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怒鯨弟子們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驚瀾號緩緩靠入了碼頭。
這艘大型戰船不但是臨河分舵的最高武力象征,也是震懾天馬河流域的重器。
自從舵主魏長風帶著它出征之后,臨河分舵的戰力直線下降,不僅駐地差點淪陷,甚至連低賤的河茆子也敢欺上頭來。
現在驚瀾號安然歸來,諸多怒鯨弟子心里的郁氣總算得到了宣泄。
當驚瀾號穩穩地停在泊位上,一位身披紫色長袍的高大男子出現在船頭甲板上,用充滿威嚴的目光俯視碼頭。
正是舵主魏長風!
怒鯨弟子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只聽魏長風沉聲喝道:“此次出征,全殲敵寇,今日我等,大勝而歸!”
他的聲音并不響亮。
但震得碼頭上的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而且還傳入了縣城當中。
起碼有半城的百姓聽得清清楚楚!
怒鯨弟子們先是愣了愣,旋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怒鯨威武~”
在這一刻,籠罩在臨河分舵上的陰云煙消云散。
潛藏在暗中的敵人無不心頭發涼。
負手屹立于船頭的魏長風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然而此時此刻并沒有人注意到,他放在背后的雙手正微微發抖。
一艘艘戰船停靠歸位,一名名怒鯨武士昂首下船。
離開驚瀾號的魏長風,登上了一架由五匹白駒牽拉的馬車。
他在諸多怒鯨弟子的簇擁下往鯨堡而去。
一路上歡呼聲此起彼伏!
這場面好似鮮花著錦,又堪比烈火烹油,熱鬧興盛之極。
然而細心的張遠卻發現,包括驚瀾號在內的諸多戰船,每一艘都有火燒石擊的痕跡。
雖然大部分的傷損經過了修補,但還是很明顯的。
不僅僅如此,最后下船的怒鯨幫眾幾乎人人帶傷,被擔架抬出來的也不少。
臨河分舵的這次出征,大勝而歸未必是假。
可必然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
這就是江湖。
“遠哥兒?”
正當張遠準備離開碼頭返回塢莊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遲疑的聲音
張遠扭頭一看,笑笑道:“大旺叔。”
對方正是陳家村的陳大旺。
張遠跟陳大旺有段時間沒見過了,后者看起來狀況還不錯。
陳大旺搓了搓手,露出了一個局促的笑容。
他壓低聲音說道:“遠哥兒,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
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張遠心中一動,點點頭回答道:“好。”
兩人尋了個僻靜的地方,陳大旺左右張望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說道:“遠哥兒,我聽到一件事情,那個章雄在打聽你的消息。”
章雄?
張遠都快忘記這個人了。
自從千峰山詭災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對方。
一度以為此人已死。
后來張遠還是聽陳大旺的講述。
當時負責守護城隍神像的章雄,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逃跑了!
但是陳大旺再次說起章雄,關于對方的記憶瞬間在張遠的腦海里面顯現出來。
張遠不動聲色地問道:“他打聽我的消息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陳大旺搖搖頭:“前天我碰到同村的陳富貴,他也沒死,說是一直在城里跟別人混。”
“他還說章雄當了猛虎幫的香主,現在威風的很。”
“又說章雄最近找人打聽你的事情。”
“我擔心伱沒有防備中了算計,這個章雄不是好人啊!”
章雄當了猛虎幫香主?
張遠頷首道:“我知道了,大旺叔,謝謝你!”
有人賊心不死!
他可清清楚楚記得,這個章雄當初訛了自己一頭上百斤重的巖羊。
張遠沒有去找對方算賬,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又盯上了他。
雖然張遠不了解章雄有什么目的。
可就算用腳趾頭去猜,也能猜到對方絕無好意!
想到一條惡狼在暗中窺伺著自己,張遠的心里頓生殺機。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既然知道了這個隱患,不想方設法拔除的話,勢必寢食難安!
“不用客氣。”
陳大旺連連擺手,慌忙說道:“遠哥兒,沒有你幫忙,我哪里有現在的好差事干,只要你一句話,我豁出性命都愿意的!”
張遠笑道:“大旺叔,沒有這么嚴重的。”
他跟陳大旺又聊了幾句,然后匆匆趕到了縣城的家里。
接母親、香秀和大虎回塢莊居住。
現在舵主魏長風率眾大勝而歸,臨河分舵的實力不再空虛。
塢莊的安全自然有了保證。
張母繼續住在縣城里面反而不大穩定。
因為章雄混入了猛虎幫當香主,既然他盯上了張遠,說不定順藤摸瓜找到賣魚巷。
要知道猛虎幫屬于臨河縣的地頭蛇,其實力雖然比不上怒鯨幫,可跟官府和本地的大族關系密切,勢力根深蒂固。
挖出張遠現在的底細并不是問題。
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接張母回塢莊是最穩當的選擇。
沒有了后顧之憂,張遠才能放開手腳解決這個麻煩!
而張遠來到賣魚巷的時候,魏長風同時回到鯨堡之中,并立刻召集高層議事。
等到諸多堂主、副堂主和長老齊聚議事廳,這位四階武者沉聲說道:“本座要閉關三個月,從即日起,由萬溥萬堂主暫代舵主職務,廖太上負責監管!”
一眾人等面面相覷。
誰也沒想到,魏長風剛剛回到分舵,居然就要閉關。
而且時間長達三個月!
坐在魏長風左手位置的一位灰袍老者,陡然睜開了眼睛。
眼眸里神光湛然!
他瞥了魏長風一眼,淡淡地說道:“有我和滄浪玄兵在,你安心閉關。”
這位灰袍老者正是太上長老廖永安。
他不但是四階武者,而且比魏長風高出兩輩,獨一位的身份!
“多謝太上。”
魏長風恭恭敬敬地感謝道:“辛苦您了。”
廖永安擺擺手,沒有再說話。
踞坐于主位上的魏長風直起身來,目光掃視左右:“你們有什么想問的,現在只管提出來,只要本座知道又能說的,都可以告訴大家!”
議事廳里落針可聞。
過了片刻,一位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舵主,那消息是真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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