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將會開啟第一次試練。”
“每個境界的武修,試練難度都不一樣。”
“提醒一句,第一次試練,死亡率都很高。所以無論你處于什么境界,都盡可能更快的去提升你的戰力,一個月時間是很快的。”
“七泉以上的,跟我來。”
七泉以上,僅有七人。
分別是兩位七泉,李唯一和堯音。
四位八泉,一位九泉。
隱二十四將他們帶去河谷對岸,走在散發藍光的草坪上,草葉露水濕透鞋面。
遠處,有許多高高聳起的矮丘...
在地底空間,矮丘自然也顯得高聳。
“你們現在最重要的,無疑是錘煉體內的痕脈。血樹林崖,最適合幫助錘煉紅色痕脈,你們兩個開七泉的就住這里吧!”
顯然上船時,隱二十四就探查過他們的修為,指向堯音和李唯一。
黎青露出詫異之色,看向李唯一。
他親眼見過濉河邊那一戰,一直以為李唯一是開八泉的修為。他無法想象一個七泉凡人,能夠有那樣恐怖的戰績,暗暗懷疑是地狼王軍的高手封了他的第八泉,從而增強在隱門的生存能力。
無所謂了,七泉和八泉沒有什么區別,找機會除掉便是。
堯音眉頭蹙起:“我可以拒絕與他住在同一個地方嗎”
“可以,那你就和開八泉者和開九泉者住在一起。”隱二十四道。
“算了!”
堯音選擇妥協。
不許自相殘殺的保護期只有一個月,誰知道,一個月后是什么規則
李唯一問道:“有幫助錘煉金色痕脈的地方嗎”
堯音看傻子般的盯了李唯一一眼,率先走進血樹林。
隱二十四一直沒有多少表情,此刻也是翻出一計白眼,丟下一句“你先開九泉再說吧”,隨后,帶剩余五人,前往能夠幫助錘煉出銀色痕脈的銀灘河谷。
李唯一覺得自己明明求教得很誠懇,怎么惹來這么多白眼
他必須要去錘煉金色痕脈。
不然今后遇到全銀脈的武修,自己有什么優勢
像蒼黎那種黎州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幾乎肯定是百脈全銀。
嘆了一聲,他走進血樹林。
這是一片小樹林,也就比人高出數尺,但顯然是異化植物,葉片能夠散發出淡淡血芒。樹干和樹枝也堅硬無比,跟生鐵一般。
洞府開鑿在血樹林深處的崖壁上,一共五處洞口,皆配有石門和陣文。
堯音站在一座洞府門外,防賊般的盯著他。
李唯一當然不會自討沒趣,故意挑了一座離她最遠的居住。
只需關上石門,門上的十個陣文自動就亮了起來。
將洞府整理收拾了一番,李唯一便進入佛祖舍利的血泥空間:“棺師父,我已經進入隱門。”
隨即他將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聽罷。
靈位師父先道:“顯然棺山、地狼王軍已經聯手,九黎族高層還出了叛徒,這背后大概率還有別的勢力參與進來。他們最擔心的,無疑是九黎隱門,所以在動手之前想先弄清楚隱門的實力。”
李唯一道:“我看九黎隱門實力超乎想象,棺山和地狼王軍若是誤判,怕是要吃大虧。但前提是,黎青千萬別把消息傳了出去,讓他們提前有了防備。因為我聽說千萬門庭中的龍門,也有參與,這可不容小覷。”
“那就除掉他。”棺師父的聲音響起。
李唯一問道:“我們現在要不要采取最初方案,直接去找隱君”
最初方案,當然就是借棺師父的身份做文章,獲取九黎隱門的絕對信任。然后,憑借掌握七只鳳翅蛾皇的御蟲士的身份,直接成為這個甲子的神隱人。
李唯一這么著急,當然不是想要一個月內完成任務,去領取石六欲準備的溪流潺潺獎勵。而是,這樣最簡單直接,可以借隱門之手除掉黎青,揪出叛徒。
棺師父思慮良久后,道:“唯一,你對自己有信心嗎就是,憑自己的實力,去爭神隱人的位置。”
李唯一笑道:“老實說,先前聽隱二十四那般講述,我是真想拼一拼,沖一沖。”
“信,我已經寫好了,蘊含我和九皇幡的氣息,字跡也是我的字跡,有魁首暗標!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現在交給隱門。”
石棺的棺蓋打開一道縫隙,一封信遞了出來。
紙和筆,李唯一早就送進石棺。
李唯一取走信后,問道:“棺師父是在擔憂什么”
棺師父道:“是鳳翅蛾皇的品級,超出我預估太多,我擔心過早暴露,會出問題。如果是七只君侯級,那你隨便暴露,隨便告訴他們,隱門不會有任何人會惦記,會大大方方冊封你為這一代的神隱人。”
“但這是七只帝皇級啊!”
罐師父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別說他們,就算是巔峰時期的我,都心動得想殺人奪取,不.....不是殺人那么簡單,是屠城,是掀起血雨腥風,都在所不惜。”
罐師父的骨灰,早就被埋進血泥。
棺師父又道:“你也別太過害怕,畢竟有我的信在。我在信上說了,十年后,我會歸來,你是我的傳人。這句話,足可震懾他們,風險其實并不大。”
李唯一仔細斟酌,道:“不如這樣,我先自己沖一沖,如果真遇到生命危險,這封信也足可成為我的保命符。”
“葬仙鎮發生巨變,出現了了不得的機緣,肯定可以將棺山、地狼王軍他們拖住,數個月內應該不會出大問題。隱門的消息,沒有傳出去,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四個月,如果四個月內,我無法成為神隱人,我們就采用初始方案。”
地底罐師父道:“這么急為什么必須是四個月”
李唯一苦笑:“因為石六欲在我身上種下了六欲符,四個月內,我若不去見他,我就......完了!”
“讓我看看。”靈位師父道。
李唯一走到靈位牌前,將衣領拉開,露出肌肉結實的胸膛。
靈位牌上溢出一縷縷靈光,凝成一只光手,按到他胸膛上。
自從來到少陽星,吸收這里的力量后,靈位師父的殘魂已經明顯增強了一些。
“嘩!嘩...”
一連點了七下。
一道綠色的復雜符文,在李唯一胸口正中心浮現出來。
靈位師父收回了手:“果然是六欲符,這下有些麻煩了!”
“能解嗎”李唯一問道。
“能解。”
靈位師父道:“但....每一道六欲符的符文雖然都一樣,但筆畫順序不一樣,只有找到正確的順序,才能解開。”
李唯一苦澀一笑,就知道還是得找石六欲。
這筆畫太多了,各種不同的排列組合,何止萬種。
“我們可以一次一次的試,以我在符法上的造詣,最多百次就能試出來。”靈位師父道。
不等李唯一欣喜,她又道:“但你得先找兩三位紅顏知己在身邊,因為每錯一次,你都會遭到六欲符的嚴重反噬。”
“算了,我還是找石六欲靠譜一些。”
李唯一果斷拒絕。
他可不想像石六欲那樣,被反噬得枯瘦如柴。
只要成為神隱人,就能借助隱門的力量將石六欲給擒住,不怕他不就范。
再說,兩三位紅顏知己,哪里去找
他現在一位都沒有。
就算真有,別人愿意才是怪事。
走出血泥空間。
李唯一捏了捏手中的信,立即用油紙包裹,貼身妥善藏起來。
四個月沖擊神隱人,那就必須在四個月內,開出第九泉,去戰勝念力壁畫上的三個人。至于,參悟九黎之神的戰法意念,那太縹緲,他沒有考慮過。
至少成為神隱人前不考慮,浪費不起那個時間。
“我現在最大的優勢是,不用花費大把時間錘煉痕脈,突破肯定比別的七泉武修更快。”
“而且,這里的法氣濃厚,堪比道域。”
“闡門十二散手也得盡快再多練幾招天道法合,這樣同境界,戰力會更強。第三招,就練翻天手印吧!”
蟲筒中,七只鳳翅蛾皇又開始造反。
李唯一只得將它們放出來,切下一斤肉蓯蓉喂給它們。
雖然很嫌棄這種普通藥材,但餓瘋了的七只蛾皇,還是迅速飛撲上去啃食。
“隱門肯定有很多寶藥,這里一看就資源豐富。”
李唯一眼睛亮了起來,打開陣法后,沖出洞府。
剛剛走出血樹林,就看見從銀灘河谷返回的隱二十四。李唯一快步上去,再三斟酌,對方比他還小,總不能喊姐姐吧
“二十四姑娘,你還有寶藥嗎,我......好像餓了!”李唯一道。
“套近乎沒有用,叫我隱二十四就行。”
隱二十四背對血河而立,雖只有十六歲,但十分英姿颯爽,板著臉道:“寶藥哪有那么多,餓了,可以去念力石壁那邊的藥膳房,每天都有獸血藥膳提供。獸血藥膳可以淬煉你們的肉身,讓你們身體變得更加強大,但材料大多都是藥材和老藥,一鍋也就加一兩株寶藥。”
李唯一微微有些失望,旋即又問:“我是御蟲士,我能帶我養的蟲一起吃藥膳嗎”
“你還是御蟲士”
隱二十四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道:“法武和念力同修可不多見,你念力是什么境界”
“還在蘊養方寸火苗,但應該很快就能達到方寸焰火的地步。”李唯一道。
隱二十四感覺自己被耍了,本來她還有些期待的,覺得李唯一有望成為隱二十六。畢竟這里叫九黎蟲谷,御蟲士有天然優勢。
結果念力如此之弱。
或者說,等于沒有。
“可以帶你的蟲去吃藥膳。”
隱二十四丟下這話,就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什么,停步道:“想要寶藥,就爭取通過一個月后的第一次試煉吧,試煉的時候有機會采到。通過試煉者,也有寶藥藥膳獎勵。”
“怎么又對我翻白眼”
李唯一覺得自己真的很真誠,而且很有禮貌,很謙遜。
但,想到可以帶七只鳳翅蛾皇免費蹭飯,頓時所有不開心都拋于腦后。
“嗯.......靈光看來也得加緊修煉起來,盡快達到方寸焰火之境,不然,都很難號令那七只小家伙。而且地下是蟲族的天下,念力越強,肯定優勢越大。”
李唯一緊拽手指,興高采烈返回洞府,帶上蟲筒,直奔藥膳房而去。
一個月時間,飛速過去。
平靜、祥和、無憂無慮、世外桃源一般,這是李唯一對來到隱門的這一個月的評價。
他盤坐在血樹林中,偷偷使用佛祖舍利的空間力量,將樹葉中散發出來的血色光華,源源不斷拉扯進眉心。
十天前,他就突破。
印堂靈界中的靈光火苗,壯大成靈光焰火。
而念力境界突破后,他對佛祖舍利空間力量的掌控力更強了,三丈之內可以控制得很精細。所以,敢于大膽吸收血樹林中的血光。
短短十天而已,印堂靈界中的靈光焰火,壯大得猶如一棵熟透的紅色棗子。
或許是吸收了血光的原因,他的靈光焰火有些發紅。
察覺到堯音走出洞府,李唯一立即停止催動佛祖舍利,將道祖太極魚收進衣領,整理好衣服袍衫,連忙離開血樹林。
最開始時,他沒有像現在這般迅速離開,而是依舊坐在密林中...
引發了不小的誤會。
“又是他!”
堯音很無語,那家伙總是躲在血樹林中鬼鬼祟祟的,天知道他想干什么
以前還要裝模作樣的盤坐在地,假裝修煉念力。
現在倒好,只要自己走出洞府,他馬上就慌慌張張的離開。
當然,站在李唯一的角度,并不覺得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鬼鬼祟祟和慌慌張張,每一次都表現得很從容淡定。
“不行,我必須得盡快破境到八泉,不能再和他單獨住在血樹林崖。一個月的保護期,馬上過去,萬一他在謀劃一些什么......”
堯音知道李唯一很古怪,明明七泉修為,但實力極其強大。
最關鍵是,對方早就盯上了她。
這段時間,堯音都穿得保守了許多,甚至戴上面紗,盡量深居簡出。
李唯一比堯音先一步到達藥膳房。
堯音挑了一處離李唯一最遠的位置坐下,眼神不僅冰冷,還有一股嫌棄,仿佛與李唯一待在同一屋檐下都渾身難受。
其余同批少年少女,相繼到來。
他們很少聚得這么齊。
第一次試煉即將開始,接下來的這一餐,將是許多人的最后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