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給貓看病?”
夏敏瞪著張少達,“你再說一遍?”
張少達訕訕摸了摸鼻子,小聲道,“沒辦法啊,畢竟這里只有你才是醫.......”
“張少達你是不是想死?跟你說多少遍了別跟人說我是醫學生,別跟人說!你可倒好,就差嚷嚷的全世界都要知道了。人我都不敢看,你還讓我去看貓?”
她就是個還沒畢業的醫學生,學的還是婦產科......誰懂啊,末世四個多月,她差不多把專業知識都給忘光了。
夏敏氣的跳起來去打張少達,卻被他一把抱住,低頭在她嘴上啪唧親了口,“怪我怪我,以后不說了......這樣,不想去就不去,我過去跟周磊講一聲。”
他也是沒想到,這哥們貓受傷了會過來找夏敏,這不病急亂投醫嗎。
夏敏瞪他,“說都說了,我也過去吧。”只不過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她就是好奇那只長不大的小貓是怎么受傷的。
等兩人到達白家院子,周磊已經在程思云的安排下小心給小白洗凈了身上的血,并翻轉過身,露出了肚子上的那個血洞和他沒發現的一道口子。
“小白......”
看清那道口子里露出的腸子,周磊的臉唰的變的慘白,身體忍不住抖了下。
他抬頭茫然看向程思云,嘴唇顫了顫,想問能救嗎,卻又怎么都說不出口。
低頭看向放在墊子上緊閉著眼睛的小白,能明顯感覺到它的呼吸越來越弱,甚至身體都好似在慢慢的變的僵硬。
這種情況出乎程思云所料,她沒想到小白傷的這么重,關鍵是這貓太小了,即便是肚子上的兩個傷口都不大,卻也能要了它的命。
無奈嘆口氣,她對周磊搖了搖頭。
夏敏站在張少達身邊,看著小貓眼露不忍。
“怎么了?”
白荔打著哈欠從屋里走出來,見幾人圍在水井旁邊的臺子上,順口問道,“看什么呢?”
“啊!”
江明朗正想回答老婆的話,突然鳳寶從寵物房飛了出來,張嘴叫了一聲后,落到了白荔頭頂上。
江明朗盯著小破鳥瞇了瞇眼,心想這玩意為什么總喜歡站人腦袋上?
放在平時,被江明朗這么盯著,小破鳥早就一溜煙跑遠了,今天卻沒動,兩只黑眼珠卻直勾勾的盯著臺子上的小白貓。
“啊!”
鳳寶又叫了聲,白荔伸手把它從腦袋上抓下來,用食指點了點它的小腦袋,“安靜。”
她剛說完就看到寵物房里噠噠跑出個棕色‘小球’。
鐵蛋跑到白荔腳邊,張嘴咬住她的褲腳,往下拽了拽。
白荔低頭,小泰迪松開她的褲腳,抬頭看她,兩只眼睛純凈如水,像是透明的琉璃,好看的不得了。
鐵蛋的眼睛好像比以前好看了。
還有就是,白荔突然想起小泰迪自從來到老家,好像一次也沒聽它張嘴叫過。
是她沒注意,還是真的沒叫?
回頭得問問兒子。
畢竟家里的狗子統統歸他管。
“鐵蛋,你要干嗎?”
“啊!”
白荔看看手里的鳥子,再看眼腳邊的泰迪,然后把鳥放到肩膀上,彎腰將鐵蛋抱起來。
自從救了這只小泰迪,它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從來沒纏著過她或者奇奇,今天卻突然跑過來拽她褲腳,想干嗎?
白荔直覺跟自家鳥子有關,她扭頭看了眼鳳寶,再低頭看懷里的鐵蛋,然后發現這小狗竟然扭著身子將自己的腦袋對準了臺子上的小白。
小白閉著眼睛仰躺在墊子上,肚子上的白毛已經被血染紅,雖然擦洗過,卻仍舊有血從受傷的窟窿里往外流,還有那段粉嫩的腸子,從裂開的口子里裸\/露出來,看的人心里發毛。
小白這是死了?
什么東西把它給咬死的?變異動物嗎?
白荔神情嚴肅,覺得有必要去查一查。畢竟小白別看只有巴掌大,但它不是普通貓,比它還大了數倍的老鼠都能被它給咬死,一般的動物能是它對手?
白荔不信,因此更要查。
她的視線還放在小白的傷口上,這時,突然一柱白光很突兀的落在那上面,所有人都懵了。
等反應過來,順著白光的來源看向白荔懷中的小泰迪,然后大家驚訝的發現,那白光竟然是泰迪腦袋上的那只獨角發出的。
“白荔......”
周磊張嘴驚恐的叫了聲,他不知道這白光是干啥的,更不懂為什么這只狗會發光,當然,你發就發吧,為什么對著他的貓?
他很怕這光把他的貓給消滅了,不,是給射沒了。
雖然小白沒救了,可好歹也給他留個全尸,讓他......
“咦?傷口是不是在愈合?”
周磊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還沒結束,突然就聽張少達來了這么一句。
周磊刷的扭頭看過去,隨即猛地瞪大了眼,這、這.......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小白的肚子,才發現自己真的沒看錯。
在小泰迪腦袋上那只角的白光籠罩下,小白肚子上的窟窿依舊露著腸子的口子,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緩慢,卻明顯。
約莫三分鐘后,白光消失,小白肚子上的兩處傷口全部愈合。
而小泰迪似乎因此耗盡了能量,腦袋往白荔的手臂上一趴,竟閉上了眼。
現場一片寂靜,大家看看小白,再看眼小泰迪,再看向小白......
“喵!”
伴隨著一聲貓叫,小白竟翻個身從墊子上站了起來,然后抖了抖身上的毛,一個跳躍躥入周磊懷中,熟門熟路的鉆入他的口袋里。
周磊眨眨眼,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口袋,右手伸進去,摸到了軟綿綿熱乎乎的一團,而不是剛剛在他的手中慢慢變涼變硬的小身體。
“白荔,你是狗,不是,我是說,你的狗,它......”
周磊語無倫次,指著小泰迪就差高興的蹦起來了,最后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狗可真能耐。”
誰說不是呢!
幾人看向白荔的眼神帶著敬佩和好奇,夏敏直言,“姐你太厲害了!”不僅自己的異能厲害,就連養的寵物都一個比一個厲害。
大家同時點頭,包括江明朗。
白荔抽了抽嘴角,坦言,“我真不知道它有這能耐。”
所以鐵蛋這角是用來治愈傷口的?
這應該叫什么?
治愈角?
“小東西看來累的不輕,它喜歡吃什么?我回去做了給它送過來。”
周磊一掃剛才的沮喪,咧著嘴一臉感激的看著小泰迪。
江明朗道,“既然小白好了,你想辦法弄清楚它在哪兒受的傷,被什么給咬的?”
周磊收起笑臉,點頭,“行,吃過早飯你過去找我,小白是從外面回來了,不知道之前去了哪里。”
周磊自己沒異能,即便身體素質不錯,面對未知也不會去逞強。
所以要調查小白,最好是江明朗跟著一起。
周磊離開后,大家都很稀罕的每個人都上前擼了把鐵蛋的小腦袋,差點把它那頭卷毛給擼直了。
因為剛才幫小白療傷,小狗閉著眼睛老老實實的趴著,一動也不動。
白荔將它放回狗窩,轉身看到江明朗正站在鳳寶的支架前一動不動的看著它。
小破鳥縮著腦袋站在木架上,一聲不吭。
“你別嚇唬它。”
白荔知道鳳寶害怕江明朗,推著他離開寵物房。
“咱家這只鳥不簡單啊。”
雖然今天的主要功臣是鐵蛋,但江明朗發現了,要是沒有鳳寶,鐵蛋不一定會出來給小白療傷。
所以小破鳥不僅能指揮鳥,還能指揮狗?
為什么呢?
又不是同族!
白荔想了想道,“它不一定是能指揮狗,只不過是在一起的,所以能指揮。”
她覺得是這樣,畢竟也沒見哼哈二將聽它的。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炊煙裊裊,廚房里的紅薯粥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后院的水池邊,程思云正在刷牙,悠悠跟她站在一起,也在認真的刷。
許博感激的看了眼程思云,女兒跟著他都不肯好好刷牙的,每天就勉強洗個臉。但跟著程思云卻會乖乖的洗澡洗臉刷牙。
嗯,她真的很會帶孩子。
程思云不知道許博會這么想,要是知道肯定會翻白眼:她會帶孩子?她根本沒想帶好不好,純粹是這小丫頭看她干啥就跟著干。
說真的,她其實很無奈。
等中午終于能跟白荔單獨在一塊,程思云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
白荔笑道,“怎么?受不了了?”
程思云嘆氣,“倒不至于受不了,畢竟就是個孩子而已,再怎么樣我也能忍住。但是吧就覺得很莫名。”
她抬手指著自己的臉,“你說說,這孩子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
她這張臉可是一直都被親生兒子瞧不起呢,數年前還曾經把小孩子嚇哭過,所以她是真的不理解,小丫頭到底看上她什么?
還是說自閉癥的孩子的審美與眾不同?
真的好費解。
“不要總是拿自己的臉說事。”
白荔看慣了,因此她從來不覺得好友臉上的那塊痣難看。
撇去那塊痣不提,其實程思云長的很漂亮,眼睛很大,鼻子很挺,皮膚也白。她那個白眼狼兒子其實跟她非常像,末世前無論是在幼兒園還是在小學,都是班里公認的小帥哥。
她認真想了想,對程思云道,“悠悠不是個正常孩子,所以她看人可能是憑感覺,不靠表象。你忘了,你干兒子曾說過跟你在一起讓他很舒服。”
“你也說了那是我干兒子,跟悠悠能一樣嗎?”
兩人討論了一會也沒得出個結果,最后程思云決定,為了不把自己給嚇瘋,她決定從今晚開始,讓悠悠跟她睡。
這樣就不至于讓她一大早看到個人杵在她床頭了。
“是對面?小白去了對面?”
被鐵蛋治愈后,小白看著跟沒受過傷的時候一樣,甚至更加的活蹦亂跳。
它帶著周磊和江明朗到了平江大橋,然后嗖嗖的跑到橋中間,之后沖著對面的平城“喵喵”的叫了兩聲。
“把它帶回來。”
江明朗叮囑周磊,“對面的變異動物中以野生動物園里的白虎為尊,其它有什么你應該能想象出來。所以小白如果是去了對面,那么能傷害它的就多了。看好它,以后不要讓它再跑過去。”
想到平城市區腐爛發出惡臭的尸體,也不知道會滋生出什么可怕的東西來。
雖然平江大橋被他們給堵上了,但每天巡邏的時候還是會到橋上的墻邊走一趟的,迄今為止,還沒發現有從南邊過來的幸存者。
南邊是沒有,但不久后北邊卻過來了。
不過來的不是幸存者,而是軍隊。
鵬城被李南做主分為東西兩部分,他自以為分的公道,其實是江明朗根本不愿跟他計較。
不過不管怎樣,短時間內鵬城還算是一派平和。
當然期間也有變異動物或飛禽試圖進入鵬城地界,好在他們東西兩邊的人堅持不懈的巡邏,及時發現后給扼殺在了搖籃里。
總之,對于普通幸存者來說,鵬城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生存場地。
尤其是經過八月和九月的耕種,十一月開始收獲晚水稻和土豆等,讓大家在收獲的喜悅中暫時忘記了末世帶來的不便和煩惱。
這時,云溪村迎來了一輛軍用吉普。
兩名身穿迷彩服的男子走下車,到大門口很客氣的詢問,“你好,請問江明朗是不是在這邊?”
和白威一塊在門口巡邏的陳峰正要開口,卻被白威給拽了把。
他一臉嚴肅的看向對方,問,“你們是什么人?”
現在又不是末世前,并非穿軍裝的就一定是軍人。
再說了,就算是,看他們這架勢就像是來帶人的,真把他妹夫帶走,他們怎么辦?
關鍵是江明朗要是走,張少達他們幾個手下勢必也得跟著走,那怎么能行呢?
“我們是跟他同一個戰團的,麻煩把他叫出來好嗎?或者我們進去找他也可以。”
“他不在。”
白威抬手指向南邊的平江,謊話張口就來,“他去那邊巡邏了,你們要找他可以去那邊轉一圈。”
說完‘嘭’的一聲就把鐵門旁邊的小門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