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志恒的帶領下,耿煊,唐彩珠一行人先是悄悄潛出了血牙團的駐地。
血牙銳士五百三十人,加上血牙團煉髓以上的戰力二十三人,還有唐彩珠一行六十一人。
除耿煊之外,總人數已經達到614人的規模。
其中,唐彩珠一境圓滿,薛志恒煉髓巔峰,煉髓后期四人,煉髓中期十一人,煉髓初期二十八人。
這樣的頂層戰力,已經非常可觀,即便放在元京,也非常拿得出手了。
但薛志恒卻覺得,這樣的戰力,即便再加一個“蘇瑞良”,就去進攻無憂宮的衛城,實在是有些不保險。
于是,在一陣超高速的腦力活動之后,發揮出主觀能動性的他,主動給耿煊介紹了一名潛在盟友。
薛志恒在前領路,率眾悄悄潛出血牙團,熟練的避開所有視線之后,他帶著眾人潛入一座占地不小,卻無人的空曠庭院之內。
他對耿煊解釋道:
“元京高門雖然集中居住在元京城內,但府中規矩非常森嚴,很多有成就的后輩或者旁支,都喜歡在外城置辦一些府邸別院。
這就是元京李家一位煉髓后期的旁支置辦的一處府邸,只偶爾才會前來小住幾天,其他時候都沒有人,暫時待在此處,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說著,他看著場中超過六百人的隊伍,道:
“這里距離徐家別院已經不遠。
雖然徐家已經主動從元京城搬出,但這些日子,依舊有許多勢力,都在明里暗里的關注著別院內徐家人的動向。
為了避免引起徐家人的不滿,盯梢者的實力都很一般。
可咱們這么多人若都前去徐家別院,那是一定瞞不住人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大部隊都暫留此處。
蘇幫主您帶少量精銳,盡量避開那些盯梢者的目光,悄悄潛入徐家別院實施計劃。”
耿煊看著他,道:“你要跟我一起去。”
“是。”薛志恒平靜道,臉上沒有任何意外。
“還有你麾下所有煉髓以上的戰力,全都跟我一起過去。”耿煊繼續道。
“好。”薛志恒點頭,應承得非常干脆。
耿煊看向跟在唐彩珠身側的兩人,道:“你倆留下,讓大家保持秩序和安靜,等我們回來。”
鄭青妍、閆文萱兩人聽到這命令,卻沒有立刻應下,而是扭頭看向一旁的唐彩珠。
唐彩珠輕輕點頭。
“是,師叔。”兩人立刻齊聲應道。
耿煊最后對唐彩珠道:“除她們兩個之外,師姐你也帶著麾下所有煉髓戰力跟我走一趟吧。”
唐彩珠點頭。
安排好之后,沒有一點耽擱,耿煊便領著四十三名煉髓戰力,悄無聲息的潛出了這處無人的府邸,繼續向著徐家別院方向接近。
在得到薛志恒的提醒后,耿煊讓唐彩珠看著其余人,隱在一個隱蔽處,他自己則繞著徐家別院附近快速轉了一圈。
憑著敏銳的目力,還有“紅名”所帶來,讓所有盯梢者都“無所遁形”的特殊副作用,耿煊將徐家別院周圍十五批,總數量多達四十三人的盯梢者全部找了出來。
找到這些人之后,將他們處理掉似乎是最穩妥的辦法。
但薛志恒講述的另一個情況,卻讓耿煊沒有冒然動手。
不同的盯梢群體,都會在一定時間內將期間檢測到的情況匯報出去,還會有人前來替換。
放在單個的盯梢群體身上,間隔也不會太頻繁,或是三五個時辰,或是半天。
可若將徐家別院周圍所有盯梢者群體全都算上,那基本上每個時辰都會有少則一兩批,多則三五批信息傳出,以及人員輪換。
因為這里就在元京外城,即便只有一刻鐘的誤差,也會立刻引起最終端的察覺。
然后,“異常”就會以極快的速度擴散開來。
——徐家現在本來就受到元京各方的重點監控。
而哪怕以最樂觀的估計,要對待在徐家別院內的所有徐家人完成“說服”工作,至少也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所以,他現在將這些盯梢者全部處理掉固然輕松,可還不等他完成此行目的,徐家別院很可能就已經成為元京這個“大舞臺”的最高光區域。
這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好在,徐家別院占地非常巨大,四十三名盯梢者數量雖眾,卻遠不足以將徐家別院“團團圍困”。
在確認了這些盯梢者的位置之后,耿煊領著唐彩珠、薛志恒等四十三人,輕易就避開了所有盯梢的目光,悄無聲息的翻墻潛入徐家別院內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在所有盯梢者的眼中,夜幕下的徐家別院一如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期間,也陸續有新的盯梢者前來,老的盯梢者被替換離開。
隨著他們離開,返回各自的勢力,他們也會將“一切如常”的信息帶回元京各處。
一直到一個半小時之后。
陸續三十幾道身影,幾乎同時從徐家別院各處毫無征兆的忽然射出,準確的落在那些盯梢者附近。
然后,在他們一臉錯愕,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這些滿臉帶煞的徐家人,便果斷的對他們出手,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們送走。
用最快的速度,輕松而準確的將附近所有盯梢者完全拔除之后,這些徐家人快速朝著徐家別院大門口匯聚。
而就在他們聚往徐家別院大門口時,先是總計一百騎玄幽馬從正門大開的徐家別院內部馳出,在徐家別院的大門前整隊成列。
繼而是一匹匹元州良駒,在一眾騎手的控馭下有序從別院之內沖出。
很多騎手不僅自己騎著馬,手中還牽著一匹,甚至兩匹無人騎乘的空馬。
這一眾最先沖出徐家別院,用最快速度將所有盯梢者全部拔除的徐家人返回后,來到隊伍最前方。
耿煊,唐彩珠,薛志恒幾人都在此處。
有人雖然臉皮僵硬,但還是沖耿煊這位“幫主”儀式性的點頭致意了一下。
有人卻是連裝都懶得裝,直接無視了他們幾個,沖旁邊另兩位老者恭敬回稟道:
“稟老祖,所有盯梢者都已經拔除!”
這兩名老者,一名老態不是太明顯,看相貌年級,比徐蓬還要年輕許多。
他的實際年齡,和徐蓬相差不多,六十出頭。
另一名老者,老態就非常明顯了,滿頭白發,臉上皮膚可見的松弛,多有褶皺,不過,騎在馬背上的他,腰桿卻是挺得筆直。
這位的實際年齡已經是八十五歲高齡,確鑿無疑的耄耋老人。
這兩位,卻是自徐家家主走后,元京徐家碩果僅存的兩名煉髓巔峰戰力。
說他們識時務,能忍人所不能忍也好。
說他們活的越老,膽子越小,越發貪生怕死也罷。
這兩位都是耿煊順利完成對別院內所有徐家人“說服”工作的關鍵所在。
在他倆的配合下,耿煊不僅完成了對別院內所有徐家人的“說服”。
還花了不少時間,從上到下,對別院內所有徐家人都仔細的“捋”了一遍。
將所有明確為“雜質”的部分果斷剔除。
只說煉髓層次的戰力,就有一名煉髓后期,兩名煉髓中期,五名煉髓初期沒能活著踏出徐家別院,永久的長眠在了這棟別院之內。
即便如此,隨著已經全部成為耿煊麾下臨時幫眾的徐家人陸續從徐家別院走出。
煉髓后期依舊有四名,另還有煉髓中期十三名,煉髓初期二十二名。
只從這點就可看出,這是比血牙團,以及唐彩珠這群“赤心幫余孽”都要深厚的底蘊。
這還沒算上包括徐家家主,兩名煉髓后期這些死在“蘇瑞良”手中,以及徐蓬、徐耀這些投降在他麾下,為他效力的部分。
而除了煉髓層次的戰力,徐家剩下的百名玄幽騎手,也被耿煊“凈化”了八位。
三百名重劍士,更是被耿煊“凈化”了二十一位。
——本來,徐家留在元京的重劍士只剩兩百名。但隨著清源集的噩耗傳來,徐家挖掘內部潛力,又緊急擴編了一百名。
只從“凈化比例”來說,這徐家內部的“雜質”,真的比血牙團要少許多。
而且,根據審問還知道,便是被“凈化”掉的這些,有不少都是近期眼見徐家形勢微妙,有傾覆跡象,臨時做出的跳船決定。
在此之前,他們也都是忠心耿耿的徐家人。
這也可以看做是家族勢力在某些方面優于幫派和血牙團這種勢力的一個例證。
根據耿煊的了解,這些“徐家人”,真正源出徐家嫡系血脈的,其實很少。
其他“徐家人”,要么是旁支,有不少還是那種只是同姓,至于幾百年前是一家,雙方都不清楚的那種。
要么是本人,亦或者父輩祖輩以入贅、嫁娶、義子、改姓等不同方式融入徐家的新鮮血液。
這么看,這和那些幫派勢力沒多大區別,不過就是套了層家族的殼。
現在的徐家嫡脈與數百年前的徐家嫡脈,也早就不知道換了多少“脈”。
可就是這樣一層看似無用的溫情面紗,讓“新老徐家人”更愿意被其捕獲和規訓。
“家人”也明顯比“同門”更能熨帖人心。
除了百名玄幽騎手與三百名重劍士之外,別院中還另有四百五十五名徐家人。
其中,有三十四人慘遭“凈化”。
當所有活著的徐家人全從別院中走出,沒有多留,隊伍迅速出發。
來時,耿煊領著四十三人潛入別院。
現在離開時,卻是浩浩蕩蕩的近八百人規模的龐大隊伍。
加上41名煉髓以上戰力,以及692名煉髓以下戰力,這次不到兩個小時的徐家別院一行,增加了733名盟友。
不僅有數量,質量也非常之高。
新增這么多高質量的臨時幫眾,又給耿煊帶來了五十六點白運。
——看似只比血牙團多了八點,并不意味著雙方實力差距就這么點,而是即便臨時幫眾,“同質量”的情況下,后來者能提供的白運也會低于先來者。
加上以薛志恒為首的血牙團,以及以唐彩珠為首的“赤心幫余孽”。
空手來到元京的耿煊,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手中就有了1347名戰友。
“已經足夠了。”
策馬急行之時,耿煊不忘扭頭朝西南天際看了看。
到現在,已經有將近半個小時,再沒有一團紅運從清源集方向投奔而來。
在這短短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從清源集方向過來的紅名數量非常之多,不下兩千之數從遠方投奔而來。
在將這些紅名煉化之后,得到巨量紅運的同時,耿煊最關注的還是那些紅運貢獻者的姓名。
絕大部分,都是陌生人。
熟悉的,讓耿煊感覺有些印象的,則不多。
耿煊心中,基本就有了判斷。
此刻,隨著持續半個小時都沒有新的紅名過來,耿煊心中就更是有了底。
“發生在清源集的戰事,應該已經結束了。”
“方錦堂,蔣弘毅他們應對得不錯,巨熊幫雖然折損了不少人手,卻也成功的抗住了無憂宮的這一次反撲。”
來時,耿煊領著唐彩珠,薛志恒等人小心的遮掩行蹤。
可這次規模將近八百人的隊伍從徐家別院浩浩蕩蕩的離開,卻沒有一點遮掩行蹤的打算。
反正都是藏不住,所幸不遮不藏了。
可事情就是這般奇妙,這般浩浩蕩蕩,聲勢張揚至極的行動,一路上反倒沒有一個不開眼的跳出來。
即便是目力驚人的耿煊,也只遠遠的看到幾個“紅名”一閃而逝。
耿煊沒有在這些人身上耗費時間,接上等候在附近一座府邸中的鄭青妍、閆文萱等人之后。
超過千人的隊伍,沒有片刻停留,迅速離開了東外城,消失在了所有的目光之內。
空空蕩蕩,清凈寂寥的徐家別院,直到一個小時之后,才忽然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仿佛商量好的一般,一批接一批的人馬,從不同的方向,幾乎同時出現在徐家別院之外。
有人去檢查那些被干脆利落擊殺的盯梢者,有人盯著別院外那亂糟糟的、有著密集馬蹄印的地面看了一陣,便徑直沖入大門敞開的別院之內。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齊聚在議事廳中。
原本寬敞的議事廳,現在變得擁擠異常,有許多后來者,身份不夠者,甚至沒能得到一個在廳內立足的位置,只能在外面觀望。
燈火通明的廳內,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廳中那一具又一具,被整齊擺在一起的尸體之上。
眾人快速數了一下,尸體的數量,足有七十一具之多。
這個規模的死亡人數,發生在任何勢力內部,都足以引起軒然大波。
更何況——
廳中一雙雙目光,大都集中在其中十幾具之上。
這十幾具尸體,有一名是徐家的煉髓后期,另還有幾名也全都是徐家的煉髓戰力。
另外幾個,雖然不是煉髓戰力,卻也因為某些特質或本領,是徐家在某些方面的代表,在元京許多勢力心中,也都是掛了名的存在。
現在,這些人全都死了。
就死在徐家別院,還被人整整齊齊的擺在廳中。
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心中震動的同時,也都疑惑無比。
任他們想象力驚人,腦中也是混沌一片,無法理出一條清晰的線。
就在元京各方的目光被徐家別院的變故驚動,吸引過去之時。
耿煊領著唐彩珠、薛志恒、以及徐家二老等千余人,早已遠離了東外城,已身在元京東南方向的四十多里以外。
縱馬急行的一行人,在到達此處后,卻沒再繼續向前。
在耿煊的要求下,所有人全部下馬。
騎著元州良駒之人,全將各自坐騎藏在附近的密林之中。
而百名玄幽騎手,則在將玄幽馬的四蹄用布包裹之后,被牽著往前走。
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避免上千快馬深夜奔跑,造出太大的動靜,讓越來越近的無憂宮衛城之內的人提前警覺。
很快,隊伍繼續出發。
夜幕之下,規模上千的隊伍,宛如暗夜潛流,無聲流淌在緩緩起伏的大地之上,快速朝著遠處的無憂宮衛城沖刷而去。
這真是奇妙的一幕。
因為就在前不久,近兩千里之外,在同一輪月輝的照耀下,在清源集外的荒野中。
有一支人數規模相差無幾的隊伍,做著與眼下這一幕近乎一模一樣的事情。
最奇妙的地方在于,“主”與“客”易位。
在這股貼地無聲“流淌”的“暗夜潛流”,保持著穩定的速度和節奏朝無憂宮衛城方向接近之時。
耿煊將引導隊伍前行的任務交給了唐彩珠。
他本人對跟在唐彩珠旁邊的薛志恒、以及徐家二老輕輕點頭示意,輕聲道:
“這附近山林里還有些釘子,應該是無憂宮安排的夜崗哨探,我去拔掉。
……你們無需顧忌什么,保持現在的節奏往前沖就行。
沿途釘子,我都會提前拔干凈的。”
說罷,他便身形一閃,因速度太快,仿佛原地消失一般,瞬間就已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之內。
薛志恒、徐家二老幾人都是瞳孔一縮。
雙方目光不經意撞在一起,徐家二老冷哼一聲,立刻移開視線,薛志恒則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且不說發生在雙方之間的這點小插曲,自“蘇瑞良”離開后,他們都沒有任何作妖,都安安心心的領著各自的麾下往前疾行。
“蘇瑞良”臨走前的那番話,以及展現出的驚人速度,暗含敲打,他們自然都聽得出來。
可這樣的敲打,卻并不會讓他們感覺不快。
在這距離無憂宮衛城越來越近的當口,他們巴不得這樣的敲打來得越多越好。
耿煊一人脫出隊伍之后,速度陡然提升數倍。
不再需要遷就隊伍中所有人的行進速度,耿煊將速度提升到了最快。
隨著“相馬術”晉入圓滿層次,除了與“馬”相關的一切,對速度的增幅也上到了一個更高的臺階。
一番肆意嘗試之后,耿煊判斷,自己現在的速度已經達到了每小時一百五十公里左右。
也就是說,一秒時間就可前出四十多米。
這還是長途急行的狀態。
若是短距離閃避騰挪,瞬時加速,這個速度還會更快。
在戰斗之中,配以機敏的知覺,靈巧的身法,能讓敵人完全摸不到自己的邊。
通過紅名的提前鎖定,那些潛伏在沿途的崗哨很輕易的就被耿煊順手拔除了。
讓后面的大隊伍可以毫無顧忌的前行,不必擔心在摸到無憂宮衛城之前就暴露了行蹤。
但這卻不是他脫出隊伍獨行的真正原因。
一路清除沿途藏匿在黑夜山林中的崗哨只是順帶。
在清除崗哨的同時,脫離隊伍后,耿煊用最快的速度前行近二十里。
看著遠處那巍峨整飭,與元京城墻相比,也毫不遜色的高大城墻,耿煊心中沒有太大的波瀾。
第一時間,他就游目四顧,在敏銳目力以及“紅名顯形”的幫助下,確定了城墻上守衛者各自所在的區域。
城墻上守衛的人數,比他以為的要更少。
如此巍峨的城墻,總共卻只有幾十個人在值勤守衛。
而且,有許多守衛在耿煊看來都是虛應故事,其面朝的方向,不是衛城之外,而是衛城之內。
根本不需要仔細尋找,就能發現許多視線死角。
耿煊挑了一條最好的“通道”,無驚無險的接近到城墻之下。
然后,手腳并用,身體像是一條靈活至極的壁虎,貼著近乎筆直向上的城墻,迅速上升三十多米。
然后一個輕巧至極的虛空翻身,他的身體都沒有與城墻上的一切有任何接觸,便直接從城墻之上的虛空翻滾而過。
當他的身體劃過虛空,開始下墜,伸手往前輕輕一抓,便穩穩的扣在了衛城內側的城墻之上,身形無聲貼附其上。
雙手扣在墻壁,身體穩穩貼在離地面近三十米高的城墻上,耿煊扭頭,居高臨下的打量,憑著敏銳的目力和對空間方位的超常感知(地行術賦予),耿煊在極短的時間內將衛城的大致格局記在了心中。
而后,他低下頭,目光又在近處掃了一圈。
在左前方,距離五十多米外的獨棟小院中,看到了一個紅名非常濃郁的身影。
“就是你了。”
確定好目標之后,耿煊緊扣城墻陡壁的雙手改扣為推,貼在城墻上的一雙腳掌也同時用力一蹬。
整個人就如同游泳健將在入水前那般,身體極盡舒展,向前縱躍而去。
只不過,如此輕盈而舒展縱躍的耿煊,并非為了入水,而是將身體完全投入夜空。
身體極盡舒展的耿煊,迅速掠過五十多米的虛空,同時下墜近三十米。
如此舒展流暢的行動,進行得悄無聲息,便是城墻上的守衛,也沒有聽到任何異常。
直到耿煊宛如大鳥一般,已經完全臨到目標上空之時,地上目標這才感覺到些許異常,扭頭看來。
“嘭!”
他看到的,便是一個碩大的黑影迅速接近。
還不待他看得更仔細,額頭便傳來一聲沉悶的輕響,打斷了他的一切思緒。
借著這一次出拳,將下墜之勢消解了許多的耿煊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將被自己敲暈,即將倒地的男子扶助,迅速帶入房間之內。
進入房間后,快速打量了一圈,確認這是一處獨居小院之后,耿煊更覺安心了些。
他伸手按在男子額頭,很快,昏迷的男子便悠悠醒來。
腦袋脹痛的男子,待看到一個陌生男子正俯視著自己,心中立刻警醒,就要張嘴疾呼。
自家小院距離城墻很近,他相信,只要造出一點動靜,就能讓外界關注到此處異常。
可面前這一臉平靜的男子似乎先一步窺破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指輕輕一點,男子瞬間絕望的發現,自己的嘴巴雖然已經大大的張開,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現在,我問,你答。”耿煊道。
一臉絕望的男子聞言,臉上露出決絕神色。
耿煊輕輕搖頭,伸手再次點在他的額頭。
很快,男子臉上便露出痛苦神色,身體開始在地上徒勞的蜷縮、掙扎,渾身時冷時熱,汗流涔涔。
明明他已經將嘴巴張到了最大,卻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耿煊收回了手指,如熟蝦般蜷在地上的男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配合我,我能讓你死得痛快點,你若不配合,我就讓你死得痛苦點。
……你若實在堅貞不屈,我就去另找一人,這里別人不多,就是人多,你并非不可取代。
你,可聽懂了?”
蜷在地上的男子,一邊貪婪的呼吸著,一邊輕輕點頭。
“你叫什么?”
“方……方勇。”
“屬于哪一堂?”
“傳……傳功堂。”
“蕭景文住在哪里?”
男子忽然一愣,眼珠子都變得活泛了些,可當他對上耿煊那雙目光,便立刻給出了答案。
耿煊心中回憶,與剛才在城墻上俯視看到的一切相互印證。
又詢問了幾句,確認無誤之后,又問:“他什么模樣?”
片刻之后,當耿煊以男子模樣走出房間,屋中已經空無一人。
若有人進屋搜尋,除非挖地數米,不然,也根本不可能找到此間原主的身影。
很快,耿煊就來到蕭景文住所附近。
他四顧看了看,確認無人關注之后,悄無聲息的閃入面前這棟奢華大氣的府邸之內。
偌大府邸,非常清冷空曠。
耿煊并沒有耗費太多時間,便透過打開的窗戶,看見一個端坐在主院書房內的男子。
乍看并不如何出采,可稍微多看兩眼,便讓人感覺此人腹有錦繡,風華內斂,神秀深藏。
“就是你了。”
悄悄潛至書房窗戶之下,耿煊的目光鎖定在屋內之人頭頂紅名之外,三層暈光中處于最內層的黑色暈光之上。
很快,“燧珠”內,一點點黑運便悄無聲息的消散無蹤,注入這層暈光之內。
待足足五十點黑運消失之后,耿煊停止了一切。
然后,做完這一切的他悄無聲息的溜出這棟府邸,向衛城之外潛去。
翻越城墻時,耿煊的嘴角都忍不住掛著一抹笑意。
這是他第一次試驗這項功能,他的內心也是非常期待,它究竟能給他什么樣的驚喜。