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八泉后,堯音搬去了銀灘河谷。
在那里更容易錘煉出銀色痕脈,做為純仙體,誰不想追求百脈全銀追求傳承者級數的天資底蘊
李唯一本身就是全銀脈,自然沒有這個必要,因此留在了血樹林崖。
一個人居住,不受打攪,反而可以更加靜心修煉。
使用佛祖舍利的空間力量吞光養火,可更加肆無忌憚,不用怕秘密暴露。
同時,他修習了蒼王錘煉法,吸收天地自然中的光點微粒煉入九十六條銀色痕脈,欲錘煉出金色痕脈。
無論第十泉到底有多虛無縹緲,總要去試一試。
可惜二十幾日過去,九十六條痕脈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一日,李唯一盤坐在樹林中,手捏指訣,調動風府中的法氣,疾涌向右臂痕脈,整條手臂旋即變得滾燙。
“嘩!”
身體周圍,無數血色落葉被手臂逸散出的法氣帶動旋轉飛舞。
一指向前擊出!
指尖飛出一道雄勁明亮的法氣光束。
嘭的一聲。
五丈外的崖壁,被這道法氣光束打得碎石滾落。
李唯一起身走過去,發現崖壁上,出現一個酒杯大小、三寸深的凹坑,像被長槍狠狠刺了一下。
這九黎蟲谷的石壁大多都是金屬礦物巖,極其堅硬。
隔五丈能有如此效果,可見這一指,法氣是何等凝練。
“終于將慈航開光這一招指法,修煉到天道法合,足可成為出其不意的殺招。敵人怎么可能料到,涌泉境武修能有這樣的手段”
“現在七招法合武學在手,與楊神境還有多少差距呢”
李唯一離開血樹林崖,準備去試一試五海柱。
二十多天來,他不僅每日藥膳吃到撐,還和七只鳳翅蛾皇將百斤重的五百年年份的肉從蓉霍霍干凈,肉身力量自然大增。
雖是凡人之軀,但皮膚散發極有質感的光澤,整個人龍精虎猛,很有一股精神英朗的卓絕魅力。
武道強者的氣質初成。
行至永恒流淌的血河邊,借著河道兩岸發光植物的光華,李唯一意外看見有著“九黎蟲谷’四個古文的摩崖石刻下方,一道唯美如畫的清麗身影,正在下方打坐。
身下草地似綿綿光毯,她身著鵝黃色長衫,烏黑長發束以玉簪,臉蛋則比玉簪還要潤白,很有仙氣飄飄之感。
可惜太年輕,只有十五歲,身材還很單薄,酥胸處只有微微的弧度。
李唯一可是知道,這丫頭人不可貌相,看起來好像人畜無害,像仙鶴羚羊。實則是個狠角色,搬去銀灘河谷后,幾天內,就將所有八泉武修都給清除。
突然向黎青刺出的那一擊,李唯一至今難忘。
第一次試練時,沒有對他出手,可能真是因為擔心驚動蛛群。
李唯一若有所思,想了想,漫步走過去:“怎么沒有對手了,準備參悟九黎之神的戰法意念,直接成為神隱人”
堯音睫毛顫了顫,睜開令人心悸的一雙絕美眼眸,抬起天鵝般的纖長玉頸,凝視崖壁上充滿道蘊的四個古文,紅唇輕啟:“這一批競爭者中,除了你,哪還有什么對手但,想要在一年內破境九泉太難了,不破九泉,又絕不是你的對手。那么我唯一的機會,就只剩這里。”
李唯一安慰道:“別這么悲觀,萬一我死在試練中了呢而且,你還可以刺殺嘛,用毒,用計,殺一個人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是最吃力的。”
堯音那雙明亮似寶石的青色眼睛看過去,以天籟般的柔和語調:“男人都是這般口是心非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隱二十四全都告訴我了,一切我都明白。我只是年紀小了一點,又不是白癡蠢貨。”
李唯一微微怔住:“她又胡說八道了什么”
堯音垂目看向草地上一簇簇姹紫嫣紅的野花,眼里透著一股感動情緒,低語道:“她說,你會拼盡一切去戰勝念力石壁上的三個人,去爭神隱人。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活。”
“不是,我爭神隱人....”
李唯一怕越解釋誤會越大,想了想,換了一個思路:“任何人走到我這一步,都想直接破格成為神隱人吧所以,我爭神隱人,只為我自己,不為任何人。你別被隱二十四誤導,她對我一直有成見,或許是嫉妒吧,誰知道呢!”
堯音低聲念道:“他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為一個注定無法拿到的名額,繼續拿命爭拼這話,是你說的吧”
“是....
李唯一自是沒辦法否認。
“你剛才不是說,只為自己這何嘗不是自相矛盾”
堯音邏輯很清晰,向李唯一投過去一道堅定且充滿斗志的眼神,猶如生長在颶風峽谷上的幽蘭:“我知道,參悟九黎之神的戰法意念非常渺茫,渺茫得就像我的生命注定沒有幾年活頭。但你在努力拼搏,我怎能理所當然的坐享其成一起攜手,跟這殘酷的命運爭一爭,只要有一方開花結果.....我們就贏了!”
她此刻的眼神,李唯一實在接不住。
她伸出的,那只冰晶仙玉雕琢般的纖長玉手,李唯一更是不敢去攜。
“你繼續悟,我找隱二十四算賬去。”
李唯一逃一般的轉身離開,深深吸氣,誤傳誤信,嘴碎害人。太好和太壞的人,他都做不了,只是想做一個還算有些人情味的普通人而已。
怎么就惹出事來了呢
來到隱門的山門,李唯一向守門老人作揖行禮:“勞煩長老幫忙通傳一聲,我要見隱二十四。”
守門老人胸腔浮現出明亮的法氣光華,繼而從嘴里吐出,以法氣駕馭聲音,向山門內大喊:“小二十四,有人要見你。”
聲音洪亮,怕是數十里外都能聽到,在蟲谷中久久回蕩。
李唯一倒沒想到,守門老人的通傳方式如此樸實無華,就不怕打攪到別的隱人
走到五海柱旁邊。
李唯一開始活動身體,演練拳掌,努力讓自己亢奮起來。
“嘩!”
隱二十四腳踩法氣,來得極快,不多時便是化為一股清風,落到守門老人身旁,目光自
是第一時間投向不遠處的李唯一。
真要以涌泉境肉身,追趕五海境肉身
“起!”
爆喝一聲。
雙腿扎馬步,李唯一雙手一上一下抓住五海柱,猛然向上發力。
雙腳下沉,雙臂則在緩緩上升,體內肌肉骨骼皆在輕輕響動。
漸漸的,五海柱被提了起來。
足足一尺高。
穩住片刻后,李唯一才是松手,轟然間五千五百斤的鐵柱墜落回去,地面巨顫。
守門老人早已站起身,伸長脖子窺望,此刻與隱二十四皆面面相覷,皆感到不可思議。不到一個月時間,肉身力量竟增長了這么多
這要是再練一兩年,還不輕輕松松就將五海柱拿起
李唯一不掩眼中喜色,轉身道:“我現在有資格錘煉金色痕脈了吧”
“當然!蒼王錘煉法你已經翻閱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老夫。一定要錘煉出金色痕脈,哪怕是一條,那也完全不一樣。”
守門老人心中不可謂不激動,這個甲子總算冒出一個真正的神隱人苗子。畢竟在隱門中人看來,神隱人必須比傳承者更強,才真正算九黎族的里子和最后防線。
隱九雖然已經很驚艷,但與蒼黎比起來,還是略有差距。
這小子,倒是有機會與蒼黎一明一暗,在百年后,成為九黎族的兩道脊梁。唯一的缺點就是,他不是真正的黎民......
得想想辦法拴住他。
“隱二十四,跟我來,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講。”李唯一語氣不善。
隱二十四柳眉微皺,眼神困惑,還從來沒有見過在隱人面前如此囂張的試煉者。
守門老人自認為看出了一些門道,催促道:“趕緊去啊,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悄悄話,肯定不想讓我們這些老家伙知道。”
離開山門,走遠后。
李唯一開門見山道:“你是隱人,是五海境,你有你言語上的自由。我就說一句,以后在堯音面前,不要再信口開河,已經要出問題了!”
堯音的名字,是她自己主動告訴李唯一。
隱二十四感到莫名其妙,不滿道:“我幾時信口開河了”
李唯一道:“這一次,是我自己的問題居多,便不將責任算到你身上。但上一次蛛洞試練結束,你到底跟她講了什么”
“我什么也沒有說。”隱二十四道。
李唯一一直盯著她雙眼,確定沒有說謊,心中困惑:“這就奇怪了,她當時明明情緒很不對勁,好像我對她有企圖一般。”
隱二十四想到了什么,道:“第一次試練結束,從蛛洞回來,是我將她送回洞府。她醒來后,問了我一句,你為什么沒有在蛛洞中殺她,反而還給她喂了寶藥。”
“我當時,倒是隨口回了一句,可能是你長得足夠漂亮。”
“這話沒有問題吧”
“有一點....…但也算不上大問題。”李唯一仔細思考,覺得隱二十四似乎沒有故意坑他的理由,于是也就不再多想:“此事就到此為止吧!對了,蛛洞中的生意,想好沒有”
隱二十四快速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你現在已經被重點盯上,一旦離開河谷,很難瞞過兩位長老。特別是熬膳那位,他念力極強。我建議….…再等等!”
終于松口了!
李唯一一直以為隱二十四原則性極強,不可能說動她,都決定自己找機會單獨行動。結果她原則穿得也沒那么緊,這才第三次誘惑,就脫了下來,雖然依舊還遮遮掩掩,猶猶豫豫,瞻前顧后。
隱二十四見李唯一眼神異樣,連忙正了正神態,冷聲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就先去試練,時間已經不多,前往九黎城尚需要好些天路途。”李唯一道。
花費一個時辰收拾行禮后。
隱二十四領著李唯一向隱門內走去,沿開鑿在崖壁上的石道,一步步向上攀登。
隱門中,法的力量更加濃厚,霧氣浩渺如
石壁上,刻有各種武學招式。
“原來出去的路,在隱門內部,而不是走地下河。地下河的路,應該只是掩人耳目,防止每次接試煉者的時候被跟蹤。隱門如此小心謹慎,難怪連族長級的自己人都不知道內部的具體情況。”李唯一心中暗暗佩服。
走了上千階,終于來到崖壁頂部。
眼前是一片空曠的石臺,四周皆是懸崖,猶如一座石山被削去山巔。
上方完全被霧氣籠罩,看不見頂部在何處。
隱二十四一掌輕輕揮出,頓時掌心涌出渾厚的法氣,注入向地面。
“嘩!”
地面亮起一個個青色陣文,連接成直徑四丈的圓形陣圖。
李唯一帶著困惑之色,走了進去:“憑借這座陣圖,能夠離開九黎蟲谷”
隱二十四笑而不語。
陣圖中,上百個陣文急速運轉,光華越來越明亮,凝結成一團白色法氣云。
一股強烈的失重感隨之傳來。
李唯一發現,在陣圖的承載下,同時也在法氣云團的包裹中,二人向上方飛去,有一種直沖云霄的感覺。
這是一座飛行陣法
借“法氣云飛行陣法”不知向上飛了多少丈,微微震動,陣圖在虛空停下。
“走吧,到了!”
隱二十四率先走出陣圖,踏上一座石橋。
李唯一心中已有猜測,但還是問道:“到哪了”
“九黎城。”隱二十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