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夢貘在運河衙門的倉庫中,嗅到過“香玉脂”的香味。
但這種妝粉雖然貴,城內用得起的人家也并不算少。
但其中任何一名女子,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窩棚里。
許源想著“香玉脂”稍一分心,那潰爛的眼珠也隨之不動,凝視著他——被凝視了一段時間后,“潰爛”的病癥便傳染到了許源的身上!
潰爛從眼睛周圍的皮膚開始,向整個臉蔓延!
許源身形一晃,脫離了那種病癥凝視。
若是再被凝視一段時間,這種“病癥”便會從身軀進一步傳染到許源的魂魄!
身軀上的病癥許源毫不擔心,打斷了“凝視”后,許源立刻用自己的藥丹進行治療。
祛毒、生膚。
很快便恢復正常。
這種詭技的前半段,對許源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威脅。
但是如果到了后半段,真的傳染到了魂魄,許源也會十分棘手,甚至可能導致魂魄受到永久性的傷害!
但這個詭技需要“凝視”目標,想要達成的條件過于苛刻。
不過許源還是大感興趣,準備將其收容在泥面中。
潰爛的眼珠在水中靈巧的轉動著,還想要尋找機會,發動病癥凝視。
它的蛆蟲都死了,除了這詭技之外,也沒有別的手段可以威脅到徐大人。
但是許源比它更加靈活。
許源甚至可以借用龍珠,把自己的下半身變成蛇尾或是魚尾,在水中會更加靈活。
即便是許源沒有這么做,《化龍法》加持下,身軀的各方面素質,也是六流武修的水準。
幾個敏捷的閃身、轉向,潰爛眼珠便失去了許源的蹤影。
畢竟患了眼病的眼珠,視力不大好。
它像一個大球一樣,在水面上轉來轉去,沒能再找到那個活人,卻忽然看到有個同類,不知什么時候和自己并排站在了雨水中。
對方有一張模糊不清的面孔。
但潰爛眼珠天生就對它有一種認同感,覺得它是來和自己一起解決那個活人的。
那個同類不知不覺的和自己靠近,而后伸出了一條粗壯的觸須撫摸自己。
潰爛眼珠將這一舉動,理解為一種代表著友好的禮節。
就好像活人們之間,見面互相抱拳一樣。
可是對方的觸須在自己身上觸摸了片刻后,潰爛眼珠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東西。
卻又不知道究竟失去了什么。
潰爛眼珠正在迷茫思考的時候,那頭友好的同類,忽然一刀捅進了自己的身體!
眼珠劇震:
背叛!
暗算!
欺騙!
潰爛眼珠憤怒無比,更有一種深深的痛苦:我那么信任它……
長刀上,迸射出龐大的電光,潰爛眼珠沒能堅持多久,便徹底的變成了一團黑色的碳球。
許源摘下了泥面,收起了長刀。
泥面中已經“封藏”了病癥凝視的詭技。
等處理完詭盜案,許源會想辦法將這一道詭技,封煉為一枚外丹。
然后使用六流丹修“回爐”的手段,將這枚外丹的水準再提升一流。
病癥凝視最大的問題就是需要凝視的時間過長。
升流之后,將會縮短這個時間。
祛穢司眾人快步上來,許源吩咐道:“清理一下。”
然后許源心中帶著對“香玉脂”的懷疑,在窩棚附近四處查看。
可是窩棚已經徹底破碎了,又被大雨沖刷,實在難以找到什么線索。
但毫無疑問潰爛眼珠的前身,那個爛賭鬼盜墓賊,曾經和一位使用“香玉脂”的女子接觸過。
這邊找不到什么線索了,許源便吩咐狄有志:“你們繼續清理,本官去苗禹大人那邊看一看情況。”
狄有志趕緊安排兩個弟兄,跟著大人一起,聽候差遣。
苗禹分到的那個爛賭鬼,在兩個坊外,占了一處沒人住的破爛院子。
院墻塌了一大半,三間屋子有兩間,夜晚能從屋里直接看星星。
只有最小的一間廂房面前還能住人。
許源趕到的時候,這邊的戰斗已經結束了。
毛大斌帶著手下正在處置現場。
苗禹見到許源,感慨一聲:“幸虧你及時找到了這兩個賭徒,我們趕到的時候,這家伙已經詭變成了一群怪蟲,正從屋子里鉆出來,準備去噬吃周圍的鄰居。”
許源看著滿地的蟲子尸體,對苗禹翹起大拇指:“大人處理的干凈徹底。”
苗禹擺擺手,心中想的是:以后若是能夠將許源招攬過來,山河司占城署在自己的領導下,還可以插手一下城內的詭案。
若是不行……就守著運河便好。
在城內和祛穢司競爭毫無優勢。
許源道:“我進去看看。”
苗禹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許源就進了院子,看似隨意的走動著,鼻子輕輕嗅動。
滿院子的惡臭。
那些蟲子實在是太臭了。
一直到了那爛賭鬼住的小屋子里,許源忽然又嗅到了那一絲熟悉的香味。
許源已經可以合理的猜測:這個團伙的人,應該是一起接觸過那個使用“香玉脂”的女子。
許源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看到了幾個破陶罐、還有一些鐵匣,表面雕刻著一些花紋。
毛大斌對這些東西很熟悉,對自家大人解釋:“都是從墓里帶出來的。
從這些東西看,這幫人是慣犯,盜了好幾個墓葬了。”
許源點點頭。
毛大斌便又呵呵的冷笑說道:“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詭。這小子缺德事干多了,詭變成了一群尸蟲。”
一邊說,毛大斌一邊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幾只死蟲子。
“這是尸蟲?”許源好奇。
“是,而且是一種尸蛆化成的飛蟲。”
許源皺眉想了想,暫時沒說什么。
苗禹留在這里沒什么事情,便和許源就此作別,準備回山河司去了。
許源問道:“苗大人有沒有問出,這幫人最后盜的那個古墓,位于何處?”
苗禹疑惑地看著他:“你打算做什么?”
苗禹覺得許源不會無的放矢,問那座古墓一定是有什么想法。
許源道:“反正也沒事,過去看看。”
苗禹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只是去隨便看看……”許源不想帶他。
苗禹卻不好糊弄:“你不帶本官一起,本官就不告訴你那座墓在哪里。”
許源苦笑:“那行吧,大人既然也有興趣,咱們就一起去。”
許源忽然想去那座古墓看看,是因為忽然興起一個有些天馬行空的猜測:
這個團伙接觸過的,那個用“香玉脂”的女子,會不會就是那古墓中,所謂的交趾某個王朝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