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兒園等待區坐了七八分鐘,魚笑錦才開著小綿羊姍姍來遲。
“媽媽!媽媽!”姜魚雙手放在校門的欄桿上,小短腿一蹦一跳。
許卿安幫她托著書包,以免小女孩受傷了。
“不好意思呀,媽媽睡過頭了。”魚笑錦小跑著來,第一時間向兩人道歉。
“阿姨沒關系的,我們也是剛放學。”許卿安搖頭笑道。
“媽媽媽媽,卿安哥哥說回家去河邊溜阿黃吖,大黃,溜!”姜魚抱著媽媽的大腿,抬起頭是最可愛的視角。
也能更清楚的展示額頭上的小紅花。
魚笑錦溫柔的看著兩位小家伙,摸摸自己女兒的頭:“好啦,媽媽看到小紅花啦,等下獎勵小安和魚魚吃雪糕,然后回家溜大黃。”
“好耶!媽媽最好了!”
魚笑錦牽起姜魚的手,姜魚又牽起許卿安的手,三人說笑著離開校園。
還沒到下班的高峰期,一路上并不擁堵。
盛夏的風撲面而來,姜魚張大嘴巴想吃進肚子里。
許卿安坐在最后面,下巴耷在姜魚的肩膀上,街景在眼前走馬觀花。
他忽然就想起了曾學過的一篇課文: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因為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座城,許卿安默默摟得姜魚又緊了一些。
姜魚扭過頭來看他,看見卿安哥哥在笑后,小女孩也甜甜的露齒笑。
許卿安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姜魚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
魚笑錦先將車開到了掛綠廣場,許卿安爸媽平時都在這擺攤賣衣服,遠遠的已經能看見攤位前圍著不少客人了。
姜魚一天天像是有用不完的活力,下車后,興奮地拉著他邊跑邊喊:“叔叔阿姨,我們放學啦!”
許卿安被姜魚的活力感染,也邊跑邊喊道:“爸爸,媽咪!”
一眾正在挑衣服的師奶瞬間被兩小只萌化,視線全落在了二人身上。
“慢走哈,”姚芷蘭微笑招呼完一位客人,轉身對兩小只說道,“放學回來啦,爸爸媽媽現在忙,小安帶小魚去玩會兒,等媽媽晚上回去做飯好不好呀。”
“嘻嘻~阿姨卿安哥哥等下帶魚魚去河邊溜大黃吖!”
姜魚說話時四十五度仰頭,表情像是在說:小紅花!阿姨快看,魚魚有小紅花!
小朋友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姚芷蘭心領神會,果然摸頭夸獎道:“哇~魚魚今天又被老師獎勵小紅花啦,真棒!”
“阿姨卿安哥哥也有小紅花的吖!”姜魚像是怕姚芷蘭沒看見,抱著許卿安的胳膊晃啊晃。
魚笑錦停好車后走過來,看見女兒又在“顯擺”小紅花了,想想就有點好笑。
沒有熊孩子的話,人類幼崽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在自己媽媽眼中。
“老板你這衣服能試不,我看看穿身上效果怎么樣?”一位客人舉起衣服問道。
姚芷蘭正想解釋說衣服不能試穿,許卿安先開口道:“姐姐不用試啦,姐姐人這么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
“姐姐我是小朋友,小朋友是不會撒謊的!”
許卿安一口一個姐姐,叫得三十多歲的少婦阿姨眉開眼笑,她說:“衣服包起來吧,小弟弟真會說話。”
“啊..好,靚女一共是三十塊,找你二十。”姚芷蘭回過神來,接過錢后找錢給對方。
“老板娘你家兒子嘴真甜。”
“從小就這么會哄女人開心,以后可不得了!”
“小弟弟你看姐姐穿這件衣服好不好看呀?”
手上的衣服忽然就不香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少婦改為調戲許卿安。
“姐姐我只是愛說實話,姐姐你身材這么好,穿這件衣服當然好看啊,姐姐你......”
除去那個說他從小就會哄女人的,許卿安逐一回復了每位“姐姐”,情緒價值給得滿滿的。
姚芷蘭和他爸許國強看得一愣一愣,重復著打包、收錢、找錢的動作,生意就自己源源不斷的來了。
忙完了這波客人,許卿安的舌頭總算能歇會兒了。
姜魚始終乖乖巧巧的坐在小板凳上,不吵也不鬧,雙手托著下巴盯著他的側臉看。
見卿安哥哥轉身看來,她挪了挪屁股分出半邊凳子,甜甜的邀請道:“卿安哥哥一起坐吖!”
魚笑錦看著小安和自己女兒同坐一張小板凳,十分想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只可惜數碼相機沒有隨身帶著。
“小安怎么逢人就叫姐姐啊,叫我阿姨,是阿姨很大嗎?”魚笑錦蹲下來打趣他道。
許卿安很想說阿姨不大,但他不是撒謊的壞小孩,只好如此說:“因為是幫爸爸媽媽賣衣服啊,我叫魚阿姨姐姐,小魚以后不就得喊我卿安叔叔了。”
三位大人哈哈大笑,夫妻倆對于兒子如此懂事倍感欣慰。
只有姜魚坐著呆呆眨眼睛,沒搞懂為啥好好的卿安哥哥不叫,要叫卿安叔叔?
“聽說小安最近是大個仔咯,來讓爸爸看看。”許國強招手示意他過來。
“不來,爸爸你又想拿胡渣扎我臉。”許卿安坐著不為所動。
三位大人又笑開了花,姜魚這回聽懂了,也跟著“嘻嘻嘻”。
“好啦,獎勵小安剛剛幫媽媽賣衣服的,帶小魚去玩吧,等媽媽回家做飯。”姚芷蘭拉開綁在腰上的錢包,從里面找出了一張二十塊的遞給許卿安。
“老婆你咋給這么多,小安不小心丟了怎么辦?”許國強看后睜大了眼,要知道他身上可支配的錢也就二十來塊。
“謝謝媽媽。”許卿安同樣沒想到老媽會給自己這樣一筆巨款,驚訝的接過錢,同時也在心里腹誹起了自己老豆。
不過只要一想到老爸曾經有一筆二百塊的小金庫,被他偷拿了,許卿安心里瞬間就舒服了。
“我們小安這么醒目,錢才不會弄丟!”姚芷蘭扭頭嗔自己老公。
其實真實原因是許卿安昨晚那句“媽媽比電視好看”把她哄高興了,姚芷蘭女士今天一天都是笑著的。
“對吖對吖,卿安哥哥最醒目了!”姜魚也在幫腔,因為卿安哥哥現在是好哥哥了,有小錢錢后肯定會給她買好多好吃的。
許卿安將錢收好,又閑聊了幾句后,三人很快重新坐上了小綿羊回職工小區。
后座上,許卿安扭頭看著爸媽的小攤,直至只剩下了一個點。
父母賣衣服其實挺賺錢的,一件三十塊的衣服基本上是對半賺,就許卿安剛剛吆喝的那一陣,都賣出去了七八件衣服,凈賺上百塊了。
最賺錢其實是年關將至的那段時間,早上出去時錢包是空癟的,等深夜回到家,兩個錢包里現金已經塞得裝不下了。
這種好光景基本上能從元旦持續到年二八,每天都能至少賺一千多塊。
所以許卿安家盡管擺地攤,但實際上真的挺有錢的。
之所以還住在老小區,一來是姚芷蘭女士想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門店,二來也是財不露白。
許卿安印象中等再過幾年,掛綠廣場上就都是模仿他爸媽賣女裝衣服的了,盡管那時依舊能賺錢,但已經不是暴利了。
不過父母還是很厲害的,在08年的時候全款買下了一間一百多平方的門面,還有錢剩又和小魚家一起搬到了新小區。
總之重生回來,他只管做好自己就行,父母那邊感情和睦、身體健康、工作也不傷身體,用不著他操心。
回到2002年,許卿安只想做好兩件事,照顧好小魚,還有彌補前世晚晚姐一生的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