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們三人聯手,祁師姐竟然還被毀肉身?”好一會兒,黃渺才緩過神來,看向尚然和柴伯兮,臉色難看地質問道。
尚然和柴伯兮面對黃渺的質問,老臉有些不自然。
若不是一開始他們怠工,就算他們忽略了夏道明這個強大敵人,祁殷也應該頂多受重傷,而不至于被毀肉身,元嬰被鎮壓。
當然這些話他們肯定不會說。
“黃師妹和方師弟怎么這么快就趕了過來?清虛師兄那邊還有沒有什么安排?”尚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反問。
“我們正好在大燕國那邊有些事情,接到祁師姐的求援便立馬趕了過來。清虛師兄那邊有什么安排,我們并不清楚。但你們這邊,怎么會……”
“那人修的煉體武道戰力可比肩我們,而且那人還非常陰險狡詐,竟然隱而不露,以至于我們都被他表面上的煉氣修為給欺騙,被他驟然而起襲殺了祁師妹。”尚然回道,只字不提剛才他和柴伯兮藏私心,不出大力之事。
“就算如此,以祁師妹的修為,必然會心生警兆,做出反應,不至于會被滅了肉身啊!除非他實力超過祁師妹一大截!”黃渺質疑道。
“他能煉制三顆元嬰后期級別的刺神珠!”尚然臉色難看道。
“這怎么可能?”黃渺聞言先是大驚失色,接著馬上意識過來,脫口道:“不對,他走的是煉體武道,氣血澎湃,那就難怪了!”
“你們講那么多干什么?還不困了他們!他不可能再有刺神珠,而且你們已經有了防備,又有什么好怕的!”祁殷見三人只是在對話,卻始終沒有出手的意思,元嬰的臉都扭曲了起來。
柴伯兮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
他們當然想困殺左東閣師徒,但問題是現在他們師徒二人聯手已經堪比兩位元嬰后期修士。
那頭靈禽縱然比不過元嬰中期巔峰的方師弟,相差也是有限。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兩位元嬰初期修士。
而他們這邊則是三位元嬰后期修士,一位元嬰中期巔峰,四位元嬰初期修士,算起來,優勢已經有限。
雙方開打,真要殺得血性起,一個不好,縱然以他們的修為,也要受重創。
“尚然,難道你忘了,你尚家的尚陽炎還被困在這小子的邪魔法寶里,難道你身為尚家老祖,竟然棄之不顧?
還有柴伯兮,難道你忘了柴川墨的死了嗎?”祁殷見三人還是無動于衷,再次面容扭曲地尖叫起來。
尚然和柴伯兮臉色頓時變得陰翳可怕。
祁殷這是在當眾打他們的臉!
“行了,老妖婆。你為了元和真人的洞府,都可以放棄祁家那么多子弟被殺之仇,又有什么臉面在這里挑撥離間!
你還是別聒噪,乖乖進我的萬鬼幡中先呆著,遲些等夏爺處理了跟玄天閣的事情之后,再來慢慢煉化你!”
夏道明見自己原先籌謀的計劃明顯奏效,黃渺等人已經開始投鼠忌器,偏生這祁殷元嬰在這里亂喊亂叫,頓時起了火氣,伏虎大手印猛地一壓。
“啊!”
祁殷元嬰頓時被鎮壓得霞光四散,體型明顯小了一號。
夏道明見祁殷元嬰小了一號,應該在萬鬼幡中掀不起太大風浪,這才冷哼一聲,萬鬼幡中探出一只鬼爪,將它抓拖回了烏云中。
黑云翻滾得越發洶涌,里面發出的叫聲越發凄厲。
十多里開外,柴伯兮等人看著這一幕,臉色都極為陰沉難看,個個雙目噴火,但卻沒人主動出手。
“其實這件事說到底,是祁家聯合黑煞殿、七殺門欺負我青元門在先,跟你們尚家、柴家沒什么關系。
當然如果你們尚家和柴家非要替祁家出頭,那也沒關系,我們青元門接著便是,大不了這青元山我們先不要!
只是如此一來,你們尚家、柴家的人外出就要小心了!你們讓我們青元門弟子有家歸不得,那也就休怪我們讓你們尚家和柴家外出的人歸不得家!”夏道明將祁殷的元嬰收入萬鬼幡中之后,遙望柴伯兮等人,慢條斯理地說道。
聽到夏道明這等毫不掩飾的赤裸裸威脅,尚然和柴伯兮老臉都扭曲了起來,額頭青筋不停突突跳動,恨不得沖上去將這不懂得尊老的張狂后輩給鎮殺了。
但最終兩人都還是深呼吸,壓下心頭沖動。
“那你想怎么樣?”尚然鐵青著臉問道。
“師尊,您看呢?”夏道明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身朝左東閣微微躬身請示。
左東閣見夏道明這時又開始擺低調謙虛,又是無語,又是難免有些自豪!
整個大玄域,恐怕除了玄天閣閣主,如今也就數自己最威風了。
元嬰后期級別的人物,都要親自向自己躬身請示啊!
當然左東閣很懂得擺正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擅長什么,所以也懶得擺譜,直接就把手一揮,道:“一切你來做主。”
“是,弟子謹遵師尊法旨!”夏道明再次躬身,一副謙遜恭敬的樣子。
只是柴伯兮等人看著這一幕,卻個個都是心頭一凜。
他們個個人老成精,又豈能看不出來,恐怕這師徒二人,都是以夏道明為主事的。
看來此子的真正本事比左東閣很有可能還要厲害一些。
柴伯兮和尚然心里想著,抬頭朝飄浮于夏道明頭頂的烏云看去,目露凝重忌憚之色。
此魔幡威力非凡,可抵半個元嬰后期修士來使用,無非要分心操控。
“我們沒想怎么樣?主要是看你們想怎么樣!你們要戰,我們奉陪,你們要握手言和,我們跟你們握手言和。
實際上,我們青元門說起來也是玄天閣下轄分支之一,奉玄天閣號令行事,跟你們柴家和尚家同屬大玄域修仙同道,遠無怨近無仇,鬧到今日這般地步,其實都是祁家挑的事情。
如今祁家大部分主事之人已經被我們師徒擊殺,連罪魁禍首如今也被我所殺,祁家敗落已成定局,你們再為祁家出頭又有什么意義?”
夏道明先是不卑不亢說了一番,接著語氣開始轉緩,到了最后,他突然手朝天上烏云一指,一個披頭散發,身子板明顯干癟了不少的元嬰修士從烏云中跌落下來。
這元嬰修士一從烏云中跌落下來,臉色蒼白地看著夏道明,沒敢跑路。
這人正是祁殷剛才提到的尚家太上長老尚陽炎。
“冤有頭債有主,今日我先放你一馬,若還有下次,必將你元嬰抽出來,送入萬鬼淵中慢慢撕咬!”夏道明看著驚魂未定,臉色蒼白的尚陽炎,一臉平靜道。
“多謝道友不殺之恩。”尚陽炎這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連忙躬身道謝,然后一溜煙便逃回了尚然身邊。
“誠意我們青元門已經給了,其他的你們看著辦吧!”夏道明遙望尚然等人,淡淡道。
尚然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好一會兒,柴伯兮開口道:“祁家之事,暫且先放在一邊不提。你們殺柴川墨之事又該如何解釋?其實,你們真想和解,以你們的實力,完全可以拿下柴川墨而不是殺他!”
尚家的太上長老回歸了,身為柴家老祖,這時若再不開口替柴川墨討個說法,實在有損顏面。
“我和柴川墨很早已經就結過仇,而且是他挑事在先!這次他又剛好監察大玄海,一看到我就要出手殺我。這種情況下,我自不可能手下留情!”夏道明說到后面一臉理所當然。
柴伯兮聞言陰沉著臉,嘴唇抖了抖,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
以夏道明如今的實力,這理由確實足夠了。
“那慕辰之事又該如何說?他可是我玄天閣的銀衣長老!”隨同黃渺一起來的方師弟開口道。
“請問你是哪位?”夏道明看著方師弟,一臉微笑。
“在下方同軒。”方師弟回道。
“原來你就是方同軒,久仰大名啊!”夏道明聞言作揖行禮,臉上的微笑更加親切。
“不敢當!”方同軒拱手回禮,卻莫名起了一絲心悸。
“當年慕辰他們聯合祁無崖等人追殺并重傷我師尊,換成方道友,有人追殺并重傷你師父,你會怎么做?”夏道明反問。
“但他是我玄天閣的銀衣長老!”方同軒冷聲道。
“那又如何?祁殷還是你們玄天閣的紫衣長老呢!我這人素來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管他什么銀衣長老紫衣長老?
方道友你雖然也是玄天閣的銀衣長老,但若與我有仇,我照殺不誤!”夏道明冷聲道,兩眼瞇了起來。
方同軒臉色微變,心悸之感更濃,總覺得夏道明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似乎就動了殺機。
這純粹是一種強者的直覺。
但方同軒又實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時候跟夏道明結過仇怨。
“夏道明你也莫要張狂!這件事究竟怎么處理,等我們稟告過閣主,自有定奪。”黃渺聞言臉色一沉,冷聲道。
“好,我和師尊會在青元山靜候閣主大駕!”夏道明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