前線只要穩住勝勢,我就可以出使烈穹了。”
她沒有說諸如“我馬上就能見到你了”這種話。
但她沒說。
不代表秦牧野聽不到。
他笑著應了一聲:“嗯!我等你!”
掛斷。
他拼命撓頭。
他在烈穹,唯一的人脈就是嬴霜。
其他人要么不認識,要么因為嬴霜而立場對立。
這件事但凡放在昨天,都好解決一點。
結果昨晚發生了那種事。
自己粗暴成那樣,換個體魄不好的,早就被玩壞了。
中午臨走的時候,還發表了一通半嘲半罵的MVP宣言。
這不尷尬了么?
“老板!”
涂山晴嵐在旁問道:“今天是不是聽不成戲了?”
秦牧野忍不住罵罵咧咧道:“小舅子都失聯了,還看個毛的戲!”
涂山晴嵐趕緊道:“那還是先處理敖天的事情吧,會不會很麻煩?”
“不知道,試試唄!”
秦牧野擺了擺手:“你們該干嘛干嘛,我去找嬴霜。”
說罷。
直接大踏步離開吟霜府。
尷尬不尷尬的不是問題。
就算是尷尬,那也應該是嬴霜比自己更尷尬。
他就是有些擔心。
嬴霜會以此為價碼,繼續在戰斗飛舟的事情上墨跡。
到時再談判,就有些蛋疼了。
不管了。
先去談了再說。
畢竟自己可不是嬌滴滴的小白臉,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老板好像被我坑了。”
涂山晴嵐有些自責。
葉鸞音也跟著皺起了眉頭:“那我們怎么辦?”
涂山晴嵐撓了撓頭:“能怎么辦?回狐仙廟吧,咱們必須讓嬴霜看看咱們的真本事了。
狐仙廟可是嬴霜的活兒,做不好她受的影響可嚴重了。
得讓她清楚清楚,我們都是要哄著來的。”
“嵐嵐,你好聰明啊!”
“當然了!我可是涂山狐族,狐族本來就很聰明啊!”
為各路匠人接風洗塵的地方,是國都以南不到十里的風云山莊。
因為才剛剛下午。
所以還有些冷清。
除了禮部負責布置宴會會場的人員,就只剩下了主持洗塵宴的嬴霜。
“呼……”
“吸……”
“呼……”
“吸……”
她一直在做深呼吸,挫敗和窘迫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消散。
只要一閑下來,腦海中就會出現昨晚的場景,還有秦牧野諷刺自己的那些話。
前者滿是粗暴淫污的畫面,她卻并沒有那么排斥,甚至還有種可恥的渴求感。
后者卻是回想一次,心梗一次。
好像自己無比在乎。
嬴霜知道這些都是情緒被催發出來的后果。
自己應當做到等閑視之。
可這種事情,她真的沒有處理的經驗。
不管是粗暴交流衍生出的迷亂幻想。
還是秦牧野最后一番話導致的陰郁。
都讓她不知如何消受。
所以只能先躲躲了,這些天能不見就不見吧!
可就在這時。
“嬴帥,秦牧野求見!”
我都逃了,你追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