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仙劍?
周牧驚動,對于這一把劍,他自然早有聽聞。
誅仙四劍之一。
這種層次的兵器,恐怕更在大羅祖器之上!
好人。
靈寶天尊是個天大的好人。
周牧臉上浮現出無比誠摯的笑容來,青年道人則平靜道:
“便去試試,你能否壞了廢帝謀劃?”
“若能壞去,陷仙劍之所在便告知你,若你再能取走,就算送給你了。”
“屆時,持有陷仙,你未必不能尋齊四劍,再有四劍傍身,也算是道途無憂。”
青年道人的身形緩緩淡化、消失,周牧失神的捉著穆裕殘魂,許多問題都沒來得及問出口。
比如那青銅船,比如那黑潮,比如自己為何會在穆裕之果中,見到這些。
周牧記得,青銅船上是站著活人的。
便是穆裕的樣貌。
那是穆裕的未來嗎?
他下意識的看向手中瑟瑟發抖的游魂,無法將之與窺見的未來一角聯系在一起。
“這般廣大未來.莫非是天命之子?”
周牧念頭一動,將游魂吞入腹中,鎮在一枚竅穴之內,這才滿意。
恰此時。
‘篤篤篤!’
府門處傳來敲擊聲,好似有客來訪。
周牧思索一剎,最終沒有變化做穆裕的模樣,未窺見其記憶,如果扮演穆裕,暴露的風險太大。
他想了想,搖身一變,化作褚耀武的模樣,這才走去,打開府門。
門外站著一個少女,英姿颯爽,腰間佩劍。
“陳府,陳知恩,聽聞這里有一位少年俠客入住,特來拜訪。”
少女抱拳做了一禮,看向褚耀武模樣的周牧的目光有些好奇。
這是誰?
怎么有些許眼熟?
周牧認出了陳知恩,是那日在白姐酒樓中的小女俠,便還了一禮:
“久聞陳姑娘大名,某為周牧武,也是來拜訪府上公子的,只是”
他臉上浮現出困惑之色:
“府上的公子迎我入內后,說是去泡茶,但卻就此消失,我怎的也無法尋見。”
陳知恩一愣,盯著周牧那張小武的臉看了又看,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她斟酌片刻,豪邁一笑:
“雖是沒見到府上少俠,但我觀閣下,英武非凡,今能一見,也不算遺憾。”
緩了緩,陳知恩笑著道:
“卻不知周兄是哪家的公子?”
周牧心頭微動,這位陳姑娘,似乎很喜歡探問對方來自哪一家,上次在酒樓中時,也是如此。
且來拜訪穆裕她分明是在酒樓見過穆裕的,當時服侍在‘燭武’的身邊。
有問題,莫非和穆裕背后的未知勢力有關?
他神色不變:
“非是大戶人家,不過尋常平民罷了,居無定所,只是時常游走在養殖區各處。”
“是嗎?”
陳知恩眼中閃過一絲幽深,做禮一引:
“既然周公子居無定所,不若在我家上暫住?陳府雖然不大,但是也有很多空置客房的。”
周牧臉上浮現出猶疑之色:
“會不會太麻煩陳姑娘了?”
“不會,不過是添雙筷子的事情罷了,周公子可以向鄰里打聽,我是最愛結交朋友的。”
“既然陳姑娘都這般說,那某也不好推辭,陳姑娘,請。”
陳知恩笑著頷首,帶路在前。
陳府。
“這里是我陳氏子弟的練武場,萬斤練石、金剛木偶等一應俱全,若周公子有意,可來此練練拳腳。”
“這里是庭院,我父親愛花,這座庭院栽種有三千余種不同的花、樹,那條臨院溪河則是專門挖的,通往地下,是一條活水。”
“若周公子閑來無事,在此賞花也是極好。”
“這里,便是客屋了,丫鬟叫做小雅,周公子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她。”
將周牧帶到屋后,陳知恩爽朗笑著:
“周公子應當也勞累,我便不再叨擾,我住在庭院旁的廂房,若是有事,周公子直接尋我也可。”
“多有打擾,實在慚愧。”
目送那佩劍少女離去,周牧沖著一旁恭敬站著的丫鬟微微頷首,便推開了這處廂房。
廂房并不算大,似乎很久沒人住,但能看得出來經常打掃、整理,并沒有那種久無人居的霉味兒,
房間里有一方書案,一張八仙桌,以及一扇屏風,屏風后則是能躺兩三人的床榻,床榻不遠處還有一個浴桶。
“公子。”
丫鬟小雅穿著平平,容顏稱不上絕色,但也算秀麗有佳,此時雙手疊放在腹側,屈膝做禮:
“公子要沐浴休息嗎?奴婢好去接來熱水。”
“不必,我這里沒什么事,你先下去吧。”周牧隨意的揮了揮手,小雅似乎松了口氣,拘謹的再執一禮:
“奴婢便候在門外,若是公子有吩咐,呼喊奴婢便是。”
周牧頷首,走進屋,將門帶上。
拉來一張躺椅坐靠,他微微瞇眼,神念悄然探出,跟上了那個陳知恩,卻見對方七拐八歪,走到一處祠堂模樣之所,推門而入。
“嗯?”
周牧訝異,自己的神念根本進不去。
自然也無從洞悉其中景象。
“果然有問題”
一處大藥宗師府邸,攔住自己千壽層面的念頭?
周牧若有所思,倒也不急著探究,沉下心神,默默吐納修行。
一絲一縷的霞光、云氣伴隨呼吸,繚繞在口鼻間,淡淡的后天陰陽二氣隱現。
他許久沒有好好修行了。
“扶搖功即將邁入第四重,元始陰陽經距離小成遙遙無期,七殺術中第四門天殺術也還無法修行.”
周牧默默梳理自身:
“我如今,不動用甲寅伐木斧,不借助出不得鐘山百里的香火神軀,一身能為約莫要勝過尋常萬壽。”
“但長生者.恐怕有所不及。”
“到底是修為太淺了些。”
周牧心頭浮現出緊迫感,七年前的諸大能,七年后的諸王,都是他遠不可及的,
七年前是假死脫身,七年后則狐假虎威.
這些,終究都是虛的。
自身修為上來,本領上來,才是真正的硬道理。
“妖朝小城之主都是天境。”
“我至少要邁入天境,才能隨意行走大荒,才能.收割功數!”
周牧目光炯炯,一旦邁入天境,尋常妖城之主奈何不了自己,甚至未必是自己對手,
那時候,大荒中的一座座妖城,便是自己的一處處‘功德倉’!
“功數.”
周牧溝通玄金銅令。
時至今日,他的總功數,已抵三千,但可兌取的事物卻并沒有多。
而如今能換取的事物,對自己有大用的,也不算多了,
價值一百功數的大悟道場,五百功數的能換取任意上品法寶的令牌,
價值一千功數的中品降雷法旨、八品仙職神通,除此之外,都不算用處太大。
“先攢攢?”
周牧沉吟,攢到五千功數,應該會有新的兌換物,而若攢到一萬功
那便可晉七品仙職了。
七品仙職,正常來說便是要天境之上的天仙才可擔任。
看著只差七千功數,短時間內,難!
“三千三百功”
“先來三次大悟道場,我開周天竅穴,積累是早就夠了的,且先試試能不能將八九玄功推進至三轉小成,又或者再發掘出兩處臟腑之密!”
長生境修行,便是挖掘五臟大密,挖掘一處臟腑,即為千壽者,可控百米元氣,
三處,即萬壽者,能掌兩里之內天地元氣,若是挖掘全部五處大密,便是長生者,壽數超過一萬五千年,
念頭一動,便是方圓二十里內元氣咆哮。
到了這個層次,全力施為,僅僅一擊,足夠將一座長寬二十里的鎮子撕碎破滅。
至于八轉玄功,雖然不修法力,走的純粹體魄路子,但若是三轉大成,一拳下去,純粹力道,也可以媲美長生者極限一擊。
兩者,一為法力修行,一為體魄修行,是迥乎不同的兩條道路,說不上優劣,但同修,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還是先推演八九玄功吧。”
“有巨靈神通,八九玄功對我的增幅,最大,三轉小成后,法力修行挖掘臟腑大密,也水到渠成。”
周牧念頭一動,三百功數流逝,大悟道場轟然開啟,菩提樹亭亭如蓋。
陳家祠堂。
“父親,我遇到一個人”
她將前后詳細敘述了一遍,神色振奮:
“不出意外,此人絕對是廢帝余孽!”
“哦?”
陳銅爐神色不變:
“何以見得?你便就這般篤定?”
“拜訪穆裕,自然是與穆裕有關系。”
“說是居無定所的游兒,但我能感覺到對方體魄不俗,這般人物,我不可能沒聽說過。”
“最關鍵的是”
陳知恩深吸了口氣:
“我總感覺,我在很久很久以前,見過他。”
“而父親,我們才通過祭陣逆行歲月而來,不過一年.”
“所以,他我只能是在我們那個未來見過他。”
陳知恩越說越肅穆:
“雖然我想不起具體了,但我猜,一定是未來廢帝一方的大人物,甚至很可能地位不比穆裕要低!”
陳銅爐靜靜聽著:
“你意思是,他可能也是未來執掌一方黑潮事物的神圣?”
“沒錯!”
“回頭我也去見見,看看是否能想起來是誰。”
陳銅爐輕聲道:
“但至少,有一點,你說對了。”
“此人有問題,有大問題。”
“方才,有神念意圖探入此間,被法陣攔了回去,吾追根溯源,神念就來自不遠處的廂房——便是那個周牧武。”
陳知恩色變,陳銅爐幽幽開口:
“神念離體.唯長生境可做到,而那神念強度來看,等同于頂尖千壽者.”
“這位所謂的周公子,八成便是廢帝余孽了。”
陳銅爐點燃三柱香,插在香爐上,對著祠堂中的牌位一拜。
牌位有三座,寫著三個名。
正中間,是為花母,右側則是洪元寶。
而左側排位,名之以褚耀武。
“三祖保佑。”
陳銅爐深吸了口氣:
“但愿此次,一切順利。”
他看著燃香,看著三方神圣牌位,輕聲道:
“我方才收到一位同胞消息,找到了天蛟城中,一處廢帝余孽的潛居之所。”
“便帶著那位周公子一起走一趟,且看看,他是何反應。”
陳知恩重重點頭,看向三祖牌位,跪下,做拜。
“三祖保佑。”
“三祖保佑!”
燃香青煙裊裊,花母、洪元寶、褚耀武的牌位朦朦朧朧,
于青煙中,顯得很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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