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搖搖,忽然晃蕩了一下。
躺在船艙里的少年低低呻吟了一聲,慢慢蘇醒了過來。
他的意識還是迷迷糊糊的。
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裂,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
冷不防一顆味道辛辣的藥丸塞入了少年的嘴巴里,然后又被灌了口涼水。
他本能地咽下了藥丸,就聽到有人說道:“別亂動。”
熟悉的聲音讓少年激動起來,慌忙喊道:“張大哥,你快跑,別管我!”
張遠伸手按住他,笑笑道:“我不管你管誰?”
這個時候,水生才完全醒過神來。
當他看到近在眼前的張遠,頓時又驚又喜:“張大哥,你沒事吧?”
少年掙扎著想要爬起。
但被張遠按得死死的:“跟你說了別亂動,手臂還要不要?”
水生被兄弟幫的人打斷了一條腿胳膊和兩根手指,眼下他已經用夾板固定,回去之后再去買藥治療。
普通人傷筋動骨一百天,武者的愈合速度雖然要快得多,可也不能胡亂折騰。
水生乖乖地重新躺下,不敢再動彈了。
他咽了咽口水,眼淚都流了出來:“張大哥,我沒有出賣你。”
張遠點點頭:“我知道。”
如果水生出賣了他,那絕不會被打得如此凄慘。
這個便宜徒弟,沒有白教!
張遠伸手將他慢慢扶起,問道:“我們得換個地方住,你知道哪里安全嗎?”
原先所住的高腳船屋遭人襲擊,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
“有的。”
水生不假思索回答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很安全。”
他作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能在魚龍混雜的大夢澤里混到現在,自然不缺生存經驗。
“咦?”
水生左顧右盼正要為張遠指路,突然看見遠處沖天而起的煙柱。
他吃驚地問道:“哪里著火了?”
張遠淡淡地說道:“管人家干什么,先管好自己。”
水生頓時語塞,慌忙指向右側方向:“張大哥,我們往那邊走。”
張遠點點頭,然后搖動船櫓朝少年所指的方向行去。
他回頭看了眼那道煙柱,眼神幽深莫測。
起火的地方正是兄弟幫占據的陸島。
島上的人已經全部被張遠斬盡殺絕,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在干掉了龐雄等人之后,他是打算帶著水生回去的,并沒有斬草除根的想法。
奈何別人非得沖上來送人頭,張遠也只好成全他們的兄弟義氣。
幸好這座陸島上沒有婦孺之輩,否則還真有點麻煩。
張遠打開神巢面板,將剛才斬獲的源質全部投給了赤瞳鴉。
這些源質已經足夠赤瞳鴉晉升四級!
而張遠的收獲不僅僅如此,他還在兄弟幫老巢里搜刮出了一批金銀財貨。
目前全部存放在這艘烏蓬漁船里。
漁船也是繳獲得來的。
至于張遠自己的那條單人小船,已經被他沉入了水里。
離開的時候,張遠沒有忘記點上一把火。
無尸可毀,也能滅掉大部分的痕跡!
小船陡然加快了速度,朝著水泊深處飛掠而去。
半個多時辰之后,這艘破舊的烏蓬漁船停在了蘆葦蕩深處的一座船屋前。
這座船屋非常的簡陋,勉強能夠遮風擋雨的樣子。
但它遠離陸島和水上聚居區,位置極為隱蔽,周圍看不到絲毫的人煙。
張遠將水生送上船屋,然后吩咐道:“你好好在這里呆著,我去給你買藥。”
安頓好這個少年之后,他操控著烏篷船往大陳島方向行去。
到了目的地,張遠靠岸泊船,再次登上了這座陸島。
他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街串巷轉入一條小胡同,最后來到了一座宅院前。
張遠毫不猶豫地騰身翻越圍墻,落在了里面的院子里。
這座宅子面積不大,一排正房加兩側廂房的格局普普通通,沒有絲毫出奇之處。
房間內外沒有人,張遠就自己煮了一壺茶水,坐在屋子里等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
大概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院門忽然被人打開。
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來人并沒有覺察到絲毫的異樣,等他關上大門再進入正屋,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張遠,頓時渾身一震。
下一刻,他露出了極為意外的神色:“張遼閣下,您怎么在這里?”
張遠笑笑,放下手里的茶杯,看著來人說道:“陳七,我都坐在這里了,無聊的廢話就不用再說了,告訴我燕無雙在哪里,我給你一個痛快!”
瞬息之間,他的氣機已經牢牢鎖定對方!
這人正是陳七,韓子勛派到大夢澤的密探負責人。
張宇剛來大夢澤就跟對方接頭,也是通過后者來了解目前大夢澤方方面面的情況。
最重要的,自然是燕無雙的消息。
之前陳七一直跟張遠說,燕無雙最近一年下落不明杳無音信。
而面對張遠的質問,陳七苦笑道:“張遼閣下,我真的不知道燕無雙在哪里,你就算殺了我,我也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啊!”
“好!”
張遠驀地騰身高高躍起,以雷霆萬鈞之勢凌空撲向陳七。
一掌朝對方的腦袋拍落!
陳七勃然色變,當即向后飛退,反應絲毫不慢。
然而雄鷹搏兔,又豈是兔子所能逃脫的!
張遠人在空中,拍落的右掌猛然激發出一股無形掌勁,剎那間命中遁逃的陳七。
陳七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打翻在地。
口中鮮血狂噴!
四階真氣單挑三階化勁,有著絕對的碾壓優勢。
何況張遠還不是普通四階。
陳七在踏入屋子的剎那,他的命運已經注定!
咔嚓!咔嚓!
伴隨著連續兩聲脆響,這名密探頭子的雙腿被張遠硬生生踩斷。
想跑也跑不了了。
陳七倒是硬氣,愣是沒有慘叫哀嚎。
他躺在地上,用怨毒無比的眼神死死盯著張遠,嘶聲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陳七自認自己的布局很完美,沒有什么漏洞的存在。
可這個殺局不但沒有套住張遠,反而被后者找上門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陳七想要一個答案。
他感覺自己的精心偽裝完全被張遠扒拉了下來,心里充滿了痛苦和被羞辱的感覺。
“我猜的。”
張遠淡淡地說道:“其實我并不能確定是你,所以試了試,結果真是你。”
聽到張遠的回答,陳七不由地瞪大了雙眼。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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