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龍天吧，你好，我是樊耀輝，民調局總局研究部副部長。”
出現在云龍天面前的，是一個寸頭白發的老人。
老人個頭不高，略微佝僂的背不像旁邊兩個人挺的那么直，不過說起話來讓人如沐春風。
云龍天也不是沒苦硬吃的人，事已至此，他就算怨天尤人也沒有用。
所以，他臉上也帶起了笑容。
“你好，我是云龍天。”
“這一路上辛苦了吧？”
“還好，雖然路程挺遠，但都挺照顧我的。”
“那就好……介意我叫你小天嗎？”
“叫我龍天就行。”
云龍天禮貌的笑笑。
“好，龍天啊，宗蓬那小子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做事只看結果，不在意過程，在研究領域上，他這種性格很好，可惜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那么處理。”
樊耀輝走到云龍天身后，推著云龍天的輪椅往前走。
“涉及到與人接觸的事情，他這樣的就容易得罪人……但大夏現在的情況，確實需要宗蓬這樣的人去做事……所以，如果他有得罪的地方，我代他為你道歉了。”
“我們總局研究部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聊表歉意。”
云龍天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民調局總部大樓的樣子。
從外觀上來看，民調局總部比木碑市民調局的建筑還更要老舊一些。
但總部給云龍天的感覺卻與木碑市民調局不同。
木碑市民調局給云龍天的是壓抑感，但總部卻給云龍天了一種肅穆感。
同樣都讓它感到壓力，但總部給他的感覺會更舒服一些。
打量完之后，云龍天這才笑著說道：
“那我可就有些期待了，大夏最神秘的部門，會給我什么禮物呢？”
聽著云龍天絲毫沒有婉拒的意思，樊耀輝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一些。
“等到了研究部你就會知道的，先讓我帶你看看民調局總部吧，以后，你可能很長時間都會生活在這里了。”
樊耀輝說著，就他推著云龍天穿過了剛才的那棟大樓，來到了民調局大樓的后面。
與前面的現代大樓不同的是，大樓之后全都是古建筑，或者說是加固過后的古建筑。
青磚紅瓦中隱藏著一些現代化的設備。
云龍天看到了攝像頭、報警器，但卻沒有看到對應的線路。
想必是隱藏了起來，只不過手法太好，哪怕云龍天從下面經過，也沒有看到隱藏在了哪里。
“剛才我們經過的那棟樓，是民調局對外的接待大廳，一些一線專員回來休整，又或者民間的個人、團體前來交涉的時候，都會在接待大樓里進行。”
“我們現在所處的這一片古建筑，則是只有組長級以上的專員才能進來的地方。”
樊耀輝說著，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一片院子。
“那里是檔案部，整個大夏所有的靈異事件、未知事件，都在里面能找到，哪怕是五十年前的檔案，也有。”
云龍天順著樊耀輝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有四個字可以評價。
平平無奇。
除了古建筑的外表，云龍天沒看出那里有什么不同的，也看不出那里有保衛森嚴的守衛。
似乎，是個民調局的人都能進去。
“呵呵……龍天，檔案部很重要，所以以后如果你要進去，記得帶著我們研究部為你準備的研究員身份卡才行，不然……會出事的。”
樊耀輝沒有解釋會出什么事情，云龍天也沒有問，他的注意力被樊耀輝話里所說的東西給吸引了。
“我的研究員身份卡？”
“嗯，在木碑市民調局，你只是宗蓬的審問對象，但你所表現出的能力，已經不能讓我們再將你當成審問對象來看待了。”
云龍天點了點頭，心中明白，這是要將他收編了。
如此的話，想必之后的那個禮物也不會是什么小禮物。
隨著樊耀輝的繼續推進講解，云龍天也了解到了民調局總部的其他部門。
除了檔案部外，還有尋靈部、實驗部、物資管理部等部門。
不過這些，云龍天從外面都沒看出什么來。
但有一點，云龍天看出來了。
那就是樊耀輝在民調局總部的身份，很高。
一路被推著走了十多分鐘，路上遇到的人，大多數都會對樊耀輝打招呼，只有少數幾個埋頭走路目不斜視的人沒理會。
從這些人的態度中，云龍天也看出了，他們不是普通上下級關系的那種必要的禮貌，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順帶的，他這個被樊耀輝推著的人，也成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云龍天從那些掃過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和尊敬，似乎在這些人眼里，能被樊耀輝推著人肯定也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家伙。
這讓云龍天有點小尷尬。
不過這種尷尬在進入研究部后就沒了。
研究部的人哪怕遇到了樊耀輝都不會打招呼。
這個奇怪的發現，云龍天問了出來。
“呵呵……這是部長立下的規矩，研究部的人，只需要埋頭搞研究就行，不用在乎那些繁文縟節。”
“有本事的研究員，可以在部長的辦公室拍桌子，這也是宗蓬這種性格的研究員，最喜歡的一個規則。”
樊耀輝笑著說道。
“其實，哪怕不派宗蓬去，隨便派一個其他一級研究員去處理你的那件事，可能也就比宗蓬能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龍天點頭，心里對那個部長有了好奇。
不過樊耀輝并沒有要為他介紹部長的意思。
很快，他們就進入了一部電梯。電梯是往下的，與木碑市民調局只有負四層不一樣，民調局總局的這部電梯，可以按到負十八層。
根據每一層之間電梯經過所用的時間，云龍天也能大概感知到，層與層之間，可能并不是只有兩三米那么一點。
保守估計，每一層之間相隔了十米左右。
十八層，就是一百八十米。
云龍天好奇，建立這么一個地下空間難道就沒有挖到復雜地形嗎？
但這，顯然不是需要云龍天考慮的。
云龍天幾人只到了負三層，電梯門就打開了。
本以為民調局總局的地下空間會和木碑市一樣，是由一條走廊連接多個房子，可等電梯門打開后，云龍天這才發現自己只猜對了一半。
確實是一條走廊連接了多個房間。
但這條走廊，太大了。
足足一個足球場大小，與其說它是走廊，不如說它是一個連接所有房間的廣場。
廣場周圍有著很多門。
每一扇門都沒有窗戶，且很厚實。
至于廣場上，除了行走的研究員外，還有一些中小型機器以及公用設施。
比如打印機，比如傳真機，比如機械臂等等。
很多研究員都是從小房間中走出，然后抵達廣場中的某個設施前進行工作，然后再回到房間里。
云龍天打眼看去，就他在廣場上所見的研究員，就不下百個了，由此可見，民調局總局的人數應該不會少。
“其他部門底下都有類似的空間，雖然結構不同，但都一樣安全。”
“若是之后你對某方面的研究感興趣，也可以加入其中。”
樊耀輝說著，就將云龍天推到了一個房門的位置。
身后兩個人中的一個走上前去打開了房門。
一進去，云龍天就看到了一臺類似核磁共振機器一樣的東西擺在房間中央。
以前家里人治療他腿的時候，他經常會被放入核磁共振儀器里。
“這是要給我做體檢？”
云龍天問道。
“呵呵……差不多，這就是我們研究部的賠禮。”
樊耀輝說完，旁邊兩人就將云龍天帶到了儀器旁邊，將云龍天身上衣服褪去只剩下內褲后放在了儀器上。
“不要擔心，既然我們大老遠將你請來，就不會是為了傷害你。”
樊耀輝安慰了一下，見云龍天沒有什么反應，這才繼續說道：“一會可能有些不適感，所以需要給你的雙腿打麻藥。”
聽到麻藥，云龍天笑了。
“不用了，我的雙腿沒有知覺。”
樊耀輝搖頭。
“要的。”
說完，他就走到儀器操控室里，點擊了什么。
一個針管被機械臂帶出，分別在云龍天兩條腿上扎了一針。
正如云龍天所說的那樣，沒有任何感覺。
但此時云龍天的心卻跳動的有些快。
從樊耀輝這一路的態度來看，他不難猜出現在要做什么。
可是，真的行嗎？
他的腿，基本上在全國知名的醫院都看過，醫生給出的結論都一樣，無法恢復。
只有那些私立醫院會給出一些‘可能’‘有希望’的字眼，然后讓云龍天家里人掏上幾萬塊，最后才說一聲‘可惜’。
心中雖然這么想著，但云龍天的心還是亂了。
一般醫院治不好，可這里，并不一般吶。
就在云龍天忐忑等待的時候，房間中的燈光暗了下去，只剩下一些信號指示燈的光亮。
沒多久，他就聽到了嗡的一聲。
緊接著，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橙紅色的亮光從他下半身那里的儀器上亮起。
哪怕沒有直接針對他的上半身，他也感知到了一抹炙熱。
這是什么？
躺在儀器床上的云龍天仰起頭，朝著下半身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他的雙腿位置，全部變成了半透明狀，或者說是肌肉成了透明狀，將血管、骨頭、等東西全部暴露了出來。
“這是什么技術？”
哪怕是核磁共振，也是通過技術手段反饋出一些圖像來。
可現在云龍天卻是在肉眼下就看到了這些東西，這之間的差距可就太大了。
就在云龍天心中驚嘆的時候，隨后發生的事情讓他心里狠狠一抽。
原本出現在下半身儀器上的橙紅色光芒忽然變亮了一些，就像是發射了光波出去一樣。
云龍天看到了那光波擊打在了自己那透明的雙腿上，也看到了腿里的骨頭隨著明滅不斷的橙紅色光芒，逐漸變成了碎末。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骨頭完全粉碎是一個什么情況。
云龍天臉色頓時就變得有些蒼白。
哪怕他知道民調局沒必要害他，但心里還是慌亂焦慮了起來。
以前他的雙腿雖然被告知治不好，但還是有點希望的。
但今天之后，如果他站不起來，那以后也永遠別想站起來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