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兵級仙道傀儡,即,媲美假仙修士。
正常來說,天兵即為假仙,仙兵和天兵是對應的,區別在于前者是傀儡死物,后者則活生生的生命,
而這處宮中天地的地下,上億的仙兵傀儡!
周牧懵了,啥玩意?
莫非是天帝的私兵?
他仔細看去,億數仙兵傀儡,地仙層面的仙將傀儡也超過十萬,
還有上百尊天仙傀儡的存在!
而當周牧錯愕時,下一剎。
‘咔咔!’
一顆顆頭顱僵硬抬起,一道道沒有生命氣息的冰冷目光,盡數落在了周牧身上。
周牧頭皮一炸!
億數的假仙,十萬余地仙,他不懼怕,都用不著浮黎盤古法相,自己純粹體魄一掌下去,都可拍死一大片,
可還有上百尊天仙傀儡!
甚至,有數個真仙傀儡!
‘咔咔!’
上百天仙傀儡,七個真仙傀儡,自地底沖出,周牧色變,暴退,但前后左右都被這些仙道傀儡封鎖!
“什么情況.”
他擰眉,心頭驚動,思緒百轉千回——仙道傀儡,都是憑借兵符或類似物品直接調動、執掌,
若無人持兵符或相應事物進行催動,所謂仙道傀儡,是絕不可能自主行動的,畢竟只是死物!
可這些玩意,怎么都動了起來??
周牧神色沉凝,才證天仙、誕出浮黎盤古法相的欣喜感消退,謹慎的凝視百余尊天仙傀儡和七尊真仙傀儡,做好搏殺準備。
然而。
這些傀儡只是看了周牧一眼,并未攻擊他,而是僵硬、木訥的開始結法印,
地下的億數仙道傀儡也跟著開始僵硬結印,就好像在執行提前得到的命令!
“這是.”
周牧掃了一眼,覺得這些傀儡所結的法印很眼熟,回想了片刻,頭皮一炸。
你媽。
軍陣!
當初在山中隱城之外見過的軍陣!
周牧抽了口涼氣,
彼時,十萬力境修士在一個長生境的將軍帶領下,所結軍陣可以化出媲美天人的軍陣巨人,
那上億假仙傀儡所結的軍陣
周牧不知道這些仙道傀儡要干什么,不知道它們執行的是多少年前的命令,
但絕非好事!
“氣禁,禁軍陣!”
周牧動用全力,腦后浮現三道光輪,有蟠桃樹、菩提樹的虛影交錯,如同云海般的實質化德行在蒸騰!
‘噗!’
他大口咳血,德行反噬。
德行境界尚且只是地仙,根本無法以氣禁仙術禁去這般恐怖的軍陣!
周牧神色沉凝,念動,浮黎盤古法相猛然膨脹。
“神通,巨靈!”
大成巨靈,周牧身軀膨脹千倍,原本已百里高的浮黎盤古法相也跟著膨脹了千倍,
法相揮拳,雷鳴聲、狂風聲大做。
以地理為筋絡血管,金石為骨,田地為血肉肌膚的大拳轟出,虛空破碎!
上百尊天仙傀儡被動防御,卻遭浮黎盤古相一拳擊穿了御陣,不下十尊天仙傀儡被當場打爆!
億數仙道傀儡手中法印一滯。
然而,下一剎。
七尊真仙傀儡中,六尊繼續帶領軍陣,一尊則僵硬的看向周牧,木訥開口,發出金鐵碰撞聲。
“依令,阻攔者,斬。”
真仙傀儡出刀,如似一方浩瀚天地朝著周牧壓落!
他毛發悚立,傀儡手中的刀是靈寶!
周牧不敢怠慢,想要祭出誅仙劍陣,但真仙傀儡的殺勢太快,剎那而至,刀斬而下!
‘撕拉!’
‘鏘!!’
金戈碰撞聲震動這方神秘天地,真仙傀儡手中,仙境靈寶級的長刀崩出豁口,裂紋道道,
周牧也不好過,胸腹被剝開,臟腑可見!
但他神色卻沒有什么變化,悍然迎向那尊真仙傀儡,任由對方刀落,任由自身被斬的傷痕累累,猛的一撞!
‘咚!’
真仙傀儡被撞出裂紋。
其余六尊真仙傀儡一止,齊齊開口,聲音僵硬木訥:
“依令,阻攔者,斬。”
或錘或槍,或劍或鞭。
六方真仙傀儡捉著六件靈寶,忽而暴起,它們手中靈寶發光,遮天蔽日,浩瀚天地之力被引動,轟然間將周牧鎖定!
他色變,動用浮黎盤古法相,抗住了天地之力,打破禁鎖,正要避開斬落的七件靈寶,
卻見一具具真仙傀儡的身上,延展、映照出無法言語的事物,或為雷霆,或為烈焰,又或為玄霜、熾風!
相同的是,這些事物,都呈現圓球狀,雷霆、烈焰、玄霜等之中,可以看見泥石、溪河、山林.
“這是.”
周牧瞳孔收縮,內景地?
對,是真仙傀儡的內景地——傀儡怎么會有內景地??
他無暇他顧,沒有時間去思索,真仙真仙,便是將內景地煉為真實,可直接浮現在外!
七尊真仙傀儡的內景地連在一起,化作縱橫數千米的領域,將周牧籠罩在內!
真仙傀儡齊齊開口:
“我界之中,無法力。”
周牧察覺自身體內法力驟而間,蕩然無存。
“我界之中,無德行。”
他的德行也化作飛灰。
“我界之中,凡生靈者,皆體弱如泥。”
周牧察覺,自身軀殼似化作爛泥,別說堪比靈寶了,此時就算一個凡人,也可一拳將自己打穿!
他錯愕,旋而明悟,真仙傀儡所映照于外的這處處內景地,更像是小世界的雛形,
而它們,自然便是自身內景地的絕對主宰,可以隨意制定其中的規則!
“真仙,煉內景地為真說是內景地,其實更應該叫做內天地吧?”
周牧心驚,卻并不慌張,任由自身被七件靈寶撕碎,化作一捧金色粉末!
下一剎,金色粉末重聚,再化作他。
八九玄功第五轉,滴血可重生,自身但有一粒微粒猶存,便可肉身不死不滅。
七具真仙傀儡不斷斬擊而來,周牧不斷的被打碎成金色粉塵——不是傀儡不想要將周牧身體的所有粒子湮滅,
是它們做不到。
“金露竟還有此等妙用?”周牧出聲贊嘆,他破碎后所化的是金色粉塵,這正為之前金露的能為,
自己的身體被金露浸染過后,組成軀體的每一微粒都化為燦金色,且具備堅不可摧的特性!
這種特性,就連真仙傀儡篡改內景地中規則都無法祛除,就連真仙持靈寶傾力一擊,都無法湮滅!
既無法湮滅,周牧便無法死去。
他也無法還擊。
“此界,禁壽命!”真仙傀儡雖然沒有靈智,但本身戰斗意志不弱,此刻轉換方法,更改內景地中規則,使壽命不存。
周牧卻無礙。
“先天壽數,豈是你們可以抹掉的?”他笑道,話音才落,整個人被打散成基本微粒,又于下一剎重聚!
“麻煩了”
周牧蹙眉,這些仙道傀儡只是按照既定的命令行事,沒有智慧,無法交流,也不知變通,
照這樣下去,自己將陷入一個死循環,一次次被打碎,一次次重聚,無休無止!
他固然可以直接脫離夢境,回到現實,可下次來,不還在這嗎?
且很有可能自己消失后,這些真仙傀儡就會收起內景地,那自己下次出現,是在那宮中天地,還是在真仙傀儡的體內??
周牧蹙眉,思索解法,嘗試將翻天印喚出,他念頭才動,自己便遭打碎成粉塵。
七具真仙傀儡轟擊根本沒有間隔,周牧只需要一息即可取出翻天印,但一息的時間都無!
“有了!”
周牧心頭有了定數,不再試圖反抗,只是一次次破碎成粉塵。
他每一次聚合,僅僅一剎,就要被再度打碎成微粒金粉,但就是這一剎,足夠他在虛空中勾勒出半道陣紋。
一次又一次,一剎又一剎,虛空中的陣紋也越發的完善,
原本需要三息可成型的誅仙劍陣,周牧硬生生碎裂、崩塌了兩千多次,耗費兩千余個剎那,這才湊齊三息!
“誅仙劍陣,成!”
誅仙劍陣成形,慘烈殺機沖霄,七具真仙傀儡驟然一滯,
便是這一滯,周牧眼疾手快,取出翻天印,托在手中,施展天地倒傾!
天地倒傾,為元始陰陽經記載的唯一一門殺伐手段,同時也是元始天尊自身的滅世之術。
盡管周牧無法催動翻天印,但僅僅憑之加持、增幅后的天地倒傾,當初還是假仙的時候,就可以重創許仙,
如今施展開來,盡管無有法力、德行,依舊爆發出莫大的威能,天翻地覆,七具真仙傀儡之內景地所結成的小世界,被短暫打穿!
周牧順著打穿的裂隙,猛然沖了出去,法力、德行恢復,體魄也復原如初。
無法力、無德行、體魄如泥的規則,只在那些傀儡的內景地中才生效。
眼見真仙傀儡們的內景地又要籠罩而來,
周牧不再猶豫,青燈浮現,握持,暴呵:
“哪吒救我!”
“天蓬救我!”
青燈搖曳,因果溝通之下,暴呵聲響徹在遙遠之外,正探索著彌羅天宮的瓷娃娃和小豬耳畔。
一剎過后。
‘轟隆隆!’
周牧看到藏匿著這方神秘天地的大宮被擊穿,看到一只小豬殺氣騰騰的沖來,
恐怖氣機橫掃,七尊真仙傀儡剎那便支離破碎。
“大元帥!”
天蓬小豬呼聲,片刻后,瓷娃娃也橫沖直撞而來,一豬一娃沖入這處神秘天地,都茫然四顧。
“道兄,這這這.”
瓷娃娃掃了眼億數仙道傀儡,這些仙道傀儡還想要結陣,但被天蓬小豬的一縷氣機死死禁錮著,無法動彈。
瓷娃娃咽了口唾沫:
“道兄,你是如何找到,找到這個地方的??”
周牧喘了口氣,看了眼動彈不得的無數傀儡,苦笑道:
“就藏在此被天蓬打碎的大宮中你認識?”
瓷娃娃眼皮跳了跳:
“這是某個生靈的內景地。”
緩了緩,他補充道:
“已然晉化為大千世界的內景地!”
周牧眨了眨眼:
“大千世界?”
他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瓷娃娃凝重四顧,輕聲道:
“大羅。”
“大羅的內景地,便是大千世界。”
周牧瞪大了眼睛:
“所以,這是一位大羅的手筆??”
“不,恐怕更在大羅之上。”
瓷娃娃搖頭,凝重解釋道:
“內景地對于大羅來說也極為重要,算是道基的一部分,不可隨意分離而出”
“但大羅之上的存在就不一樣了,那等存在的內景地,是由成百上千乃至更多的大千世界組成,剝離出一份,無傷大雅。”
周牧瞳孔一縮,明白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這方神秘天地,是一位大羅之上的部分內景地?”
“沒錯。”瓷娃娃點頭,天蓬小豬聽的很茫然。
周牧若有所思:
“或許是天庭毀滅之前,某位大神通者裝點自己道宮的?”
瓷娃娃神色卻更凝重了,輕輕搖頭:
“這座大宮,我來過。”
“是瑤池金母在天上的行宮!”
“最關鍵的是”
瓷娃娃指了指大地裂縫之下的億數仙道傀儡,神色凝重:
“它們結的法印,是軍陣法印的一種,叫做無量佛照無量方,是靈山的手段,可讓佛民聚出佛陀金身!”
周牧神色微變,天蓬小豬茫然:
“然后喃?”
周牧看了小豬一眼,瞇眼道:
“說明這些仙道傀儡,是佛門的手段,而佛門的手段,出現在瑤池金母的行宮.”
他眺望這方看不到邊際的天地,心思輾轉,瓷娃娃則沉凝道:
“這些仙道傀儡不知得了什么命令.天蓬,你先將它們盡數封印起來。”
天蓬小豬老實照做,一道氣機蕩下,將無數仙道傀儡都封禁,
周牧此時抬起頭來,感知了一番,搖頭道:
“這兒的事情后面再說——我們先出去,我站在這,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緩了緩,他補充道:
“外界,快到五王城了先離開天庭。”
說著,周牧心頭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不敢久留,拉著天蓬小豬、哪吒出了這方神秘天地,出了金母這破碎的行宮,
他動念,將一娃一豬收入齊天匾中的洞天,凝望著被天蓬擊塌的金母行宮片刻,
不安感,依舊濃烈,甚至越發的濃烈。
“和我想要抓走那方天地中的日月有關?觸發了什么?”
周牧自語,心頭沉凝,意識到這兒恐怕是佛門或金母的,一個沒來得及被啟用的‘手段’。
這手段針對的,又是什么?
距離凌霄寶殿如此之近天帝?
周牧沒有深思,心血來潮,知道不適合久留,外界也將至五王城,念頭一動,眼前景物模糊。
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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