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如八柄青色刀刃,劃出弧線,破空而至。
懷清禪師的念經聲被徹底打斷,他一邊后退閃躲,一邊拍出肉掌,以佛門的武功對抗蘇真暴雨敲窗般的密集進攻。
老人僧袍飛旋,翻躍騰挪,身法靈妙,沒有一絲年邁帶來的遲滯感。
懷清禪師憑著一身雄渾的法力,與蘇真戰了個不相上下,他本以為這已是蘇真的極限,可他驚訝發現,對方的動作越打越流暢,力量也在節節攀升。
蘇真正在適應這嶄新肉體,隨著他的適應,本有些生澀的招式也隨之圓融。
這一消一長之間,懷清禪師漸漸落了下風。
櫳山派眾人再度攻來,五花八門的法術聚成光流,一道砸向蘇真。
這一次,他連閃躲都沒有閃躲,法術在他鐵青色的身軀上盡數湮滅,流光溢彩,卻沒能留下任何傷口。
這一幕嚇得眾人肝膽震顫,一時無人敢靠近。
這副妖軀帶來了力量,同樣,它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蘇真的法力稱不上渾厚,但也不算孱弱,可這身軀更是貪婪饕餮,瘋狂向他絳宮索要法力,蘇真雖出招迅猛得足以斬斷鋼鐵,卻無法支撐太久。
可他沒有因此退卻,相反,他催動了逆氣生。
本就狂暴的力量再度爆漲,法力宛若雷電,在他軀體內部一節節炸開,肢體縫合部位,大量雨水觸碰到灼熱的皮膚蒸發,形成了濃厚的白霧。
蘇真箭步前沖,所過之地,大地也不堪重負,跟著崩裂塌陷。
面對這等攻勢。
先前還占盡上風的懷清禪師已無力招架。
蘇真一掌前刺,老僧攔擋的雙臂與之對撞,發出骨裂的脆響,這一掌從他雙臂的間隙里穿過,直挺挺地刺進了懷清的胸口。
這一掌刺穿破胸膛打斷肋骨!
蘇真本該勝券在握。
可他再要發勁之時,卻感到了無窮的阻力。
——懷清禪師的身體里,十幾只手同時伸出,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體內,似乎擠著十幾個人。
他們先前吵得厲害,此刻眼見身體要被滅掉,立刻同心協力,共御外敵。
十幾只手形成了一面鋼鐵般防御,將蘇真的手臂整個鑄入其中。
懷清禪師得了片刻喘息,再度誦念經文。
相距太近,念經聲震耳欲聾。
蘇真的妖軀如有火灼。
灼痛由內及外,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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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皮無一幸免,每一個器官都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喚醒,它們本就是被針線縫在一起的,此刻彼此排斥,要將絲線掙斷。
再這樣下去,這副身軀也要四分五裂!
“住口!”
蘇真另一只手臂向上揮拳,精準地擊中了老僧的下頜。
牙齒像是齊齊撞碎,鮮血混雜著陶瓷碎片般的東西嘔出,可老僧還沒放棄,舌頭在鮮血中攪動,試圖重新找到正確的音節。
蘇真又意識到,他的利爪尖銳如刀,本就是取人性命的利器,出拳反倒多此一舉。
他便以爪朝懷清的喉嚨割去。
老禪師毫不吝嗇地釋放著如海的法力,將每一寸皮膚都繃得極緊,以此抵御蘇真的進攻。
他的皮膚是真正的銅鐵,利爪揮舞上去,竟與之敲打出了鐺鐺的響聲。
饒是如此,蘇真猛攻之下,老禪師的咽喉還是被刺出了兩個血洞。
懷清禪師身負重傷,額角青筋狂跳,汗如雨下,顯然也是強弩之末。
但他仍然不肯撒開肚子里的手,還在與蘇真角力,誓要拼個你死我活!
生死關頭,蘇真的左眼一陣銳痛。
又是那只手。
雪白纖細的手臂從眼球中探出,再度結出道門手印。
每逢真正的生死關頭,這只眼睛才會出手。
這是余月真正的保險,她毫無保留信任的,唯有她自己!
這一次,手指沒有點向敵人,而是點向了他的眉心,自上而下一劃。
一股清光由她指端注入了蘇真體內,風暴般席卷周身上下。
四肢百骸的叛逆與顫亂被瞬間平息。
蘇真厲嘯一聲,左手一張,將落在泥土中的鋼刀吸附到掌上,斬向禪師,右臂全力發勁,終于將這根深陷其中的手臂扯了出來。
一同被扯出來的,還有一些即使斷裂也不肯放松的手。
它們釘子般扎在鮮血淋漓的鐵青色手臂上,拖出來時像是一串串腸子。
蘇真本該乘勝追擊。
但他絳宮內的法力已所剩無幾。
他未必能將這邪法傍身的老禪師徹底拼死,即便拼死,也會被身后的櫳山派撿去便宜。
念頭急轉,刻不容緩,蘇真清嘯一聲,向另一側掠去。
“這妖孽要逃!”竺沫厲喝,揮劍斬去。
她手中之劍被蘇真隨意彈斷,還想再攔又被一掌擊飛,倒飛出去。
女子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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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發散,狼狽至極,她對著櫳山派的其他人斥道:“這妖孽已是強弩之末,現在不追,再無機會!”
櫳山派的卻被嚇破了膽,一時猶豫不前,看得竺沫怒火中燒,恨不得揮劍將他們砍了。
修士們猶豫的間隙,蘇真宛若已然掠遠,臨近朱厭河邊,他縱身一躍,只留下一朵雪白浪花,再不見蹤影。
湍急的河水破碎。
蘇真鐵青色的雙臂搭在岸上,雙腳一蹬,輕而易舉地跳到了岸上。
岸邊無人。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仰頭凝視著白色老君,心中回憶著今天的所有事,雖劫后余生,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濃。
懷清禪師雖重傷瀕死,可他沒能將妖乘經奪走,終究是隱患。
邵曉曉的父親尚且臥病在床,漩渦還未清除,余月自稱不懂醫術,她能穩住岳父的病癥嗎?
還有這副身軀……
這副身軀固然強大,可根本不利于行動,只要有正道高人瞧見,定是二話不說就要斬他,難怪余月不惜壓抑功力,也要包個人畜無害的表皮在外頭。
他來到岸邊,低頭凝視著水中的倒影。
像是回到了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當初水中所映的俏麗少女,已被猙獰的惡鬼所代替。
水波流轉,時聚時散。
任由水影如何搖晃,也扭曲不回當初的模樣。
蘇真沒時間傷感,一身妖氣還在四溢,若有道法高強的修士途經此地,必能嗅到。
他一頭扎入后方的密林,穿行數里之后,尋了片荒草叢生的平地,用刀刃與利爪鑿出個極深的土穴,遁入其中。
被雨水浸透的厚重土壤是天然的屏障,替他隔絕了妖氣。
蘇真盤膝打坐,開始吐納。
若是人類之軀,隔絕了老君的照耀,修行很容易事倍功半,可他現在是妖體,煉氣吐納并不依賴老君,坐在土坑之中,反倒感覺周身輕盈。
隨著蘇真的打坐,四肢的疼痛與灼熱漸漸消散。
身軀降溫,靈魂沉落。
不知過了多久。
絳宮再度感到充盈之時,蘇真的意識也退出金瞳,浮歸水面。
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土坑里,認真地打量起這副妖軀。
這些肢體器官各有神通,但他暫時還不確定它們各自的用途。
蘇真開始嘗試使用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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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將法力凝聚到雙臂上。
像有數十萬的肌肉與筋條同時繃緊,充實的力量感讓他覺得自己可以撕碎鋼鐵,他能感覺到,這遠遠不是這雙手臂的極限,若他足夠強大,或許能托舉山岳。
他再將法力凝聚向心臟。
心臟砰然一跳。
數不清的情愫一涌而上。
其中有點點滴滴的歡樂和悲苦,也有心底最扭曲、最丑惡的念頭,它們毫無保留地裸露出來,將怨毒惡念歡情肉欲盡數剖給他看。
蘇真連忙扼住法力。
念頭頓消,只剩心臟有條不紊地跳著,譏嘲著人類的虛偽。
蘇真再將法力集中面頰。
這一次,效果極為明顯。
這張平滑柔軟的臉好似橡皮泥,隨著他的念頭開始變幻模樣,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變成任何人。
這本該是極強的能力,可它的改變只局限于臉頰,此時此刻,蘇真拖著這樣一副身軀,無論變成什么樣都騙不到人。
最后,他張開了嘴。
口腔里,赫然有兩排三角形的鯊齒,他開合了兩下,耳腔中回蕩起清晰的金屬交鳴。
他摸了塊石頭,擦去泥土放在嘴里,牙齒咬合,巖石宛若糖果,被輕而易舉碾碎。
蘇真的舌頭倒還正常,沒有變異。
小巧的舌頭和猙獰的巨口格格不入。
蘇真正準備離開泥穴。
余月的聲音在心底響起:“蘇真,你還活著啊,那可真好。”
“你那邊呢?邵曉曉的父親怎么樣了?”蘇真忙問。
“放心,伱岳父還活著。”余月說。
“你不是不會醫術么?”蘇真疑惑地問。
“我是不會呀,所以我什么都沒做,只是睡了一覺。都是醫生同志的功勞啦,他們雖治不了那種怪癥,卻可以幫助患者喚起自身意志,與病魔對抗。”余月說。
“沒事就好。”
蘇真松了口氣,未多追究,又問:“那妖乘經到底是什么東西,還有你這副身體……余月,你不打算給我個徹底的解釋嗎?”
“我沒必要和你解釋任何東西,更何況,我的確不知道那本妖經是什么。”
余月向來自稱神通廣大,無所不能,這是她第一次承認自我的無知:“《妖乘經》和封家那本《屐曲》一樣,這都是近百年才出現的新鮮事物,很邪性,不過你放心,干娘我很有探究欲望,以后一定會把它們都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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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還有疑問,卻被余月粗暴打斷,她的語氣不復往日歡快,透著少有的冷酷無情:“蘇真,后會無期。”
‘后會無期?’
蘇真預感到了不祥。
無形的巨手從天而降,將他的魂魄拉拽升空。
下一刻,消毒藥水的氣味再度涌入鼻腔,少女粉嫩的臉蛋出現在面前,雙眸盡是血絲,臉上掛滿淚痕,仿佛飽經暴雨摧殘的小花。
除她之外,還有父親和其他一些親戚,他們得知蘇真在醫院休克,急匆匆地來了。
“我怎么了?”
蘇真躺在床上,身上穿著身病號服。
邵曉曉見他轉醒,懸著的心終于放心,她一邊勸說蘇真別亂動,一邊給他大概講了講剛剛發生的事。
在她父親心電圖恢復之后,蘇真很快昏迷了過去,邵曉曉連忙打開病房的門,醫生護士們涌了進來兩頭搶救,手忙腳亂。
余月沒騙他,她不僅當場裝昏迷,還飽飽地睡了一覺。
他也沒時間去糾結余月的所作所為,立刻說:“帶我去見你爸爸。”
“蘇真,你別心急,醫生說我爸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先好好休息……”
“不行!現在就帶我去,慢一點都不行!”
所謂的康復只是假象,黑色的肉漩渦還在男人身上蔓延。
經歷了這些后,邵曉曉對他極是信任,見他心急如焚,也不敢怠慢分毫。
她攙扶著蘇真下場,去往父親的病房,病房外人群聚攏,還有聞訊前來采訪的記者,嘰嘰喳喳一片嘈雜,兩人走進去后,人群莫名地安靜了些。
蘇真無視了人們異樣的眼神,勾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將手伸向男人的額頭。
在旁人眼中,這只是簡單的按摩。
一個小時之后,蘇真抽回了布滿汗水的手指,他的腰背酸痛到無法挺直,背部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濕。
之后,在記者的苦苦糾纏下,蘇真勉強地進行了一段以胡編亂造為主的采訪。
采訪結束,邵曉曉要扶他回房間休息,蘇真卻說想去樓下走走。
她攙扶著少年因精疲力盡而顫顫巍巍的身軀,緩緩走下了樓。
天不知什么時候黑的。
樓下有個花壇,花壇砌著女兒墻,蘇真與邵曉曉在花壇邊緣坐下。
“曉曉,你爸爸沒事了,之后等他醒過來就行。”蘇真擠出了虛弱的微笑。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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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曉曉依偎在他的身旁,臉頰的淚水已被風干,從大悲到大喜,女孩心緒之跌宕起落難以言說,他由衷地說:“蘇真同學,你真了不起。”
“沒什么啦,祖傳的醫術而已。”蘇真聳了聳肩,故作輕松地說。
“是上次傳你武術的爺爺傳給你的嗎?”邵曉曉問。
“是啊,曉曉還記得啊,我可是爺爺唯一的傳人了。”蘇真微笑。
“嗯……”
邵曉曉抿了抿唇,卻沒有接話,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聲說:“好啦,蘇真同學,你別再騙我了。”
“騙你?”
蘇真愣了一下,說:“怎么騙你了?曉曉別冤枉功臣啊。”
邵曉曉抬起了一直低著的腦袋,清澈的雙眸閃著水光,她凝視著蘇真,用認真的語氣說:
“其實,你用的是類似異能、法術之類的東西吧?雖然我看不到,但我就是這樣感覺的,而且,教蘇真這些的也不是你爺爺吧,而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蘇真皺眉。
“嗯,蘇真同學,你可能不記得啦,今天之前,你已經給我表白過三次了。”邵曉曉細聲細氣地說。
“啊?”
蘇真心頭一震。
邵曉曉看到蘇真這般神情,意識到自己所料不差,更放心了些。
女孩粉唇勾起,明眸流盼,娓娓說起之前的事:
“第一次是夏如老師暈倒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你在電話里說喜歡我,第二次是運動會之前,你和我打賭,你能不能跑到第一名,如果可以,我就得做你的女朋友,我說,我才不和你賭,你剛剛拆繃帶,可不能亂動。第三次就是昨天中午了,同學們都在午休,你突然給我表白。”
蘇真一時無言,他完全沒想到,余月背著他發起了這么多次進攻。
“蘇真,我其實很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
邵曉曉凝視著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你有時沉默寡言,心事重重,一副很憂郁的樣子,有時又活潑開朗,善于交際,甚至是……得意忘形。
這兩個你差別好大,我甚至想過,你是不是覺醒了什么多余的人格,總之,你會突然變成很好的、很招大家喜歡的樣子,也會突然變成,嗯……變成我熟悉的樣子。”
蘇真沒有想到,她敏銳到了這種地步,他收拾思緒時,邵曉曉已繼續說話。
“所以,之前的三次表白,我一次都沒有答應哦。”
邵曉曉唇角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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