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只是玄天閣那邊……”計峰先是連忙擺手,接著又小心翼翼道。
“事情鬧到現在這地步,你認為青元門和玄天閣接下來的關系會怎么走?”夏道明擺斷計峰,風輕云淡地問道。
計峰聞言臉色變了好幾變,方才道:“一是戰;二是言和。”
“計道友看來心里很清楚,那計道友心里也應該明白。戰,玄天閣必須考慮好,一旦被我們師徒二人走脫的后果;若是言和,這大梁國以后自然是我青元門說了算!”夏道明說道。
計峰聽了后,沉默了。
他活了六百多年,夏道明說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
只是曾經三家平起平坐,如今卻要以青元門為尊,聽他們號令,而且還要上繳二成收入,長此以往,青元門只會越來越強,而長河宗再難有出頭之日。
但事到如今,長河宗卻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好,從今日開始長河宗聽青元門號令!”計峰最終還是神色一凜,躬身道。
“好,現在你們且去偏殿候著,遲些我會有命令給你們。”夏道明一點都不意外計峰會屈服,聞言揮了揮手。
“是!”計峰和陶彥躬身退去。
“柴峰,你現在可以去叫龐瞳和刑依進來了。”夏道明說道。
“是,老爺!”柴峰躬身退下。
計峰和陶彥此時才剛走到大殿門口,聽到柴峰之言,心里不由得狠狠抖了一下。
老爺的稱呼,這意味著柴峰這位元嬰修士跟夏道明赫然是主仆關系。
這讓兩人心里頭如何不顫抖!
很快,龐瞳和刑依上到大殿。
“柴峰你退下!”夏道明威嚴聲音響起。
“是,老爺!”柴峰躬身退下。
聽到老爺稱呼,龐瞳和刑依心頭也同樣不由自主狠狠顫抖了一下。
柴峰剛剛退出大殿,大殿之門轟然關上。
龐瞳和刑依心頭再次一顫,總感覺隱隱哪里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時,高坐寶座之位的夏道明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條長長黑鞭。
黑鞭突然一動,對著龐瞳就狠狠抽打而去。
龐瞳臉色大變,一柄晶瑩剔透,散發著冰冷氣息的飛劍破空而出,要去抵擋黑鞭。
“嘭!”
但這飛劍才剛剛飛出來,一只伏虎大手印落下,一下子就將飛劍鎮壓在下面,不停收縮,嗡嗡作響,但卻不得逃脫。
“啪!”
黑鞭狠狠抽打在龐瞳身上。
片片碎布亂飛,一道血紅色的鞭傷和她白嫩的肌膚形成刺眼對比。
“啪!啪!”
夏道明卻視若無睹,接連又揮鞭抽打。
龐瞳的防御法寶才一閃寶光,就被黑鞭抽崩潰。
“夏道明,你這是干什么?”
龐瞳被抽得在地上打滾,想奮起反抗,卻實力相差太大,夏道明每一鞭抽打下來,就立馬打散了她體內剛剛凝聚的真元法力,只好尖聲大叫起來,少女臉也扭曲起來,透著猙獰。
而刑依這時也早已經反應過來,只是她才剛剛要祭放出法寶拼命,就被一條血色長索給纏繞了個結結實實,根本掙脫不得。
這血色長索是夏道明氣血勁力所化。
“干什么?我只是想讓龐道友感受一下被人強迫,被人凌辱的感覺。”夏道明冷冷一笑,收回了長鞭。
同時他也撤了伏虎大手印和纏繞刑依的血色長索。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龐瞳從地上爬了起來,衣衫襤褸,披頭散發地問道。
“什么意思?身為宗門長輩,你可以派兇險艱難的任務給門下弟子,甚至讓弟子為門派戰死,但你不能強迫她去做他人爐鼎這等無比恥辱之事!”夏道明冷聲道。
“爐鼎?爐鼎?”龐瞳面露疑惑,竟然一下子意會不過來夏道明此言所指何事。
“啪!”夏道明見狀頓時身上煞氣再起,黑色長鞭又忽地對著龐瞳抽打了過去。
“啊!”龐瞳受痛,一下子慘叫起來。
“你說的是宇文鳳!”刑依見龐瞳再次挨抽,立馬叫了起來。
“宇文鳳!”刑依這么一叫,龐瞳終于也想起了數十年前叛逃出星月宗的宇文鳳。
“哼,若不是刑宗主提起文鳳,龐瞳你是不是都已經不記得你們星月宗有這么一位金丹長老了?
想來當年文鳳對你而言,也根本不是什么門下杰出弟子,無非是隨便可以犧牲凌辱,任意踐踏的奴婢吧!”
夏道明看著龐瞳,眼中滿是厭惡鄙夷,甚至都一度起了將她擊殺的心思。
但終究顧及到此人算是宇文鳳的長輩,真要殺,那也得宇文鳳點頭同意才行。
“你認識宇文鳳?”龐瞳卻顧不得辯解,而是脫口問道。
“我自然認識文鳳!”夏道明說道,目中流出一抹追憶和感傷。
如今自己實力放眼元嬰后期修士中,也算是厲害的存在,可伊人當年卻因為怕連累自己,遠遁他方,杳無音信,讓他想起,總是意難平。
也正因為這樣,一看到龐瞳,他就忍不住要抽打她一頓。
“我想起來了,當年前輩曾經和宇師妹一起進入過涅焱古荒墟,還曾經救過她的性命。”刑依聞言脫口而出。
“前輩?”夏道明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之色,但轉瞬就恢復了正常。
“那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后來我和文鳳成了道侶!”夏道明說道。
“道侶!”
夏道明此言一出,龐瞳和刑依嚇得面如土色,渾身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這豈不是說,她們曾經囚禁過眼前這位大煞星的女人,還逼她去給方同軒做爐鼎嗎?
不過龐瞳終究是元嬰修士,心情大起大落之后,很快還是恢復了冷靜,轉向刑依,神色凝重問道:“宇文鳳的魂牌是否還完好?”
“還完好!還完好!”刑依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整個人莫名輕松了下來。
“呼!”龐瞳也長長松了一口氣。
若是宇文鳳的魂牌破裂,那星月宗這次恐怕就真要在劫難逃了!
但若宇文鳳的魂牌還在,不管怎么說,宇文鳳終究是星月宗培養起來的弟子,事態就完全不一樣了,甚至對星月宗而言,很有可能反倒因禍得福。
“好!”夏道明聽到這話心頭大震,整個人如釋重負。
其實從一返回大梁國,他就想問錢無念宇文鳳魂牌之事,但卻害怕聽到噩耗,以至于不敢問出口。
如今總算聽到好消息。
“夏道友,您可知道如今文鳳在哪里?當年之事是我不對,我要向她……”龐瞳見夏道明身上的煞氣轉眼消散,猶豫了下,開口道。
“你應該慶幸鳳兒還活著,否則今日不僅你必死無疑,你們星月宗很多相關人員也要陪葬!”夏道明冷聲道。
龐瞳心頭一顫,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夏道明。
“前輩,我聽說二十多年前宇文鳳在北鎮海出現過,還被麻凌師擒拿住,只是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麻凌師被殺,宇文鳳也逃走,不知所蹤。”刑依猶豫了下,小心翼翼開口道。
“麻凌師是我殺的,當年我實力還不夠,鳳兒擔心連累我,就獨自偷偷走了。”夏道明說道。
龐瞳和刑依心頭一震,這才知道當年害得方同軒一度成為元嬰修士圈子里笑話的幕后者,竟然就是眼前這男人。
“行了,既然鳳兒還活著,我倒是可以放星月宗一馬。不過龐道友在我尋到鳳兒之前,恐怕要受些委屈了。”夏道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